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11(1 / 1)

“我他妈是吓大的!你少拿玩具枪糊弄我!就算是真枪,你现在开枪立马就会把警察引来,我不怕你!不怕!”

庄驿笑了一下,把枪收回手:“这你倒是提醒我了。”

男人以为自己说的话奏效了,逃过一劫,没想到这个人幽幽的从身后掏出一个黑色的管状物,利落的装在了枪口上,而后枪口重新对准了自己。

“你说这是玩具枪?那给你体验一下。”

那枪口偏移了几分,未待男人反应过来,只听“咻”的一声,耳边响起石头破裂的声音,继而耳朵便火辣辣的疼起来。

他甚至能闻到一股枪火味,他扭头去看自己耳边的那处墙壁,上面已经多了一个还在冒烟的完整弹口。

是!真!枪!

“......”身下不受控的失禁了。

“我.....你.....好汉饶命!!!”他抓着庄驿的裤腿哭着求饶:“饶命啊,我不知道你是道上的!要知道真是道上的,给我十个胆我都不敢惹啊!饶了我吧!”

庄驿这才收回了枪:“那你今天看到什么没有?”

“我什么都没看见!我有夜盲症,我连你是谁我都没看见!”

“管好你的嘴,我会让人监视你,如果透露一字半句,我就让你成为真的瞎子。”

“我一定管好,一定管好!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说!”

押着男人的两个保镖这才松手,庄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扔给男人:“手机你就别想拿回去了。这张卡里有十万块,当封口费了。”

八千万无福消受,拿个十万块也不差,男人心中的不甘也就散了去,毕竟还是保命最重要。

庄驿回到车上与江酩说事情解决了。

江酩沉着脸问了句:“稳妥吗?”

“您放心。”庄驿说:“纪先生会很安全。”

纪寻原本窝在江酩怀里压惊,听了这话又抬起头与庄驿说了声谢谢。

他只知道,坏人被赶走了。

是虚惊一场。

可老公从刚开始就一直紧紧抱着他,勒得他的胳膊都疼了。

“别怕别怕。”纪寻又反过来安慰他:“坏人被赶走了。”

江酩握住纪寻的手贴在自己胸口,他是真的怕,即使已经做好了纪寻迟早要离开自己的心理准备,但当这一切差点真的发生时,他的本能反应还是去阻止扼杀这种苗头,他远没有自己设想的那么大方洒脱,纪寻已经在他心里占了个最重要的位置,把他夺走就相当于是割掉一块心头肉,对江酩而言,这是锥心刺骨的痛,是彻夜难安的怕。

回去之后,纪寻把小猫抱回了猫窝,蹲在地上给它盖上了小毯子,一边摸着小猫的耳朵一边出神,直到江酩调好水温叫他去洗澡时,他才从应了声,从地上站起来,站直的一瞬间,眼前有些晕,看东西也花花的,不过一小会儿就好了,他猜想一定是刚才那个人拿闪光灯照他的眼睛所以才会这样,他揉了揉眼睛,不以为然,跑上楼洗澡。

晚上睡觉时,却做起了噩梦,梦里不断的出现那个亮眼的灯光,闪得他头晕眼花,耳边不断轰鸣着杂音,终于被吓醒后,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他没有多少害怕的情绪,只是觉得有什么地方空了一块,心中空荡荡的发慌。

他惯性的想侧身去抱老公,却发现身边的位置是空的。

他猛然起身开了床头灯,光着脚跑下床,在二楼找了一圈都没见到江酩的人影,又跑上三楼,才看见江酩站在宽敞的阳台上抽烟。

纪寻看见他身上穿着的还是薄薄的睡衣,没有出声惊扰,而是跑回卧室找了一条小毛毯而后再跑上来。

江酩一个人子站在冷风里抽烟清醒,忽然察觉到身后一暖,一张小毯子已经盖在他身上了,纪寻在背后环腰抱住他问:“你怎么不睡觉?”

江酩连忙把手里的烟灭了扔到一边,又挥手让烟味散得快一些,而后才牵着纪寻往屋里走。

今天这么一闹,他脑子里乱得很,非得吹吹冷风让自己清醒一下,他也极少抽烟,只有压力大或者心中有事无处排解时,才会碰那么一两根。

他是个lph,身体强壮得很,怎么折腾也不会有事,但是纪寻不一样。

他甚至都怕烟味把人给呛到了。

拉近屋里后又把自己身上的毛毯披到Omeg身上,然后就要拉着他回卧室,纪寻却不肯,他站在原地不动,把江酩拉住了问:“老公你不开心对不对?”

江酩说:“我没有不开心”

“你有!”纪寻说:“哪个开心的人会晚上不睡觉跑出来吹冷风的?你还抽烟!我都不知道你居然还会抽烟!”

