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过不久,安王府内被烧毁的东厢房全部重建,后来东华觉得其他的地方也一起修葺一下更好,便开始忙碌了起来。
而东华从那天大闹熏风殿之后,之后便再也没有了消息。
没有去上朝,也没有任何的动静。
只是陆翊和东赫他们依旧是没有查到东华那天抱着东西去西郊的庭院中做什么。
风风雨雨,在这偌大的帝都之内,只要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就会被传得沸沸扬扬。
原来的安王府内,是东厢房不让任何人靠近,而现在是后面的阁楼不让任何人靠近,据说是阁楼里面的那个女人怕见生人。
府中伶俐而且颇得东华喜欢的婢女也就是似水和流年,原先跟随在千姬的身边,就是两个心灵剔透的女孩。
从那天东华从皇宫回来之后,就让似水和流年都把千姬的东西全部收拾了,准备给她自己拿走的时候,贺州就知道的,或许,宫中的那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贺州去把似水和流年带过来的时候交代要好好伺候。
似水微微蹙眉,望着贺州问道:“贺叔,姑娘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主子的事情,不要乱问,也不要多话。”贺州的脸色有些暗沉,其实原主都复活了,那么替身也就不需要了,所以千姬也就成为了被东华抛弃的那个人了。
不过,他隔着屏风见到过这位已经复活了的主子,感觉阴邪得很,虽然曾经沈画楼活着的时候接触的不多,可是几面还是见过的,风评也是听过不少的,感觉就是不知道哪儿有点不对劲。
似水和流年跟随着千姬很多年了,主子的好还是不好,她们都是心中知晓的,只是她们身在王府,其实真正的主子就是东华,东华的命令,便是不能违抗。
听着贺州的话语,似水微微敛眸,已经是不动声色的收起了心中的想法,携着流年一起缓缓的朝阁楼那边走去。
走在路上,流年还是忍不住说道:“千姬姑娘和王爷应该是断了。”
听着流年的话语,似水微声回道:“罢了,就如贺管家所说的,这些事情就算是我们知晓了也是无法改变的。”
王府之内,所有的所有人似乎都开始围着阁楼里的这位转了,唯一又哭又闹的就是那个还在西厢房的小郡主。
哭闹之后,奶娘顶着胆子来找阁楼中的王爷,再怎么样也是东华的亲骨肉,虎毒不食子,应该是不会怎么样的吧。
东华见她根本就哄不乖,便把她也带到了这阁楼中,一进阁楼来,她便停止了哭声,东华心想,或许这就是注定了的。
但是东华想错了,怀中的那个小祖宗只是又哭又闹的如愿进到了阁楼里面,接着她就要去见那个东华金屋藏娇的女人。
此时的皇宫之内风平浪静,东赫依旧在处理政务,春天来了,接着夏天就会如期而至,每一年的夏日最担忧的莫过于南方的洪水,最怕的就是暴雨一天接着一天的下,最后就演变成了洪灾。
修河坝,挖水沟,防洪,似乎是每一年都必做的工程。
然而念念都会有一些损失伴随而来,从没有变过,或许是时间久了大家也都形成了习惯,等待着灾难的来临,最后才来找所谓的补救措施。
东赫最近实在是忙,很多的奏折都无法兼顾,今年是他登基之后祭天的第一年,而这一年恰逢是每个五十个年头就要修葺皇陵,皇陵中的很多东西都是要注意的,也懂不能乱动,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东赫对这些事情也是格外的上心。
最近的一段时间画楼似乎都是在等消息,然而消息却是一直没有传来,她经常逛皇宫,就像是暴走一样,静不下心来,要不就是和周嫤练剑,她也没有什么心思去看书,去看东赫蹲在案几上那彻夜都看不完的奏折。
阿九跟随在她的身后说道:“阿姐,你这些日子太浮躁了,你应该找点事情做一下,或许心里就会平静一些了。”
画楼听着阿九的话语,微微蹙眉,她就是浮躁不安,就是没有办法平静。
“我做什么去?什么都没有做的。”画楼缓缓的回头问道。
阿九勾唇浅笑:“阿姐,你这几天进进出出的难道都没有看到皇上案几上那堆积如山的奏折吗?”
