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的时候画楼来王府的时候东华就是在见这个女人,就是这个女人的手里有另一颗涤魂蔻。
可是她开出的条件让东华蹙眉,他实在是做不出那样的抉择。
原本他是想要考虑一下的,可是没有想到忽然出现了这样的事情,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这个世上,只有这一个女人有着起死回生的方法,当初她给了这样的一个办法,到最后涤魂蔻其实她的手中有一颗,只是她一直不拿出来,她给东华的线索,西凉的皇宫中还有一颗,那一颗得找西凉的皇帝才能得到。
东华不确定能不能从东赫那儿拿到那颗还魂丹,几乎是没有可能,因为画楼试探过东赫,东赫似乎根本就不知道有还魂丹这么一回事。
亦或许是他知道,但是他不说,不愿意告诉别人而已。
如今这个女人来了帝都,她肯定也是有备而来。
到底放火的人是不是她现在都不重要,重要的就是沈画楼不能死,一定不能死。
云霓看着东华的狼狈,缓缓的走上前掀开了盖住画楼身子的那一块布,画楼那面目全非的样子就这样的暴露了出来,云霓微微蹙眉,她本以为一个死了的人,至少是安详的,可是这个女人全身都上伤疤,而且,若是现在的模样是她死去时候的表情,那么她死的时候一定是异常痛苦的。
才会到死了之后身体僵硬了面部还是那副生不如死的表情。
见到云霓微微蹙眉,东华的心中忐忑,出声问道:“可有问题?”
云霓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抬眸望着东华说道:“王爷,当初是你托别人向我讨要到这个法子的,可是我不曾想到这个人是这样死去的。”
“这样死去的又如何?”东华问道。
云霓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死了的人无论再难看都是不能亵渎的,也是不能讨论美与丑的,可是王爷,我看这个人死的时候定然没有遇到什么好事吧,这容貌还有这身体,王爷真的可以保证一辈子面对着这样的一个人不会变心吗?”
东华望着云霓的那双眼睛,沉声回道:“这只是我的事情,和别人似乎已经没有了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死人复活,她在阴间游荡的记忆和人间的记忆都会存在,若是王爷付了她,那么恐怕会铸成大错,恐怕祸害的不仅仅是王爷一个人!王爷可要想清楚了给我这个答案。”云霓的话语也是铿锵有力,让东华一阵发呆。
过了一会儿,东华抬眸望着云霓回道:“若是我只在乎她的容貌,那么我就不会见到她如此的样子还想要留下她。”
“若是王爷真的是执意如此,那么我也是喜欢看到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云霓说着缓缓的转身,看着身边的婢女轻声说道:“准备法事。”
那婢女都没有抬眸,点了点头就下去了。
东华望着云霓问道:“什么时候她能够醒来?”
“王爷未免也太心急了,刚从火堆里带出来的身体是万万不能那么做的,我先给她清洗,要歇几天才能够开始给她复活。”云霓淡淡的说着,只见远处的婢女都有条不紊的缓缓端着银盆走了过来,接着把画楼的尸体放在了一块白布之上,用着那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草叶在给她清洗已经从冰块中露出来的部位。
东华静静的蹲在一旁看着,云霓没有亲手给弄,过了一会儿看着东华说道:“王爷要不要清洗一下自己,若是这样出去的话,恐怕没有人相信这是他们西凉大名鼎鼎的安王爷的。”
“不用了,别人认识和不认识都和我没有关系。”东华的话语冷淡,他的眼睛从来就不曾离开过画楼的身体半寸。
云霓听着他的话语,微微蹙眉,她见过痴情的人,没有见过这样的痴情法的,不过她似乎也更想看到以后面对这样一个容貌的女人,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不是还是这样的痴情?
此时的皇宫之内,画楼匆匆忙忙的回到了熏风殿,找来了阿九,迅速的给清洗了伤口,上了药,她不知道到底成不成功了,若是没有成功,她不知道以后还会如何,阿九看到她的胳膊受伤的时候,微微蹙眉,着急的问道:“阿姐,你这是?”
