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时候的东华,画楼是清楚的。
她一脸无语得望着他,他眉眼间都是笑意,手却没有停下来。
画楼伸手去拉他的手,奈何她顾得了下面顾不了上面,她恶狠狠的瞪着东华:“东华,你个流氓,你让我泡个澡出去不可以吗?”
“我只对你流氓。”
画楼:“......”
因为水蒸气的关系,画楼的脸上眼睛都是水朦胧的样子,看着格外的诱人,况且此时此刻人还是一丝不挂的在他的怀中。
“别动,我就抱抱你就好了。”画楼听着他深沉而沙哑的话语,微微的皱眉,她缓缓的转过身子,看着东华说道:“我饿了,你先出去,我泡一会儿就出来。”
东华望着她,抿了抿唇,并不说话,只是瞬间就吻上了她一张一合的薄唇,画楼的身后没有靠得东西,一下子就悬了空,脚下又是一滑,一下子就差点摔倒,在那个时候她自然反应之能去抓东华,而这样的动作却是正中东华下怀。
东华抱着她,密密麻麻的吻急切而强势,顺着画楼的脖颈一直向下,画楼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生怕一下子就摔了下去。
看着画楼的反应,东华伸手把她的双腿拉起来盘在自己的腰上,就这样的一直抵到了浴池边上。
东华的头匍匐在她的胸口处,画楼的呼吸不稳,渐渐的跌岩起伏,东华看着她的样子,顿时身子紧绷着起来,紧紧的搂着她,真想就这样把她嵌入自己的骨血当中。
他的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只手轻轻的在下面蠕动着,画楼看着东华开口说道:“我们出去好不好?”
东华的眼中早已经欲望沉浮,望着画楼带着粉红的样子,柔声在她的耳边呢喃问道:“为什么?”
画楼微微的皱眉,这人,他明明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是还装傻的问。
“......东华。”
东华的手指若有若无的动着,而画楼早已溃不成军,红唇一张吐出来的话语皆是破碎不堪。
“我想你,每一分一秒都想着你。”东华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着,画楼有些失神的看着他的的眼睛,缓缓的低头吻上东华的唇,她蜻蜓点水,而东华却是加深了这个吻,肆意而狂妄,吻得她全身无力。
画楼的身子轻颤,连神智都是迷离的,四肢更是虚软得使不上力气。
她只能感觉到东华的唇和手触及之地都像是被火灼烧着一样,那么的滚烫。
而东华一点一滴的靠近,画楼也似乎是从未准备一般,寻着曾经的记忆,就像是天生他们就是如此的契合,画楼轻轻的发出了细碎的声音,只得紧紧的抓着他的背,她的指甲修长,东华的后背都被她挠出了一条红色的痕迹。
东华望着画楼雾眼朦胧的眼睛,不知道是疼痛的驱使,还是身体的反应,他害怕她疼,还害怕她的眼泪,他不舍得她难过一丝一毫。
“画楼....”
画楼只是静静的看着东华,她没有说话,她也深知对着东华言多必失,只是轻轻的回应了他。
东华因为画楼的回应,动作由最初的轻缓逐渐的加快,再狂野的入到最深处,那般的惊心动魄。
不知道是这样的交缠触动了彼此的心,还是因为他们都太缺乏安全感,太患得患失,东华患得患失是必然,而画楼却是独自在那深宫之中夜不能寐。
曾经的时候她还在那宫中,东华可以不知,她可以不知,可以不去介意,那么像现在呢,他们于彼此来说都早已经是**相对,捅开了一切,东华说想她,她也想他,只是想得有些多。
画楼的心绪就像是失去了曲调的琴声,变得一片凌乱,她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紧紧的抱着他,双腿水蛇般的紧紧缠住他的腰,紧紧的贴着,倾尽松油的交缠,每一次的动作,她都是自然而然的配合,从呼吸到低语,从悸动到**相对,他们变得再也分不清彼此,就这样的血肉交融。
画楼累极了,紧紧的抱着东华喘息着,东华轻轻的吻了吻她的侧颈,缓缓的把她放在怀中横抱着,低头一眼,全部都暴露在他的眼中,她已经没有办法了,现在把她放下去只怕是站都站不稳吧,只能任由他抱着,他倒是满眼戏谑的看着。
他搂着她的手缓缓的就从背后穿过来,手指若有若无的在她的胸前敲打着。
只听他轻笑着说道:“我怎么感觉你瘦了?”