画楼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望着阿九说道:“那奏折似乎也不是我应该碰的,他是什么样的想法,我们谁也猜不透。”
“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帮他会让他对你心存感激不说,或许阿姐可以笼络一下某些势力,对不对?”阿九的这些话语说的风轻云淡,而画楼,她微微的敛眸,眼神也飘向远方。
在这个节骨眼上,似乎是她伸手的最佳时机,东华守着那个不知是谁的女人,东赫忙着皇陵修葺和祭天的事情,这是上天给她的机会。
画楼望着身边的阿九,淡淡的笑着,她一直都不知道这个女人的来历和身份,不过看多了这尘世间的纷扰,经历过无数的事情的人,终究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一直都没有问过,也没有谈过,你似乎知道不少的事情。”画楼望着她说道。
阿九看着画楼淡笑道:“你可知玄若活了多少年?”
画楼皱眉,她问的这话和玄若活了多少年有什么关系?
“传说是很久远,与慈云寺共存。”画楼说道。
“错,他比慈云寺的年龄还大只不过最后他选择了进入慈云寺。”阿九提到玄若的时候,眼眸都是亮晶晶的,那样的光泽之后,却又是浓浓的悲伤,画楼心想,这世间情字伤人,也难逃这一个字。
“那么,你呢?和他是不是一样大?”画楼问道。
阿九望着画楼说道:“没有,我比他小几岁,但是我已经不记得是多少岁了。”
“能够过得忘记了时间,忘记一切,这可是一种境界。”画楼的嘴角隐隐的笑着,但是不知道是开心还是悲伤。
阿九看着她的样子,沉默了许久才说道:“其实,只是觉得数着年岁过太累了,越数越不知道未来还能有什么值得期待。”
“其实在我活过来之前,我都是不相信这些死而复活的事情的,也不相信迷信。”
阿九淡淡的笑道:“很多的事情是上辈子就注定了的,所以我和玄若都知道,只是.....”阿九欲言又止,画楼接着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出了点意外,就是东华府上的那个女人,我们都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她会给你带来什么样的命数。”
画楼静静的听着,随即陷入了沉思,画楼实在是想不明白,若是复活的那个人不是她的话,东华是否是能够发现蛛丝马迹的不同?也不知道是千姬复活在里面了?还是陌生的人,其实画楼不怕她看得见的危险,只是害怕那些永远都猜不透的。
“那个女人我肯定是要会一会的,只是我没有机会,听闻王府内此时守卫比平时森严了很多倍。”
“阿姐,她不出来,咱们想办法引她出来,或者让人逼她出来,总会出来的。”阿九说的都是实话,可是东华呢?
“算了,先回去吧。”画楼说着就带着阿九一起回了熏风殿。
刚回屋,她就扫了一眼那个案几,确实是堆积如山,整整的放在那儿,好几天没有动过了。
一会儿之后李钦就回来了,似乎是要给东赫取什么东西一样,画楼喊住了他问道:“皇上呢?”
“回娘娘,皇上还在政务殿那边。”李钦说完似乎就要着急走。
画楼急忙说道:“既然在政务殿处理政务,这些为啥还往这儿抬?”
李钦冷嘶一声,回道:“政务殿也还有很多紧急的,这儿是不太着急的。”
画楼沉默,就算是不着急的也有这么多,那么着急的到底是有多少?她的眉头紧蹙,只听李钦说道:“娘娘,老奴先告退了,皇上好等着。”
“嗯。”画楼不会主动说要娶政务殿瞅一眼,只是说道:“皇上还有空过来吃晚膳吗?”
这似乎还是画楼第一次问东赫来不来吃晚膳的事情,李钦微微一震,随后说道:“娘娘,老奴会劝皇上来的。”
“我只是随口问一句,不用说。”话落之后,李钦便速速的离去了,那奏折就放在熏风殿,画楼就算是看了原方不动的放着,东赫也不会知道的。
画楼站在那案几旁边定定的看着,不知道是再想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茹央才说道:“娘娘,陛下说这些奏折你要是有时间,就看一下。”
“什么时候说的?”画楼缓缓的回头看着她问道。
茹央浅浅的笑着回道:“说了好几次了,只是娘娘您没有听到。”
画楼随手就从下面抽出来了一本,奏折上写的是南方水患的事情,画楼仔细的看了一下,他提议说建水文站,用测量和记载水位的增减而来预防洪水,随后写了一些具体的想法,他提议的这件事情,画楼是想过的,每当水位开始涨的时候,就开始预防。
她看了一下上折子的人,陈酿。
扑哧的一声,画楼一下子就笑了起来,眼角都是满满的笑意。
“娘娘笑什么?”茹央问道。
“没什么,你们谁听说过这个陈酿?”画楼问道。
茹央蹙眉:“陈酿?娘娘想喝酒了?”
