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杨矿是一对新矿井,开采不几年。每年新分的大中专毕业生,要进行煤矿知识的集中岗前轮训。在同一教室里,被分配为同桌,一交流,强与娟是相隔几里路的老乡,同饮汶河水长大。他们的老一辈都生活在老矿区,并且经常地联系。在一块的三个月里,两人眉来眼去,成了班里一道风景。
娟和强的父亲在一个单位共事十几年,娟的父亲干工长,强的父亲干副区长。多层的关系,导致两人一见面就胡闹腾。
“咱这儿女亲家,不是一般关系。”强父说。
“你看你儿那熊样,也不在井下撒泡尿照照你那影。”娟父答。
“跟咱儿子结了婚,有你的好果子吃。”强父继续说。
“你家有么?就凭你半辈子混的这顶乌纱翅。”
“光这,就比你强。”
说这话时,在一个工作面工作的兄弟们都霎时围拢过来,看俩人打嘴仗,也借此机会练练嘴皮子。
矿工兄弟之间骂得最带劲的时候,就是没有隔阂的时候。哪怕是退了休,只要在一块干活时投脾气,就会一直骂道老,闹到老。前天,大街上一拄拐棍的老者和一摇三轮车的长者练嘴皮子。
“你咋还没死。”
“我活的挺带劲呢,还不是光想嫂子想的,我死了,还不便宜了你这狗日地。”
“企业这么困难,你入了土,也给企业省点。”
我估计,多少年之后,强父与娟父又会是以这幅尊荣出现在热闹的社区。
事情的发展往往促成缘分。不几年的时间,娟和强都出落成了大人。男孩出条,女孩亮丽,虽然在人群里扎堆不见的出色。
转眼间,娟和强似有缘的,虽然在学校学的专业不一样,但俩人被同时分到了同杨矿,一个下井干综采,一个在井上干综采维修。俩人十天半月就见一次面,终究是老乡,见了面自是亲近了许多。
强的母亲是家属工,没有工作。强在上大学时,母亲就接续在上高中时的作风,陪读、照顾强的学习,到了省城,期间长了不少见识。为了让强安心工作,小强的母亲又撇下强父,来到了百里之外的同杨矿,在矿附近租住了一个独院房子,一边照顾小强的生活,一边从事着为矿上编制塑料网的活路,慢慢地培养着白发。
不经意间,强母发现班后的时间,强出去的机会多了,一改过去上井后洗澡----吃饭----睡觉的“三部曲”。终于在一个夜晚,小强把小娟领到了租住房。
这天班后,强和娟一块参加完一个同事的结婚酒席后,喝的酩酊大醉的强,被娟搀了回来。因为强父这几天胃病疼痛的厉害,下午强母才坐班车回到老矿区。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了青春萌动的二人。
不一会,一阵雷声惊醒了强。抬头一看美女,顿时心花怒放。借着酒劲,凭着不住的唠叨,强与娟半推半就滚在了一起。
这个夜晚,雨一直在下,风一直在吹,风雨交加的时日,是娟第一次感受到这么的真切、惬意,还有舒心、满足。
年轻人的火力一发便不可收拾,强和娟的聚会似乎成了规律。
这段时间,综采队的任务非常紧,眼看面临着年末决算收尾,综采队的产量举足轻重。因此,队里要求能加班的青工尽量地为矿上做贡献,多出勤,多产煤。年轻力壮的强被调配到突击队,加班、打连班,与娟见面的机会明显的减少了。
在单身女职工宿舍,都接近大龄青年了。有些小青年毫无顾忌把“活动”安排在了空隙,娟见不得这种场面,晚上睡觉时听不得夹层**那不宁且有节奏的动静,于是,不管强在家与不在家,娟还是在每天晚餐后,来到独院,陪强母拉拉呱。
强母有半夜如厕的习惯,这天已是后半夜了,娟的房间里还有手机通话的声音,并且一拉就是半个多小时。虽然声音很小,强母听不清说的啥,但是给她的感觉不可能在谈工作。
个把月不见面,强明显消瘦了许多。而这时的娟也是隔三岔五来到独院,强母这时便有意无意地到一块来伺候孩子的姊妹们家闲聊。
年初,同杨矿排出了外出培训的计划,文化程度不具优势的娟在此之列。半年后,娟悄无声息调到供应公司当了质检员。娟来独院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隔行如隔山,屏障如登山。强母觉得娟有“内线”。强也顿时觉得,自己的婚姻一直被这条“内线”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