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黄昏的时候,东忱才从皇宫内出来,回到府中的时候,管家迎了上来。
“爷,陌离公子走了。”
东忱微微的蹙眉,随后回道:“他可留下什么话?”
“他说让爷不要再找他,他不想连累爷。”老管家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觉得有些惋惜,但是他实在也是难以接受四王爷喜欢了一个男人,但是又或许是在这个府中呆得时间久了,看着他们的相处竟然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一样,女人也好,男人也好,只要是在这府内和和气气的不久好了么?
东忱听着他的话语,目光平静,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嗯,我知道了。”东忱说着就朝前面走去,而老管家跟随在东忱的身后,试探的出声问道:“爷,真的不找他了吗?”
东忱微微的伫足,随后冷声说道:“当然,我让他在府中等我,他还是依旧要走了,走的时候还特地交代你让小爷不要却找他,那小爷还真就不找了,他走吧!”
老管家从东忱的话语中听出星星点点的怒意,看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爷,陌离公子其实也是好意。”老管家说完,东忱缓缓的转身望着他说道:“我知道。”
不咸不淡的一句话,东忱便大步的朝前走了去。
只剩下老管家站在那庭院中望着东忱的背影沉沉叹气,如今这满园的梨花开在,花香也还在,而人已经不在了。
东忱一个人在这个府内,觉得哪儿都是陌离的影子,他坐着躺着睡着都不习惯,忽然从软榻之上腾空而起,去酒窖之内拿了几坛酒提着就朝皇宫内返回去。
已经是深夜,一连着多日,她都是和东华在一起的,如今忽然间她也有些难以入眠,躺在**翻来覆去的。
茹央和阿九她们都已经入睡了,她也不好吵醒她们。
正在她准备闭上眼睛数羊的时候,忽然有人敲响了窗柩。
“睡不着起来陪我喝酒!”东忱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画楼微微的蹙眉,迅速的起身,蹑手蹑脚的推开屋门就出去了。
月光正好,而东忱就坐在那屋顶上,手中抱着几个酒坛。
画楼迅速的上去,就坐在了他的身侧:“天呐,老四,你带这么多酒来这是要在天亮之前喝完吗?”
东忱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还真的没有睡着啊,我只是猜测你今晚也睡不着,就抱着酒来了。”
“姑娘我睡不着也是不因为伤心。”画楼淡淡的说着,东忱拧了拧眉回道:“是,现在给你尽情的嘲笑。”
“谁说我嘲笑你了,我只是觉得难得啊,再说你也不要忘记了那会儿天天说我。”画楼说完东忱才缓缓的笑了起来。
怎么会忘记呢,那个时候她一心的扑在东赫的身上,可不是经常被他们打趣,好在的是画楼从来就是打不死的小强,不管他们如何说,她都只是撇撇嘴笑笑。
到最后,她也是如愿以偿的嫁给了东赫了,可是如今再次说起来,东忱的心中总觉得有些于心不忍,也不想在她的面前提起这些伤心事。
只是她自己反而提起来了。
“哎,这或许就是报应啊,我也总以为你不会有这样的机会的。”东忱轻叹着,然后把手中的酒坛递给了画楼。
“要喝酒早说呀,我们出去喝,出去的时候觉得自己能够顶得住,回去之后才知道顶不住又回来了,怎么不拉陆翊陪你喝去?”画楼看着东忱缓声说道。
“陆翊今晚有事情,闲人就是你一个。”
“那还有阿嫤。”画楼说道。
东忱微微蹙眉,没有说话,画楼忽然响起了一些往事,随后就笑了。
那个时候周嫤一把长枪,差点就把东忱的脑袋都拿下来了。
“我说,老四,你不会到现在还记得那一幕吧?”她说着这话的时候,嘴角都是窃喜的笑意。
“要是你的脑袋一下子就要搬家了,你会不记得。”东忱冷冽的回应着画楼。
而画楼在一旁笑得没心没肺。
东忱静静的看着她,目光缓缓的平静,那个时候他总是想,东赫到底有什么好,让她如此的不顾一切,他那个时候会追问原因,而她总是说,因为我喜欢呀。
废话,谁不知道你喜欢,可是你为什么喜欢?
