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
关于太后去王府堵画楼的事情,始作俑者其实是沈青蔷,但是画楼这一次一点儿都没有和她计较,也不提这件事情。
只是沈青蔷还当着东赫的面说画楼居心不良,画楼直言承认,是啊,我就是不希望你好,你又能怎么样?
沈青蔷满脸委屈的望着东赫,而东赫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就朝外面走了出去,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沈青蔷心都是凉的,她唯一的赌注就是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可是如今东赫的视而不见,让她倍感无力和失望,甚至是满心的绝望。
要说从始至终,最开始的时候东赫还是爱她的,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距离变得这么远?又是什么时候开始,东赫开始对她不闻不问,大事小事都不要了。
是从这个女人出现在这儿吗?
可是她就算是再怎么样也只是一个替身啊,东赫为什么放走了沈画楼而留下了这个替身,她怎么都想不明白!
也想不清楚。
如今脸上的伤痕好了很多,但是永远都看得出来那两道伤疤,沈画楼不是原来的沈画楼了,所以他就放走了,而如今这个,更加的像曾经的沈画楼吗?
沈青蔷曾在心中这样问,是不是因为千姬更加的像曾经的沈画楼,所以就留下了她?对她百般的宠溺,甚至是她和东华牵扯不清,他都依旧容忍?
这样的东赫,是不是病了?沈青蔷看着东赫的背影,又看看面前站着的女人。
古人曾说,狐狸精魅君惑主,她细细的端详着这张脸,丝毫都没有魅惑的痕迹,相反,还带着一丝的慵懒,这样的姿色,这宫内的女人也能够抵得上。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她像沈画楼吗?还是说她真的就是一只狐狸精?
东赫就这样的离开,沈青蔷看着东赫的背影眼神中都是失望。
“你在想什么?”画楼看着沈青蔷冷声问道。
沈青蔷缓缓的抬眸望着画楼,眸光中都是怨毒的恨意,看着她这个样子,画楼却缓缓的笑出了声音。
她的手掌微微的伸起,随后就覆在了沈青蔷的小腹之上,紧紧隔着一点点的衣襟,那微微隆起的肚子,画楼摸着摸着眸光就渐渐的变得幽深。
沈青蔷已经是无路可退,后面就是顶在软榻之上,而画楼的手不放,沈青蔷看着画楼冷声说道:“你干什么?”
“我摸摸孩子有没有感觉了,沈画楼怀孕的那个时候,你不是天天这样说着,然后伸手摸么?只是你拿笑里藏刀的笑容,她一直都没有发现,我有些时候在想,在塞外你追了过去,她的孩子没有了,你是不是很开心?”画楼看着沈青蔷,轻轻的抚摸着,嘴角的笑容渐渐的散开了来,越发的灿烂明媚。
沈青蔷看着画楼:“为什么,你和我过不去,就是因为沈画楼吗?若是因为沈画楼,你为什么不帮她留在这个宫内?你为什么不和她并肩一起对付我?”
“你猜?”画楼微浅笑着,抬眸望向沈青蔷。
沈青蔷张了张嘴,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话。
“到底是为什么,慧妃,这宫内东赫都只见你一个人了,你为什么还要如此和本宫作对?”沈青蔷的话语中还带着凄厉的气息,画楼沉沉的输了一口气,微微的摇了摇头。
“真可惜,他竟然还不会动,其实吧,告诉你也无妨,你问我为什么和你最对,原因却是是因为沈画楼,你问我为什么不留下她一起联手,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是沈画楼,只是一个冒充沈画楼的傻子,所以皇后娘娘呀,你这脸,可真冤!”
看着这脸,看着这笑容,沈青蔷当真有一种一下子弄死画楼的冲动,但是冲动归冲动,她现在怀着孩子,一切都要以这个孩子为重,其他的都不重要。
“你说什么?什么叫不是沈画楼?”沈青蔷厉声问道。
“不过吧,她确实也是要来找你报仇的,因为你割了她的舌头,你可想的起来,她是谁?”画楼看着沈青蔷一字一句的说着。
沈青蔷听着画楼的话语,她是真的不敢相信:“明明就是沈画楼的脸,为什么说不是?她怎么可能不是?”
