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经济,给大家一个数据,《明史》记载:“(万历)二十年。宁夏用兵,费帑金二百余万。其冬,朝鲜用兵,首尾八年,费帑金七百余万。(万历)二十七年,播州用兵,又费帑金三四百万,三大征踵接,国用大匮。”(帑金,指的就是国库中的钱。)计算一下,三场战争花去了一千多万的国库存款,相当于横征暴敛情况下的明末政府抵上一年的全部收入,都无法完全覆盖。这个数字是比较可怕的,若不是万历小时候他老师张居正为他积累下的雄厚财政基础,这仗是肯定撑不下来的。但是张居正已经去世很久了,再也没有一个那样强大的首辅给他来一场“中兴”了,经济已经到了很吃紧的阶段,但是国家依然到处都需要用钱啊,明末自然灾害奇多,赈灾的钱哪来?灾荒年月民变就多,镇压民变的军费又从哪来?都是大问题!更有后来,女真崛起,辽东军饷又要出……三大征留下的经济危机不容小觑。根据史料记载,明神宗亲政之初,国库丰盈,积蓄可观,而抗倭援朝战役打完以后,国家最重要的几个国库太仓、太仆寺以及存粮的京通等仓都捉襟见肘、入不敷出,国库空虚是非常严重的大事,张居正处心积虑为万历改变了困扰他祖、父两代的财政问题,没想到这完蛋孩子让整个事态一夜回到解放前,如此大的亏空窟窿要想补上,直接影响的就是万历统治下的百姓,充盈国库皆有赖于民,战时百姓面临的赋税就如同吹了气的气球一般膨胀了数倍,世人评论三大征结束以后的社会赋税:“频直四夷之警,连兴倾国之师,车殆马烦,行贵居送,按丁增调,践亩加租,此时赋税之额,比二十年前不吝倍矣。”赋税加重,农民不堪重负,就连生活安乐的小康家庭也相比于十年前减少了一半。
可光增加赋税还不足以弥补万历在战争中烧掉的银子,这位腹黑又贪婪的君主想出来更损的招儿来为自己创收,那就是开矿山、派矿监,征税收、派税使,该损招他的爷爷嘉靖曾经使用过,就是因为太损到他父亲的时候不得不废止,万历起初还在大臣的劝阻下遏制住了这个想法,但是战争过后,摆在眼前的贫穷让他放弃了最后一点仁慈,毅然决然地重启了矿监模式,这一模式究竟有多损我们在后文中会给读者朋友们细讲,用这招儿解决经济问题简直就是饮鸩止渴。财政上面的消耗亏空间接为女真崛起创造了条件。尽管战争相当烧钱,国库日渐空虚,但是纵观整个战争过程,万历似乎仗着自己财大气粗,并没有很刻意地节约下点滴费用,设身处地地思考一银一钱皆取之于苍生,相反,他是带着一种炫耀,甚至调皮的报复心理去打仗的,至于战争背后将会有多大的疮口,他思之甚少。究其原因,还是我们曾经说的,这体现出的万历本身责任感的缺乏,每场战争都是以惨败为开始的,接着调换将领、重新重视才得以胜利,这其中固然有官员无能的问题,但作为一个帝国的决策者,万历没有为国用支出精打细算的本能,是他的失职。如果这场战争更谨慎一些的话,应该不至于费这么多钱。肉疼啊!经济的内伤是万历三大征很突出的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