说道了喝酒,画楼亦是笑着,只是那笑容就这样渐渐的就凝固在了嘴角,喝酒,曾经喝太多了就是醉了,才会分不清梦和现实。
就在画楼静思的时候,外面的婢女忽然走了进来,覆在茹央的耳边说着什么,画楼微微蹙眉:“出什么事情了?”
“说是景阳宫的那位刚从永寿宫出来,而永寿宫的人现在就来请娘娘去一趟永寿宫。”茹央说完,画楼敛了敛情绪,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永寿宫的那位,曾经是对她百般的刁难,她却是可以不计较,这天下的婆媳间,不管是王宫贵族还是平民百姓,都是一道难以解开的难题,只不过重活一世的时候,她数次要置她于死地,她便什么也由不得了。
茹央刚刚说完,就只见永寿宫的乌嬷嬷已经到了殿门口了。
画楼看着面前站着的这个老嬷嬷,才缓缓的想起来很久没有见到青嬷嬷了。
“老奴参见慧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望着她规规矩矩的行着礼,似乎完全不像是上一次的模样,画楼也没有什么多加刁难的,只是平缓的说道:“乌嬷嬷请起吧。”
乌嬷嬷缓缓的起来之后看着画楼说道:“太后娘娘派来怒来是想请慧妃娘娘永寿宫一绪。”
“皇上曾经告诫众妃,太后娘娘喜静,不能随意打扰,便也一直不曾去请安,嬷嬷可知太后娘娘有何事?”画楼望着乌嬷嬷话语轻柔的说道。
乌嬷嬷听着画楼的话,脸色微微的一变,什么喜静?只不过是两人争斗下的话语而已,随即说道:“皇上说得有理,太后娘娘是比较喜静,只不过最近都开春了,这宫中的事务也繁多,太后娘娘也不能给置身事外眼睁睁的看着,娘娘说对吗?”
“也是,本宫记得她老人家很多年前是很喜欢热闹的,一下子就变了性子喜静了,本宫还觉得奇怪呢。”画楼说着就缓缓的朝前走去,身后还跟随着和茹央和阿九。
对于画楼所说的,乌嬷嬷都淡淡的记在了心中,她记得很多年前?难道是之前她就认识太后?眼前的这个女人似乎不是一个妃子那么简单的。
一行人不一会儿的时间就到了永寿宫,对于刚才沈青蔷来到了这儿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画楼不清楚,她倒是也想知道这司太后找她为何事?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画楼微微的行礼请安。
良久之后司太后都没有喊起来,画楼自己就缓缓的站了起来,寻了一个位子便坐了下去。
“慧妃娘娘好大的架子,请安都还需要哀家去请!”司太后说完,画楼便笑了起来。
“我当以为是什么事情,原来太后娘娘是请我过来请安,真不巧,我身体不好,很少行礼请安,这些皇上都是知道的。”画楼看着司太后缓缓的说道,
司太后看着她的眼睛,嘴角含笑,她的笑容中藏着画楼看不清的东西:“希望一会儿听到哀家所说的话你还能笑得出来。”
‘
“那还请太后娘娘开金口,没有听到话,千姬也不知道答案!”画楼对上了司太后的眼睛,目光淡漠。
太后看着这张脸,笑容越发的灿烂:“曾几何时,哀家是看着你这张脸是要有多厌烦就有多厌烦,如今确实看着越来越喜欢,就连哀家都不曾想到会有如此的变故呢。”
画楼微微敛眸回道:“连太后娘娘都喜欢这张皮了,想来定是对千姬极为不利的事情了?细细猜想,如今对我不利的事情还是颇多的,就如皇上祭天,各路人马汇聚帝都,曾经被太子妃弄往荒蛮之地的王爷也该回来了,如今虽然太子妃已死,可是慧妃还在,这怒火可能都朝慧妃的身上喷了呢,太后娘娘,是这样的吗?”