一字一句的,声音都在微微的颤抖着。
画楼眸光清浅的望着她,过了很久才缓缓的开口说道:“她只是占用了沈画楼的身子而已,不是沈画楼,不过真的沈画楼也还活着的,沈青蔷,你这个孩子,你得算着日子,我要让你的孩子和她的孩子在同一天死去!”
画楼看了沈青蔷一眼,那眼中的蔑视,让沈青蔷难以忍受,但是她也只能忍!
她正想要开口说话,就听见画楼缓声说道:“沈青蔷,我说到做到,今日你让司太后去堵我,我就暂且不计较了,因为后面等着你的,我觉得就已经足够了,对了,剪秋我也给你带回来了,以后还是由她来伺候你吧。”
画楼说完,就见到剪秋缓缓的走了进来,跪在沈青蔷的面前行礼请安,而沈青蔷望着画楼的背影,她再低头看着眼前的女人,已经瘦得不成人形了,到底遭遇了什么,她不不知道。
直直沈画楼走远,沈青蔷才缓缓的蹲下身子,看着剪秋说道:“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剪秋看着沈青蔷的眼睛,沉声说道:“娘娘,请不要再问。”
到底遭遇了什么,其实画楼应该是猜到了,但是她也没有想到半岑他们会这样,沈涟漪和剪秋一起被送去的,只是沈涟漪把剪秋推了出去,所以最后被**的只是剪秋!
剪秋看着沈青蔷的这张脸,她恨啊,恨沈涟漪,恨沈青蔷,更恨画楼!
沈青蔷看着她的样子,心思一直下沉,沉到了深渊。
剪秋不一样了,她还能不能信?
“回来了就好,本宫对不起你!”沈青蔷看着她沉声说完,只听剪秋回道:“能够伺候娘娘,是奴婢的福分。”
说是福分,恐怕是再也没有如此糟糕的福分了。
画楼出了景阳宫之后,她以为东赫已经走了,没有想到东赫还在景阳宫的大门之外,微微的驻足,随即提步走了过去,画楼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东赫看着她沉声说道:“你要不要先去用早膳,都这个时辰了。”
“我不饿,你去吧。”画楼说完就从东赫的面前走了过去,这是东赫知道她是画楼之后她好言好语回答他的第一句话。
只是那语气生硬而淡漠。
她走在前面,而东赫提步尾随,缓缓的跟随在了她的身后,画楼的眉头紧蹙,她说不出来如今是什么样的感觉,这个宫廷,他们一起携手走过无数次,唯独这一次,并肩而行画楼都觉得难受。
东赫看着她的神情,没有一丁点儿的缓和,他其实知道她的心中怎么想的,知道她是沈画楼之后,他发现跟她走在一起,就连说一句话都艰难,吵架极更加不可能了。
如今从景阳宫一起走,画楼想起来觉得膝盖都是疼的,景阳宫只历代皇后的住所,而司太后曾经就是住在这景阳宫内,那个时候的画楼还是太子妃,所以每一次来请安,她都免不了下跪,当然,那是腿还没有断的时候,还能够下跪的时候,每一次都跪得双腿生疼,起来的时候东赫总是在这儿等着她,就在这个大门口。
那个时候,出门能够看到他的身影就觉得是幸福的,至少还有他。
而如今,只是想想都觉得膝盖疼,全身都是牵扯着疼一样。
就这样静静的走着,东赫没有说话,而画楼也没有说话。
躲在远处的画师在静静的画着眼前的场景,是东赫让李钦喊来画的,东赫当时和李钦说,不想要以后一点儿痕迹都没有,心想着让画楼和他坐在一起给画楼画像,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就想了这样的一个办法。
那画师从东赫的神情中看出了爱意,只是从画楼的神情中看出了哀伤,这一起并肩而行,两人却是各怀心思,画师微微蹙眉,心想着这样的估计也不是东赫想要的,就改了画楼的眼神。
他们就算是一人回养心殿,一人回熏风殿,也是要走同一条路的,画楼顿了顿脚步,东赫也顿了顿。
画楼的眸光微微的闪着,随后冷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东赫听到了画楼的话语,回道:“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我能说什么呢?当然是什么也没有说。”画楼沉声说完,而东赫正想着开口说话,就被画楼抢了先。
“永寿宫内的那位,你可留?”画楼的话语阴冷而无情,留就是生不如死,不留就是死得顺利一些,仅此而已。