到底是为什么喜欢,东忱那个时候绞尽脑汁都想不明白,也想不出这个答案,可是到后来遇到了陌离,他恍惚的也就明白了,其实什么理由都不需要,只是那一刻你觉得你和这个人在一起会什么都很好,这些或许本来就没有什么理由。
也不需要理由。
从小他就发现,有什么伤心事的时候,你找沈画楼诉说伤心是没有用的。
她明知道你是伤心了才来找她,但是她从来不会说一些安慰你的话语,而是尽情的笑你,打击你,说来也奇怪,你看着她的笑,还想起那些往事,你的心中会渐渐的忘记一些什么事情。
画楼笑了一会儿,才缓缓的停了下来。
“这件事情我得和阿嫤说一下,我得说因为她的那一枪,你到现在都还不敢单独去找她喝酒。”画楼她一边说着,一边笑着。
东忱唯恐她真的干出这样的事情来,急忙说道:“沈画楼,你要是敢说,我就...我就....”
连说了几个我就怎么都没有说出来,画楼更是丝毫都不收敛的问道:“你就怎么着?”
东忱瞪着她,看着她那得意的笑脸,恶狠狠的说了句:“我就绝交!”
画楼一阵哈哈的笑声忽然就传了出来,她看着东忱说道:“绝交这个词对我来说没用,那会儿上朝迟到的时候你就是这样恶狠狠的看着我说,沈画楼我要和你绝交!还一边喊一边跑一边穿衣,东忱,那个时候我们真开心。”
东忱的嘴角也隐隐的带着笑意,那个时候被沈画楼捉弄,那是一个狼狈,回到宫内还要被父皇罚跪,她倒好,每一次父皇罚跪的时候,都让她在一旁坐着看着他们,然后看着时辰。
“那个时候只是你开心,我可不开心。”东忱瞪了她一眼,说了句:“喝酒。”
两人抱着坛子,就这样的畅饮了起来。
画楼喝了酒,看着东忱说道:“管你开不开心,我开心就好。”
“自私!”
“我愿意。”
“你的快乐是建立在我们的痛苦之上的!”东忱咬着牙看着她说道。
“是啊,是啊,谁让你们一到先皇给你们出试题的时候要我去偷看题,还要我去试探性的问先皇什么样的答案他最满意!我也是手提着脑袋的去找先皇,哼!”画楼一边说着一边回忆着,那个时候啊,他们确实是没有什么可烦恼的。
“本王还说你们一到那个时间怎么总是跟着沈画楼转,原来是这样啊!”
听到声音忽然从后面想起,画楼和东忱差点就吓得从屋顶上摔了下去,而踉踉跄跄的半天之后两人终于站稳,缓缓的转身就看着东华负手二站,稳稳的站在那儿,根本就没有想着出手拉他们俩一下。
东忱看着东华,缓声喊道:“皇叔。”
画楼看着他不出手拉她,自己站稳之后也是一本正经的对着东华缓缓的喊道:“皇叔。”
不过东忱喊皇叔的时候,东华的面色是平静的,而画楼喊皇叔的时候,他的脸色变了变,而眼睛也是微微的紧聚,东忱抿着薄唇,想笑又不敢笑,他对东华,始终还是有一些敬畏的,尽管说年龄差不了几岁,但是他们始终要喊他一声皇叔,再说那几十万的铁骑,只认东华一个人,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到的。
东华的神色冷冽:“据我所知,你们俩人的身手都不错,可是本王在这儿听你们说半天话了,你们都没有发现,要是坏人,你俩早就咔嚓了!”
“多谢皇叔提醒,下次定当注意。”东忱是恭恭敬敬的对着东华回话,而画楼就不一样,她看着东华沉声说道:“多谢皇叔手下留情!”
东华看着东忱在,又不太好说她什么,只是冷声说道:“怎么,你们俩人都是夜不能寐,所以出来赏月?”
东忱微微的挠了挠后脑勺,硬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的直觉一向很准的,画楼和东华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画楼其实也知道东忱是怎么想的,但是也没有关系了,反正她也想要告诉他们的,只是刚回来还没有来得及说罢了。
“今晚月色好,所以在这儿赏月,皇叔也是来赏月吗?”
