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有着“千古第一才女”之美誉,被称为“宋代最伟大的一位女词人。也是中国文学史上最伟大的一位女词人”,她的艺术成就赢得了后世的高度称赞,认为她的词“不徒俯视巾帼,直欲压倒须眉”。李清照的人格比她的作品更值得人去崇敬。“她既有巾帼之淑贤,更兼须眉之刚毅;既有常人愤世之感慨,又具崇高的爱国情怀。”在她身上不仅闪耀着卓越才华、渊博学识的珠光,更兼备高远理想、豪迈抱负的宝气。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位奇女子,并没有得到上天的眷顾,她的一生以宋室南迁为界分为两个阶段,前期生活的安逸和后期生活的颠沛流离使她产生了巨大的心理落差,她内心的仓皇躁乱无可寄托,只能用她的诗、她的词溢于言外。
提起李清照,首先令人熟识的就是她的诗、她的词。在她的同代人中,她的词学、诗歌和散文都能高标一帜、卓尔不凡。其中以她的词学最为突出,形成了“易安体”这一独特的艺术风格。可以说她的词作在艺术上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在词坛中独树一帜。“真情是词之骨,词之言情,贵得其真”。她在词赋上的成就也来源于她生活上的起伏变化,随着金军南下,国破家亡使李清照的生活变得凄凄惨惨、悲悲切切。加之她的丈夫缒城逃跑一事,使有爱国气节的李清照对其心灰意冷,在乌江边写下了有名的《夏日绝句》来赞项羽讽明诚。此后的生活纠结于国破家亡的境地,她在躁乱的生活中完结了后半生。
李清照出生于一个书香门第,早年的她过着生活富足的日子,家中藏书甚富,使之有机会博览群书,为她打下了深厚的文学基础。嫁给了丈夫赵明诚之后,两人志趣相投,夫妻生活美满,共同致力于金石书画的搜集整理工作。故早期的李清照的诗词中多写其悠闲生活,描写爱情生活、自然景物,韵调优美。然好景不长,当朝中新旧党争愈演愈烈时,恩爱夫妻被棒打鸳鸯,两人隔河相望,饱尝相思之苦。这还不算悲剧,到金军南下才是李清照噩梦的开始。金军攻破汴京,南宋无能,自毁长城。加之可让李清照感到绝望的是,她的丈夫赵明诚是个怕死的懦夫。任职时城中叛乱,赵明诚居然缒城逃跑,由此二人开始了逃亡的生活。后赵明诚郁郁而死,李清照更是倍感孤独,无所依靠。亲眼目睹了国破家亡的李清照“虽处忧患穷困而志不屈”,在“寻寻觅觅、冷冷清清”的晚年,只能殚精竭虑去编撰《金石录》,去完成丈夫未竟之功。生于乱世的李清照,亲历了金兵的横行肆虐,这更激起她强烈的爱国情感。虽身为一介女流的她却积极主张北伐收复中原,可是腐朽的南宋王朝却一点也不争气,只是偏安一隅,让李清照的那些想法最终成了心中的一丝幻想。国破家亡的打击把爱国且又心思缜密的女子得心摔的粉碎,因而后期李清照的词赋多慨叹身世、怀乡忆旧,情调悲伤。
李清照的一生经历了巨大的落差。早期生活的简单幸福,使李清照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感。然而金军的入侵使她看见了战争的残酷,山河支离破碎,百姓流离失所,丈夫也离自己而去。国破家亡、忍受孤寂的她,心中必然躁乱不堪。“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这段诗就是李清照借项羽的那种宁死不屈的精神来讽刺宋徽宗父子的懦弱以及无能,来表达自己对徽宗父子丧权辱国的行为的愤恨。这短短的几句诗,是她愤恨的心理写照,也是她自己情绪的一种畅快的发泄。多年的背井离乡,丈夫死后她的改嫁又遭到士大夫阶层的污诟与渲染,并受到了严重残害。她无依无靠,呼告无门,贫困忧苦,流徙飘泊,最后寂寞地死在江南。
李清照这个擅书画、通音律、工诗词、精金石的绝世才女,倾尽其惨淡的一生将自己置于文学的巅峰。然而国破家亡之后的政治风险和个人生活的种种遭遇的悲惨,使她的精神濒临崩溃,瞬间她的快乐幸福通通成为过往,而留在她生活中的只有痛苦忧愤、孤独寂寞。悲寂的遭遇一扫清丽明快之音,留给了李清照凄凉低沉之调,李清照的内心的躁乱只能凭借她卓越的才华展现在诗词之中。李清照这样一位才女可谓生不逢时,但是如果没有她的复杂遭遇,或许那些流传千年的词赋便无从出现。从顺风顺水的生活到后来的颠沛流离,李清照像是生活在迥然不同的冰火两重天中,也或许没有这样激烈的碰撞,就迸发不出她的创作灵感,迸发不出她的卓越智慧。我们在欣赏和学习她的优秀作品时不得不为其中透露出的悲切情感所动容,更为这样的一位爱国才女的悲剧遭遇深感同情。
走到历史的今天,李清照的悲悲切切已成为天光云影、隔世离空的怅惘,在千年后、万年后、千古以后,一定依旧有着同样心绪的人懂清照、与清照同。现在我们的生活国泰民安,不受战争侵扰,但是李清照的身影亦是出现在生活的角角落落,因为她的气节秉性在、她的执著才情在。李清照早已化作一类人的身影穿梭于人群中,无论生活在历史的哪一个阶段,过去,现在,还是将来,要善于平静自己的心绪,起码让自己的思想和智慧为这段历史留下些什么,使我们不枉此生。
清照以一妇人,而词格乃抗轶周柳,虽篇帙无多,固不能不宝而存之,为词家一大宗矣。
——《四库提要》
李易安词,独辟门径,居然可观,其源自淮海、大晟,而铸语则多生造,妇人有此,可谓奇矣。
——清·陈廷焯《白雨斋词话》
作长短句,能曲折尽人意,轻巧尖新,姿态百出。闾巷荒**之语,肆意落笔。自古缙绅之家能文妇女,未见如此无顾籍也。
——宋·王灼《碧鸡漫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