东赫微微的蹙眉,沉声说道:“随你。”
“好,我知道了。”画楼说完就朝永寿宫那边走去,司太后被带回了永寿宫,东赫没有去追究她的任何不对,一切都快了,现在追不追究都无所谓了。
东赫看着她朝永寿宫那边走去,扬声说道:“你还是回殿用膳吧,永寿宫内有人看守,暂时她都不会出来了。”
画楼回头看着东赫,微微的嘲讽一笑。
仇人,此时此刻他们是仇人。
不知道真相的时候,他们还可以争吵,还可以肆无忌惮,现在知道一切了,却是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如此。
东赫心想,要是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该有多好。
他也不会再午夜梦回的时候经常在这两个面孔中矛盾和挣扎。
他知道她是画楼,却是再也看不清那张脸,越看越恍惚,似乎那年轻而艰苦的岁月,都因为这张脸的变化而消失了。
无数个日日夜夜,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着,时间一久,恍惚那些疼痛而不忍也就这样的就过去了,六月下旬,东赫让大家准备一起去甘泉宫那边避暑,要去长达一个多月。
画楼坐在那殿前的秋千上,轻轻的晃着,她闭着眼睛,微风轻轻的吹拂着。
东赫来的时候,茹央抬眸见到他恰好想要说话,就被东赫制止了,只见他慢步走了过去,站在画楼的身后缓缓的推着秋千,秋千被荡起,画楼的头轻轻的靠在那绳子上,并不曾回头看是谁,只是沉声说道:“你就算荡得再高,也还是出不去,荡了又有什么用?”
听着画楼的话语,他缓声说道:“就算出去又能如何?依旧做不到是自由身。”
画楼微微的苦笑着,是啊,就算是出去又如何,她还是忘记不了那些过往,这或许就是所谓的此生难忘了吧,只要忘不了,只要还有牵绊,就永远都做不到是自由身。
茹央看着秋千上的画楼,眉头微微一蹙,她和阿九在一旁学刺绣,看着阿九平静的面容,她柔声说道:“不知道怎么了,皇上和慧妃娘娘之间好像是吵架了,而且慧妃娘娘似乎永远都不打算原谅皇上了一般。”
阿九看了茹央一眼:“你说对了,慧妃娘娘永远也不会原谅皇上的。”
“其实我一直有很多的事情都想不明白,也不清楚。”茹央淡淡的说着,似乎也只是自言自语,并不是为了问阿九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阿九才说道:“陛下做了对不起慧妃的事情,在很久之前,茹央,断腿之恨,失子之痛,是不可能原谅的,永远都不可能!”
阿九的话语,就像是一颗炸弹一样,轰炸着茹央,断腿之恨,失子之痛,这句话他怎么听着会那么的熟悉,这不是东赫对沈画楼做的吗?和慧妃又有什么样的关系?
茹央还在迷惑当中,而阿九看着她浅浅的笑着:“有些时候,你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你想到的,也未必就是假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或许就是如此吧。”
看着沉思中的茹央,阿九只是笑着,随后说道:“这儿绣错了。”
茹央猛然回神,急忙退了回去继续绣,她或许是明白了的,只是还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实罢了。
东赫没有停手,而画楼也没有喊东赫停,其实就这样也好,这一辈子,其实什么都注定了,就连现在,所谓的报仇,她已经做了,就是等着结果了,东赫,他到底是怎么想的,画楼都不想问,也不想知道,她害怕自己会心软,就在这些闲散的日子里,明明是风平浪静的,她总是会觉得心里慌慌的,也会经常在半夜忽然做梦,掉进了无底的深渊中,没有任何人救得了她。
总是这样,她就会一整夜的翻来覆去睡不着。
画楼静静的坐在秋千上,柔声说道:“荡高一点。”
东赫微微浅笑着,随后她的力度也大了一些,秋千轻轻的高荡起。
“在高一点。”就在秋千荡得都快飞了出去的时候,画楼问道:“东赫,你现在还贪恋这个皇位吗?”
