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在光之中

“光领主大人不是站在迪斯觉瑞和诸神对立面的吗？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难道大人要跟我们也作对？”轩辕慕问道。郑斌皱眉指着这个房间里的机器，有些厌恶地回答：“我确实反对诸神的做法，但是我也不认同你们这样子的乱搞！”

崇生笑道：“看来，神都是逗逼啊。”

郑斌以同样厌恶地眼神瞪了崇生一眼。

“闭嘴。”轩辕慕呵斥道，然后又转向郑斌，带着狡黠的目光。他打了个响指，双方的决斗盘应声而开，半神之力的光芒从轩辕慕的身手窜出，在地上划出一个结界，将他和郑斌圈在其中。郑斌冷哼道：“简单明了，对谁都好。”

“很巧，我也是这样想的。说实话，对于我们而言，你实在是太过危险，虽然我们本不用成为敌人，但是一个敌我不清的人比任何对手都可怕，不如趁早处理了。”

“我的阵营很清楚。我站在人类这一方。”郑斌看着正被自动洗卡装置洗切的卡组，像是自语一般回答了轩辕慕的问题。

“谁信啊。”崇生插嘴道。

“闲话多说无益。说白了，因为我们想走的道路不同，所以在这里一决胜负，决定今后的道路。”轩辕慕说。

“未来不会因为这一场决斗而颠覆，但是你，美索不达米亚，还有太阳之夜！你们必须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郑斌LP：8000

美索不达米亚（轩辕慕）LP：8000

“由我先攻，抽卡！我召唤盗贼栗子（暗·攻1000守700），盖上一张卡，结束阶段时发动盗贼栗子的效果，召唤成功的回合的结束阶段把这张卡解放，翻开自己卡组最上面的五张卡，将其中一张魔法或陷阱卡加入手卡，其他的送去墓地。我卡组最上方的是光道魔术师丽拉、光道暗杀者莱登、光之援军、光道兽沃尔夫、光道召唤师露米娜斯。我将光之援军加入手卡，其他的送去墓地，然后光道兽沃尔夫因为自身的效果，特殊召唤（光·攻2100守300）。”

轩辕慕点头夸赞道：“不错的操作，保留了一张怪兽和一张盖卡，而手卡只消耗了一张，不愧是光领主兼全美冠军。”

“你别说这些了，听得我反胃。”郑斌冷冷回答。

“好好好，不说不说！我的回合，抽卡。发动愚蠢的埋葬，将卡组中的幻兽机猎户座飞狮送入墓地，飞狮的效果，特殊召唤一只[幻兽机衍生物]。然后召唤幻兽机绳狼（风·攻1700守1200），效果发动，特殊召唤一只[幻兽机衍生物]。发动墓地中飞狮的效果，将它除外，将手卡中的幻兽机猛禽大盗龙召唤（风·攻1900守1000），发动它的效果，解放一只衍生物，将卡组中的幻兽机绳狼加入手卡。”

“等级四……不，等级七的怪兽有两只吗？”郑斌似乎猜到了轩辕慕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毫无疑问是超量召唤了。

轩辕慕嘿嘿笑道：“察觉到了嘛。我将等级变为七的绳狼和猛禽大盗龙叠放，超量召唤，No.74魔力小丑－失剑（暗·攻2700守2300）！”

“什么，居然是No.！”

戴着面具的小丑披着蓝色的斗篷，从房间黑暗的高处一跃而下，平稳落地。对于郑斌而言，No.是个可怕的名字，因为他知道这些曾经导致过什么眼中的后果！

“No.，没想到已经被你们掌握了他的力量！不行，这样危险的东西必须要抹杀！”郑斌当机立断，打开了盖卡，“发动陷阱卡，强制脱出装置，将魔力小丑－失剑送回额外卡组！”

轩辕慕嘴角一扬，对方上当了！“发动魔力小丑－失剑的效果，去除一个素材，以这张卡为对象的魔法·陷阱·怪兽效果无效并破坏，并且可以破坏场上一张卡！”

“什么！？”