司太后的脸上有些淡淡的怒气,她接到先报,就是秦太妃以及闵王已经动身回帝都了,而且是快马加鞭,似乎很是着急呢!
没有想到她要说的话语,被眼前的整个女人一语就戳中。
“哀家不曾想到慧妃娘娘的消息如此灵通。”
“其实千姬不是消息灵通,是猜测,也是看清楚眼前的形势,不过太后娘娘可就不同了,听闻太后娘娘是喜静,而且一直在礼佛祈福,若是这样的太后娘娘还这么快的就有了各路人马的消息,那么太后娘娘恐怕是人在曹营心在汉,这也就难怪皇上会让太后娘娘来礼佛呢!”画楼盯着司太后,她这样喊她过来,是想结盟?还是想要她搅浑这趟水?
这些画楼暂且还不知,但是有一件事情她是清楚了,若是太后和东赫齐心的话,那么她此刻应该是在为东赫担忧,而不是想要拆伙,若是太后都不想要为东赫担忧了,那么这母子的路也走不长久了。
司太后的脸色在画楼的话语中变了又变,不过画楼的心底也不轻松,如今的境地,对于她来说是何等的难,在这皇宫,她几乎是没有了靠山,而与之交好的人也就是东忱和周嫤还有陆翊,在这样的情景中,东忱一直想要远离朝堂,画楼实在不忍心把他也拖下水。
“看来慧妃娘娘依旧是很有把握,那还是哀家多心了。”
“怎么会,太后娘娘也是对千姬好,不过我更是相信冤有头债有主,当年太子妃动手的时候太后娘娘也帮了不少忙,太子妃是死了,可是太后娘娘还活着呢。”画楼唇角的笑意也越发的灿烂,看着司太后铁青的面容,画楼缓缓的起身说道:“太后娘娘,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妾身就先告退了。”
画楼的话落,缓缓的就起身离开,出了永寿宫之后,画楼的脸色渐渐的变了,眼前的局势确实是对她极为不利!
从永寿宫回到熏风殿,要经过贤妃的咸福宫,可是画楼和这位看着柔弱的贤妃娘娘,几乎是没有任何交集的,只不过在回来的路上,却看到贤妃和柳妃都坐在亭子中,画楼的心情烦躁,也没有什么兴致,可是就在她准备离去的时候,柳妃的婢女羽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站在画楼的面前微微的福了福身子说道:“慧妃娘娘,我家娘娘说请您过去小叙。”
今天这小叙一会儿一个一会儿一个得,当真是很多。
画楼也不好推脱,便缓缓的移步朝亭子那边走了过去。
其实在这后妃中,画楼的年龄不大,但是位分却是比她们高出来了一点,所以按照什么姐妹之分,都应该称她为慧妃姐姐,可画楼也不曾计较这些称呼,怎么喊着顺口就怎么来吧。
柳妃和贤妃看着画楼走了上来,缓缓的笑道:“刚见到皇后娘娘刚走一会儿,就见慧妃你也走向那永寿宫了。”
说话的是柳妃,她的话中意思已经是颇为明显,画楼笑道:“你也别得意,估计一会儿太后娘娘就来请你去喝茶了,要不是乌嬷嬷前来,我还不敢去打扰呢。”
“难不成这茶不好喝,听着慧妃娘娘这口中的怨气颇深。”贤妃听着画楼说完,也淡淡的含笑说了出来。
“茶是好茶,可是事儿就不是好事。”话落,画楼也就走到了她们跟前的石椅之上。
画楼缓缓坐下之后看着她俩人说道:“你俩这坐在这儿到底是晒太阳呢还是躲太阳?”