一说这个话题的时候,画楼也微微的蹙眉:“没有瘦啊,哪儿瘦了?”
只见东华的磨爪轻轻的捏了一下她前面,笑道:“我感觉这儿瘦了。”
画楼则是沉沉的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睛看着东华说道:“怎么可能瘦了,还有,你的爪子别动。”
东华咬了咬她的耳垂,呢喃道:“也可能是我好些天没有那啥的缘故。”
他说得极为小声,画楼脸色都是充血的通红,她什么时候能够修炼成在东华那些话语中不动神色,她就成精了。
东华一边说着一边抱着她缓缓的从水中走了出来。
他穿上衣裳之后,才缓缓的把画楼的衣裳拿了过来,画楼让他出去,他却看着画楼说道:“你这是要我给你穿么?”
无奈之下,画楼只能够无视他的存在,自己穿了起来,只是她刚好穿了肚兜的时候,东华猛然的回头望向她,那若隐若现的样子,对于东华来说简直是勾人,他定定的看着,画楼急忙扯过那衣裳来盖着,结果一扯就乱了,她又着急又不怎么会穿这样复杂的衣裳,东华站在一旁隐隐的笑着,看着她的样子,他缓缓的走了过来,站在她的身后,轻轻的给她理着,帮她把衣裳穿好了。
只是东华那眼神中的东西,迟迟都不曾消散去,画楼只觉得东华是真的堕落了,满脑子只有这个事情,其他的都没有了。
整理好了一切出去之后,晚膳已经摆放好了,而阿筀坐在桌子旁边,一只手拿着一只筷子。
看着东华和画楼进来,她奶声奶气的喊道:“爹爹,娘亲。”
画楼缓缓的走了过去坐在她的身侧,伸手就要去抱她,她也张开了那短粗的小胳膊就朝画楼扑来了,只听东华淡淡的说道:“过来爹爹抱,你娘亲身体不舒服。”
阿筀也可听东华话了,就朝东华扑了过去,等到她到东华怀中的时候,她的眼睛不停的转着,随即说出了一句话,差点吓得画楼手中的筷子都掉了。
“娘亲是不是肚子里有小弟弟了?”阿筀忽然问出来,画楼整个人都愣住了,这都是什么孩子呀?
只听东华一脸笑意的说道:“嗯,所以,不能让你娘亲累着。”
画楼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父女俩,一脸狼狈为奸的笑容,真是欲哭无泪。
只是阿筀似乎猛然的想起了什么似的,看着东华说道:“既然娘亲的肚子里有小宝宝了,你以后可得注意点,我可是听着半岑叔叔说了,你经常压在娘亲的身上,要是压坏了我的小弟弟,我就跟娘亲走了,不要你了!”
阿筀说这句话的时候,东华正准备用勺给喂她喝粥,听见这句话之后,直接就把粥喂到了自己的口中,而阿筀张着嘴,眼睛却是跟随着那小勺从下往上的移动。
画楼这才是欲哭无泪,贺州站在后面听见了阿筀的话语,扑哧的就笑了起来,笑着他也不能就站在那儿,直直的就走了出去了。
东华咬牙切齿的呢喃了一句半岑,画楼只知道,半岑要遭殃了。
聪明如阿筀,她看着东华生气不给她粥喝,于是她可怜兮兮的望着东华说道:“爹爹,那是我的粥。”
东华看看画楼,又看看阿筀,只得缓缓的盛粥喂阿筀。
“阿筀,你说半岑叔叔还给你说什么了?”东华问道。
阿筀眼睛转了转,随后看着东华说道:“还有就是他喜欢阿九姑姑。”
“他告诉你的?”
“我猜的。”阿筀说的这个完全像是没有说的。
吃过晚膳之后,东华和画楼要出去,而阿筀要画楼带她去,画楼想带,但是东华却说等明日回来给她带好吃的,吃的能够哄得住的都是好的。
画楼和东华走了之后,阿筀被似水抱着,转身就看到了半岑站在那儿。
她急忙装着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的喊道:“半岑叔叔,你来啦。”
半岑也喜欢他,也就快速的从似水的怀中接了过去,把手中的糖人递给了她。
这会儿只听阿筀在给半岑邀功道:“我把你喜欢阿九姑姑的事情告诉爹爹和娘亲了。”
半岑微微蹙眉:“然后呢?”