东华看着她左一句皇叔,又一句皇叔,眉头已经紧紧的拧在了一起,没有她在身边叽叽喳喳的,他也睡不着,所以想着来看看她,就来了,没有想到她和东忱竟然是坐在这屋顶上喝酒,小日子倒是过得不错啊!
“本王是来抓狐狸,只是那只狐狸太放肆的,等本王抓到她的时候定是把她皮一层一层的剥了。”东华嘴角微微的卷起,带着淡淡的笑意。
而画楼看着他微微的耸肩打了一个冷颤:“咦~皇叔不要说那么毛骨悚然的话,吓到我了。”
东忱看着这俩人,缓缓的拿起了地上还没有开封的那坛酒,递给了东华:“皇叔,要不要也喝点。”
东华也没有说话,接过了东忱手中的那坛酒,三个人都缓缓的坐在了屋顶上。
有东华在,东忱好像有些话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画楼看着他们别扭的样子,想起了以前,嘴角浮现出了淡淡的笑意。
东华看着东忱,淡淡的说道:“前些日子皇上说要给你选一门亲事,你可有相中的?”
东忱也没有想到东华会忽然开口就问这件事情,他硬着头皮缓声回道:“皇叔,我还不着急。”
“你还不着急,别以后娶了一个小媳妇她总是喊你叔,可就不好了。”东华说完,东忱也是一下子就没有忍住,一口酒差点就喷了出来。
画楼低着头继续喝酒,东忱和东华都不约而同的看了她一眼,她不为所动的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继续喝自己的酒。
“皇叔,喊什么都无所谓,喜欢就好,喜欢就好。”东忱嘴角带着笑意,看着东华的这个样子,他不知道是东华原来就是这个样子的,还是说因为沈画楼才变成这个样子的,或许是因为沈画楼吧,他就是真实的样子也只有她能够看到。
“老四,你这话就不对了,等到以后你老了白胡子都很长了,而你的小媳妇还依旧貌美如花的,她肯定不愿意带你上街去。”画楼说完这句话之后,东忱愣愣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东华一眼。
东忱肯定是不能说什么了,只是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的说道:“沈小四,你故意的是不是?”
“彼此彼此。”
东华看着他们俩这个样字,微微的蹙眉,但是也没有不悦,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是朋友更像是亲人。
看着东忱的样子,东华缓声说道:“对,老四,你一定要抓紧,不然就像她说的那个样子,想想都觉得可怜。”
此时的东忱,只觉得他真的不应该还坐在这儿啊!
“嗯,多谢皇叔。”东忱缓声说道。
随后坐着喝了一会儿酒,坛子也依旧见底了,东忱看了看天空的星辰,天已经快亮了,也该走了,起身和东华和画楼说了一声就快速的走了。
而画楼喝了那整整的一坛酒,面色绯红,透着清幽的月色,东华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画楼看着一言不发的东华,微微的抿了抿唇,柔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就来了。”东华也没有绕什么,直接就说了出来,画楼望着他的模样,微微的蹙眉。
“今天才是第一天。”
画楼说完,东华浅浅的就笑了起来:“快了。”
“嗯,快了。”画楼点了点头说道。
东华静静的看着她说道:“尽管快了,但是本王还是不想你在这个皇宫里。”
“我也不想在,可是故事已经开始了,就一定要有结局,而且,必须是我自己亲手结束!”画楼她的话语说得很是坚定,而东华看着她,缓缓的把她抱在了怀中。
“我有时候想,若是你没有这么固执的话,或许就会开心很多。”
东华轻轻的靠在她的耳边说着这句话,温热的气息在画楼的拂过,她轻轻的侧脸,就这样相依。
那天晚上,东华一直抱着她坐到了天快亮才离去,画楼躺在床榻之上,眸光氤氲。
天明的时候,茹央给她煮了解救汤,喝了之后她才又回去休息,一觉就睡到了下午的时候才醒来。
此时的景阳宫内,沈青蔷还躺在**,而东赫从她受伤之后还没有去过景阳宫。
画楼本想着去景阳宫一趟,但是却有人告诉她梓香已经去了,出来的时候很是得意。
她微微的勾唇,既然是很得意,那么于沈青蔷来说就不会有什么好受的了。
“走,翠竹轩听戏去!”画楼喊上了茹央和阿九,迅速的就出了熏风殿,周嫤不爱听戏,但是坐着也是无聊,看着沈画楼似乎心情很好,便也跟随着她去了。
周嫤看着她掩不住的笑意,缓声说道:“别这样笑,很瘆人。”
“我高兴。”
“你高兴藏在心里就好了。”周嫤一副嫌弃的眼神望着她。
画楼笑着,淡淡的说道:“我身上没有酒气了吧?”