披着蓝色斗篷的小丑轻易地躲开了带着火箭推进装置的脱出舱，接着双手各自甩出一把飞刀，左手甩出的将脱出舱拦腰斩断，右手甩出的则击中了地上而无准备的沃尔夫。这就是No.的力量，一瞬间就将郑斌场上清空了！

“战斗阶段，魔力小丑－失剑直接攻击！”

郑斌LP：5300

美索不达米亚（轩辕慕）LP：8000

魔力小丑在解决了两张卡之后，顺势跳到郑斌的面前，不知从衣服哪里摸出一把匕首，正刺中郑斌的小腹。郑斌虽然早有防备，但剧痛感还是瞬间传遍了全身。即使如此，他站立的身姿也没有因此而动摇。

“完全不为所动吗？不愧是光领主大人。”轩辕慕虽然表面上这样说，但是内心里却恨不能立刻将他打倒在地。他不认同这个男人选择的道路，因此他要击败他，就是这么简单。“不知道你被No.怪兽的攻击打中，有什么样特别的感受？”

“什么？”

郑斌恶狠狠地盯着魔力小丑。没错，No.怪兽，是他们——那些神，从潘多拉魔盒的负面情绪中提纯的力量。神把这些力量撒向人间，无数得到No.的人类迷失了自己的心智，助推了人类愚蠢而无止尽的互相争斗，加剧了人类世界的灾难，也增长了No.本身的力量。而后来，他们终于把这个力量用来对付他们——他们这些自称站在人类立场上的神。他的很多同伴都倒在No.的力量面前，这在他的心中确实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轩辕慕继续着他的语言攻势：“你为什么战斗至今？别告诉我是为了人类，多少年来你连爬带滚地做了这么多事，可是人类却没有丝毫的改变！你却一直坚持着你的道路！我看，你只是为了靠战斗来弥补自己内心的空虚罢了吧！盖上一张卡，回合结束。”

郑斌毫不示弱，正想要反驳，听到轩辕慕宣言了回合结束，也就没有继续争吵下去了。相对的，他屏息凝神，一步步地释放自己的力量。他的身上开始出现纯白色的光芒，并逐步缠绕了他的全身。最后，这些光芒化作一道纯白色的光柱，将郑斌笼罩了进去。在光之中，郑斌将卡组最上方的卡摸到了自己的左手之中。当他看到抽上来的卡图时，嘴角划过一丝笑意。他直接将那张卡拍到了决斗盘上，场上便升腾起一道新的光柱，同时由远至近的龙吟之声不绝于耳：“无关人神，只为绝对的正义下达至尊的审判！自己墓地中存在四种类以上的名字带有[光道]的怪兽时，特殊召唤，裁决之龙（光·攻3000守2600）！”

生活在圣域之中象征着光明与正义的巨龙展开纯白色的翅膀，赤红色的瞳孔中涌动着正气和希望。它落在郑斌面前的场地上，然后又开始了嘶吼，让整个房间都为之颤抖。

轩辕慕面对裁决之龙，丝毫没有感觉慌张，反而称赞道：“这就是裁决之龙啊，制裁了水领主和地领主的绝对正义之龙，果然不同凡响。”

听见轩辕慕又在说多余的话，郑斌虽然内心波澜起伏，但是他表面上依旧不为所动。他向裁决之龙打了个响指，裁决之龙便升到了半空中，化身为巨大的光团，将整个房间笼罩在光芒之中。崇光有点受不了这刺眼的光，下意识地用手遮住了眼睛，但是轩辕慕却直视这光芒。在他眼中，这并不是纯粹的正义之光，还是带有瑕疵的。

郑斌LP：4300

美索不达米亚（轩辕慕）LP：8000

“这就是裁决之龙的效果吗？果然厉害啊，不取对象的破坏效果魔力小丑就没办法躲避了呢，而后场的替罪羊也没有办法使用了呢。”轩辕慕一边淡定地操作一边说。突然，他话锋一转，问郑斌道：“感觉爽吗？”

“什么？”郑斌一下子懵了，不懂他在说什么。

“我问你，干掉了No.的怪兽，爽不爽？”