她以为东赫不会听到,但是秋千荡下来的时候,东赫回道:“贪恋,但是是贪恋的东西,最后都会成为你的软肋,都会成为你致命的重点,都会成为别人威胁你的工具,所以,我如今什么也不贪恋,没有贪恋的东西。”
画楼微微的抿了抿唇,目光望着远方,有着淡淡的雾气,沉默了很久才说道:“也挺好的,谁说不是,所谓孤家寡人就是一个人,身边的人谁也不能信,谁也不可以相信,你顶天立地的就是要一个人扛起这江山。”
东赫沉默着,他不明白画楼如今和他说这样的话语是什么意思,他没有问,只是听着她轻声的说着,微风轻轻的吹佛这,秋千在那微风中荡着。
“画楼,我从不后悔,但是我对不起你。”东赫如今平静的说出了这一句话,画楼没有回头,但是眼泪就那么的掉下来了,一瞬间,滚落的泪珠毫无痕迹。
“把秋千荡高一些,我很多年没有荡过秋千了!”画楼说完,东赫就在那儿给她当着秋千,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接东赫的那一句话,而阿九坐在回廊里看着那坐在秋千上哭着的画楼,微微的蹙眉,觉得眼眶酸涩。
画楼坐在那阳光下荡着秋千,大概是荡了快半个多时辰,日光很暖,心却是很凉。
画师在给他们画像,那画中的画楼在风中飞扬,格外的漂亮,嘴角的笑容灿烂的看着都是幸福的模样,而东赫,确是眼中含泪,就这样的站在那儿给她推着秋千,然后目光随着她的身影一上一下,紧紧的跟随。
过了很久,画楼才缓声说道:“避暑山庄我就不去了。”
东赫微微的蹙眉,沉声说道:“东华也去。”
其实东赫的这句话,言外之意就是说,东华去,你应该也就会去了。
画楼回头望着东赫回道:“他去我也不去了,我想出去走走。”
东赫听着她的话语,沉默了很久很久,沉声说道:“好,出去注意安全。”
“我知道。”画楼说完,从秋千上走了下来,缓缓的就走进了屋内,东赫站在屋外,目光深不见底,大概站了好一会儿,东赫才转身离去,画楼站在窗柩前面,看着东赫走了,声音淡漠的说道:“把秋千拆了吧!”
茹央应着,就让宫婢把秋千拆了,而东赫是因为想要回来问画楼她要出去多久,结果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熏风殿的奴才都在拆秋千,他站在那拐角处,双腿就像是定住了一般,怎么都踏不出那一步来。
画楼静静的站在那儿,想着东赫说的那一句话,我从不后悔,但是我对不起你,这一句话,像是他的风格。
什么情和爱,都早已经无关紧要了,在这滚滚红尘中,负心汉那么多,不多他一个,受伤的女人那么多,也不多沈画楼一个。
六月下旬,西凉的天气进入了最热的时候,所有皇家人员,全部去甘泉宫,以及甘泉宫外的避暑山庄。
画楼看着茹央和阿九,说道:“咱们也走吧,我也带你们去找一个好的避暑的地方去。”
茹雪从隔壁跑了出来,一把抱住画楼的胳膊仰着头问道:“有好吃的不?”
画楼微微的挑眉,随即笑道:“当然有好吃的。”
“那我去。”
“姐姐得跟我去,你不去也得去。”画楼笑着,看着她一副孩童的样子,终究是无忧无虑,茹央看着画楼对待茹雪的样子,心中都是开心的,有这样的一个妹妹,注定了她一生都是操劳的,跟随了一个好一点儿的主子,别人才不会嫌弃。
就如画楼,她不但不会嫌弃茹雪,而且茹雪也爱吃小酥饼,画楼每一次吃小酥饼的时候,看到茹雪不在都会问她在哪儿,看她在身边总是扬了扬手中的小酥饼喊一声茹雪,然后茹雪一个孩子的脑子,终究是不会知道那是高不可攀的娘娘,她乐呵呵的就跑过去和画楼坐在一起吃,你一块我一块的,她还和画楼讲那些小时候的趣事,每一次都把画楼逗得笑呵呵的。
茹央看着茹雪说道:“还不快来拿着你的包裹,你不要了么?”
她才放开画楼的胳膊去拿自己的东西,茹央走过来的时候看着画楼说道:“娘娘不要把她宠坏了,以后不在你身边了,她会很任性。”
画楼微微的蹙眉,然后说道:“她不在我身边,你要带着她去哪儿?难道你想要把她嫁了,你一身轻松,安排得倒是好!”
