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慢慢的一滴滴地落下,润石的心有些暗淡了。
回去的路,每一步都走的非常艰难!
润石快速地说清了他来美国以后经过的每一件事,包括,包括** 荡,包括贩毒,包括布朗的死,却唯独没有说他对小猪的思念,也没有说这一年来威尔逊教官对他的残酷虐待,更没有说他被与3个月的死亡之期。
他只是说自己的死士训练快结束了,以后工作会很忙了,这次趁训练之便路过波士顿就来看看擎诺。
擎诺听完了,沉着地看着与自己一样身高的润石,伸手扒开他的头皮,借着屋内的灯光,清楚地看到润石的头顶仍然有一个小小的月牙形的白色疤痕,那是他童年时被他们的父亲拿瓷碗砸的。
再看他的手腕上也有一道竖着的疤痕,那是他在学校外面当老大时与人火拼时被刀砍的。
更看他的脖子后面,有一个针尖大的红点,那是他的胎记。
都看完了,擎诺默然地看着润石。
润石一直很温顺地配合他的查看,此刻,他期待地等着擎诺的肯定。
曾经受尽摧残,隐隐中等待的是这一刻吧……
沉默了几秒以后,擎诺不顾一切地死死抱住了他,失声痛哭。
尽管在痛苦,他却压低了声音。
俩个人都明白,小猪就在屋内。
润石含泪,也紧紧抱住了血脉相连的弟弟,满心慰藉。
幸福与温暖,铺天盖地而来,将他湮没。
在这一刻,这几年遭遇的无数苦难、无数艰险,都已经变成了尘埃落定的淡忘,很疲惫,很无力,很累,很乏,他身体里全部的生命力在擎诺的拥抱中,瞬间全部蒸发。
润石累的什么也不想思考,只想在弟弟的怀抱里就此昏睡,沉入最温暖的亲情世界,直到沧海桑田,再不醒来。
雨丝斜斜地吹着,打在润石的头发上嘴辱上,有点甜丝丝的感觉,雨水落在润石憔悴的脸颊上,凝成晶莹的露珠,折射着光芒。
擎诺轻轻摸着润石消瘦憔损的脸,眼神复杂。
不用润石开口说,擎诺也能猜出他这一年的死士训练生涯里遭的什么罪。
润石一楞,紧紧地望着擎诺的眼睛,擎诺刚才瞬间流露出的眼神,从前经常看到,在他挨打的时候,在他受伤的时候,在他拼命节衣缩食积攒每一分钱的时候……以前的润石年纪小,从来未曾读懂过;现在历尽痛楚的他终于懂了,那叫心疼。
心疼
只有两个字,却让金刚钻一样坚硬的润石在一霎那泪如雨滴。
他的声音微弱得几至不可闻:“擎诺,哥没事。哥过的挺好。”
擎诺含泪,点点头,重新紧紧搂住了他。
亲生兄弟,经过岁月沉淀的两个生命间的信赖与依赖,那相依为命的过去,那种深厚的感情,无以比拟。
货车里,几个教官看的鼻子酸酸的,不住叹气。
威尔逊教官也看的眼眶发热,庆幸自己刚才没鲁莽地将润石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