“以后不抽了,都不抽了。”

“你抽烟的时候肯定都像今天这样躲着我。”纪寻抱着手臂较真的说:“抽烟是个坏习惯。改掉。”

江酩终于笑了笑:“听你的,我改,你监督我。”

“哼,这还差不多。”纪寻说:“那你跟我说说,你碰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是公司的事。”

“我还以为你是被今天那个人吓到睡不着呢。”纪寻放心了一些,他抱住江酩:“以后不开心不许乱跑了,我还以为你又不见了。做噩梦惊醒了都没人抱抱我。”

“做噩梦了?”江酩担心道:“做什么噩梦了?”

“记不清了。”Omeg打了一个哈欠:“我们回屋睡觉好吗?”

“好。先睡觉。”江酩没有细问,只牵着他的手往卧室走。

他怕自己身上还有残余的烟味,干脆又去冲了个澡,洗完澡出来,纪寻已经在床上睡熟了。

江酩把他搂进一个被窝里,不知道自己这时候说的话能不能入纪寻的梦,他自顾自呢喃着:“你别离开我。”

纪寻这几日做噩梦的频率太高了,夜里都得被吓醒三四回,梦到的内容都像是真的发生过一样。可不管梦里如何真实,一睁眼就全忘了个干净,他知道江酩在为公司的事烦心,就没和江酩提过,夜里惊醒时能抱到人就心安几分。可是这样熬了一周,纪寻脸上的黑眼圈就重了起来,气色也跟着变差。

他皮肤白,这点变化十分明显。

不管怎么遮遮掩掩,还是被江酩发现了。

“小寻最近的黑眼圈是不是重了点?”

“啊?有吗?”纪寻心虚的摸摸脸,低下头。

江酩放下手上的筷子,坐到他身边细看。不仅黑眼圈重了,连眼睛里都有血丝,这显然就是睡眠不好的表现。

可纪寻与他同床共枕,睡眠一向很好,这点他心里极清楚。

“最近怎么了?怎么看着很累的样子?”

“没有很累。”纪寻连忙说:“我每天都只负责玩,不会累。”

江酩看着纪寻憔悴的小脸,皱眉道:“晚上找梁医生给你看看。”

梁维自从纪寻好转后,便没有常住在兰墅,这几日刚好就不在。

“不要麻烦他啦,可能就是,晚上睡晚了。我这几天早点睡就会没事了。”

纪寻可怜巴巴地说:“而且梁医生知道了,又要给我打针吃药,我不想。”

江酩虽然担心,但也认为可能真的只是因为最近没睡好,这几日他回卧室晚,纪寻总等着他,也跟着睡得晚,与平常的作息确实有不同,可能是一时半会没适应过来,便说:“我今晚不忙别的事,早点陪小寻睡觉好了。”

纪寻点点头,笑着说好。

他吃完饭就去喂小猫,纪少爷现在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小主人,小猫的饮食都是经他的手做出来的,没有再出现过任何问题。

江酩则坐在沙发上看着今日的股票走向,稍稍抬眼便能看见纪寻在喂小猫的一举一动,他的心情总是很好。

每个午后都是这么恬静安逸。

纪寻把调好比例的牛奶一勺一勺的喂小猫喝下,小奶球刚开始很饿,喝得急,后来饱了,就用舌头慢慢的舔,试图延长跟小主人的相处时间,纪寻在喂奶球这件事上一向很有耐心,等奶球把牛奶都喝完了,他才拿着小空碗起身,他蹲在地上的时间不长,站起来却觉得累极了,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似的,还没站稳就先倒了下去,手中的碗摔到地上发出碎裂的声音,江酩吓了一跳,从一堆数据里抬眼,便看见Omeg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在家中休假的梁医生被一通电话叫了回来,电话里江酩的声音急得像要喷火,他知道肯定是纪寻出了状况,也不敢耽搁,提了药箱就赶了过来。

他晚上才赶到兰墅,这期间纪寻一直没醒,江酩一直守在床边,拉着纪寻戴戒指的那只手没有放开过,医生来了,他才站起来,算是冷静地与梁维说了下午的情况。

而后便被医生请了出去。

奶球不知何时自己跑上了楼,在卧室门口和江酩之间徘徊着,似乎也很着急。

很快,梁维就出来了。

“没有发烧也不是低血糖,就我目前的检查来看,身上没有其他问题才对。”

江酩急道:“那他怎么会晕过去?!”

“...”梁维看了江酩一眼,小心翼翼的开口:“可能是脑后的伤...”

“你说什么?”江酩冲过去一把揪住梁维的衣领:“你不是说他坠崖受的伤都已经好了吗?!”