茹央听着画楼的话语,哭笑不得,世事难料,祸福难定。
还没有等她回话,就听到画楼说道:“只要是我活着,我就会带着你们,去哪儿都一样,当然,你要是嫁人了,我也会带着她的。”
茹央被画楼说得一脸的窘迫,而阿九站在身后笑着,过了好一会儿,茹央才回道:“听娘娘这个意思,左一声嫁人又一声嫁人,好像也是准备不要我们了似的。”
茹雪提着包裹走了过来,看着画楼说道:“娘娘,我们走,姐姐又啰嗦了。”
阿九更是笑得前俯后仰,画楼拉着茹雪就朝前面走了去,阿九等着茹央跟随在身后,看着画楼和茹雪的背影,茹央看着阿九说道:“娘娘真是太宠她了,把她养得和一个小小姐似的。”
望着茹央一脸的愁绪,阿九说道:“你就别担心了,阿姐喜欢她的单纯。”
画楼带着阿九她们出宫之后,宫外有一辆马车候着,直接上了马车就出了帝都,出了帝都之后还走了很长的一段时间都还没有到,路上的风景倒是格外的漂亮,一路上,画楼都看着外面的风景,嘴角扬着笑意,茹央忍不住说道:“娘娘,你可以不笑吗?”
画楼微微回头看着她问道:“为什么?我开心啊。”
“因为你一笑,特别是这样合不拢嘴的笑容,加上这奔跑中的马车,我总有一种你带着我们私逃的感觉。”茹央说完,阿九也哈哈大笑,画楼也笑。
“你说对了,我这就是带着私逃,以后咱们都要亡命天涯咯!”画楼说完,外面的风声很大,只听外面赶车的人喊着一声驾,马儿奔跑不停,而茹央愣愣的看着这车内的人,眉头紧蹙。
阿九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你不要杞人忧天了,外面的风景这么好,你看阿姐这么开心,怎么可能是私逃!”
一路长奔,过了俩个多时辰才去到目的地,掀开帘子走了下来,在这荒郊野外的坐落着一个山庄,只见东华站在那山庄的门口,见到画楼下来,缓缓的迎着走了过来,大家都看着大人,却没有看到那在墙角出站着,看到画楼就直奔而来的阿筀。
“娘亲!”一声呼喊,直直的就抱住了画楼的腿,把画楼弄得措不及防,朝后面都退了一大步。
画楼看着小阿筀,倒是弯腰就把她抱了起来:“亲一个。”
听着画楼的话语,阿筀在画楼的脸颊上亲亲,看着这融合的样子,茹央看着那曾经在宫内呆了一小段时间的小女孩,如今都是这么大了,还长得这么圆润。
只是幸好的茹央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上一次因为肉多和胖有什么区别,就怕把阿筀说生气了怎么办。
东华走了过来了,画楼看着他说道:“诺,帮我提着东西。”画楼说着就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了东华,东华看着她包裹内的东西,沉声说道:“不是让你不要带衣裳了吗,怎么还带着过来。”
画楼看着东华吐了吐舌头,抱着阿筀就朝前面走了进去,茹央他们看着画楼对东华做的那个鬼脸,让她们微微的打了一个冷颤。
三个人,阿九和茹央他们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儿,而画楼已经走到前面去了,东华回头看着她们,都站着不动,冷不丁的说道:“你们是还准备回去吗?”
阿九和东华呆习惯了,直接摆着手摇头说道:“不不不。”
说完左手拉着茹央右手拉着茹雪,急忙跟上了画楼的脚步。
茹央和茹雪,两人都还是呆呆的样子,等着半晌都还没有进去,只听到屋内传出来了一道喊声:“这么久还不进来,你们是不是不准备进来了?”
