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就在楼上。(1 / 1)

货车里,几个教官看的鼻子酸酸的,不住叹气。

威尔逊教官也看的眼眶发热,庆幸自己刚才没鲁莽地将润石抓回去。

年轻时,我们都幼稚,频频犯错,犯错是允许的,但别犯那种无法回头,无法挽回的错误,任何错误的修正都需要要花代价去弥补,问题是这个代价的大小,千万别犯下将用自己的一生去做代价来修正的错误,这样的一生尽毁。

润石一时脑子进水去贩毒,他付出的代价、别人为他付出的代价是如此的巨大,他一生都无法弥补,甚至连兄弟见一面都成了奢侈。

钱,这个东西,够吃够穿就好,拼命捞那么多难道很有益?

吃,不过一盘;难道你想顿顿满汉全席?

睡,不过一床;难道你想夜夜白金汉宫?

死,不过一墓;难道你想在阴间搞房地产业?

兄弟俩紧紧抱靠在一起,仿佛合成一个形体。

擎诺边流泪边摸着润石的脸和头发,仿佛怕他再突然消失不见。

润石对着擎诺慈爱地笑着,那是一种疲惫的、温和的、透明的笑。

他抬头看看二楼那唯一亮着灯的窗户,眼神里满是思念的离愁别绪。

他知道,她就在楼上。

小猪,她今生仍然有无数的选择,无数条路可以走,自己已经无路可走。

经过了那么多沧桑,自己不再是那个自己,那她还是那个她吗?

灰暗的夜空中看不见月光,雨越来越大,砸在了每一个角落。

润石轻声说:“雨大了,我呆一会就走。以后很久都不能再来看你了,我……我能进去避避雨吗?”

他说的小心翼翼,也可怜兮兮。

擎诺被润石的话语惊醒,愕然地抬起头,看着润石,四周的景色模糊不清,润石疲倦沉静的声音像这幅景象中一部分。

润石看着错愕的擎诺,解释说:“我一路从康州开车来的,几天几夜地开车,一直没睡觉,我想进去歇一会……行吗?”

这是亲弟弟的家啊……却不得不这样将自己降低到尘埃里……

世界上的悲哀莫过于此。

君莫说,西风残照!

擎诺快速考虑着润石的请求,他的脸逐渐显得很僵硬,沉默一下,说:“好吧,我们进去小声说话。”

润石感激地笑了一下。

他们进门了,关上了门。

威尔逊教官他们看不到了,烦躁起来,一个教官说:“他不会从地洞跑掉吧。”

另一个教官讥笑他说:“他弟弟没事挖个地洞干什么?存金条?你看电影看太多了吧。”

威尔逊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进门以后,润石打量着温馨而整洁的屋内环境,橙黄闪亮的地板,铺在楼梯上的白色毛毛地毯,暖色的窗帘,窗边挂着小猪喜欢的那些小玩意,藤编的小篮子、风铃等等。

这一切都证明他们俩过的很幸福。

润石看到了擎诺手指上精美的结婚戒指,心中一痛,面上却微笑依然。

墙壁上挂着小猪抱着月球的照片,她笑的柔和温暖却有些悲戚……小猪,你真的幸福吗?

透过没拉好的窗帘可以看到后院的游泳池与白色秋千。看到白色秋千,润石胸口一酸,泪水几欲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