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结束后高三生很快迎来高中生涯里的最后一个学期。
数不完的考试江霆仍旧没有展现出自己的真正实力,但班主任知道他其实有在慢慢地改变,直至一模考试,写满所有卷子的江霆以全校年级第五名的成绩排在前列。
甚至他几乎承包了所有理科单科第一,老苏差点喜极而泣,师娘更是恨不得这就是高考!
仍旧在毒圈外徘徊的陈诚:“霆哥你能不能老实跟我交代一下,这试卷是抄的吧?”
“再不济你肯定是偷题没告诉我,咱俩还是不是最好的朋友了?”
“我偷题?”江霆舌尖抵了抵后牙槽,傲慢骄矜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他薄薄的眼皮轻抬,言语扎人,“有那偷题的功夫不如多背背数学公式,不过依照你的智商,还是偷题来得便捷。”
悄咪咪走到江霆身后的阮眠:“……”
不过是次五校联考的一模罢了,这厮怎么还得意忘形呢?
看到江霆总分与排名的阮眠在高三生堆里异常的惹眼,高挺的鼻子精致的五官。
眼尖的陈诚看到她之后他忙不迭伸手拍了拍江霆的肩,他勾起唇笑意晏晏地打趣着阮眠,“小棉花糖儿,今天的布告栏是高三生放成绩,你来这儿干嘛呀?”
想转身偷跑的阮眠听到陈诚的声音,她原本垂着的耳朵突然间竖起,整个人吓了个激灵,鼓了鼓腮帮后她缥缈着眼神嘀咕,“没干嘛啊……”
看着他心虚的眼神,陈诚立刻像是明白了什么般地冲她吼着,“小棉花糖,你是来看江霆成绩的吧!”
怯生生望了眼江霆的阮眠:“……”
既然你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就不能不要揭穿她吗?
看到小姑娘柔软心虚的模样,江霆的心里像是莫名撒过一把糖那般甜蜜,他伸手遮掩住脸上的笑意,温柔的眼眸看向姑娘时格外的缱绻。
就爱跟别人唱反调的阮眠狐狸眼轻眯,她不怀好意地望着陈诚,唇角轻哂带着狡黠,“我才不是来看江霆成绩的,我是来看高三生一模垫底的家伙都有哪些!”
就在陈诚愤怒地攥紧身侧的手握成拳,并且想对小孩儿说“他不打女人”时,阮眠唇角漾着漫不经心的笑,“你信吗?”
“……”
阮眠的话无疑是将拳头打在棉花上,半点杀伤力也无,陈诚望着眼前这位自带耀眼光芒的少女,他不甘心地用舌头抵了抵口腔。
“我走啦,就快要上课了。”说完,阮眠大步往教学楼里跑。
江霆怔怔地站在原地,望着姑娘清丽温婉的背影,乌黑亮泽的秀发随风飘扬,纤细的手腕仿佛能被他轻轻一握都能弄断,心里藏着蜜罐子的江霆凉薄的唇缓勾。
风情万种的桃花眼轻抬的那一刹,陈诚朝他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他咆哮着对江霆吼,“人家姑娘走走远了,你能不能停止散发你的魅力啊!”
“骚什么?”
“你家小棉花糖刚才那么欺负我,你都不帮我一下,我们即将快要三年的兄弟之情喂狗了!”陈诚肆无忌惮地说着狠话,可压根掀不起江霆心里半点波澜,他的眼眸开始漫不经心地望着他。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活该”。
陈诚:“……得,兄弟之情没有男女之情来的重要,我自动封麦好吧?”
“不是男女之情,是我跟小棉花糖的感情。”江霆毫无顾忌地说着他认为最正确的话。
他家的小姑娘还是小孩儿,怎么能用“男女之情”来形容他跟她纯洁的感情呢?
“你没救了。”陈诚摇了摇头。
他印象中江霆谈过不少恋爱从来都是姑娘追他的,怎么这会儿恋爱还没谈上呢,就沦陷啦?