画楼刚刚走到门口,听到这道声音,朗声回道:“我还以为你要说你出来接我们呢。”
进屋之后,看到了坐在轮椅上泡好了茶的苏祉,永远都是一身的白衣,温文儒雅,当真是不虚他神医的称号。
从东赫他们说着要去甘泉宫的时候,苏祉恰好的来王府说让他们过些日子一起来这边山庄避暑。
画楼没有问过东华和苏祉是怎么认识的,也不曾问过他们之间的关系,只要是东华能够应下的,画楼也可以放心的跟着出来。
再说,苏祉因为那天画楼给东华配药他喝了酒变成**的事情对画楼大有改观,所以关系也就近了不少。
画楼也不是一般的人,只要是那曾纸还没有捅破,她和苏祉之间,就不存在什么其他的东西,依旧是那个可以喊着配药的事情的人。
这个山庄是苏祉的,进来之后,画楼只是觉得心惊,心惊的不是因为这儿有多漂亮,有多凉快,而是因为这儿的所有植物,包括那些妖艳的花朵,都是几乎快绝世的药!
看着画楼一脸惊愕的样子,茹央问道:“娘娘,怎么了?”
画楼急忙摇摇头,说道:“没事。”
也听到远处亭台下面的苏祉望着他们喊道:“茶都凉了。”
听着苏祉的喊声,看着这些绝世的草药,画楼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兴奋,画楼抱着阿筀快速的走了过去,只听阿筀在画楼的耳边说道:“娘亲,那个神仙哥哥说了,这些花儿越漂亮的越有毒,不能碰。”
画楼听着阿筀的话语,微微的蹙眉:“神仙哥哥,不是只有神姐姐吗?谁教你喊的?”
说完,只见阿筀在她的耳边轻声呢喃道:“他说让我不要告诉别人。”
“那你还告诉我。”
“你是娘亲,我连爹爹都没有说。”画楼看着她肉嘟嘟的样子,越看越是欢喜。
只是偶尔的时候画楼会想起曾经失去的那个孩子,心中有些难受,有些事情或许是天注定了吧,要是她真的生下了那个孩子,后来又死了,那个孩子得由多可怜,或许是因为上天知道她的命运如此,可怜那个孩子,所以就收回去了,投到了另一个人家,或许现在过得很是幸福。
画楼去到亭台下面,坐在了石椅之上,苏祉缓缓的个她递过来一盏茶,画楼闻着飘着的茶香,看着眉眼间都带着笑意的苏祉,画楼也微微的勾唇笑着:“我真想就在你这个山庄住下了,不走了。”
她的话语刚刚落下,就听见苏祉说道:“这还是青天白日的,你别说话。”
东华缓缓的走上了台阶,带着阿九她们一起过来坐下。
“苏神医,我怎么觉得我想要找的东西我已经找到了。”画楼说完就看着那远处的那朵火红的花儿,看着看着她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了,而苏祉却看了一眼东华一眼,随即说道:“安王爷,不要让你家的人惦记着我的东西,让我没有安全感。”
东华不动声色的给画楼吹着茶盏里面的茶,过了片刻才说道:“就你的这些破花破草,我们不不稀罕。”
避暑的时光就是这样一天一天的过,经常坐到半夜的时候东华起来给他们做宵夜。
茹央吃着东华做的馄饨,过了好一会儿的她吃完之后才和画楼说道:“娘娘,王爷做的还是挺好吃的。”
画楼微微的浅笑,没有说话,而阿筀就抬起了头看着茹央说道:“因为娘亲爱吃,所以爹爹专门去找了做馄饨的老师傅学的,爹爹煮了好多遍了,味道才是这样的,老师傅都说很好吃。”
茹央看着画楼说道:“要是也有一个人给我这么做的话,我就嫁给他了。”
阿九和画楼都急忙说道:“不不不,别着急,你这一辈子可不紧紧是为了吃呢,要是你哪一天吃腻了呢?”