“别问了,快帮我一起上药包扎上,若是有人来找我,就说我还没有起来。”画楼说着的时候,阿九手中的丝巾一下子就触碰到了她的伤口,疼得冷嘶一声。
“阿姐....”阿九轻声喊道。
画楼微微的皱眉,咬牙说道:“没事,快洗,我自己简直是下不去手。”
阿九也知道事情可能紧急,刚才才听说正在政务殿延议的安王爷忽然匆匆忙忙的着急走了,现在画楼又这样受了伤回来,身上还穿着这样的衣服,肯定是有什么关系的。
茹央快速的把画楼的衣服拿来过来,阿九给她洗伤口,茹央给她换衣服,茹雪还有一众的奴婢都在外面守着。
“娘娘,你其他地方没事吧?”茹央一边迅速的给她整理这衣服一边担忧的问道。
画楼咬着牙说道:“其他地方都没事,就是这儿。”
阿九给她清晰了之后,这血水都不敢倒出去,只要倒在了画楼的浴桶之内,一大桶,看着都十分的骇人。
画楼望着那一团的血肉模糊,半岑不知道被伤得怎么样,她现在是知道了,什么半岑太厉害,是他手中的剑实在是太过于锋利,见血封喉估计就是要用他那样的利剑才可以做到的。
若不是半岑惊愕她的剑走偏锋,她或许根本就不是半岑的对手。
画楼这儿的药是挺多的,可是她手中的药大多都是药性太烈,根本就不是薛成林开的药方那样温和的,没有办法,她也只能把这个药涂上去,刚涂上去的时候,疼得攥心刺骨的,她脸色都疼得苍白了。
阿九看着她终究是沉声问道:“姐姐,你到底是去做什么了?被伤成这样?”
“没什么,我是被半岑伤的,其他的你们别问了。”画楼说了这样的一句话,阿九深深的蹙眉,接着说:“看姐姐的身手,和半岑的不相上下,怎么会被他伤成这样?”
“我着急要脱身,没有办法。”画楼说着,茹央也在一旁听着,可是茹央不知道半岑是谁,她也没有听过,只不过是她心想着估计是安王府上面的人。
两个人都在着急而且迅速的给画楼弄着伤口,却不曾忽然听到外面的茹雪请安说道:“奴婢参见皇上!”
茹雪的声音向来有些娃娃音,还带着一些尖锐,只要声音稍微的上扬,就会比平常人的声音大很多。
画楼的脸色一变,看着茹央说道:“你出去,不要让皇上进来了,我这个还没有弄好。”画楼说完,茹央就开始帮忙把柜子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收拾在了抽屉里面,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才缓缓的走了出去,看着似乎和平常的时候没有任何的不一样。
东赫看着茹雪站在门口,缓缓的说道:“起来吧,你家娘娘呢?”
茹雪急忙说道:“娘娘还在睡着呢,皇上您怎么来了?”
“朕过来看看她用午膳了没?”东赫说着就提步走了进来,茹雪心中一着急,也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就在进门槛的时候故意绊了一下,整个人就直直的朝东赫的扑了过来。
东赫看着倒下去的茹雪,急忙一把拉住,扶她站稳,微微蹙眉说道:“以前就毛毛躁躁的,现在还是一样。”
听着东赫的话语似乎是在责怪,不过他的眼角却是带着笑意的,茹雪站住了之后缓缓的说道:“多谢皇上,我刚才不小心绊倒了,要不是皇上,我又摔倒了。”
东赫望着她说道:“听你这口气,你经常在这门口摔倒?”
茹雪微微的抿了抿唇,挠了挠后脑勺才说道:“没.....也没有经常,只是偶尔,偶尔摔一下。”
听着她那无厘头的说法,东赫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茹央缓缓的从画楼的屋内走了出来了,看到东赫的时候微微行礼,不紧不慢的说道:“奴婢参见皇上。”
“起来吧。”东赫说完之后。
茹央缓缓的直起身子看着东赫回道:“多谢皇上。”
“皇上,娘娘正准备起来,皇上现在外面坐一会儿,阿雪,快去泡茶,你看你毛手毛脚的,下一次可就没有皇上扶你了,看你不狠狠的摔一跤。”茹央对着东赫说完,又缓缓的转身对着茹雪说着话,那话语中总是有着一个姐姐对妹妹的疼爱。
东赫看着这姐妹来,曾经的时候姐妹俩就在他的身边了,后来才把她放到了千姬的身边来了,没有想到,和千姬也很合拍。
东赫也随着茹央就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而屋内的画楼,伤口上被上了药,疼得眼泪都直流,阿九看着她的样子都有些于心不忍,轻声的唤道:“阿姐,要不我们去找太医取点药?”
