“第九局。”唐纳尔边说边再次斟满酒杯。

“拿过来,拿过来!”艾登说。在距离杯子很远的地方他的手抓空了。

珍妮来回转头看父亲和弟弟,但依然很难判断谁会赢。两个人摇摇晃晃地,咧着嘴傻笑,嘴里还说着胡话。珍妮想着施点魔法,但艾登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拔出手枪绕着圈挥动,这让珍妮充满了恐惧。艾登显然快要失控了,这也意味着唐纳尔帮助吉吉的风险会更大。他的衣服湿透并开始滴酒。地板变得又湿又滑,玻丁酒的味道让整个房间闻起来像个酿酒厂。艾登喝了太多,没有注意到一丝异样。

这一次,在把酒杯递给他父亲之前,唐纳尔将一整杯酒都倒在了衣服上。

吉吉把酒杯放到嘴边,作了一个一饮而尽的动作,然后把酒杯倒了过来。“我的空了,”他说,“给我满上。”

艾登一口吞下他的那杯:“我的也空了,再来一杯。”

唐纳尔倒上酒。第二瓶酒很快就要见底了,为了父亲的安危,唐纳尔希望不用再开第三瓶。因为吉吉已经开始满嘴胡话了,他把一些事实描绘得很夸张,双臂环抱在胸前,整个人在马背上摇摇欲坠的。

“我爱你们,爱你们所有人,”他说,“你们知道吗,我尤……尤其喜欢艾登。我不介意别人怎么说。虽然他是个败家子,但他表现得很好。我不介意他所做的事情。他是我的儿……儿子。”仿佛自带天才般的洞察力一样,他再一次强调说:“他是我的儿子!”

“让我们干杯。”艾登喝完了第十杯。

“我的呢?”吉吉危险地摇晃着。

白马此前一直安静耐心地等在这里,但现在,开始变得焦躁不安起来。它对眼前的一切开始极度厌恶。房间里没有太大空间让它移动,因此它转身都会撞到墙和家具。

“慢点。”吉吉好几次尝试用力抓住缰绳,却没有抓住。

“第九局,”艾登说,“第九局在哪儿?”

“现在已经是第十一局了。”唐纳尔把另一杯酒递给他。

艾登把酒倒进喉咙,又把酒杯递了回去。

“真遗憾,”他说,“你们也有今天。”

唐纳尔再一次把酒杯倒满。这次他没再给吉吉酒杯了,因为艾登已经醉得注意不到了。他又痛饮了一杯,然后递回酒杯,和狗一起瘫倒在地毯边。

“正中靶心!”唐纳尔说,“父亲,你赢了。干得漂亮!”

“太棒了,”吉吉说,“我赢了什么?我们要举杯庆祝吗?”白马再一次掉头,想在狭小的空间里转个身。“大家都去哪儿了?为什么所有东西都在旋转?”

珍妮弯腰从艾登口袋里拿出信纸,打开并读了起来。

“哦,不!”她说,“不!”

唐纳尔正尝试让惊慌失措的白马平静下来。“信上写了什么?”他问。

珍妮把纸递给他。纸上写着:

你们这些人真是白痴。

在那一瞬间,唐纳尔是相当赞同的。白马嘶吼着,竭力想出去,而吉吉在马鞍上摇晃着,唱着《瓶中的威士忌》。

“我们要怎么瞒过那群卫兵出去呢?”唐纳尔问。

“我不知道,”珍妮说,“一次要解决的问题太多了。马背上的父亲很容易成为他们的目标。”

“铃哒嘛咚哒嘛……嘀哩……嘀嘀……哒嘀……怎么又来了?”吉吉问。

“等等,”唐纳尔对珍妮说,“如果你把我变成一只鸟,我能自己变回来吗?”

“不能。”珍妮说。

“那么你必须得走了,”他快速地在纸上写了几句话,“带着这个去营房,交给穆尼上校。”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条门缝,窄得只能飞出一只燕子。珍妮将字条衔在嘴里准备起飞。看到门外的情景,唐纳尔一把抓住珍妮。许多枪口正对着房门,门外站着的并不是艾登的手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帕普。

珍妮变回了真身,与唐纳尔跑出去一同庆贺。帕普和穆尼讲出了事情的经过。唐纳尔当场任命帕普为队长,珍妮建议授予他们奖牌。严格来说,她没有权力这么做,但似乎也没人介意。

“我有一项任务要交给你,帕普队长,”唐纳尔说,“带上你需要的人马,把我那酩酊大醉的弟弟拖到古堡去。把他的卫兵和厨房员工也一并带上。”

珍妮把狗和猫们变回了人,这样方便把他们送往地宫。正当唐纳尔继续给帕普布置任务时,珍妮想起了吉吉。她在院子里四处张望,却没有找到他。

“爸爸?吉吉?”她在艾登的城堡里到处寻找,却不见吉吉和白马的踪迹。

而闸门和吊桥是敞开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