画楼是讲笑,而阿九却是想起了玄若,玄若也给她做过许多很好吃的东西,甚至是他去了哪儿吃到好吃的,又带不回来,他就学会做,然后回来的时候做给她尝,虽然他每一次做了之后都说怎么感觉味道不一样,没有人家的好吃,但是阿九每一次吃了都觉得很好吃。
有些时候不是说东西好不好吃,是因为那个人对你有心,有心的话比什么都好。
不过世事难料,谁又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的呢,就算是曾经,曾经所有的人都想着以后玄若要是娶了她,她定是幸福得像是花儿一样。
不过那也只是大家说说而已,到最后他要看破红尘,他要出家为僧,他要一个人,他不要她了,永远都不见。
他们的结局最后就是两不相见。
吃着吃着,东华就走了进来了,她抬眸看着东华说道:“王爷,馄饨很好吃。”
“喜欢吃就好。”东华看着他们缓声说道。
不过阿九迅速的吃完之后,起身看着东华说道:“王爷,等到以后带着我阿姐去逛山川大海,然后你就可以学很多的喜欢吃的东西给我阿姐吃。”
东华听着阿九的话语,微微的勾唇笑着说道:“你这个点子不错,只是不知道你阿姐陪不陪我去看大好河山了。”
阿九眼睛微微的一亮就笑了起来:“这个可就要看你了,支持你!”说着已经走到了门口,随后又看了一眼阿筀,只见阿筀定定的看着画楼和东华,而这俩大人却是不顾及孩子在场,满眼都是含情默默。
阿九也顾不得说话,双手一捞,就把阿筀从凳子上抱走了,抱出来之后,阿筀还依旧惊魂未定,但是她觉得好刺激,阿九的功夫好,速度快,就是一闪的功夫就去了好远。
走了的时候阿九才说道:“姑姑带你去玩。”
阿九还还害怕阿筀哭了,但是没有想到怀中的这个孩子根本就不害怕,反而是一脸惊奇的说道:“姑姑,你好快,我们可不可以再来一次?”
阿九只感觉这孩子太神奇了,听到阿筀这样说着,阿九也是一下子就乐了,随后说道:“好勒,继续。”
听着话落,阿九就一瞬间从那地上直接就到了屋顶上,几个来回,阿筀在阿九的怀中格咯咯咯的笑着。
“姑姑,我要拜你为师,你教我好不好?”阿筀的声音中带着清脆的向往。
阿九微微的蹙眉,她这一生,无儿无女,没有相公,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心心念念的玄若,他却是此生都不见她。
至于收徒弟,她是从来没有想过,也没有人会说我做你徒弟好不好这样的话。
所以阿筀说出来的时候,她还是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后又想到她以后的身份,边说道:“这个你要去问你爹爹同不同意,他要是同意了,我教你。”
“好啊好啊,咱们现在去吧。”
阿九轻轻的摸摸她头说道:“咱们现在还是不要去了吧,等明天问。”
“哦,也是,我要等着小弟弟去娘亲肚子里面。”都说童言无忌,阿九听着她的话语,一下子就笑了出来。
此时的这儿是良辰美景,一切安好。
而此时安王府内却被沈栋带人挖出来了无数的兵器,正准备去赶着去禀报东赫,只是却找不到东华的身影。
阿筀被阿九抱走了,就只剩下了东华和画楼,两人不在是你侬我侬。
画楼的神色看着有些担忧,只听东华说道:“一切安排妥当,你就放心好了。”
说着东华缓缓的起身走到了窗户边看了看星空,缓声道:“已经开始了,很快就有结果。”
东华的话落,此时的帝都满天的烟花,画楼她们远离了帝都,但是依稀能够看到那烟花灿烂。
过了好一会儿,东华转身看着画楼说道:“走吧,该咱们去看烟花了。”
说着,东华就牵着坐在椅子上的画楼起身走了出来,阿九还在抱着阿筀到处屋顶跑,阿筀的笑声整个夜空都是,听着阿筀的笑声,似乎是能够遇见某些结局一样。
画楼随着东华出来,只见贺州拿来了无数的烟花,画楼看着那些东西,又看看东华,他说一切都安排好的,那就是都安排好的。
两人站在哪儿放着烟花,东华看着画楼说道:“放完烟花我们回去睡觉,睡醒了以后,明天就有好消息了。”
是啊,沈栋因为逮到了东华的把柄,所以快速的赶去禀报,况且他还带着大队的人马直奔甘泉宫去,但是画楼他们这边的烟花绽放的时候,苏鼎盛接到东华的通知,也朝甘泉宫跑去,只不过他在比沈栋提前到达东赫的身边。
司太后也在甘泉宫内,沈栋去到甘泉宫之后就被司太后的人请到了司太后的屋内,他看着司太后说道:“东华要造反!”
而司太后却只是冷声说道:“他可是带着人来了?你着急什么?”
沈栋还在沉思着,却看到司太后穿着一身透明的薄纱,玲珑有致的身材保养得格外的好,若有若无的香气萦绕在他的周边,把他紧紧的包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