贤妃看了柳妃一眼,然后开口缓缓的说道:“这春日历的太阳,没啥好晒的也没啥好躲的,不过春色满园,看看风景到是不错的。”
听着贤妃的话,画楼也笑了起来:“言之有理,不过还得有一副好心情才可以。”
“慧妃娘娘如今还有何烦心事?沈大人挑起的事端不也被你三两拨千斤的就堵回去了吗?”柳妃看着画楼若有所思的说着,画楼的心中暗忖,可是脸色却依旧没有变。
“那事儿端也不是沈大人挑起的,挑起事端的人听说金屋藏娇了,在皇上的身边我无辜受到牵连,也就认了。”画楼说着淡淡的叹了一口气,却意外的从柳妃的脸上看到了细微的变化。
只听她敛了敛眸子,淡淡的说道:“也是,男人朝堂争锋,总会有所牵连。”
“或许吧。”贤妃沉默了许久才这样淡淡的叹道。
“开春了,忽然就想到了容嫔,要是她还在的话她最喜欢提着小点心坐在这亭子中看风景。”柳晨曦说完,画楼就笑了,活着的时候谁不是恨得牙痒痒的,这死了反而想起来了。
“柳妃娘娘这怎么忽然就想起容嫔娘娘了?”画楼端着面前的茶盏,佛袖轻抿了一口,淡淡的说道。
贤妃看着远方淡淡的说道:“还不是最近风言风语传得紧,不会慧妃你还不知道这事儿吧?”
画楼眉头微微一皱,说道:“都传什么了,人死了还传论死人的是非,可是不吉利。”
“在这宫内谁管吉利不吉利的,都在说容嫔和小皇子都死得蹊跷,似乎是有人恶意传出来的,当时慧妃你可是参与了其中,可不要牵连到你才好。”贤妃淡淡的说完,画楼勾唇浅笑。
画楼看着她只是笑了笑,不语。两人对望了片刻,贤妃便收回了目光,画楼的笑意就更甚了。
画楼没有坐多久,就看到李钦小跑着朝这边赶来。
“老奴参见贤妃娘娘,柳妃娘娘。”
“李公公何事这么着急?”画楼看着他问道。
这时李钦才抬起头看着她说道:“娘娘,皇上有事找您,请速速前去。”
听着李钦的话,画楼眉头紧蹙,起身便快速的离去。
“皇上找我何事?这么着急?”画楼看着李钦问道。
李钦的眉头紧紧的皱着,说道:“娘娘别问了,快点去吧。”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画楼沉声问道。
“娘娘啊,您的东西为什么不收好?”李钦的话语中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思,画楼的心中一紧,她的东西,她的什么东西?
画楼左思右想,根本就没有想起来她到底是什么东西落到了东赫的手中。
东赫果然在熏风殿内等着他,他的手中捏着一张纸条,正是那天有人给画楼送来的那张纸条。
画楼进屋看着东赫,看着他铁青的脸色,微微皱眉。
“皇上找我?”画楼看着东赫问道。
“你告诉朕,你那天去安王府是做什么?”东赫坐在那儿,抬眸看着她厉声问道。
画楼沉默了片刻,她去安王府的事情已经这么多天了,东赫怎么会现在忽然问起来?
“皇上怎么会忽然问起这件事情?”画楼的话语平静而冷清的问道。
“你应该给朕好好解释一下,你那天到底是去做什么了?”东赫的目光阴冷,紧紧的捏着手中的纸条,似乎画楼也要成为他手中的那张纸条,瞬间就变成了碎末一样。
画楼长长的输了一口气,缓缓的就坐在了东赫的对面,目光平波无澜的看着他,沉声问道:“皇上知道了什么?”
“朕知道了什么,朕在问你,在听你说。”
“那么我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是要听什么?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画楼冷声说道。
“你去安王府杀谁?”
“没有谁。”
“那你给朕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东赫说着缓缓的就扔出来了那张纸条,画楼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错愕,她怎么如此大意,竟然让东赫拿到了这个东西。
画楼弯腰缓缓的就把地上的纸条捡了起来,她定定的看着东赫冷声说道:“皇上已经有了答案了,何必要来问我!”
“你就没有想解释的吗?”东赫的声音冷冽颤动,这大概是画楼觉得最惨最不利的局面了吧,但是她转念一想,东赫若是知道了东华复活了画楼,那么他们俩会不会更加的争锋相对?
画楼拿着那张纸条,细细的看着,许久之后她抬眸望着东赫起唇说道:“那么皇上想怎么处置我?”
“安王府中的女人是谁?”
听着东赫的声音,画楼思索着不知该如何回答,她不清楚东赫是什么心思,沉声问道:“皇上会怎么做?接她进宫吗?还是继续杀了她?”