“不用了,我这个顶着疼一会儿就好了。”
阿九帮她绑好了纱布,画楼疼得根本就整只手都是麻木的,直不起来。
右边的衣服茹央已经帮忙穿好了,只剩下左边的,要等包扎好了胳膊才能套上,谁知道包扎好了之后要伸手套衣袖的时候会这样的困难。
“阿姐,你忍一忍。”阿九说着给她把左手也缓缓的套上了衣袖。
画楼脸上的泪痕还在,她拿着湿巾轻轻的擦了擦脸,阿九又给她整理整理了一下长发啊,才缓缓的走出来。
只是尽管擦了泪渍,她的眼睛还依旧是水雾朦胧的,她的脸色根本就不能用苍白来形容,只能说是寡淡的惨白,一丝血色都没有。
她缓缓的走了出来,望着东赫坐在那椅子上,沉声说道:“皇上不是有延议吗?怎么这个时辰就过来了?”
东赫根本没有怎么听到她的话语,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她,从她掀开帘子走出来的那一刻,他就觉得怪怪的,她的脸色不对劲,眼睛也不对劲。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东赫沉声问道。
画楼微微蹙眉说道:“没事,就是昨夜失眠没有睡好,没有睡够的缘故。”
东赫似乎是不相信她说的话,缓缓的起身走到了她的身边,偏偏一把就拉住了她左边的胳膊问道:“你哪儿不舒服?”
画楼胳膊疼得紧紧的咬着牙,还忍着抬眸望着东赫说道:“我没事,皇上用午膳了吗?没有的话我传膳。”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你到底是哪儿疼?”东赫问完,画楼摇了摇头,只听他对着外面说道:“李钦,宣太医!”
听着东赫的话,画楼急忙喊道:“李公公,不用宣太医,我没事。”
茹央和阿九都站在一旁,心都是颤抖的,怎么会这样,东赫认定她不舒服,那么深的伤口,不疼才怪呀。
东华把画楼的身体安置好了,安排人守着,他回府去换了一身衣服,而半岑也在府中,正好已经找了大夫正在给她治伤,东华也受了一点伤,只不过他太着急画楼的身体了,没有丝毫就没有在意自己身上的伤。
半岑还没有死,只不过是受了点上,画楼下手也不算是很重,当时她只是想要自己脱身罢了。
“看清楚是什么人了吗?”东华冷声问道。
“我只知道是个女人,她带着面具,没有看清,不过她的左胳膊受了伤,伤口应该有两寸左右,她应该是要找大夫上药包扎的。”半岑说完,东华的目光阴狠。
“来人呐!”东华的一声令下,只见外面的带刀侍卫快速的走了进来。
东华看着他厉声说道:“帝都所有的医馆药馆,全部都给本王搜,把所有的大夫全部带回来!”东华的声音的这屋内响起,就像是地狱中穿出来的修罗索命的声音一样。
“是!”
贺州站在一旁看着东华,颇为担忧的说道:“王爷,您有没有哪儿受伤?”
“没事。”东华说着就快速的朝屋内走去,换了一身衣服之后,他迅速的就朝皇宫内赶去。
他的目光阴狠,嘴里喊着千姬两个字,似乎是要将她千刀万剐一样。
而就在画楼说完不用宣太医之后的一会儿,东赫有些生气的看着她,问她她也不说自己哪儿不舒服,只是她的神色,分明就是有问题的。
李钦还站在殿外踌躇不定,这俩祖宗又闹起来了。
就在他正在发愁的时候,就看着东华从大门口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他的心思直直的下沉,这安王爷怒气冲冲的难道是来找皇上的?
他急忙迎了过来伏着身子说道:“老奴见过安王爷!”
东华并不理会李钦,只是大步的就从一边走过,李钦急忙又拦了过去,挡在了东华的面前:“王爷,后面可是慧妃娘娘的寝宫,皇上并没有再这儿。”
东华一句话都没有说,恶狠狠的眼神望着李钦,一脚就把李钦那把老骨头踹了摔下去了。
“......王爷!”李钦扬声喊道。
画楼听到了李钦的喊声,她并不认为是东忱会来这熏风殿,只不过东华这速度,来得可真快!
