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开朗琪罗
(Michelangelo, 1475—1564)
1523—1534年
佛罗伦萨圣洛伦佐大教堂
从1516年至1534年,米开朗琪罗专心致力圣洛伦佐美第奇家族的小教堂,用实际行动证明他是高效率的商业人,甚至可以说是个企业家。与美第奇家族小教堂一起建成的还有洛伦佐图书馆,这里收藏了美第奇捐赠给教会的书籍。从错综复杂的入口,穿过一个平淡无奇的修道院回廊,再爬一段狭窄的楼梯,游客终于进入一个令人难忘的挑高空间。与附近的美第奇家族小教堂的内部一样,迎接我们的是一个充满建筑学奇思妙想的房间。
图书馆前厅是米开朗琪罗最著名的建筑作品之一。从巨大的人形支柱的双肩上,一对以整块石料创作的立柱架拔地而起,一直向上延伸,与断裂的柱楣相交。在这些巨大的立柱面前,信步来到此处的游客顿感渺小。柱子紧靠着一堵活动墙,围绕着我们时而前进,时而消退,使角落的立柱被挤向后方。墙上的托架竟然像是活的,上面隐约有一匹马的形象,四个角落里也一样,这些马仿佛在巨大的地质压力下融合在了一起。
那段著名的楼梯填补了大部分空间,古往今来,一级一级攀爬楼梯的历史通常乏善可陈,然而在这里却是独一无二的瞬间。这是一个完整的房间,挑高足有三层,使人们从嘈杂室外来到安静阅读室时产生恍如隔世之感。中央的阶梯连接着一段不够高的扶手栏杆,似乎只是个摆设;侧边的阶梯一处直通开放空间。楼梯似乎是用某种软性材料制成的,或者按照米开朗琪罗的描述,是一系列一个叠着一个的椭圆形的盒子。它们流入空间,膨胀,眼看要全部填满。
人们经常评论前厅有一种封闭和挤压之感,尤其是当人们像仆人一样站在巨大的楼梯的一侧,或者沿楼梯两翼向上攀爬时。举步登上中间那段楼梯时,将会看到“王储专用,米开朗琪罗”的刻字,人们不由得自矜起来,或是自感身材突然变得高大。从宽阔的楼梯的中间看去,前厅十分宽敞,中央是王储,一根根立柱十分引人注目,仿佛许多骄傲的家丁一般。阶梯之上,是井井有条的图书室主房间,阅读桌和书籍向观看者陈述,这里是由王储出资修建的。
根据乔治·瓦萨里的说法,米开朗琪罗的洛伦佐建筑群与古典正统观念背道而驰,显示出艺术家拥有一定的自由度,可以推翻规则与成见。但是历史已有公论,米开朗琪罗的非正统风格具有独创性,他在佛罗伦萨的建筑对后来的建筑师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在巴黎的加尼叶歌剧院,甚至纽约弗兰克·劳埃德·怀特(Frank Lloyd Wright)的古根海姆艺术馆,人们可以看到庞大的中央楼梯被扭转成连续上升的螺旋,与历史深处米开朗琪罗的创意遥遥呼应。
米开朗琪罗
洛伦佐图书馆前厅和楼梯
约1523—1559年
佛罗伦萨圣洛伦佐的塞茵那石和石膏教堂
全世界最受瞩目的楼梯之一。米开朗琪罗将一个通常平淡无奇的功能性元素创造成一件雕刻家具,启发了众多后世建筑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