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嘴五十。”烈坤祁冷声道。

“陛下……”我看向烈坤祁，他却摆手制止我继续说话。

寝殿里，掌嘴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来。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果然，我押对了，烈坤祁就是看着南相国的面子，也会来平衡一下后宫，他不会直接对皇后做什么，但是替罪羊就难免了。但是如果让他在我宫里对皇后的人下手，以后非议更是会甚嚣尘上。

“陛下，略施惩戒也就罢了，吴嬷嬷也有些年纪了，又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老人儿，您千万别为了臣妾，让皇后娘娘不快……”

“既然皇贵妃为你求情，那便免了你的处罚。回去好好伺候皇后，朕听闻皇后的旧疾发作了，那这次塞北围猎，皇后就不必随行了。你们都下去吧。”

屋子里很快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烈坤祁仍然选择在窗子边上的桌边坐下，玩起了手中的扳指。半晌，屋子静悄悄的。忽然，他抬起头，“南青悠，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是。”

“你不恨朕？”

“没有记忆的人，用什么去狠；更何况您是皇帝，臣妾怎敢狠您。”

“朕已经调查过了，海棠香在你出事后有一位主事，不知道你还记得他吗？”

“主事？陛下，海棠香都是婢女告诉臣妾的，莫说主事，海棠香的一切事，臣妾都没有记忆。”

“海棠香收集谍报的能力，就是朝廷也有所耳闻，奈何无从联络到你们。直到有一天，有个自称是海棠香的人，向朝廷揭发找到了西赤月流亡在外的公主，并且告知了公主近期的行踪。朕大感意外，谁料这个人告知了线索后就再也寻不见了。朕命人按照线索去寻你，想要先带回来审问一番，谁料你在逃跑中中了淬了剧毒的白羽箭。”

我平静地看着他，他却忽然凑到我跟前，抓住我的双肩，“这几日，朕召见了海棠香的主事，他告诉朕，你是海棠香的门主，你的去世让海棠香元气大伤。海棠香上下为了祭奠，给你做了一场法事，却不想天降大雨，浇灭了神火，而在祭池中的你，竟然恢复了呼吸，只是却一直不曾醒来。而南运风在你醒来之后先下手认了你做女儿，朕以为这是他的阴谋，没想到，你竟果真是他的女儿，他不惜隐瞒你的身份认你入府，宣称你是北疆女子生下的孩子，还让他的夫人认了你做了嫡女。那么，你作为西赤月皇室和东赤月皇室的后人，身份是如此贵重。”

“陛下……”烈坤祁的力气很大，仿佛要捏碎我的骨头，看来，他果然知道了父亲东赤月皇室的身份。

“而你醒来后，换了蓝眸，印了那天象的传说。所以一切都是天意……都是天意……”他忽然用我入怀，却仍是用力的搂住我，让我几乎没有办法呼吸。“可是，你进宫以来得了这些所谓恩宠，你心里很清楚，可你真的不恨朕吗？你像一个迷，朕看不透。”

“陛下说得对，臣妾确实是个迷。”我接过他的话，“从醒来的那一刻开始，我的侍女告诉我，我是海棠香的门主，南大人告诉我，我是西赤月的公主，是她的女儿，而陛下您，告诉我，我是您的皇贵妃。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应该是谁。我好累。”我推开他，“您的追杀，给的是那个西赤月的遗孤，皇贵妃的位份，给的是那个蓝眸的传说，那些恩宠，给的是宰相大人的女儿。我知道，那都不是为了我，都是我身上背负的身份，都是我的命。”我转身看着他，“陛下，所以您从没有给我什么，何来的爱恨呢？”

我看到烈坤祁的身体微震，“你……这些天，朕不敢来看你，朕无法面对自己之前对你所做的一切。朕以为，这一切都是南相国的阴谋……不过没关系，你是属于朕的，你是属于朕的……”

烈坤祁忽然欺身过来，疯狂的亲吻。我想起了蒙子衿，想起了别尘，却只能闭上眼睛，认命地，松开推着他胸口的手……

一番旖旎过后，烈坤祁捏着浸染了血渍的床单，嘴角微扬，然后凑到我耳边，略沙哑的嗓音透露出兴奋，“你说朕从没给你什么，如今，朕就要给你，只是给你。”

“陛下要给臣妾什么？”我有些迷惑。

“朕要你来，做朕的皇后。”

我吓得一下子推开他，“陛下……”他一定是疯了，他的后宫不但有一位结发皇后，这位皇后更是为他生儿育女，并无半点错处。

他微笑地看着我，“你自从醒来换了蓝眸，而蓝眸女子可破荧惑守心天象，那你就是上天赐给朕的珍宝，你不再是南相国的女儿，不再是海棠香的门主，也不再是西赤月的公主！这些日子，朕心里明白，你是个通透的人，你既入了宫，就是朕的女人！朕要你和朕一起并肩看这天下！”他忽然拥我入怀，“这些日子，朕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自从朕知道了你的身世，朕很后悔……以后，朕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他的手紧了紧。

我并没有被烈坤祁感动，我知道，他是皇帝，他所有的决定，一定是为了他的江山。尤其是，废后。

“从今后，你就是朕的悠儿，独一无二的悠儿……”他又一把搂住我，铺天盖地的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