李钦的话语刚刚的落下,东赫也听到了,他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阴沉可怕,缓缓的回眸望着画楼,那眼神中饱含了太多的东西,让画楼一瞬间根本就看不清。
就在此时,东华已经掀开帘子走了进来了,他的手中还提着剑。
进屋之后看到了东赫也在屋内,他微微的蹙眉,画楼稍微的站在了东赫的身后,她知道,东华一定是百分百的认定是她了,所以提着剑来是想要杀了她吗?
东赫还拉着画楼的手,她的手不知觉的微微的颤抖了一下,东赫的眉头微微的拧在了一起,他以为画楼是害怕了,但是其实画楼是真的疼,疼得都颤抖了起来了。
看着面前的东华,东赫微微的勾唇,刚才的阴霾一扫不见:“皇叔这是有事情找朕吗?都找到了这熏风殿内!”
东华对峙上东赫的眼睛,冷声说道:“皇上说错了,本王今天是来找慧妃娘娘的!”
一个王爷找皇上的妃子,不管是因为是什么事情,传出去都会被说得很难听,而慧妃的名声也将会受到损害。
“皇叔这话说得可就有异议了,朕的慧妃难不成还会有什么事情需要向皇叔交代吗?”东赫的语气也是狠戾,两个人面对面一触即发,这样的嚣张跋扈,整个殿内都是压抑而沉闷的气息。
“交代,本王今日可不是要来要一个交代的!”东华看着画楼冷声说道。
东赫缓缓的站在了画楼的面前,厉声说道:“那皇叔想要什么?”
“她的命!”东华的话语掷地有声,就这样的一下子敲打在所有人的心上。
东赫缓缓的望着东华,向前走了一步:“那不巧,她的命是朕的,皇叔是要取朕的命吗?”
“皇上以为本王不敢吗?”东华阴狠的看着东赫,似乎真的只要东赫再上前阻拦,东华就要把刀架在了东赫的脖子上,一个是帝王,一个是王爷,若是那样的话,这场面或许就真的不好收拾了吧,东华此时还在气头上,单枪匹马的就闯进宫里来,看来他是真的很生气很生气。
望着他脸上的淤青,画楼微微蹙眉,她到底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画楼轻轻的拉了拉东赫的衣袖走到了他的身侧,东赫回眸望着她,在东赫的心里,她是喜欢东华的,三番五次的被她逮到,已经是很明显了的事实。
“皇上,这是我和王爷的私怨,皇上能不能让我们自己解决?”画楼的眼中带着祈求,东赫的脸色不太好看,气息也渐渐的沉重了起来。
其实这些根本就不是什么私怨不私怨的事情,东华闯宫,东赫完全可以用禁军把他关押起来,到时候就算是有其他的说法,也会有一段时间的期限。
画楼看着东赫的神情,沉默了许久才说道:“皇上或许还不知道,王爷是我的救命恩人,千姬求皇上了!”
看着画楼那样殷切的眼神,东赫愤怒的甩袖离去,而东赫离去之后,东华看着画楼的眼睛,刷的一下子,东华手中的剑就已经指在了画楼的脖子之上。
画楼看着东华的样子,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沉默了片刻才缓缓的说道:“王爷这样怒气冲冲的来找我,是要做什么?”
“千姬,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动不该动的念头!”东华看着她狠戾的说道。
画楼微微蹙眉:“王爷说的是什么?千姬不懂?难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发生什么事情?进宫之后这演技也是越发的进步了,发生什么事情,本王会让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说完东华就一把捏住了她的左胳膊,似乎整只胳膊都要被她捏断了拧下来,恰好捏在那伤口处,疼得画楼气都差点就上不来,她倔强的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就那么静静的望着东华,似乎东华捏下去的不是她的身体一样。
东华有一瞬间的错愕,她的反应太过于平常,半岑说的,她的左胳膊受伤了。
看着东华眼中的那一瞬错愕,画楼勾唇冷笑这说道:“王爷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吗?别忘了,你欠我三条命!东华,我就算是抵一条给你,你也还欠我两次!”
