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1)

过度受到刺激所以改变口味?还是尝过一次鲜之后,发觉青春的甜美可口,决定将错就错吞了夏恬馨?

他怎么可以!愤怒混着忌妒冲上脑门,她气红了双眼,探出另一手拍打他的胸口,就像是在质问他的心。

「雷光恒,你不可以喜欢我!」脑中一片浑沌,乱得像浆糊,她开始懊悔先前的胡闹,说到底,是她亲手促成他的「变心」。

「为什么不可以?」他很恶质的反问,眼神满是讥讽。

「因为我是夏恬馨,不是柯宥心。」啊,可是她的灵魂是柯宥心!越说越复杂了,连她自己都快被搞胡涂了!

「那又怎样?」他挑了下眉,表情颇不以力然。

「什么怎样!你爱的人是柯宥心!」她气得又快哭出来。

「她已经死了,不存在了,我还爱她做什么?」琥珀色眼瞳淬着寒芒,口气也是满不在乎的无所谓。

「她她……她没死,只是……」她吸吸秀巧的鼻头,语塞说不出口。

「对,她没死,只是已经变成鬼魂,可是我总不能爱着一个鬼魂。」他态度前后丕变,彻底大翻转。

「上次你明明不是这样讲的!」为什么一下又翻案了?!「那晚在「夜」,你抱着我的时候不是说,就算是鬼魂也好,你也会一辈子只爱我,不让我离开。」

他深邃似碧海的长眸微眯,仿佛抓住了地的小辫子,勾起一边嘴角冷哼:「你口中的「我」应该是我的妻子,而不是你吧,夏恬馨。」忽然被点名,她背脊一凉,莫名地,总有种被他看透了什么的错觉──不,应该是她想多了。

她强忍下心慌,故作镇静。「对啦,我刚才一时口误。反正,你知道你爱的人是谁就好,千万别再移情作用,搞混了。」

他又挑眉。「谁跟你说是移情作用?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忽然间开窍了,既然人都死了,我也没什么好留恋。其实我跟我老婆的感情谈不上多好,我为了她消沉大半年时间,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我有权利去追求下一段感情。」

冷请无情的嗓音略略一顿,他不忘提醒一句:「上回你不是也说,人死不能复生,我总不能为了一个死去的人守身如玉一辈子。」

气气气!这个男人根本是想活活气死她吧!居然还拿地用来堵继妹的话,反过来堵得地郁闷快吐血。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大混蛋!」她又被气哭了,珠玉般的眼泪滚出大眼,鼻头酸酸楚楚,胸口也像是被撵碎了似的泛疼。

「这句话,由我死去的老婆来骂比较妥当,你这个局外人应该没资格。」看见似曾相识的泪瞪神情,他的心脏剧烈跳动,盘桓在胸臆间的荒谬揣测,似乎不再是揣测。

「我就是要骂!怎样!」她气得双眼发晕,理智也开始暴走,不管用了。「你没血没泪,你知道你老婆有多爱你吗?她连死前最后一刻都想着你,因为死前挂你电话后悔得要命,被废铁压断肋骨的时候你知道有多痛吗?痛到不能呼吸,不能喘气,但她脑中还是想着你,手骨都被刺穿了,还是想捡手机打电话给你,因为她知道自己一定活不了,奢想看可以在死前再听一次你的声音……」

边哭边痛诉的小嘴倏地被封口,那些痛彻心靡的告白,全都化成了锋锐的尖刀,在他心上划开道道血痕。

够了,不需任何科学性的证实,先是她这一连串的控诉,痛苦挣扎的眼神,不必再揣测,也不用再质疑,他脑中设想的那个可能性,确确实实已成真。

「你不可以这样……」不知道自己早已严重露馅,她哭得更凶,泪珠颗颗落下,也沾湿了他的俊颜。可她哭得越惨,他吻得越凶。

不停敲打他胸膛的小手片刻就被箝住,重生后的新身体太瘦弱,她根本敌不过他强壮的臂力。

「不可以……不可以……你爱的人是柯宥心……」她拒绝他的吻,但是他霸道的不允,灼舌**,潜进柔软芳腔,汲取她的甜美气息。

明知道柯宥心已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可她就是无法忍受亲眼见他爱上别人,她自私的希望,他永远不要再爱上任何人。

「她已经死了,不存在了。」即使心中的谜底已解开,但他没让她知道,反而恼怒的继续惹她心伤。

「不……才不是……」她被他压倒在熟悉的大**,去年才新漆成的希腊蓝天花板映入眼底,她的心底却是一片黑沉沉的阴霾。

将她细瘦的双手压在身子两侧,他将全身重量覆上地,柔软与刚强相互碰挤,擦撞出使人晕眩的致命快感。

不敢相信,她竟然能感觉到他腿间强烈的亢奋,那种属于他的,危险而性感,会让所有女人甘愿为了他化成一泓柔蜜的狩猎气息……

心脏好似被猛烈一撞,伤口渗出鲜红的血,她尝到了比粉身碎骨还要锥心的疼痛。她的男人,居然这么快就对「她」以外的女人动情,尽管这个女人是她重生的新身体。

好过分……他真的好过分……怎么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移情别恋,就对柯宥心以外的身体产生感觉──上次不能算,那是她蓄意的挑逗。这次的她明明百般抗拒,甚至还提醒他,他最爱的女人是柯宥心,他竟然可以如此冷情的说出柯宥心已死的话。好过分……呜……他怎么可以这么无情……