“谁说没有的,只不过不是很浓!”周嫤缓声说完,过了一会儿她又接着说道:“昨晚老四来找你喝酒了?”
画楼微微的蹙眉,抬眸望着周嫤:“你怎么知道是老四?而不是别人?”
“他睡不着,陆翊有事情不在,他肯定找你!难不成还真有别人?”周嫤说到后面的时候压低了声音,一脸打趣的笑容看着画楼,画楼微微的咬舌。
“就他,哪有别人,没有。”画楼说完之后就不再和周嫤说这些了,你看周嫤一下子就能够抓到特别的东西。
“哦,我就说嘛,肯定是他没有别人。”周嫤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的看着画楼的神色,她有些闪躲的眼神,其实她都知道,只是心中隐隐的担忧着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她开心就好。
这么久来都不开心,现在开心就好。
去到翠竹轩的时候,很是热闹,除了沈青蔷,这宫内的女人都齐全了。
走到屋门口,听到里面的笑声,画楼缓缓的踏了进去:“哟~这么热闹。”
坐在屋内的人都看到了画楼和周嫤,都纷纷的起身:“臣妾参见慧妃娘娘,参见周妃娘娘!”
画楼缓缓的走了过去,沉声说道:“大家都起来吧。”
周嫤在这样的场合她一般是不会说什么话语的,不然偶尔的说两句也是冻死人的节奏,只是柳晨曦和她的关系还好,便会招呼一句。
她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在场的人,然后只见柳妃缓缓的走了过来,看着周嫤说道:“贤妃妹妹喊着大家来看戏,本来想喊你,但是你不爱听戏,所以就没有喊你了。”
周嫤并不理会她的这些客套话,只是看着她瘦弱的身子缓缓的说道:“你的身体可好些了?前些日子忙碌,都没有去看你。”
柳妃看着周嫤,她没有说她是因为被沈青蔷围困没有去看她,她只是说她忙。
这样坦荡荡的,当真也是没有几人。
画楼听着周嫤的话语,缓缓的望向柳妃:“柳妃这是病了,怎么一下子瘦了那么多?要不要给你看看?”
话落,画楼的手指已经探在了柳晨曦的手腕上,她想要缩回来,但是转眼想到了眼前的这个女人也讨厌皇后,所以给她看了又如何?
画楼探着脉相,眉宇间微微的松动,随后就放开了她的手腕,只听贤妃坐在那儿问道:“慧妃娘娘,柳妃姐姐的身体可还有恙?”
画楼看着她说道:“没事了,身体还有些虚,开一副汤药调养一下就好了。”
“那就麻烦慧妃娘娘帮妾身配一副了。”柳妃看着画楼回道。
“晚上本宫让茹央给你送过去。”画楼缓声说着,目光缓缓的看向茹央,而柳妃的目光也看向了茹央,嘴角都带着看不明的笑意,周嫤微微的皱眉,但是画楼却是装作没有看到柳妃的表情一样,自顾自的携着周嫤一起坐下。
“慧妃娘娘真是很宽心,身边贴心的人都不是家里带来的。”柳妃说的是什么意思,画楼很是明白的。
她微微的笑着,随即说道:“俗话说得好,不背叛有些时候只是筹码不够,也是**不够,所以,不管是府中来的,还是这宫中的,都要看是什么样的人!”
画楼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柳妃缓缓的回头去看姜妙,嘴角那笑意越发的灿烂,而周嫤似乎是没有听到她们的对话一样,只是静静的坐着看戏。
而贤妃看了一眼茹央,缓缓的对着柳妃说道:“姐姐说的什么话,您这样和慧妃娘娘说让茹央姑娘怎么想?”
画楼也微微的挑眉看了贤妃一眼,没有去看茹央,缓声说道:“主仆主仆,虽说是主仆但是也是相依的人,无所谓信不信任,都是相互的,除了一些狼心狗肺的,那就要另说,说起背叛,你们今日相约一起来看戏,怎么没有人去请一下养心殿的那位?”