“江先生你忘了吗?”梁维残酷的提醒他:“当初是你让我不要治他的失忆症的!”

江酩楞了一下,气势立马降了下去:“可你也说了,不治不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我才,我...”

我做了什么啊?

作者有话说:

“脑上的伤,谁能说得准?”梁维内疚地说:“现在看来也是我过于乐观了。”

“去医院吧,去做个最全面的检查,否则病情恶化,神仙也救不了!”

江酩只觉得天旋地转,呼吸困难。

他整个人都要被自责淹死了。时至此刻他才意识到,过往风平浪静安逸稳定的三个月于纪寻而言几乎是致命的。

是他的自私将纪寻置入而今的险境,而自己居然还沉湎于自我感动的爱情之中。

他喜欢现在的纪寻,天真单纯,无忧无虑。

江酩能在他身上汲取自己早早缺失的快乐与温情,却从没有想过这些快乐可能是要纪寻付出巨大代价的。

一刻也不敢耽搁了。

他让忠叔联系了最好的医院,尽其所能的把保密措施做到极致。

但他自己清楚,这些都是自欺欺人的,一旦纪寻离开了这里,他就不再只属于江酩一个人的了。

可他毫无办法,他不能拿纪寻的生命冒险。

纪寻醒过来时,发现眼前的事物都十分陌生。

天花板是白色的,没有暖黄的小灯,墙壁也是白的,连个装饰用的小花瓶都没有。

他很害怕。

可很快,一只温暖的手就覆上了他的手背。

“别怕,小寻。”江酩低沉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我在这儿。”

纪寻稍稍一转头就看见了老公,这才安下心来。

“这是哪儿呀?”

“是医院。”江酩亲吻他的手背,轻声说:“小寻生病了。”

纪寻不解:“生病找梁医生就好了呀”

“梁医生没办法了”江酩说:“我们一会儿去做检查。”

纪寻皱眉道:“我生了很严重的病?”

他只记得,自己好像忽然睡过去了,再醒过来,就在医院里了。他以前生病都不上医院的,老公身边的梁医生似乎是无所不能的,什么病症他都有办法。但是,现在老公却说,梁医生也没有办法...

不等江酩回答,纪寻的眼里已经蓄起眼泪:“我是不是得绝症快死了?”

“胡说!”江酩急忙打断:“胡说什么呢?只是检查一下你脑后的伤。没问题了我们就回家。”

“你别骗我...电视里都这样演,主角得了绝症所有人都瞒着他...”

江酩凑过去碰碰纪寻的额头说:“傻瓜,骗你做什么?你不会有事。”

“以后少看点狗血电视剧,小脑瓜里都装了些什么。”

纪寻抬手揉揉眼睛,声音委屈巴巴的:“真的不是绝症?”

江酩还未作答,推门进来的医生先回答了:“当然不是绝症,只是普通的脑部检查,您放轻松。”

江酩也说:“医生的话你总信了吧。”

纪寻这才点点头:“嗯。”

跟着医生进来的还有好几个白大褂,他失忆后第一次在一个小空间里与这么多陌生人相处,心中发怯,下意识地抓紧了江酩的手。

江酩反握住他的手安慰道:'“没事,就是一个普通检查,小寻配合医生回答一些问题,而后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放轻松就行。”

“会疼?”

医生答:“不会疼。”

“要打针?”

医生答:“不打针。但是要抽血。抽血要扎针。”

纪寻立即又躲到江酩身边。

医生笑道:“这一步已经在你睡觉时做完了。”他拍了拍自己的右手臂,示意纪寻看看自己的手臂。

江酩替纪寻把袖子撩起来,露出一片白皙的皮肤,纪寻看到自己臂弯出果然有一个小针孔,周围还有一小片淤青。

“唯一有点疼的一步已经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做完了。”江酩搂着他的腰说:“所以别怕。我也一直在。”

“嗯。”纪寻点点头,乖巧道:“那我不怕了。”

后续的检查内容繁杂,医生先是单独与纪寻聊了将近半小时,做了心理评估,而后才安排仪器扫描检查,这之间纪寻确实只需要躺着就行,第一项检查完成后他就彻底放松了,只有在外面等候的江酩觉得备受煎熬。

所有的项目结束,已经是傍晚了,晚饭是庄毅从家里带过来的,纪寻胃口不错,连汤都喝光了,打了个满足的饱嗝,倒是一点也不像身体有问题的表现。

江酩自己胡乱塞了两口饭就收拾了碗筷。

纪寻用叉子叉了一块剥好的柚子肉一边吃一边问:“检查做完了是不是就可以回家了呀?”

“结果出来之前都不能离开,还要在医院住两天才行。”

纪寻撇撇嘴:“好吧,那,那奶球怎么办呀,我不在谁喂它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