「别哭了,别再哭了。」垂睇着身下哭到近乎窒息的苍白娇颜,他总算停住深吻,整个人烦躁又心疼的哄地。

「呜……你不能亲我,你爱的人是柯宥心,不是夏恬馨……」太悲伤了,她的身体是小三,灵魂却是正宫,世上还有比这更悲摧的惨事吗?鸣呜呜

他俯在她耳边轻叹,沙哑的嗓音透着浓浓苦涩,低吟:「你还要继续跟我玩这种双面游戏吗?」

哭泣的娇颜蓦然一顿,她扬起浸湿的眉睦,呆怔回望。

他剑眉深皱,脸上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无奈,纵容,宠溺,疼惜,以及满满的爱。

她心口一窒,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看她的眼神……并不是在看夏恬馨,而是在看柯宥心。

但是,这不可能啊,他应该很清楚,此刻的她并没有被柯宥心「附身」。

「什么双面游戏……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被他炽热的眼神看得全身发烫,她别开红肿的双眼,不敢再与他对望。

「一下子是夏恬馨,一下子宣称自己被柯宥心的鬼魂附身,这种双面游戏很有趣吗?」他空出一掌,但是手劲异常轻柔地扳正她秀洁的脸蛋。

她颤着睫毛,精灵大眼被他气恼的目光锁住,移不开,却弄不懂他究竟在气什么。从刚才开始,他身上就隐隐约约辐射出怒气。

「第一次在尚德大学见面的时候,那时的你也被鬼魂附身了吗?不,当时天还没黑,鬼魂哪有可能在大太阳底下现身。」他的拇指以着时人寻味的力道,揉按着她抿紧的唇瓣,带茧的指腹在唇上来回摩挲,眼神清楚刻著那抹让她心疼的痛楚。「在百货美食街的时候,你冲过来打我一巴掌,那时候也被鬼魂附了身?如果我记得没错,那天是下午一点多。」

「那是在室内,你老婆的鬼魂找了地方躲,所以……」好啥啊!连她自己拼一半就拼不下去。

琥珀色的冷瞳睇凝着,他的表情摆明不信,她心虚的垂掩双眸,额角冷汗涔涔。

「看到我和紫苓在一起,你气得连自己是谁都忘了。那天在办公室,我很肯定你没被我老婆的鬼魂附身,可是你却能说出新婚之夜,我跟她在这张**交换的承诺。」他的眼神像拆刀,将她的伪装一层层剥开。

「呃嗯,那些统统是你老婆的鬼魂告诉我的啊!」她心慌辩解。

「这可奇了。」他挑眉,睥睨的神情又冷又俊。

「奇什么?」她低喘的瞄他。

「我比谁都了解我老婆的个性,依照她的个性,这种亲密的话,她就算死也不会让第三者知道,又怎会轻易向你透漏?」

「因为她怕你不相信……」她弱弱的继续亡羊补牢,却有种越补越大洞的头痛感。

「宥心这么倔,这么不可爱,又不喜欢跟人亲近,我不认为她会告诉你这些。」

「我哪里不可爱了!」被他刺中痛处,她想也不想的回击他,气得眼眶又含薄泪。

「不仅不可爱,还很不诚实,老是喜欢跟我玩游戏,永远想着要怎么把我逼疯,就连死了也不放我好过,故意扮演成另一个人戏弄我,连鬼魂附身这种荒谬的鬼话都扯得出来。」

完全掉入陷阱的某人立刻双颊排红,自觉脸面丢很大的急急辫解:「明明就是你先开始的!你以前不是从来不相信鬼神之说的吗?那天还不是你先问我,是不是可以看得到鬼,我只好将计就计,骗你说我可以被鬼附身──」

啊啊啊!她怎么不打自招了?!

雷光恒勾起嘴角,一脸猎物进袋的狡炸得意。「所以我才说,这场双面游戏,你究竟想玩到什么时候?宥心。」

柔滑如丝的男性嗓音敏击着她的心,她全身一震,目光也被他困锁,蹩脚的伪装全被拆穿了。

她大呆特呆。「你怎么会……」

他却忽然表情翻怒,目先沉痛的凝瞪。「所以你承认了?你不是夏恬馨,而是柯宥心,从头到尾你都是柯宥心,根本就没有鬼魂附身这种蠢事!」

「我……」

「可恶的你!该死的你!」他火爆的将她揉入胸膛,双臂像铁锁,不停箝紧柔软单薄的娇躯,心脏的跳动比刚才快了一倍。

「雷光恒,我……」

「柯宥心,我差点就被你骗了!就差那么一点,我真的又要错过你!」他气得全身肌肉都紧绷,怒气在胸膛躁动,不停朝她涌去,她怕得频频瑟缩。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他是如何发现地就是柯宥心?他又怎会相信地就是柯宥心?难道他都不觉得荒谬吗?

「雷光恒……」

「闭嘴!我不要再听你的辩解,也不会再被你的鬼话迷惑,我知道是你,就是知道!不管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不管你是怎么跑进夏恬馨的身体内,我就是知道!」

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

夏恬馨就是柯宥心──当他心中浮现这个臆侧时,连他都认为自己疯了。

但是反复推想她从一开始的每个异样举动,即便她不是处在地所说的「附身」状态时,她的言行举止,乃至于微笑生气的模样──依然跟宥心如出一撤。

他彻头彻尾的调查过,不管是生活环境,家世背景,个性脾气,夏恬馨与宥心连一个细微的共通点都没有。

宥心从前甚少在公众面前曝光,更不像许多贵妇名媛喜欢上节目当名人,假使不是上流社会的人,根本无从揣摩起她的神韵与姿态,更别说是她说话的口吻和习惯喜好。

因此,这个荒谬又悖离科学理论的推侧成立了──夏恬馨就是柯宥心,她的灵魂,住进了另一个人的身体。

但他不懂,为什么她要假装成夏恬馨,甚至不打算告诉他实情,诸多的猜侧又在他心中盘旋,几乎快搞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