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心海的挣扎

耳边……好像有潮水的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这是什么地方？

轩辕举猛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奇怪的空间里。天空中是漩涡一样的天空，一团混沌。轩辕举感觉有点头昏，抬起手捂额头，却感觉到有水滴在脸上。原来他的手上全是水。他勉强撑起身子，看着自己所在的地方，却让他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海？”

轩辕举发现自己坐在海面上，面前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四面都看不到岸。这些海水都是很真切的，捧一把在手里，确实是水，会从指缝间流走。可是同时，这些海水却像地面一样托起了轩辕举，而且左手上的决斗盘经过了这里海水的浸泡，似乎还能够使用。这样的地方已经超过了轩辕举的认知，他站了起来，想四处找找有没有有用的东西。

“醒了吗？”一个声音在轩辕举面前漩涡的另外一端响起，令他心里一颤，汗毛倒竖，并下意识地将决斗盘横在胸口，喝问：“是谁？”

对方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打了个响指，随即便传来决斗盘启动的声音。那人踏着海水，一直走到漩涡的边缘。透过天空的闪电，轩辕举看见了对方的面孔，像是一下子明白了一切。对方是一个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少年，只不过头发是白色的，脸上还带着半张面具。

对于这个人，轩辕举并不陌生。他警惕地问道：“假面……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将我引到了心海？”

“你让同伴牺牲了。”假面开门见山，直接撕开了轩辕举心中的伤口，“你没能履行你的诺言，或者说你的想法已经破产了。我不能把‘我’和这个世界的命运继续交给你。下面，就由我来接替‘我’，去尽力挽回吧……”

“你……又能做到什么！”悲伤与愤怒彻底点燃了轩辕举的斗志，说什么也不会答应他，“屈服，只让自己和同伴苟活下去，看着我们生存的世界化为废墟吗？”

假面毫不示弱，针锋相对：“你不要以为自己可以改变整个世界！全世界70亿人，要靠一个人的力量救他们，可能吗？就算费尽力气救下来了，又有什么意义？他们不会感谢‘我’，也不会改过自新，只会继续愚蠢下去，招致无尽的灾难！”

“就算如此……我也想尽可能地多救人啊！而且，人类是具有无限可能性的，人类一定会不断吸取过去的教训并不断完善自身的！为什么要否定这种可能性，让人类被玩弄于神与半神的手中？”

“忘了那可能性吧！那只是理论上的可能性，而现实则是——人类总是会有愚蠢的行为，改正了一个，会有新的冒出来！这是人类的本质所决定的，是天生的，所以现实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你这……说不通的家伙！”轩辕举已经出离愤怒了。他启动了决斗盘的自动洗卡功能，决定用武力强行捍卫‘我’的控制权，更是捍卫未来！

“也罢。你这经历绝望还不醒悟的榆木脑袋。就由我来给你更大的绝望吧。”

轩辕举LP：8000

假面LP：8000

“由我先攻，抽卡！我召唤魔导书士芭特尔（水·攻500守400），效果发动，检索卡组中的奥义之魔导书。发动奥义之魔导书，检索卡组中的创造之魔导书。发动创造之魔导书，检索水卜之魔导书。发动装备魔法卡，神奇魔杖，装备给芭特尔。然后发动神奇魔杖的效果，将这张卡和装备怪兽送入墓地，抽两张卡。盖上三张卡，回合结束。”轩辕举一气呵成完成了自己回合的操作，不过令他在意的是假面所说的“更大的绝望”。他的卡组中，又有了什么新的力量吗？隔着一个漩涡，轩辕举还是可以明显感觉到从假面的卡组中散发出来的强大力量。

面对轩辕举写在脸上的疑惑，假面淡然一笑，拈出两张手卡：“你也期待这力量吗？抽卡。盖一张怪兽，盖一张盖卡，回合结束。”

不进攻吗？而且这布局看起来十分单薄啊。轩辕举虽然这样想，但是他的感觉不会有错，那副卡组，包括场上的两张卡，都有着十分强大的力量。不过，这里也只有上了。“我的回合，抽卡。展示手卡中的水卜之魔导书、魔导书院拉迈松、蜡板之魔导书，特殊召唤手卡中的魔导法士朱诺（光·攻2500守2100）！发动水卜之魔导书，朱诺的攻击力上升1000（3500）！发动朱诺的效果，除外墓地中的奥义之魔导书，破坏你前场的怪兽！”

朱诺手中的魔导书随着她的咒语开始自动翻阅，书中的文字化作实体浮现在她的手中。随着咒语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一股强大的能量从书中涌出，朝着假面场上的怪兽扑来。然而，在那股能量打到那只盖怪之前，那只怪兽却自己变成了表侧表示，是一只暗紫色的猎鹰，身上隐隐约约好像还吊着丝线，像木偶一样。它的眼睛中正发出不详的绿光，让轩辕举感到深深的不安。

“我连锁了朱诺的效果发动了陷阱卡，堕影之蠢动，从卡组把1张「影依」卡送去墓地。那之后，可以选自己场上的里侧守备表示的「影依」怪兽任意数量变成表侧守备表示。由于这张卡的效果，我将卡组中的影依蜥蜴送入墓地，然后将场上的影依猎鹰反转。接着逆处理朱诺的效果，破坏猎鹰，不过无所谓了。”

“什么？无所谓了？已经离场的猎鹰什么都做不了了啊？”