“然后你静待佳音吧。”阿筀说着还一把拍在了半岑的肩上,只见那原本粘在她手上的糖此时此刻都已经在他的肩上了,人小鬼大!
“真的吗?”半岑问道。
“那是当然!”阿筀拍着胸脯说道。
半岑看着她的样子,缓缓的笑道:“还有就是我刚才怎么听你和你爹爹告我状了?”
阿筀眸光一愣,随即笑道:“怎么可能,再说半岑叔叔和我说的都是秘密,就算是亲人也不能泄露,这点信誉我还是有的!”
跟随在身后的贺州和似水她们都是抿唇笑着,只差没有笑出声来。
半岑微微的笑着,随即说道:“阿筀,你说的话一定要是真话,听说说谎话的下孩子可是会长长鼻子的。”
“半岑叔叔想多了,我怎么可能会说谎话,就这样,我回去睡觉了,你也该忙什么就去忙吧,下次我想吃糖葫芦。”她不会走路,但是从这个怀里爬到那个怀里,当真是顺溜。
等到似水抱着她回去的时候,她糖人也不吃了,两只小手手撕糖人,那糖人是黏的,撕了撕不断,她又合并起来接着撕。
“坏叔叔,让你说我长鼻子,让你说!”她一个人自言自语,似水只觉得有趣得紧。
“阿筀,这个糖人不好吃吗?你不吃了?”似水柔声问道。
阿筀看着似水,一脸怨念的说道:“半岑他说我会长长鼻子!”
“怎么会,他骗你的。”似水轻声的哄着她,这小祖宗,小小就这样的会左右逢源,长大了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小霸王。
坐在马车内,画楼轻轻的靠在东华的肩上,去到庭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有几个奴仆提着灯笼缓缓的走了出来,看到东华之后缓缓的行礼请安,只见东华缓缓的牵着画楼的手下了马车进了宅子中。
木棉花的树是满园都是,只是花还没有开。
今夜在这儿休息,明日清晨的时候定是能够看到满园的鲜红花朵,美不胜收。
画楼只是进屋的瞬间,出来之后那些奴仆都不见了,她没有问,东华也没有说。
外面有些凉,东华给她披了一件外袍之后缓缓的坐在了她的身侧,画楼缓缓的躺在长椅之上,头靠在东华的腿上。
东华的手缓缓的覆在她的小腹上,画楼从来都不敢奢望孩子,也从来都不提,那么东华呢?
画楼抬眸恰好对上了东华幽深的眸子。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东华则是缓声说道:“画楼,我们选一个吉利的日子成亲吧。”
而画楼听着他的话语,心都像是漏了一样。
“成亲吗?”画楼呢喃道。
“你不愿意吗?”东华问道。
画楼没有做声,只听东华缓声说道:“我想要你每时每刻都在我身边。”
有些时候画楼心想,她真的应该和东华谈一下某些话题,就如皇位,但是在这个时候仿佛不是很合适。
他看着画楼发呆,柔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画楼微微的摇了摇头,出声说道:“我们回屋睡觉吧,我有些累了,明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估计都全部开了。”
东华点了点头,抱着她缓缓的进屋,红色的被子,红色的软榻,红色纹帐,似乎就像是一个刚刚成亲的时候布置的新房一样。
把画楼放在了**,东华吹灭了蜡烛,但是回廊里昏暗的红光还隐隐的从窗柩中透了进来。
画楼穿着衣服,而东华看着她说道:“你这样睡不难受吗?”
“不难受,你快睡吧。”画楼说着就翻了一个身子,只见东华缓缓的靠近说道:“你这是要我一会儿帮你脱么?”
画楼皱眉,赌气起身脱了就钻进了被子中,东华一脸的笑意,缓缓的就躺了上去。
东华伸手轻轻的就把画楼捞了过来,抱在了怀中。
画楼微微的一动,东华就出声说道:“你睡着了吗?”
“没有。”
“我也睡不着。”
“嗯。”画楼轻声应道。
东华轻声问道:“你说我一闭眼就想起你的样子,怎么都睡不着。”
他倒是说得直白,只是画楼却觉得有些汗颜。
“然后呢?”画楼问道。
东华听着她的话语微微蹙眉,刚想说话,就听见画楼说道:“你说,这以后我们要是真的成亲了,是不是还得给你找一房小的?”
