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越人歌 (1)(1 / 1)

这行刺就像是苍蝇一般,三天一小闹,两天一大闹,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围绕你身边,虽然未能造成什么人员伤亡,可却令众人烦心不已。论尚悉为这事更是伤透了脑筋,西域虎狼果然不好控制!他无奈的对弃弩说:“你当时顾虑是对的,西域豺狼,根本不领我的情,反而想嫁祸给我!”

弃弩低头不沉默半晌,抬起头道:“如今,我们定不能让西域豺狼阴谋得逞!我们无论如何都要保公主周全了,只怕公主真的死了,大唐可不会追究究竟是谁嫁祸谁,只怕我们要受赞普和大唐的夹击了!”

论尚悉灵光一闪,沉吟道:“这些刺客当真是西域派来的吗?如果公主死在路上,我们的赞普也获利颇多呢!”

弃弩点点头,他正是这个意思,只是刚刚没有说破。

刺客们不知疲倦的行刺,论尚悉干脆骑马伴在公主马车旁边,一路保护,那些刺客们也甚是奇怪,每次见到他总是转身便走,既不会让他伤到自己,也不会伤他。

论尚悉叫苦不迭,这下恐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孟赤弄眼拙不甘心的大叫,“为什么阿爸总要第一个去保护那公主,如果不是阿爸,说不定那公主早死了几回了!”

论尚悉本就为西域各国的事情焦头烂额,偏偏自己的儿子是个草包,竟丝毫看不出这内里的问题来,一时来气,一巴掌就挥了过去。

“你个混账儿子!一点城府也无,到现在还看不清楚如今的形势吗?西域各国的狼子野心,他们想杀公主嫁祸给我们!我们的赞普也不清白,也想让公主死在路上,借大唐只手除掉我们而后快!如果这时候公主死了,我们是三面不是人,大唐、赞普是认定我们就是那凶手,甚至西域各国都会落井下石!你纯粹是要气死我吗?”

孟弄赤一脸震惊,却又不甘心的低下头去,小声嘟囔,“大不了就反了呗!”

论尚悉现年仅三十五六岁,独生儿子孟弄赤也不过才十岁,因是独子,从小被骄纵惯了,在逻些欺男霸女谁都不敢说个不字,就是赞普也要让他几分!难怪他不长出息!

论尚悉望着儿子脸上的红掌印,轻叹一口气,“你太幼稚了!都怪我太宠你!你平时做事要多用用脑子,说什么做什么之前要想好,前因后果!你仔细想想看,我们这时候能反吗?”论尚悉示意儿子坐下,耐着性子给他解释,人说子不教父之过,自己能怪他吗?“这次你去大唐,应该见识到大唐的威力了!且不说兵力如何,就是他们军队的武器配给就不是我们吐蕃能比较一二的!何况大唐富饶,军晌充沛,我们吐蕃环境恶劣,连粮食供给都城问题,如何和大唐抗衡?切不说这时候反,大唐给我们的压力有多大,只说我们的兵力能不能好禄氏家族抗衡?我们手里的兵力,是怎么拿到的你是知道的,这是当年器弩悉弄亲自带领的部队,他们有很多人氏忠于他的,虽然这些年我们把心不忠的人都降职打压,如今一心为我们,肯为我们起兵的人有几成?七成不到!我们拿什么和禄氏家族上百年的根基抗衡?这么多年我忍辱负重是为的什么?一等的就是禄论钦陵、禄赞婆、禄悉多干这些老家伙们归天!尺码雷归天!二等的是一个契机!我们是要夺回属于我们的地位和权力,可是这不代表我们愿意让西域、南诏各国有机可乘,大肆掠夺吐蕃!”

孟弄赤不再言语。

门外,弃弩不动声色的站着,心里却安慰的紧,说到底,大相还是热爱吐蕃王朝的,无论怎样都不愿意拿吐蕃王朝来做赌注。

话说论尚悉这边焦头烂额,李奴奴那边也好不到哪去!她和翠儿犯愁的紧,这些小刺客们没有伤到自己,倒是让送嫁将军和吐蕃大相都紧张的要死,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人保护,即使出了大唐的地界,恐怕也没有机会逃走!现在连偷偷溜出去玩也没有可能了,更不用说逃跑了!天天到驿站以后就被看管起来,哪里也去不,憋也要憋死了!

“你说会是谁主使?”李奴奴把玩着手里一只玲珑雕花玉杯,随意的问着翠儿。

翠儿摇摇头,“都有可能!包括大唐!”

“不是大唐,如今大唐内部乱着呢,根本没有空来理会吐蕃!他们送我来和亲也是想缓和一下和吐蕃的关系,好让他们有机会去处理内乱!三……那个李隆基不知道如愿了没有?”李奴奴摇摇头,“吐蕃和大唐结好,南诏、西域各国、阿拉伯帝国、吐谷浑……太多有嫌疑了!”

“你觉得吐蕃有嫌疑吗?”翠儿对李奴奴越来越信服,无论什么情况都冷静分析,从不失去理智,到底是李隆基从小培养的好,只是过分理智了不但冷漠,而且可怜,早早的成熟,从来没有孩子的乐趣。

“那个刺客说的是吐蕃语言,穿的是吐蕃衣饰,只是这些证据太显眼了些,让人又有些怀疑是有人栽赃,可谁又知道是不是故意设个阵给我们呢?!”

“可是,吐蕃人没有理由要杀你啊?他们巴不得和大唐结好,怎么会自己打自己嘴巴子?”

李奴奴摇摇头,“现在还不知道吐蕃境内是个怎样的情况,不好下结论,如果也和大唐一样争权夺位,那怎么没可能呢?”见翠儿点头苦思,又微微一笑,“不管这些,如今在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一丝一毫的依托,我们只是小心为上吧!别想了!叫老杨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