东赫听着画楼的话语,脸色都变得惨白。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她的身体在安王府,你所说的复活也不是什么胡言乱语,而你,不过是一个替身,你一个棋子,然而到最后原主回来了,棋子无用了,所以,你就起了歹心要杀了原主,所以,他才会提着剑追你追到熏风殿来,是不是?”东赫的薄唇一张一合,曾经的时候画楼听人说薄唇的人无情,但是东赫博士薄唇之人,相反东华才是薄唇的。
虽然她不是真的千姬,可是她如今的处境却就是千姬的处境,时间久了,画楼也渐渐的觉得,其实她和千姬,早已经分不清了。
而你,不过是一个替身。
这句话在画楼的心中激起了无数的涟漪,心微微的刺痛。
她抬眸望着东赫说道:“若是替身能够躲过惨死,若是棋子能够躲过自己的命运,我也别无所求了。”
茹央和阿九她们都站在屏风后面,画楼的话语一字一句的都落在了她们的耳中,竟然生出了一种孤寂可怜的感觉。
东赫静静的看着她,许久之后沉声问道:“你不是还在朕的面前处处维护她吗?怎么?一下子就生出这样的心思了?”
画楼敛眸沉默:“这个道理,我想皇上很清楚的,就如皇上说的,我只是一个替身,一颗棋子,保命是要靠自己的,靠不了别人。”
两人对峙着,丝毫都不退让,画楼的这股子感觉,东赫有些不忍心,他看着画楼捻动的纸条,淡漠的说道:“记得把手中的东西毁了吧。”
画楼听着他的话,很是不明白,他那么怒气冲冲的,紧紧是问这么几句就可以了吗?还是说,他另有想法?
“为什么?”画楼问道。
“你不都说了吗?帝王无心也无情。”东赫看着画楼淡漠的说道。
画楼看着起身的东赫,沉声说道:“皇上就不想去看看她吗?”
东赫听到了画楼的声音,缓缓的顿住了脚步,许久才说道:“这些不用你操心,你要是闲得慌你就把桌上的那些奏折都看一看。”
李钦也看了看东赫,又看了看画楼,一时间捉摸不透到底东赫是什么心思,刚才看到那句话的时候,他的眼中都冒着怒气,李钦还以为,东赫会怒气冲冲的就会废了慧妃,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东赫离去,画楼看着手中的纸条,紧紧的捏着,指尖的指甲都已经嵌入了手心。
“你说,他是什么意思?是留?还是杀?”画楼呢喃着,似乎是问茹央和阿九,似乎又是再问自己。
阿九看着画楼,她也不曾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到底该如何做才能化解?
“若是留,那么他必然是会和东华争,若是杀,那么他和东华的矛盾会越来越激化,这对阿姐来说,都不算是坏事。”阿九说完,画楼苦涩的笑了笑。
“对于我来说,有那么一个人的存在就是坏事,这已经是很坏的局面了,再也没有比这更加不好的了。”
此时的画楼怎么可能有心思看奏折,怎么又心思安静的坐着?不过,东赫竟然还让她继续碰这些东西,她倒是有些意外。
画楼心烦,匆匆的进屋换了一身衣裳,就朝钟粹宫直奔而去。
周嫤看着她的样子,说道:“你这是要干嘛?穿成这样?”
“出宫喝酒去,你去不去?喊上老四和陆翊。”
周嫤看着穿着一身男装的画楼,微微蹙眉,也不回答她的话便转身朝屋内走了进去,画楼快速的跟上她也进去了,许久之后才缓缓的说道:“等我换衣裳。”
阿九和茹央都被画楼留在了熏风殿内,而苏元看着风风火火的慧妃,还有自家的主子,整个人都是不好的。
只过了片刻的功夫,周嫤也换好了衣裳,一身的青色的锦衣就出现在了画楼的面前。
“走吧。”周嫤说着,两人就快速的出了宫。
周嫤和画楼出宫之后直接就奔向东忱的府邸,东忱看到忽然出现在府内的两个人,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只是让画楼和周嫤没有想到的时候,东忱在弹琴,而有一个白衣翩翩的公子在舞剑,一曲毕,周嫤和画楼都纷纷鼓掌:“好曲配好舞,老四,你这日子过得那不错,难怪你整天不去朝堂,原来玄机竟然是再此。”
那个清秀的男子看到了画楼和周嫤,缓缓的就退到了东忱的身后,东忱听到了周嫤的话语,慢步走了过来,看着眼前的俩人皱眉说道:“你俩怎么来了?”