听着画楼那不着边际的话语,东华的手正好滑到她的胸前,他正好生气就恶趣味的捏了她一下,画楼措不及防,一下子就叫了起来。
“沈画楼,你下次再说本王定让你下不了床!”
画楼:“......”
“累了,睡觉。”说完画楼就真的闭上了眼睛要睡觉了。
过了好一会儿,东华的手还在远处,画楼伸手打了他一下,他反而紧紧的捏住了不放手。
曾经听人说,男人在喜欢的女人面前,像个孩子,画楼是不信的,只是像东华这个样子的,走出去别人是万万想不到他是这个样子的。
画楼咬了咬唇,今晚要是不给他,她估计也不要想着睡一个安稳的觉了。
心想着,她也缓缓的翻了一个身子,头微微的仰起就吻上了他。
对于画楼的一点点主动,东华就是整个人都会忍不住,所以这一下子,该画楼后悔去了。
从上到下的吻了下去,画楼真不知道东华这些是哪儿学来的,她虽然知道那会儿宫中嬷嬷教,但是应该不会教这些细节吧,毕竟在那皇城内,大多是要那些女人取悦男人,而不是这个样子的。
画楼感觉身上就是被一把火点燃了一样,身子在那床榻之上微微的弓起。
在这暗沉微红的深夜中,情到深处自然浓,一阵翻云覆雨酣畅淋漓过后,画楼和东华紧紧的相拥而眠,然而两人却都没有睡着,只是静静的躺着,看着窗柩外面的红灯笼折射进来的点点红光。
曾经的画楼很少会这样的看夜色,带着星星点点的温暖,不知是因为身边这人,还是因为这夏日的天气。
或许只是因为她的感觉罢了。
茹央和阿九她们都没有跟着画楼出来,此时的皇宫之内已经是一片混乱,东赫去到熏风殿的时候发现画楼不在,茹央说不知道画楼去哪儿了,被东赫罚了跪在熏风殿内,找遍了整个皇宫都没有找到画楼的身影,东赫站在那儿,眼眸中脸上都是愤怒。
恍惚的想起了安王府,所以东赫让人把整个安王府都包围住了,他只是要人在那儿等着画楼出来,结果壹夜,一直等到天快亮了都没有人从王府内出来。
一整夜,几乎是没有睡,两人静静的卧着说话,到最后画楼有些微的困了,就靠在东华的怀中睡了一会儿,天还没有亮画楼就醒了,睁开眼睛看着东华还醒着,柔声问道:“你不困吗?”
东华轻轻的给她梳理着长发,说道:“不困。”
看着烛光摇曳,画楼微微的翻身,有微光从窗柩中透了进来,画楼呢喃道:“天快亮了。”
“嗯,你想吃什么?”东华柔声问道。
画楼微微的挑眉望着东华,说道:“我想吃混沌,但是你会做吗?”
东华听着她的话语也是微微的拧眉,随即笑道:“不是锦绣街尾的那家的?想吃我做的?”
“嗯,比起锦绣街的,我更想吃你做的。”画楼浅浅的笑着,而东华则是吸了一口气之后,缓缓的掀开被子下了床,说道:“那你得多等一会儿,等的了吗?”
画楼眸光一亮,笑道:“你真的会做?”
“不知道,我得试试。”东华说着已经穿好了衣裳走了出去。
画楼躺在**等着,等着等着觉得好奇,便也迅速的套上衣裳跑了出去,只见不远处的偏方内冒着柴火的烟雾,画楼小碎步的跑了过去,只见东华一边烧着火一边在包混沌,他的动作缓慢而笨拙,分明就是没有做过的,而包好了之后,开始煮汤,他一边碎碎念多少盐,多少水,要煮多久,生怕忘记了什么步骤,画楼站在门口,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恍惚的觉得眼眶酸涩,没敢打扰他,也没敢说话,悄悄的缩到了墙后面然后回了这边的屋内。
东华太专注,也没有想到画楼会过来偷偷的看看又跑回去了。
站在屋内,画楼想着东华站在那儿的背影,她的心中感觉很复杂,听着东华的碎碎念,他应该是找谁学怎么做馄饨吧,为了的也是有一天她就像现在这样说,东华,我想吃你做的混沌。
她整理好衣裳,缓缓的走出了庭院,看着满园的木棉花正在缓慢的绽放,如同鲜血一样的通红。
东华端着馄饨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画楼站在那庭院中,东华看着她说道:“馄饨好了。”
画楼缓缓的转身,此时此刻她的目光清澈而明亮,没有了刚才的氤氲,快速的跟着东华就走进了屋内,看着东华只端着一碗,她调笑着说道:“就煮了一碗?”