她的话语严肃,这宫内的女人似乎都成了摆手,就因为养心殿的那位,谁也和她没有接触过,怎么敢前去请?
再说,前些日子她刚刚仗着皇上的宠爱抢了慧妃的绿萝裙,这件事情后来怎么样了她们不是很清楚,如今被画楼忽然说起来,她们反而是有戏看了。
李珺坐在稍微后面一点,她听到画楼的话语之后,扬声问道:“养心殿的那位,在场的恐怕也只有慧妃娘娘敢去请了。”
画楼没有回头,淡淡的说道:“是吗?”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微微的蹙眉,然后回头看向李珺,冷声说道:“在这个时候,本宫以为李贵人会在景阳宫内照顾皇后娘娘,怎么还有心情来看戏?”
李珺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后说道:“皇后娘娘要静养,再者这亲妹妹都入宫了,我们也只是外人。”
“怎么会?皇后娘娘可是当你是亲妹妹一样的,这会儿说是外人了,太不合适了。”画楼目光眼睛看着前面的戏台上的人,嘴角微微的上扬,看得出她那嘲讽的笑意。
李珺微微的皱眉。
只听贤妃缓缓的勾唇说道:“时间一久,本宫都差点忘记了,李贵人和慧妃娘娘还是一起入宫的呢。”
画楼冷哼一声,没有说话,过来片刻之后,柳妃也缓缓的说道:“时间过得快,又一年的选秀都要开始了。”
“大家就别操心这些事情了吧,今年不会有选秀了。”画楼话语平静的说完,周嫤微微的挑眉望着她,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事情一般。
如今所有的妃子在一起也只有这么几个,当真是太少了,不过就这几个,东赫都几乎不踏足了,只守着养心殿的那位了,再多恐怕也只是摆设吧。
“为什么?”
画楼回眸看之柳妃,起唇说道:“养心殿的那位才是正事。”
大家都若有所思的沉默,只是画楼缓缓的就想起了容娸,最不值的恐怕就是她了吧。
画楼刚才还说去请养心殿的那位,不曾想到一会儿还真就来了,不过身后跟随着李钦和何姑姑,这出来都带着东赫身边的人,虽然此时此刻任何的份位都不曾有,但是很明显的,在这个皇宫内,恐怕连皇后娘娘也要让她几分吧。
她站在门口看着画楼,柔声说道:“原来慧妃娘娘在这儿,我和东赫都在找你。”
画楼望着周嫤,然后就笑了起来,她倒是话语轻柔的说着,只不过我和东赫都在找你,这可是把她自己架得和皇上齐肩,而且还直呼东赫的名字,站在身后的李钦和何姑姑是一言不发,面不改色。
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微微一滞。
画楼看着她,随后看着李钦笑道:“李公公,皇上找我可知是何事?”
“回娘娘,是关于政务殿堆着的那几筐东西。”李钦没有直接说,但是说起来,画楼才恍惚的想起来,她离开城邑的时候是有那么一回事儿没有办。
沉思了片刻画楼缓声说:“你回去告诉皇上,我一会儿就过去看,现在戏正好呢,我还一出都没有看完。”
“是!”李钦轻声应着。
而梓香站在那儿就显得有些尴尬了,画楼看着她的身影,缓声说道:“沈四小姐是要在这儿听会儿戏还是要回养心殿?”
“如今这个样子,慧妃娘娘倒是好兴致,还有兴趣听这一出白蛇戏。”梓香她想要压倒画楼,但是画楼就那么坐着,而她站在那儿,目光同样的阴狠和决绝。
画楼听着她的话语,冷声说道:“现在是什么样子?什么局势?你在养心殿内魅君惑主,如今皇后娘娘不能主事,不过能主事也被你打了不能主事了,你以为这个后宫内就要你说了算了?”
梓香的面色难看,画楼也是丝毫都不留情面,原本她心想着若是梓香没有那么高的心气儿,她还就容她了,还想在她的面前摆谱吗?
“李钦,是东赫让她来请我过政务殿去的吗?”