郑斌这才意识到，刚才看见魔力小丑在裁决之龙的光芒中被燃烧殆尽，他的感觉很好，很充实，仿佛心中什么愿望实现了一样。他一下子又感到迷茫，自己刚才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感到充实？仅仅是因为解掉了轩辕慕的两张卡？不，还有别的情绪在里面。他抬起双手，双手正在颤抖。

“你因为击败了No.怪兽满足了自己的复仇欲，所以感到满足！我说了，你的战斗，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空虚而已！”轩辕慕一针见血地指出。郑斌的全身都像被雷电击中一样猛烈地颤抖。他想反驳，想否定，但是，他找不到理由，甚至于他的潜意识已经默认了这个答案！他猛烈地摇晃脑袋，想把这些杂念驱逐出去，然而他越是想着不要想，这些杂念就越深刻清晰，越难以磨灭。

“……唔！我召唤光道召唤师露米娜斯（光·攻1000守1000），发动她的效果，丢弃一张手卡，特殊召唤墓地中的光道暗杀者莱登（光·攻1700守1000）。发动莱登的效果，将卡组最上方两张卡送入墓地，送入墓地的是光道魔术师丽拉和日光交换，因此莱登的攻击力上升200（1900）！战斗阶段，露米娜斯、莱登、裁决之龙直接攻击！”

郑斌LP：4300美索不达米亚（轩辕慕）LP：2100

三只怪兽先后的攻击接踵而至，轩辕慕急忙驾驭起自己的半神之力，再度制造了一道光壁，挡住了这些实体化的攻击。

“主阶段2，等级四的莱登和等级三的露米娜斯同调！在暗之彼岸永恒地散播光明，为迷途的灵魂指引正义的未来！同调召唤，光道主·大天使·米迦勒（光·攻2600守2000）！”

莱登和露米娜斯跃入了同调召唤的轨道中，化作两道光团并聚合在一起。乘着裁决之龙的金甲骑士降临人间，与裁决之龙一起构筑起正义的战线。

“回合结束，裁决之龙和米迦勒合计将卡组最上方七张卡送去墓地。”郑斌结束了自己的攻势，然而他的双手并没有完全停止颤抖。轩辕慕看穿了这一点，也不急于开始自己的回合，而是笑道：“你在迷茫，对于自己过去走的道路的疑惑。”

“我没有。少废话，快点做个了断吧！”郑斌没有再给轩辕慕多说话的机会，他明白轩辕慕的话会一步步瓦解他的心理防线。

“也罢。”说完，轩辕慕的身上也开始发出金黄色的光芒，那是半神之力的光辉。面对使用了希望之力的神，轩辕慕心中生起了固执，一定要用半神之力将其击败。“半神之所以强大，是因为有一半的神性”，轩辕慕深信这句话，并决定在此证明自己的道路才是正确的。当他抽卡时，空中留下了金黄色的轨迹：“我的回合，抽卡。我召唤幻兽机绳狼（风·攻1700守1200），效果发动，特殊召唤一个[幻兽机衍生物]。发动速攻魔法卡，紧急起飞，解放自己场上的衍生物，从卡组中特殊召唤幻兽机倾转翼马（风·攻1600守1500），效果发动，特殊召唤两只[幻兽机衍生物]。由于有两只等级三的衍生物，所以绳狼和倾转翼马的等级变为十！等级十的绳狼和倾转翼马叠放，超量召唤，超重型炮塔列车古斯塔夫最大炮（地·攻3000守3000）！”

巨大的炮台耸立在轩辕慕的场上，即使这是因为场地原因而缩小数倍大小的形体，也比裁决之龙要大许多。

“这个大炮是……”

古斯塔夫最大炮，正式名称是古斯塔夫超重型铁炮，是二战时德国制造的超重型火炮，带来了巨大的伤亡，制造了不止一起的悲剧。

这是人类愚蠢斗争的标志。

“向神挑战，唯有承认自己的愚蠢，并将此作为厚积薄发的基础，才能将人类的力量发挥到极致！”

“为什么要沉溺于过往的悲剧并不断地循环下去！为什么不放眼未来，去相信人类的可能性？”