“不够你吃?”东华问道。
“看着很好吃的样子,要是好吃估计就不够我吃。”画楼淡淡的笑着,看着那热气腾腾的馄饨,她眼睛都亮亮的。
放在桌子上的时候,画楼急忙拿过了勺子,着急的尝了一个,味道还不错,没有锦绣街那家的好吃,但是是东华做的,那就比什么都好了。
她嘴角含笑,而东华却是一脸期待的看着画楼,看着她咽下去之后问道:“怎么样?可以吗?”
画楼看着东华的样子,酝酿了一会儿才说道:“勉强还可以,你要不要尝一个?”
东华微微的蹙眉:“只是勉强吗?”他已经尝过了,相比来说,这一次的还算不错的。
画楼浅浅的笑着喂了东华一个,说道:“其实很好吃。”
东华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那儿看着画楼吃馄饨,画楼说她一个人吃不完,让东华也配她一起吃,生活其实不需要那些轰轰烈烈,轰轰烈烈的背后都是伤痕,而细水长流才能够白头到老。
就这样没有谁的打扰,也没有烦心事的牵绊,有着一个爱你的,你也爱的人在身旁,或许就是生活最好的诠释。
但是这样的日子离东华和画楼其实还有些远。
画楼天亮之后就回皇宫了,而东华送她到皇宫大门口就返回来了,他坐在庭院中,拿着画板静静的画出了那满园的木棉花,有画楼的身影侧立在一旁,有他唤她的时候她回头一笑的,一颦一笑,画了很多张,只是画到后来东华才恍惚的想起来,自己不在那一副画里,于是他在背后的一个角上写下了东华两个字。
木棉花很漂亮,很美,没有太多的摇曳生姿,只是静静的立在风中,就像是画楼一样,她从始至终都在那儿,没有太多的言语,同样的在他的心中生根发芽,然后稳如泰山,怎么都移除不了。
而画楼回到熏风殿之后,东赫正站在殿门口,画楼看着他的身影,微微的蹙眉,没有说话,却是直径的走了进去。
“你去哪儿了?”东赫冷声问道。
画楼缓缓的顿住了脚步,看着东赫问道:“皇上怎么这么早就来这儿了?不去早朝吗?”
“朕问你,去哪儿了?”东赫的面容铁青,看着似乎是真的很生气的样子,画楼沉思了片刻,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其实画楼心中明白,东赫肯定是知道她去找东华了,这件事情他不是一直都知道吗?如今却突然这样的介入了进来,肯定是因为发生什么事情了?亦或许是他的心中不爽快了?
所以画楼装傻的问话,而东赫却是眸光紧聚,定定的看着画楼,似乎是想要把她看出了一个窟窿来。
画楼看着东赫的目光,缓声说道:“我出宫去了,原本是想去吃馄饨,但是昨晚馄饨就没有了,我在卿颜阁吃的晚膳,今早在街头吃了一碗馄饨才回来。”
东赫紧紧的盯着她,而此时守在王府外面的侍卫来报,画楼并没有从王府出来。
而画楼此时却看着东赫冷声说道:“你是在找我?”
“千姬,不管你曾经有什么样的过去,你的心里有谁,但是这儿是帝都,不要忘记你的身份,容不得你放肆!”东赫阴冷的话语在画楼的耳边回荡着。
她缓缓的抬眸,嘴角微微的卷起,露出了嘲讽的笑意:“容不得我放肆?到底是皇上容我放肆?还是皇上想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
画楼的话语缓缓的出来,只见东赫的的脸色很是难看。
两人都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画楼看着东华缓缓的说道:“皇上,今日是木棉花开的日子,早就听闻太子妃喜欢木棉花,皇上不准备带着她出去赏花吗?皇上应该不知道,我也很喜欢,因为喜欢,所以我昨夜就出去看了,今日黎明的时候花儿正好缓缓的绽放,很漂亮。”
说道木棉花,东赫静静的看着画楼,那眼神复杂而幽深,让画楼根本就看不清那里面到底藏了什么样的秘密。
“你从城邑回来,并没有直接回宫,而是跟着皇叔去了王府。”东赫说得很是平静,而画楼也是微微的仰着头,丝毫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
过了好一会儿,东赫淡淡的说道:“太后的人看到了你从安王府出来。”
“然后,我会被灌上很多的罪名吗?东赫,一生都不爱一次很悲哀,我今日看着木棉花盛开的时候,恍惚的觉得那些轰轰烈烈的背后都是伤痕,平平静静的也很好。”画楼的话语忽然止住,东赫反问道:“所以?”