“太天真了！影依怪兽的效果发动时机都是[场合]，所以不会错过或被卡时点！同时，被卡的效果送去墓地的蜥蜴也有效果要发动。我先处理蜥蜴的效果，将卡组中的影依兽送入墓地，然后发动猎鹰的效果，将墓地中的影依蜥蜴（暗·攻1800守1000）以里侧守备表示特殊召唤。还没完，影依兽被卡的效果送入墓地的场合，可以抽一张卡。好了，你可以继续了。”

看着假面一系列的操作，轩辕举不得不咽了口口水。不会错过时点的反转效果和效果送墓触发的效果，以及目前看起来，比较赚卡的效果……影依，确实可以说是非常强大的卡组。而且，在这种时候，这样的决斗里遇到这样的卡组，确实是很大的……绝望。

“……发动蜡板之魔导书，回收除外区的奥义。发动奥义之魔导书，检索律法之魔导书！战斗阶段，朱诺攻击覆盖的影依蜥蜴！”

“影依蜥蜴反转，因为已经发动过送入墓地的效果，因此反转效果不能发动。”假面解说道。

这样啊，影依的怪兽可能都有反转和效果送墓触发两种效果，一回合一只怪兽只能发动其中一个。“水卜之魔导书的效果，检索卡组中的恶灵之魔导书。主阶段2，发动场地魔法卡，魔法书院拉迈松，盖两张卡，回合结束。”

“我的回合，抽卡。发动魔法卡，夜摄，选择你的那张盖卡破坏！你不能连锁那张盖卡。恶灵之魔导书吗？有趣。发动魔法卡，影依融合，将手卡中的影依龙和影依刺猬融合，融合召唤，神影依米德拉什（暗·攻2200守800）！”

天空中漩涡状的云更加急剧地旋转，两道暗紫色的光芒飞入了那个漩涡之中。忽然，从那漩涡中央爆发出紫色的光芒，接着一条被丝线牵引着的木偶状的龙从那之中降临。等到近处时，轩辕举才发现那条龙的背上还连接着一个绿发少女。那位少女的身体也已经木偶化了，可是这并不能掩盖她原本清秀的面庞。她的手中擎着一根法杖，上面镶嵌着一颗紫色的宝石，似乎是一切力量的来源。

“神影依……上级怪兽吗？居然是主打融合的卡组。不过，我早有准备！发动陷阱卡，奈落的落穴，将米德拉什破坏并除外！”轩辕举果断地打开了准备已久的盖卡。

“那又如何呢？”假面笑道，接着他的墓地中泛出紫色光芒，应该是被影依融合送入墓地的怪兽的效果吧？轩辕举现在更坚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影依龙的效果，选择你另外一张盖卡破坏，然后是影依刺猬的效果，检索一张自身以外的名字带有[影依]的怪兽。”

“连锁发动被选择的盖卡，律法之魔导书，选择朱诺，本回合不受到其他魔法卡的效果影响！”

“好的。那么效果逆算，结算律法的效果。然后是刺猬的效果，检索卡组中的影依猎鹰。然后处理奈落的效果，很可惜，米德拉什不会被对方的卡的效果破坏，所以不会受到奈落的落穴效果影响！”

“什么？”

双方多张卡片在心海之中掀起巨浪，席卷了两人之间所有的海面。结果是，轩辕举少了三张盖卡，而假面则成功召唤出了自己卡组的上级怪兽，并且在手卡上有一定优势。

“即使融合召唤成功，攻击力还是朱诺比较高！”

“情况是随时可以变化的！”假面没有理会轩辕举的话，而是直接对米德拉什下达了命令：“进入战斗阶段，米德拉什攻击朱诺！”

“什么？想做什么？”

“在伤害计算时发动速攻魔法卡，禁忌的圣杯，选择米德拉什攻击力上升400（2600），效果直到回合结束时无效！这样攻击力就反超了！”

轩辕举惊讶地抬起头，只见米德拉什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虽然美丽却让人心里发毛。她举起手中的法杖，紫色的魔法弹在呼啸声中飞向朱诺。即使朱诺第一时间念完了咒语展开了魔法防护壁，但还是米德拉什技高一筹，魔法弹击碎了防护壁，然后击中了朱诺的小腹，将她撕成了碎片。

轩辕举LP：7900

假面LP：8000

即使只有100点伤害，但是被掀起的海浪还是把轩辕举推出了好几步。即使场上的怪兽被战斗破坏，但是他还没有气馁，而是打开了盖卡：“发动陷阱卡，活死人的呼声，特殊召唤墓地中的朱诺（光·攻2500守2100）！”

“连锁发动速攻魔法卡，旋风，破坏活死人的呼声！”

“可恶……”轩辕举的后招被拆，斗志有了一丝动摇。米德拉什立在坐骑上，悬在轩辕举的头上，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仿佛很享受俯视他的感觉。不过，这个回合她已经攻击过了，想继续攻击对手，只好等下一回合了。所以，她看了一会儿，还是飞回了假面的场上。

“进入主阶段2，盖上一张怪兽，一张盖卡，回合结束。顺便说一下，米德拉什在场上时，双方一回合只能进行一次特殊召唤。面对这样的绝望，你还能突破吗？”

两人之间的漩涡的转速开始增加，仿佛要将两人一起吞噬一样。空中乌云更加厚重，似乎天地间的距离再次被压缩了。这一切发生在心海中，正是此刻拥有轩辕举身体控制权的人格的挣扎和动摇。

假面正期待这样的挣扎和动摇。看着对方的退缩，他面具下的脸却并没有笑容。

“这种程度，就不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