奔跑着往回走的阮眠小幅度地喘着热气,原本瓷白的脸由于回想到江霆望过来的眼神,她的脸顷刻间变得滚烫。
铃响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在往教室里跑,她却反常地再次往有江霆的方向跑。
看着满头闷汗的阮眠站在楼梯口,在加速往前走的江霆不由自主顿住脚步,而在他身边的陈诚却嘴里嚷嚷着,“你还不赶紧跑!下节英语课,你要惹师娘不高兴了,当心老苏削你!”
就在他抬眸看见逆光而来脸庞精致的少女时,他连忙主动甩下江霆表示不要当电灯泡,“我先溜了,兄弟你保重!”
楼梯间的仓皇人影越来越少,江霆一步步地往上走,越来越接近她的棉花糖时,心脏深处的甜味浓度越来越高,他唇角漾着的笑越来越深。
“小棉花糖儿,堵着我的路干嘛?”江霆出声打趣她,他那双湿漉漉的桃花眼试图散发出我很纯良的信号。
看到他的脸瞬间有些泄了气的阮眠鼓了鼓腮帮,要不然还是逃走吧,再不走上课就要来不及了,她莫名有些后悔。
走到小姑娘跟前,江霆主动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他的声音醇厚沙哑,“不说实话的小孩儿是要长鼻子的,以后不叫你棉花糖了,喊你匹诺曹?”
你才是匹诺曹呢!阮眠鼓起腮帮像只仓鼠似的瞪着她。
迟疑良久,她瓮声瓮气地说:“今天我在荣誉榜最前面看到你啦,我很想等你高考的时候再在喜报最顶端看到你的名字。”
就这?
江霆挑了挑多情的眉梢,紧接着没正行地捏了捏小姑娘的腮帮,熟悉的手感令他收敛不住笑意,“我定让你在最前面看见我,如果我做到的话,那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什么事啊?”阮眠好奇地看着他,紧接着她耳尖地听见身后有老师踩着高跟鞋的脚步声,受到惊吓的她像只小兔子似的连忙往前跑。
江霆的话散在初夏的暖风李,他说的是,“反正不是揉你的脸颊。”
望着仓皇间差点走错教室的小兔子他“噗呲”一下笑出声来,待到与隔壁班物理老师贴脸杀的时候,他忙不迭收敛住笑意喊了句朱老师好。
姓耳东陈的物理老师:“……我姓陈。”
正式高考的那天阮眠将自己特意从庙里求来的符赠给了江霆,可这道符在考试进教室的时候被收走了。
得知情况是这样的阮眠耷拉着眼睛整个人显得颓颓的,她双手合十念叨着:“就算符丢了也会顺利的。”
“你个小孩儿怎么那么迷信啊。”陪同着吃饭的陈诚随意吐槽了句,他的脸上写满不屑,学霸不都是靠实力的嘛?
“你懂个瓜皮,有饭吃还堵不了你的嘴。”说完这句话,江霆伸手捏着筷子将陈诚碗里的鸡腿夹到阮眠碗里,“小棉花糖你多吃点。”
闻言,有些沉闷的陈诚蹙眉望着江霆,“今天是我考试还是小棉花糖考试啊?你也太偏心了吧。”
“注意措辞,我这不是偏心。”江霆出声纠正陈诚的措辞,他勾唇轻笑脸上半点心慈手软都没有,“偏心这个词,那至少你在我心里有点分量,但你的分量在我眼里连这颗米都比不上。”
说着说着,江霆竹筷上夹着一粒米递到陈诚面前挑衅。
看到他吃瘪的模样他隐隐兴奋,紧接着坐在他身边的小姑娘将自己的鸡腿夹给陈诚,软嗓里说着祝福话,“你们俩都要考出自己的水平啦。”
瞬间心里盈满温暖的陈诚扒拉着嘴里的饭,紧接着他痛哭流涕地对阮眠“嗷嗷”着,“我就应该晚上两年学,这样我就能遇到你这样的学霸女同学了呜呜呜!”