“我希望这皇宫平静的那一天,你可以放我离开这儿,不论任何的方式。”
“死了,也要走吗?”
“死了,离开又有什么意义?”画楼淡淡的回道。
“好,到时候我陪你一起。”东赫说完这句话之后,画楼忽然笑了,眼睛都笑得沾满了泪渍,东赫其实很清楚,她在笑什么。
只是那样的容颜,那样的笑意,在他的心尖上一遍一遍的凌迟着,疼得喘不过气来。
画楼笑颜如花的样子,刺痛了东赫,只见她红唇轻启,缓声说道:“那就不用了,皇上要走了,这西凉的江山可该交给谁?”
东赫微微的苦笑:“朕的前半生,全部都是为了这个江山,可是为了这个江山,朕的下半生也都没有了。”
“皇上现在是后悔吗?”画楼冷声问道。
“不是。”
“既然不是,何必说这些让人听着不舒服的话语,会让我觉得这是皇上的怨言,有得有失,这才是人生的常态。”画楼说完,提起脚步就踏进了屋内,茹央以及一些宫奴都跪在那儿,画楼看着她们说道:“都起来吧。”
茹央缓缓的起身,看着画楼的样子,出声问道:“娘娘没事吧?”
“没事,让你们担心了。”画楼淡淡的说完就让茹央她们都下去休息。
东赫跟随着她缓缓的进来,坐在案几前面,两人面对面的坐着,只听东赫淡淡的说道:“每一次见你出宫回来,脸色都会好很多。”
“或许我本就不属于这个皇宫。”
“对了,我听说沈栋回来了。”画楼看着东赫淡淡的说道。
“是回来了,还嚷嚷着要朕替皇后做主。”东赫慢条斯理的说道。
画楼也微微的蹙眉,随即笑道:“怎么,杀了四女儿为二女儿报仇吗?”
“或许吧。”
“其实别人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
“怎么说?”
“你才是一切仇恨的根源,若是当时你直接和沈画楼说你爱着沈青蔷,那么沈画楼不会那么不知趣的强行嫁给你,若是你真的爱着沈青蔷,但是不是那么卑鄙的话,再后来你么的生活中就不会有什么沈画楼的存在,你若是坚定不移的爱着沈青蔷,给她足够的东西,那么她就不会那么疯狂!说到底,你是一个无情的人,这一切都怨你!”
画楼的话语平澜无波,东赫看着她,只是静静的看着:“你就这样想的吗?”
“我作为局外人,我就是这样想的。”画楼也冷声回道。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当我被贬去到那寒冰的塞外之地,在那白茫茫的一片白雾中看到几乎不可能看到的身影,我也深深的感动。”
听着东赫的话语,画楼的手脚都是冰凉的,那一年她怎么会不记得,那么冷,那么冷,以至于现在她想起来都还觉得很冷。
“可是感动不足以救她的命。”她的薄唇轻启,话语冷漠而无温。
东赫只是苦笑着,然后定的的看着画楼,她蜷缩着,双臂都环绕在双腿上,低垂着眼眸,似乎是眼眸中多了一些莫名的东西,不想让他看到。
“我欠她的,所以这一次我会给她一切我能够给她的。”东赫淡淡的说着,画楼紧紧的咬着唇,生怕眼泪掉了下来,让东赫看出异样。
她强忍着把眼泪咽回了心底,缓缓的抬眸望着东赫问道:“你还能给她什么?给她一个孩子?给她一个家?为她一人悬空后宫?还是说你能够有药让她忘记前尘种种?”
东赫看着面前的女人,她隐忍着的泪水迟迟不曾蔓延出来,只是接二连三质问的话语中带着颤抖。
过来很久很久,东赫淡淡的回道:“我还可以为她报仇。”
紧紧这一句话,让画楼有着想要一下子杀了他的冲动,报仇?仇人是谁?
