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己的思想尽可能以高效的形式展现给读者、让读者产生好感,是每一位作家的目标。一个拥有高尚思想和观念,但却无法将它们以引人入胜的方式展现出来的人,也就无法完全施展他智慧的力量,或者说无法在他所在的时代留下自己的印记;然而,很多无甚天分的人却能够凭借肤浅的笔墨吸引诸多目光,在历史上占据一席之地,让同代人羡慕不已。
在日常生活中,我们经常看到拥有伟大思想的人被置于一旁、无人理睬,而能力平庸,有时甚至是能力微弱的人被选中完成伟业。前者无法克服性格上的缺陷:他们拥有伟大的思想和观念,但这些思想和观念都被困在他们的大脑中,就像围栏后的囚犯,挣扎着想要获得自由。然而,能够打开这扇门的语言钥匙却无处寻觅,所以它们只得一直被困。
许多人在世上走了一遭,却无人知晓。没有给世界带来什么价值,也没有实现自己的价值。这一切仅仅是因为没有顺从自己的意愿,展现内心的想法。努力发掘自己的价值,不仅是为自己好,也是为他人好。这是每个人的职责。拥有好的学识或者能力并不是完全必要的。在各自的岗位上,体力劳动者和哲学家一样有价值。同样,拥有许多天赋也不是必要的。一种能被正当运用的天赋比十种被误用的天赋要好得多。常常,拥有一种天赋的人比拥有十种天赋的同龄人做得更好;常常,手里有一美元的人比手里有二十美元的人走得更远;常常,穷人比百万富翁活得更舒服。这一切都取决于个人意愿。如果一个人正确运用造物主给予他的天分,按照神的意愿和自然法则生存,那么他就在履行造物主给予他的职责。换句话说,当一个人做到自己能做到的最好时,那么他就拥有了一个有价值的人生。
要想做到最好,一个拥有常规智商和教育水平的人应该能够通过说和写正确地自我表达。也就是说,他应能以智慧的方式传达自己的思想,让头脑简单的人也可以明白。演说家和作家传达自己思想的方式被称为风格,换句话说,风格也可以被定义为一个人通过语言传达自己思想时所使用的独特方式。它取决于措辞以及词汇的编排。极少会有两个作家拥有相同的写作风格——也就是使用相同的独特的格式来表达他们的思想,就像世界上没有两个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人一样。
正如人们拥有不同的口音和音调,人们的语言结构也各不相同。
假设两名记者被给予同一个任务,比如报道一场火灾,他们的口头叙述会有所差异。尽管从客观上来说,在谈到主要事实时两个人的描述是相同的,但他们的叙述风格是有区别的。
如果要你来描述上次慈善舞会里的那位红发女士的舞蹈,你可以说
例1
The ruby Circe, with the Titian locks glowing like the oriflamme which surrounds the golden god of day as he sinks to rest amid the crimson glory of the burnished West, gave a divine exhibition of the Terpsichorean art which thrilled the souls of the multitude.
(红发的赛丝,她一头红褐色的秀发像围绕金色日神的旗帜那样闪亮,那场景如同她在散发着深红色光芒的西边日落一般,神圣地展示出了惊叹众人的舞蹈艺术。)
也可以简短地介绍道,
The red-haired lady danced very well and pleased the audience.
(这位红发女士舞姿绰约,观众皆为之赞叹。)
前者是极度华而不实、堆砌辞藻的风格的范例,它需要装腔作势,以冗长的叙述来达到效果;而后者则是简单自然风格的范例。毋庸置疑,后者的风格更被我们所青睐,而前者则极需避免。它给作家贴上了肤浅、傲慢、缺乏经验的标签。这种风格在新闻写作中被剔除了出去,就算是最低俗的新闻也不再在它的栏目里使用这类风格。矫揉造作和卖弄学问的文风已经完全遭到抛弃。
追求能够吸引读者的风格是每一个演说家和作家的职责,这样的风格能引领他进入这一行业,否则会将他拒之门外。常常,人们对于主题是否感兴趣不仅取决于主题本身,同样也取决于主题的呈现方式。有一些作家的呈现方式引人入胜,而有一些则让人反感。以历史记载为例,在一位历史学家的笔下,某一历史事件读起来可能像木乃伊一样枯燥无味、令人厌恶;而在另一位历史学家的鬼斧神工下可能被描绘得惟妙惟肖,不仅能激起读者的兴趣,更能使读者为之深深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