闻言,直接戳爆陈诚幻想泡泡的江霆眼眸带着森冷的笑,“你跟我们家棉花糖那是无论你上几辈子的学,那都不可能跟她一个班的。”
“除非你给学校捐栋楼!”霍渊不怀好意地看着此时眼神凶狠特想鲨了他的陈诚道。
“也不是不能啦。”阮眠下意识接过话,她想安慰安慰陈诚却发现确实除了“捐楼”好像也没辙!
望着陈诚眨巴眨巴的星星眼,阮眠眼神躲闪,犹豫良久她轻喃着,“你可以穿越回到你妈妈怀你的时候,然后让她多吃点营养品让你的大脑发育更加成熟点?”
阮眠的话音刚落,坐在他身边的霍渊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
接着他郑重其事地冲陈诚点点头应和着阮眠道:“我觉得小棉花糖这话说得很在理,噗哈哈!”
咬紧后牙槽的陈诚:“……”
你们俩真不愧是互相看对眼的!这还不如捐楼好吧?陈诚气急败坏地往嘴里塞了几口饭,然后半点都不想搭理他们。
学习成绩好就能欺负学渣啦?虽然他还真挺不爱学习的。
高考成绩出来后,成绩优异的江霆翻阅着自己喜欢的学校却发现父亲早就以管理金融等专业为知名的各大院校填上他的志愿里,他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关在家里差点自闭的江霆接到阮眠的电话,他慢慢地敞开心扉,“我想读c大的的音乐学院,但我压根就没有艺考,当时我想着破罐子破摔来着。”
“除了音乐,你没有别的兴趣爱好吗?”电话那头的阮眠声音泛着柔,与他那眼里的父亲南辕北辙。
仔细斟酌了会,江霆像是剖析了自己的内心后才做出回答,“我喜欢架子鼓以及当着我的粉丝面前唱歌的快感,除了音乐的话,我未来很想做英语翻译?”
“可你压根不需要靠英语翻译赚钱啊。”阮眠下意识地吐槽着,心里反复再三地想了想,她或许明白了江霆是什么意思。
除了音乐,别的专业他都不爱。
既然是这样的话,阮眠抬起坚定的眼神看向湛蓝澄明的天空,“你再考一年吧,去考音乐,实现自己的梦想好不好?”
阮眠的话很有分量亦让他很心动,可他作为长子,不能够撇下他智商不高的弟弟全心全意只做自己的事情啊。
“我不能那么自私,小棉花糖儿。”江霆抿了抿唇角,脸上没什么笑意。
聊了段时间挂断电话后,江霆走进私人录音设备房里打算给阮眠录首歌。
待到设备收完音后,江岸突然从窗帘后面钻了出来,吓得江霆后背发麻。
唇红齿白的少年不知站在窗帘后面多久,手上抱着只棉花团比熊。
相顾无言望了许久,已然懂事听话的江岸给他哥注了剂强心针,“哥,你别顺着爸的意思填志愿,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人生只有一次,不需要你做出牺牲。”
“我是没有你那么聪明,可我未来有你的帮扶也是能成事的。”江岸像棵挺拔的白杨站在江霆面前,现在的他早就成熟很多了。
“你真能担事,也想担事儿?”江霆固执地问了他一声,眼眶莫名有些热。
闻言,江岸点点头,“从小到大都是你守在我前面当我的铠甲,我总是躲起来,现在也该让我站在前面为你抵御困难了。”
“好。”有这样的弟弟,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江霆拥抱着江岸,右手轻拍他的肩膀。
临近晚上十点,江霆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满满装着心事,他确实被两小只给说动了——
斟酌良久,他给阮眠打了个电话过去。
没过两秒,那头就接起了电话。
滚了滚喉咙,江霆一字一言地对阮眠道:“小棉花糖儿,再让我当你一年的学长,你陪我艺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