李钦听着画楼语气中的怒意,微微的蹙眉:“回娘娘,不是的。”
“既然不是,那么你们是怎么当奴才的,就让她出来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皇上不剥了你们一层皮,本宫才不信!”画楼冷声说完,李钦低垂着眼眸,许久之后才缓声说道:“姑娘,回去吧,外面人杂!”
梓香咽不下这口气,看着李钦说道:“有我在,皇上还真能剥得了你们的皮吗?”
“是吗?”
画楼的话语刚落,人早已经不在椅子上了,而是站在了梓香的面前,梓香瞬间的朝后面退去,而沈画楼并不停手,直直的掐住了梓香的喉咙,梓香也是笃定了画楼不敢真下手,所以同样目光阴狠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若是你没有了呢?”画楼冷声说出了出来。
看着这个架势,李钦急忙说道:“慧妃娘娘,快放手啊!”
从屋内打到了屋外,屋内的人想要看热闹,而周嫤还静静的看着那出白蛇传。
大家都只能静静的看着,没过一会儿,梓香只感觉沈画楼下手太狠,她呼吸不顺畅,感觉是要窒息了一般,面色涨红。
过了好一会儿,东赫才缓缓的出现。
“千姬,你这是在做什么?”东赫看着面前的场景冷声说道。
画楼听见了东赫的声音,看着梓香缓声说道:“怎么?你也想着用对付皇后的那一招对付我吗?”
梓香恨恨的看着画楼,一直等到东赫走近了,画楼才看着梓香说道:“你还是这样的小家子气,真是浪费了这副皮囊!”
画楼说的是什么意思,梓香的目光紧聚,她说的是谁?
说完画楼就放开了她,没有了画楼的钳制,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气息。
东赫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我早就和你说过,她是一个疯子,你何必还要来招惹她呢?”
梓香望着东赫,许久都没有说话,画楼微微蹙眉,并不像看着他们眉来眼去,缓缓的转身,只听到东赫冷声说道:“千姬,你不要太放肆!”
“嗯。”画楼漫不经意的应了一声,东赫的眉头紧蹙。
“还有,戏听完了快回来把你留下的那两筐弄走!”东赫淡淡的说着就要带着梓香离开,画楼忽然驻足问道:“你要回养心殿?”
“朕不回养心殿朕去哪儿?”东赫挑眉看着她说道。
画楼长长的输了一口气,说道:“政务殿的那个你不管了?”
“本来朕是要管的,但是现在管不了了!”东赫说完就快速的离去了,搂着梓香的肩,画楼做了一件事情,让所有的人都大跌眼镜。
看着东赫的背影,画楼伸手脱下了靴子直直的就朝东赫砸去,砸到了东赫的腿,东赫什么都没有说快速的离开了,而画楼口中还含着昏君!
画楼单脚着地,看着茹央说道:“快去帮我把我的靴子捡回来。”
阿九在一旁笑道:“我以为阿姐不要了,所以扔了。”
“不要了,你给我做。”
阿九看着茹央说道:“茹央会做。”
周嫤缓缓的走了出来,看着画楼这个样子,瞪了她一眼说道:“丢人!”
一直到后来画楼和周嫤都走了,贤妃才看着柳妃说道:“都说皇上专宠养心殿那位,也不见得呢?”
柳妃淡淡的笑着:“能够拖鞋打皇上,还骂着昏君的,估计也只有她一个人。”
“所以呀,这宫内最大的赢家或许是她。”
“谁知道呢?。”柳妃淡淡的说完,徐欣莞缓缓的走到了一边说道:“父亲和我说,如今这个皇宫不存在争宠,只存在保命。”
徐欣莞一开始入宫的时候,他们都以为活不了多久呢,谁知道渐渐的她的性子也被磨平了不少,看如今,皇后几乎是失势了,她们几乎能够看到,其实李珺和姜妙即将是一样的结局。
回去的路上,羽儿跟随在柳晨曦的身边说道:“娘娘,您有心事。”
“羽儿,你说贤妃娘娘,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柳晨曦忽然问出来,羽儿微微的蹙眉,沉声说道:“贤妃娘娘看着从来都是不争不抢的,无论什么事情也是不咸不淡的,对奴才也都和和气气的,没有什么特别的。”羽儿淡淡的说完,柳晨曦才缓缓的蹙眉,就是因为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因为什么都淡淡的,才觉得怪异,东赫对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宠爱,但是也都礼遇有加。
或许就是这样的看着不奇怪,才是最为奇怪的。
画楼让人把政务殿的那两厢都搬到了熏风殿内,她要慢慢的看,一天两天是查不完的。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连着几天画楼都在忙碌当中,忙到木棉花就要开了她都没有想起来,刚到黄昏,东华就出现在了熏风殿内。
“你怎么来了?”画楼看着东华问道。
东华看着那一堆陈旧的竹简,都快要把她淹没了,而她毫无形象的坐在那中间,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一把就拎起了她,抱着就走了,画楼急忙把手中的竹简扔在了那堆里面。
茹央和阿九都微微的蹙眉,俩人开始收拾东西。
“王爷这是要带着娘娘干什么去?”茹央缓缓的问道。
阿九看了看她,回道:“明天就是木棉花开的日子了,阿姐喜欢木棉花。”
茹央点了点头,淡淡的笑着。
东华抱着画楼回到了王府,贺州看着那看着很是狼狈的画楼,刚想出口问话,就听见东华吩咐道:“贺叔,有热水吗?”
