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女士在北京经营着一家建材商店,生意一直不错,然而她的情绪一直处于不稳定状态,一个人的时候常会哭泣。
她觉得身边没有人理解自己,没有自我价值感,生活毫无意义可言。近段时间,她感觉自己已经无法控制情绪了,每次情绪发作时,自己就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满脑子都是丈夫如何亏待她、骗她,甚至认为丈夫和他母亲要对付自己,害自己。情绪来时如洪水猛兽,去得也快,事后又非常后悔,不知自己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平均每周三到四次的情绪发作,令赵女士痛苦不堪。
赵女士出生在一个物质富足的家庭中,父亲算得上是当地的成功人士,但性格暴躁,大男子主义严重,对赵女士的管教非常严厉,经常斥责,甚至打骂她。母亲的脾气也不好,父母经常吵架。赵女士从小就很怕他们,唯恐父母不顺心就拿自己出气。到了青春期以后,父母不允许她单独出去玩,不管是与男同学还是女同学一起。放学以后必须准时回家,不然父母就会大发雷霆。这使得赵女士从小就很乖顺,不谙世事,爱幻想。
刚刚工作那会儿,赵女士结交了一个男朋友,虽然父母明确表示反对,但赵女士终于做了一回自己的主,她在父母的责骂声中离开了家,开始与男友同居。最开始的两个月,两人关系还算融洽,之后,两人开始争吵,男友骂她、羞辱她,甚至还动手打她。她要离开他,他跪下来求她,情真意切,痛哭流涕。她心软了,想到平时他对自己真的很体贴,这个时候她脑子里又都是他的好。这是她的初恋,她很珍惜这段感情,然而他总是时好时坏,好的时候是真好,处处体贴她、关心她,坏的时候是真坏,简直不可理喻、不近人情。就这样,他们在一起相互折磨了六年,她再也无法忍受,最终提出分手,他当然不愿意,但她决心已定。
她逃离了那座城市,孤身来到北京,两年前,她结识了现在的丈夫,他们相处得非常好,她觉得这个人很可靠,性情温和,随着接触的增多,两个人确立了恋爱关系。第二年,他们组建了家庭。
家庭生活中的琐事影响到了她的情绪,也勾起了她的回忆。她来到北京,原想与过去做个了断,摆脱心中的阴霾,然而这阴霾却越来越重,越想忘记,越挥之不去。她为此常在梦醒时分轻轻抽泣,莫名其妙地对丈夫发火。丈夫不理解她为什么会这样,问她,她又不愿意去讲,怕丈夫知道她的过去。有时丈夫保持沉默,她就更火大,更伤心。她会不知不觉地拿以前的男朋友与丈夫做比较,总觉得丈夫没有以前的男朋友对她那样体贴、细心,她知道不应该这样,但就是无法控制自己。
婆婆现在独自居住,儿子考虑母亲一个人可能会孤独,经常打电话问候,时常跟她聊天。就因为这一点,她非常烦恼、生气,她觉得婆婆抢走了丈夫对她的爱。逐渐地,她的郁闷发展成了猜疑,她觉得两个人如此频繁地通电话是在合谋要害她,她开始怀疑丈夫当初和自己结婚是另有所图,确切地说是为了她的钱。冷静下来,她也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可理喻,但她无法自控。
从赵女士的感情生活来看,她的遭遇是不幸的。过严的家庭教育、缺乏温情的成长环境,造就了她单纯无知的心,也在某种程度上注定了她以后的人生经历。透过人格特征,基本可以判断她的前男友具有偏执型人格障碍。可是她并不了解,她忍受了六年不堪回首的生活。在这六年中,她始终在被男朋友要求按他的意愿做事、按他的思想生活,她几乎丧失了自我。她虽然猛然觉醒,断然离去,然而,她单纯如白纸的个性已经被偏执的前男友所涂画,她的人格被“同化”了。由于被“同化”,她变得敏感、多疑,以自我为中心。她不去理解别人,依赖性强,希望被关注。
赵女士是典型的“创伤后遗症”,她的性格带有很强的偏执色彩,既爱跟别人较劲,也爱跟自己较劲。以往的事情,在她内心里留下了严重的创伤,大多时候,她的内心在本能地压抑对这件事情的担心、恐惧和愤怒,而婚后的家庭生活,激起了她对那次创伤的回忆,以至使她无法自控。
客观地说,有过异常痛苦的经历,产生一点偏激的想法也属正常,说说狠话、发泄一下也就算了,千万不要让这些痛苦停留在自己的潜意识中,使之成为挥之不去的阴影。别让自己的身心一触碰到爱情就亮起红灯。在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心理就是“不信任”,一个人,如果不信任这个世界,就等于已经把自己与这个世界隔离了,偏执、孤独、焦虑、痛苦也会随之而来。
对于赵女士而言,她现在最需要的是内省,正视自己的心理障碍,好好考虑一下在现在这段感情里自己的问题、自己的偏执,主动接受治疗并做好自我调节,让自己从阴霾中走出来,成为心灵上的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