画楼却是没有看东忱,只是细细的看着他身后的那个男子,眉清目秀,画楼忽然想用一种东西来形容他,就是墨莲。
被画楼盯着瞧,他的脸色微微的红润,要是平常的人,她定是开口说话了,但是是东忱的人,那她也就不会肆意胡来。
周嫤看着画楼的目光,眉头紧紧的蹙起,一把拉过过她,拉了回神说道:“你看什么,别乱看。”
回过神儿来看着东忱的画楼才缓缓说道:“喊你喝酒去。”
东忱回头看着身后的人说道:“回屋去吧。”
他听着东忱的话语,才缓缓的朝画楼和周嫤微微行礼,转身离去。
画楼看着东忱,微微敛眸,东忱喜欢什么样的生活,想要做什么,只要是他喜欢的,作为朋友,只能是尽力支持。
三人一起出府的时候,东忱低声问道:“似乎又是曾经的样子了,陆少爷呢?是不是还在宫内?”
周嫤沉声说道:“没,陆少爷今天没有进宫,应该是在家,喊上吧,很久没有一起了。”
喊上了陆翊,四人便一起去了卿颜阁。
画楼的话不多,最近发生的事情又多,风言风语的还是都听到了不少,但是关于画楼和东华,他们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俩人到底是有什么样的关联的。
不过今日就是冤家路窄,四人进入卿颜阁依旧是原来的包厢,可是隔壁人就是东华在。
这样的情景历历在目。
只是早已经物是人非。
东华带着一个女子,整个人都蒙住了,只露出来一双眼睛,她的身体似乎很是虚弱,是由东华扶着她一步一步的走着的,只是画楼他们刚刚的上楼,正准备进屋,就发现楼下的喧哗声忽然就没有了,东忱回头一看,便看到了进屋来的东华,还有他扶着的那名女子。
画楼掀开了帘子,正准备想说他们怎么还不进来的时候,看到了缓缓走上楼的东华。
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女人。
不知为何,画楼一瞬间就变得气血回升,整个人都愣在了那儿。
原本想着要怎么样才能见到这个人,要怎么样才能知道这个身体里面的女人是谁?没有想要,得来全不费工夫!
画楼踏进去的脚也缓缓的退了出来,周嫤缓缓的就牵住了她的手。
所有流动的空气似乎就在那么一瞬间就全部凝固住了,东华抬眸,便看到了站在楼梯口的东忱和陆翊,周嫤和画楼还在身后。
东华没有理会他们,只顾着身边的女人,每走一步都是格外的艰难,画楼眉头紧皱,这原来就是她的身体了,如此的僵硬,也是如此的狼狈。
东华扶着那个女人走在前面,身后的半岑尾随而至,接着还有似水和流年。
就在他们走到了楼梯口的时候,画楼也周嫤也缓缓的向前走了一步,拦了过来。
那个女人缓缓的抬眸望着他们,淡淡的说道:“老四,你们怎么在这儿?”
周嫤和画楼都倒抽一口凉气,东忱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又缓缓的移眸看着画楼,眸光渐渐的变得幽深:“你是谁?”
“才这么一段时间,你们就不记得我了,这世间的变化,当真是快。”她的话语淡漠而薄凉,语气和画楼格外的相像。
画楼紧紧的捏着周嫤的手,沉沉的吸了一口气,望着东华说道:“皇叔,又见面了。”
这还是画楼重生之后第一次喊东华皇叔,从没有想到在这个地方狭路相逢,东华怔怔的看着画楼,目光阴冷而淡漠。
东忱看着气氛不对,又看着站在东华身边的这个女人,沉声说道:“不好意思姑娘,我并不认识你。”
那双眼睛,真的太像了,让太多的人都无法相信和选择,只听周嫤说道:“我们进去吧。”
而就在大家都转身,而东华他们也准备进屋的时候,画楼忽然挣脱了周嫤的手,像一阵风一样的朝那个女人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