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为我得罪那么多人,日后怎么办?"回了将军府,容姝问他。
司马妥今日对竹轻舞的这番话,可谓是狠到了极点,显示暗指竹轻舞身份卑微,整天舞来舞去,和歌伎舞伶没有区别,再是暗指她挑拨两国关系,三指她蔑视将军府。当时可谓是大块人心,可是这也着实把她的父亲丞相给得罪了,竹轻舞的父亲竹白墨执掌霖国三千文官,门生无数,自古文武两官从才都是水火不相容,今日司马妥之事之后,两个人恐怕更是要势不两立了。容姝虽然不喜司马妥,可是也不讨厌他,再说今日之事因她而起,面对司马妥,容姝很是惭愧。
"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早些睡吧,今日辛苦你了。"
"嗯。"容姝感激一笑。司马妥轻轻为她关上门,那一笑,倾国倾城,在他心里留下深深痕迹。
一夜好眠,醒来的时候心情也格外的好,就连如媛几人邀自己游园赏雪她都没有拒绝。
如媛穿着粉色小坎肩,同色襦裙,站在结了冰的池边寻找冰下的;容姝则一身红裳,站在红梅之下,若有所思地抬头仰望这一簇簇盛放的梅花,其余两人皆坐在一旁凉亭温酒闲聊。
"哎呀!有鱼!快来看啊,有鱼呢。"如媛毕竟只是十九岁的少女,偶尔也是有小孩子心性,这会儿站在池边欢呼雀跃,"眉儿妹妹,文珠妹妹,快来看啊,这里有鱼呢,快来啊,快来啊。"
"我们才不要去呢,外边太冷,我和眉儿还是在这里坐着吧,你啊,就自个儿看你的鱼去吧。"文珠在亭子里颇有些调皮地道。
"不来就不来。哼!小气。公主,公主,这里有鱼,要不要来看啊,是九色锦鲤,可漂亮了。"如媛挥着手召唤独自在一边赏梅的容姝,容姝回神对她笑了笑就走了过去。
走到如媛身边,俯身看冰下。
"鱼在哪儿呢?怎么没有?"容姝看了一会儿,都没有看见一条鱼的踪影,回头问如媛。看见如媛正微笑着看着自己,容姝也回以一笑,正准备问他鱼在哪里的时候,如媛却自己跳下水池,巨大的冲力冲破薄薄的冰层,如媛掉进了水了。
"来人啊!如媛掉进水里了,快来人救命啊!"原本在凉亭中的眉儿文珠两人不知何时站在容姝身后大喊。
正从园子经过的司马妥听见呼救声,立刻飞奔过来,一头扎进水里。
"王爷,呜呜。你若是不来,妾身就没了。"被救上岸的如媛一脸煞白,缓过来后看见搂着自己的司马妥,委屈低声地道。
"怎么回事?怎么会掉进水里。"司马妥关切问道。
"这……"如媛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说!"见她这样,司马妥就猜到定是有什么事。
"没事的,就是和公主一起看鱼的时候,不小心掉到水里了。"如媛把头偏过去,柔弱的样子让人看了忍不住疼惜。
"姐姐,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哎,你人太好了。"站在身后的文珠一脸心疼惋惜的突然开口。
"文珠,你不要乱说,真的没什么事的。"
"姐姐,到现在了你还要瞒着将军。难道你就因为人家是公主而不敢说吗?"文珠气愤地高声说,说完又仿佛意识到自己失言似的捂住嘴。
"公主?"司马妥好看的眉毛拧在了一起。
"容姝!"他大喊容姝的名字,用嫌恶的眼神看着她,似乎她是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事物。一直冷眼旁观的容姝这时候嘴角却带着一抹冷笑,这笑比三伏的天气还要冷,冷得超乎人间的寒,似乎她已经孤寂了万年。
"我实在想不到,你这么恶毒,竟然把如媛推进水中,你知不知道如媛已经怀有三个月身孕,若是如媛和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别说你是公主,就算你是皇后也别怪我司马妥。如媛,我们走。"司马妥抱起如媛,一边走一边叫人请郎中。
如媛回头看容姝,一抹诡异的笑浮现在她的嘴边。没错,是她陷害容姝,她要让这个垣国最尊贵的公主殿下在将军府寸步难行,将军夫人之位,迟早是她的。
傍晚,传来如媛流产的消息。容姝才收到消息,司马妥就气势汹汹的过来。
"将军,将军,你不能进去,公主正在沐浴。"菀儿极力的阻拦,可是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阻止司马妥这个久经沙场的将军。
"哐嘡!"容姝的房门被人粗暴的推开。
容姝听见司马妥的声音便穿好衣服,此时湿漉漉的头发随意的搭着,没有穿平日最爱的红裳,只松松垮垮的穿了一件白色长袍,翘着腿坐在榻上,一双白净大腿在衣衫的掩映下若隐若现。手里捧着一本书,正在专心致志的看书,司马妥怒气冲冲大喊她的名字,她却仿若未闻,坐在灯下,娴静美好,清逸出尘。
"容姝。"司马妥再一次喊她,容姝仍旧不理,只顾低头看书。司马妥怒极,索性上前将容姝手里的书一把抢过,扔进暖炉中,不消一会,书本就被大伙燃烧殆尽。