“因为，人类是活在现实中的！发动魔法卡，精神操作，夺得米迦勒的控制权！感受你自己的力量吧，光领主！发动米迦勒的效果，支付1000点生命值，将裁决之龙除外！”

“休想！发动速攻魔法卡，禁忌的圣杯，米迦勒的攻击力上升400，效果无效！”郑斌当机立断打开了盖卡，但是轩辕慕那边也早有对策：“我从手卡发动速攻魔法，禁忌的圣枪，米迦勒攻击力下降800，本回合不会受到这张卡以外的魔法陷阱卡的效果影响！”

“什么？”

郑斌LP：4300美索不达米亚（轩辕慕）LP：1100

郑斌眼睁睁地看着米迦勒用手中的巨剑刺向自己场上的裁决之龙。这是自相残杀，这是错误的审判！可是，一切都无法挽回了，纯白色的神圣之龙就这样哀鸣着消失在场上。

在光之中，愚蠢的斗争，徒劳的斗争。

绝望，动摇。

“战斗阶段，古斯塔夫最大炮直接攻击！”

郑斌LP：1300美索不达米亚（轩辕慕）LP：1100

巨大的炮弹撼动了整栋大楼，即使郑斌已经做好了准备也被轰飞了出去。他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纯白色的光芒已经荡然无存。而相应的，轩辕慕身上的金黄色的光辉却更加闪耀。

“进入主阶段2，发动古斯塔夫最大炮的效果，去除一个素材，给予对手2000点伤害！这就是最后了，怀抱着你的绝望长眠吧，光领主！我们的道路是正确的，是真正正义的！”

郑斌的眼睛涨出了泪水。古斯塔夫最大炮将炮口逐渐地瞄准郑斌，正欲发射，郑斌忽然想起了什么。没错，自己场上最后的盖卡，最后的赌博！

“连锁发动陷阱卡，命运的分岔道！”郑斌从地上爬起来，赶在炮弹发射的前一刻打开了自己的盖卡，“谁的道路正确，只有未来知道！当然，只会重复悲剧而不懂提升的你们是不可能被命运认可的！”

“那就不妨赌一赌。”

轩辕慕的面前首先出现了一枚硬币。只见硬币在不知名的外力作用下被抛起，然后逐渐落下。

“我选择正面！”轩辕慕自信地说，如同定夺公司的战略一样大气有胆识。

硬币落地，正面。

郑斌LP：1300美索不达米亚（轩辕慕）LP：3100

轩辕慕哈哈大笑，然后向郑斌做了个“请”的姿势：“光领主，该你了。现在，应该由你来操心未来了吧？”

“无论被打倒多少次，我都相信未来。”郑斌平静地笑道，宛如正在上一堂毫无压力的美术课，“即使我过去的道路，是怀着个人情绪的路，但是我不会后悔，同时也不会重蹈覆辙。我相信未来，未来人类一定可以找到自己的道路，摆脱这轮回的命运！”

硬币抛起。

轩辕慕笑道：“听你这话，倒像是赴死之人。放弃了吗？”

“不。无论结果如何，我相信未来。即使这次赌博，你赢了，但是你不可能一直赢下去。人类的韧性，比你们想的要强大的多。”他抬头看着硬币，咽了口口水，说：“正面。”

硬币落地，反面。

郑斌LP：0美索不达米亚（轩辕慕）LP：3100

一切都结束了。郑斌无奈地笑了笑，闭上了眼睛。他驱使着自己最后的力量，化作一柄光之利刃，刺向了自己胸口的神印——神的心脏。

“我不会把自己的力量留给你的……”

轩辕慕的脸色明显不好看，良久只说出两个字：“顽固。”

构成结界的半神之力裹住了郑斌，并逐渐令他的身躯消失。够了，几千年了，也累了。反正，已经保住了未来可能性的火种。即使自己被命运否定了，也要相信未来，相信可能性。

那家伙，会这么说的吧。

在光之中，郑斌——光领主化作碎片，弥散在空中。雷雨云中，划过一道流星，不知落向了世界上的哪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