沈画楼的仇人是他和沈青蔷,难道他可以杀了沈青蔷然后自杀吗?心想着画楼也缓缓的问了出来:“你能够杀了沈青蔷而自杀吗?你能够这样为她报仇吗?”
东赫只是静静的看着画楼并不说话,而画楼看着他平静的面容,才恍惚的觉得自己的失态。
“皇上和我说这些做什么,如今沈画楼就在养心殿内,你去对她说岂不是更好。”画楼看着他缓声说道。
东赫静静的看着画楼,沉声说道:“有些时候,总觉得你才是当事人一样,你的心情,你的表情,你的反应,都是。”
“可笑的是,我是千姬,不是沈画楼。”
“对,可笑的就是这儿。”东赫也淡淡的说道。
中途画楼又去给东赫泡了一盏茶,喝完茶之后东赫就离开了,而离开之前她和画楼说道,让她最近不要出宫。
画楼微微的点头,她最近不会出宫的,因为最近的事情太多了。
沈栋确实是回到帝都了,而且还了赎金之后把沈涟漪带回来了,这下好了,沈家四个女儿,三个是疤脸。
画楼闲着修养了几天,沈青蔷脸上的纱布可以拆了,画楼去了养心殿,拉上东赫一起去了景阳宫。
画楼并没有对沈青蔷冷嘲热讽,也没有争吵,只是去看了看之后她就回来了,景阳宫内只剩下了沈青蔷和东赫,红烛依旧燃烧着,沈青蔷的眼中一片死寂,她带着面纱,东赫也静静的坐在那儿,一杯接着一杯的饮。
屋内漂浮着淡淡的沉香,东赫只觉得味道熟悉,又觉得陌生。
“皇上终于舍得来看我。”沈青蔷的那句话卑微到了极点,被那样的伤,她只是对他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慧妃说,一切的怨恨和根源都是我。”东赫淡淡的吐出了这句话。
沈青蔷缓缓的想起了千姬的样子,沉声说道:“我和画楼都两败俱伤,唯独她是最大的赢家,为什么?”
东赫缓缓的喝了一杯:“因为她无情。”
“这世间变了,无情反而成为了好事。”沈青蔷呢喃道。
东赫看着她沉声道:“也不尽然。”
那天晚上,沈青蔷和东赫彻夜长谈,一直到了深夜,东赫也留在了景阳宫内过夜,他很久很久没有碰过沈青蔷了,那屋内的香味还淡淡的萦绕而漂浮着,而那晚上,却是翻云覆雨,神智迷离的时候,东赫的恍惚的喊着画楼的名字,沈青蔷听到了,但是她需要一个孩子,她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是她需要一个东赫给她的孩子!
李钦来景阳宫喊着东赫起来去上朝的时候,他睁开眼看到了身边这个全身**的女人,想起昨日的情景,缓缓的映入眼帘的就是画楼那张脸,他的眼眸中聚满了怒气!
那天,画楼就连睡着了都是笑的,有人说从黑夜中走到地狱并不可怕,因为你习惯了在黑夜中行走,最可怕的是你走到天堂,以为敲开门就迎来春暖花来,谁知敲开门迎接你的却是地狱!那才是真正的可怕。
所以那天清晨,东赫怒气冲冲的踹开了熏风殿的门,冲进了画楼的卧房,画楼还在沉睡中,他撕扯着画楼的衣裳要把她摇醒。
画楼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看到了东赫的面容,柔声问道:“皇上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扰人清梦!”
东赫看着她虽然睡眼朦胧,但是却是嘴角含着笑意的样子,他不知道他的怒气怎么会那么没由来的汹涌而至。
那是他的皇后,他宠幸了皇后却来怪这个妃子为什么要他去宠幸了吗?
若是说出去,众人会觉得谁无耻?是会说他还是说她?
怎么还里外都不是了?
听着她的话语,东赫猛地一扯,想要把她扯了坐起来,只是下一秒他却愣在了那儿。
画楼望着东赫,而东赫也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她,那眼中都是怒火,他怔怔的站在那儿,许久许久都没有说出话来。
原因很简单,他被眼前的这个女人算计了,怒气冲冲的跑来只是想要质问她为什么,却不曾想到他扯开了她的衣襟,看到了她胸前大片大片的吻痕,是那么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