"作何要烧毁我的书。"容姝抬头平静的看她,眼神清澈干净。
"你就是用这样的眼神勾引男人,勾引你的皇兄的吗?既然你喜欢,那我就成全你。"司马妥容姝推到在榻上,狠狠地在她的肩上咬上一口。容姝面不改色,任他摆布。
"公主。"菀儿见到自家公主被人这样羞辱,冲进房中。
"出去,本宫无事。"容姝的声音听上去依旧平淡无奇。迫于公主的命令,菀儿只能退了出去,临关门前还担忧的向里头看了一眼。
"怎么,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献身于本将军,也是,你害的如媛流产不就是想要你的儿子做这个将军府的嫡子吗?既然你想要,我就给你。"说完,不由分说地把容姝的长袍撕裂,在她肩头又是很咬一口。
容姝忍不住大呼,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司马妥却看不见,他的心已经被仇恨充斥了。
容姝没有唤任何人进来,她不愿让人看见她这样狼狈的模样,她是垣国公主,一举一动都关系到垣国国威。无力的坐起身,大腿之间一抹殷红刺痛了她的眼,自己的处子之身早就给了皇兄,这血,自然不是落红。她冷冷地笑了笑,光着身子走到早就凉透了的浴桶旁,慢慢走进那桶冰凉,把头放到水里,冰冷袭来,逐渐稀薄的空气让她的大脑更加清醒。
"哥哥。"她说。一窜泡泡从她嘴边冒出。
容姝再次醒来的时候,司马妥坐在她的身边,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见她醒来,温柔的对她笑。
"醒来了?这么大个人了,洗个澡都这般不小心,若不是菀儿发现得早,你就不是一个发热、昏迷三天这么简单了。"
他的声音,那样的温柔,就像幼时自己摔倒,哥哥柔声安慰自己一般。容姝不语,用探究的眼神看着他,她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司马妥,是那个冰冷无情的?是那个诙谐风趣的?还是现在这个温润如春的?她闭上眼,什么都不愿想,她怕再这样探究下去,自己会爱上这个人。冰冷无情的司马妥让自己憎恨,诙谐风趣的司马妥让自己喜欢,现在这个温润如春的司马妥,让自己融化。
"哥哥,请给我力量。姝儿想你。"她默默地念叨,睁开眼,见司马妥正在用探究的目光看着自己。
"姝儿,不要和我置气了好吗?那天是我的不对,我没有查清楚事情的始末就来责怪你,还做了伤害你的事情,我错了,不要生我的气好吗?"他的声音温柔似水,和记忆力的那个人重叠在一起,似梦似幻,她分不清谁是谁,却又知道那是谁。好晕,她要再睡一会,不想思考,想睡觉……
"姝儿,姝儿,醒醒先别睡,把药喝了再睡,不然生病就不会好了。"
"嗯~不要,我要睡觉。"容姝嘟嘟囔囔的说。
"乖,喝药,喝完药我陪你睡觉好不好?"
"姝儿,乖乖喝药,喝了药哥哥陪你睡觉。"
"哥哥。"容姝含混不清的唤。
"姝儿,你说什么?来,快把药喝了。乖。"司马妥一手将容姝扶起,一手缓缓地把药碗递送到她的嘴边,可是容姝就是怎么也不张嘴,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含了一口要,对着容姝的樱唇,把药送到她的口中。
容姝再次醒来,全身酸痛难耐。侧脸,看见躺在自己身边的司马妥,她险些呼叫出声,羞耻感立刻涌上心头,她隐约记得自己醒过一次,隐约记得司马妥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容姝惊讶。见司马妥就要醒了,她赶紧闭上眼睛,听得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接着就寂静无声了。他走了吗?容姝悄悄睁开眼,司马妥俊美的笑颜放大了放在眼前,她的心又是一跳。
"真是调皮,明明醒来了,还要装睡。"司马妥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
容姝不说话,只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司马妥好笑的问。
"你是谁?"
"怎么?生了一场病,连自己的夫君都不认识了吗?"看着容姝一副受惊了的小兽的模样,司马妥问道。
"你是司马妥?"容姝好奇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有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你,你没有发烧。"
"扑哧。我的小娘子啊,你真是可爱。"司马妥拿起容姝那只手在唇边吻了吻,惊得她赶忙把手抽回,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又故作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