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英笑着拍了拍陆峰,道:“如何?可有看得上眼的?”
陆峰别说看得上眼了,眼神都逐渐绷直,瞳孔涣散,不太像逛窑子,反而更像是在某个地下竞技场把自己打趴了一样。
“我又未曾来过这般地方,随你安排吧。”
这会说怂也未免太掉份了,陆峰只能皱着眉头心里突突的应付两句,心下惦记着找个机会跳窗开溜。
不行,这里过于浓厚的脂粉气息和极其奢靡的环境已经让陆峰感到头皮发麻了,他发誓自己这辈子没有一天这么想念林忆宁这个基本不化妆的姑娘。
余英阅人无数,如何看不出他的窘迫?笑着打了个响指,言道:“既然如此……如烟姑娘可还有空?”
那老鸨也是个中熟手,听了这名字便明白他的意思,笑着说道:“自然是有空的,若您有需求,我这便将她叫出来。”
“呵呵,并非是我,而是我这位兄弟。”
他拍了拍陆峰的肩膀,笑道:“莫要紧张,权当是自己女人即可。”
“啊哈哈……”
陆峰干笑两声,他连个可算上暧昧的女人都没有,还自己的女人。
你们这些海盗该死的放浪生活。
不消几时,便有两个如花似玉的侍女引着陆峰上了楼,出乎他意料的是,这看似不大的建筑实际上却比自己想的复杂许多,明明看上去都是同样的乱花渐欲,但扭了个七拐八弯,自己竟然有些分辨不清这是什么方向了。
直到自己回过神来,已经站在了一道绣着幽兰的门前,身边的侍女不知何时已消失无踪,自己似乎并没有其他的去处。
门外是莺莺燕燕,门内是一处洞天。
陆峰因紧张而咽了咽口水,伸手推开了那扇蕴含着无数珍奇奥妙的门。
…………
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门内的房间不似他想象的那般妖娆,只是如同普通女子的房间一般布置,甚至桌上还有待客用的茶水糕点,最多,也就是增添了几分贵色。
他走进了那房间,也不先看看人在何处,直接扫视了一圈。
“窗户在哪呢?”
与其找人,还是先研究研究从哪跳出去才好……
“左手边,那盖着布帘的地方便是。”
“多谢。”
陆峰下意识应了一声,才反应过来猛的扭头。
一个身材妖娆,面色有些微微笑意的女子正看着他,想来此人便是自己的那位……服务对象,如烟姑娘。
他赶紧后撤两步,抱拳拱手。
“如烟姑娘。”
如烟先是一愣,旋即笑道:“陆公子不必客气,称我如烟即可。”
陆峰面不改色的再退两步,摆摆手:“无妨,我生性如此,还望如烟姑娘谅解。”
“你是客人,如何称呼自然是随你的便。”
如烟以手掩笑,媚眼如丝。
“既如此,还是快些来做正事吧。”
“啊?这么快?”
陆峰早就听过这种地方有各种讲究,什么诗词歌赋啊吟诗作对之类的,却不曾想自己进门还没到三十秒就步入正题了。
这也太直接了些吧?
如烟微微偏头,一副疑惑的样子。
“怎的,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这个吗?难道您想先喝茶聊天?”
“……不,我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直接。”
他单手捂着额头,偷偷的瞄着窗口。
从这里跳出去的话,他不用十秒就能完全脱离这栋楼的可视范围。
如烟笑了笑,道:“许多首次光临的顾客都不太理解我们这个行业,这也是自然的,因而才有我这样专门为您介绍的占星侍女。”
“是这样……啥?”
陆峰还研究着怎么跑,突然反应过来她的话里好像有一个很陌生的名词。
“占星什么?”
“占星侍女,余老板没有跟您解释过吗?”
她做出的请的动作,这时陆峰才发现,一旁供二人对坐的小台子上赫然摆放了一个水晶球和一摞卡片,他脑子一抽,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自己好像尴了个大尬。
他当即收敛了那副慌乱的样子,连眼神都变得古井无波,逐渐站直身子,冲如烟点了点头。
“的确未曾了解过,劳烦如烟小姐为我介绍了。”
“无妨的。”
如烟笑了笑,引着他到那台子上对坐。
“想来陆公子应该对我们这一行知之甚少,请容小女为你解释。”
“占星侍女,即借由星象和人的命途对未来进行卜卦,若是追根溯源,也算是风水之法的一种。”
“当然,风水之术本就饱受诟病,大部分人都认为这不过是信口雌黄,因而我们这里生意也不怎么样,只是偶有人来,还会时不时有几个闹事的来被赶走。”
陆峰嘴角一抽,来的那几个闹事的绝对不是为了算命来的。
这样一想,怪不得余英一副老熟人的样子,漂流在海上不知去向的海盗的确需要这样虚无缥缈的依托,而他那副看自己笑的样子……
这个比估计是故意的。
“原来如此。”
陆峰平复了心情,明白这真相之后,连带着整个地方都变得顺眼了许多。
“那我倒是有些好奇了,为何这里只有女性,却不见男子?”
“呵呵……”
如烟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看向他。
“占星侍女找男人,您觉得像话吗?”
“……也是。”
陆峰拍了拍自己的脸,赶紧岔开话题,免得显得自己越来越逮。
“这个占星……这套流程该怎么开始?”
终于步入正题,如烟也恢复了正常的状态。
“很简单,放松身心,随着我的引导来。”
“用你的灵力探测这枚水晶球,然后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陆峰依言照做,在经历触碰到那水晶球的瞬间,他的意识仿佛被拉入了万米高空,又狠狠坠入深渊。
恍惚之间,他的眼前仿佛有杂乱的画面闪过。
哭喊着奔逃的人群,正在熊熊燃烧的紫色森林,奇形怪状的蠕动肉块……一切都是那么虚幻却又莫名的真实,最终,闪烁的画面慢慢停止,变成了一栋建筑。
一栋光洁辉煌,明亮而又庄严的大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