“有。”
“去找似水和流年把她的衣裳送过来。”东华淡淡的吩咐道。
说完就抱着画楼朝浴池那边走去,把她放在地上的时候,东华看着她的样子,实在是很难想象这几天她会想起他来。
“你这几天就在忙着看那些东西?”东华冷声问道。
画楼点了点头:“对呀。”
“你就没有想我?”
“一忙我就忘了。”画楼说的是实话,她却是是一忙就忘了,可是开始忙的时候她的心中还想着等到木棉花开的时候她要出宫的。
东华听着她的话语,眸光变了变,沉沉的吸了一口气,平静的说道:“洗澡,换了衣裳我们去小院。”
“嗯。”画楼应着,但是却迟迟没有动作,东华微微的蹙眉看着她,而画楼也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东华,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是要干什么。
“你还要等什么?”
“你不出去我怎么脱衣裳?”
东华瞪了她一眼,冷声说道:“你是什么样的,本王闭着眼睛都能够想到是什么样子的,又不是没有见过!”
“哟~王爷那么嫌弃,怎么还不出去!”画楼看着东华回道。
“出去就出去。”东华说完,真的就转身出去了,这么规矩,画楼反而觉得反常了,见到东华出去了之后,她左看看右看看的才迅速的脱了衣裳滑进了澡池中。
而东华就站在外面,只过了一会儿,似水便把画楼的衣裳拿了过来了,全部的一套都是新的,肚兜,亵裤,外袍全部齐全,她拿着过来的时候,看到东华正站在门口,她微微的行礼,正想开口说话,就听到东华嘘的一声,接过了她手中的东西,转身走了进去。
似水看着东华眉开眼笑的样子,抿了抿唇,走了出来,心想着这几天东华在这府内坐立不安的样子,真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画楼以为东华真的走了,也就没有什么顾忌的了,潜在水中泡着,头靠在上面,闭着眼睛。
而东华轻轻的走了进来都没有惊动她,看着她的模样,缓缓的把衣裳放在了一旁,也轻轻的从另一边就进入了浴池之中。
清澈的水池下面,她的身姿摇曳,她也是累坏了,所以才会自己进来了她都不知道,东华看着她疲倦的面容,微微的蹙眉,眸光之中都是心疼。
缓缓的从水中靠近,而画楼感觉水在动,猛然的睁开眼睛,朦朦胧胧中没有看清,以为是别人,瞬间就出手袭去,东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扯到了怀中。
画楼看着他一丝不挂的样子,再低头看着自己,她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她还真的相信他走了,在外面等着她了。
东华轻轻的咬着她的耳垂,呢喃问道:“再想什么?”
“我每天都想你,可是你却忘了,沈画楼,这不公平。”他轻声说着,画楼微微蹙眉,柔声说道:“我哪有忘了?”
“真的没忘吗?”东华出声问道。
画楼凝了凝眉,说道:“当然没有忘。”
画楼又忘记了,在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和东华说话,任何话都可能陷入他的全套之中。
东华的手在她的身上上下乱动,她怕痒,想要挣脱,而东华却是紧紧的抱着她,手缓缓的移到了下面,他一脸的坏笑:“那我要试试到底忘了没有?”
画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