画楼的这话,说出来是那么的清脆,可是那清脆中还带着讽刺和薄凉,她的眼中有一层的薄雾,失望甚至是绝望的看着东华。
“你不爱我没关系,你要我进宫也没关系,我在宫中九死一生你不伸出援手我也不曾怪你,东华,你救我一命,我用这些还你够不够?是什么事情让你如此大动干戈,什么都不问我,什么都不听我说,什么都不听我解释,你就在你的心中判了我的死罪,说到底,是我千姬命比纸薄!”画楼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落下来,她的眼泪也随着她的话语缓缓的流淌在脸颊上。
她的话语声声泣血,让东华深深的蹙眉,其实画楼的眼泪是疼痛的眼泪,东华的那一使劲的捏,几乎是要捏碎了她的骨头。
“安王爷,你今日就这样的匆匆忙忙的闯进我的宫殿,你让我以后如何在后宫中自处?你让朝臣如何看我?你这样的就进来是觉得我现在没有用了要杀了我?还是怎么的?王爷今日一定要给我一个说法!”画楼小巧的脸庞倔强的仰着,东华看着她的样子,听着她说的话语,似乎这些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全部都成为了他的不是了。
可是东华想起了刚才画楼差点就救不活了,他的心中到现在都还久久不能够平静下来:“那把火,是不是你放的?”东华冷声问道。
画楼眸光紧聚:“什么火?”
“千姬,你不要装无辜,本王知道那把火是你放的!”东华的话语很肯定,也格外的坚定。
画楼冷笑一声:“呵,我记得我和王爷说过,我不会再回到王府去的,所以我不曾去过王府,王爷没有证据,凭什么这样的污蔑我?”
“千姬,最好真的不是你,若是本王查出来证据是你的话,本王绝不会饶了你!”东华说着扔了手中的剑愤怒的离去。
而东华就这样的离去之后,画楼站在那儿哭得泣不成声,那哭声隐隐的,似乎是个外的隐忍着,东赫在外面把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东华走后,东赫看着李钦说道:“把陆大人请来。”
东赫并没有回到熏风殿,而是转身就走了,李钦听着熏风殿内慧妃的哭声,微微的叹气随后才快速的离去。
阿九和茹央看着哭成一个泪人的画楼,看着东华走了的背影,画楼知道,那具身体没事,不然东华肯定不会就这样的就放过她。
东华最痴情,可是只是对那一个人痴情,痴情之人最绝情,除了认定的那个人,他对其他的对所有人都是那么的绝情。
“阿姐,你让我帮你看一下伤口。”阿九没有眼泪,可是她第一次觉得眼睛酸。
画楼摇了摇头,缓缓的一个人走进了内阁,关上了门,而茹央还站在外面,看着阿九说道:“我去打水,她的胳膊肯定要重新上药了。”
茹央走后,阿九靠着门缓缓的说道:“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就是,不管他信不信,但是你告诉他了。”
画楼听着阿九的话语,眼泪一直忍不住的流淌着:“阿九,我说过了,他不信的。”
是啊,她说过了。
东华在回王府的路上,想起了画楼惨白的面容,还有她倔强的眼神,说道最后落下来的泪水,一切的一切就像是剪不断理还乱的麻线。
已是黄昏,王府之内的火浇灭了,可是东厢房也烧得不成样子了,一阵微风刮过,还带着烧焦的气息,东华站在那儿,神色冷清而淡漠。
知道沈画楼藏在他府中的人不多,一个千姬,一个云霓,还有就是这几个贴身的人了。
贴身的人都还在,就只有可能是千姬和云霓,其实他的心中已经确定千姬就是放火的这个人了,只是听着她声声泣血的控诉,他自我安慰手中没有确切的证据,所以觉得对千姬心有歉疚,要等着他找到证据,他决不手软。
他是那么想的,可是为何心中却是那么的烦躁而不安。
东厢房没有了,东华搬到了阁楼上,王府被烧这样的大事,整个帝都都闹得沸沸扬扬。
东赫一个人回到了养心殿那边,而李钦把陆翊找来了。
看着李钦一瘸一拐的腿,东赫淡淡的说道:“先回去休息吧,找太医看一下。”
“多谢陛下。”李钦说着缓缓的退了出去。
东赫看着陆翊,淡淡的说道:“王府发生了何事?”
“王府着火了,半岑也被放火的那个人刺了一剑。”听着陆翊的话语,东赫微微的蹙眉,他的心中渐渐的就有了答案,慧妃肯定和这件事情脱不了关系,她也肯定是受了伤,不然她的脸色不会是那么的难看。
东赫若有所思的沉默着,过了很久才说道:“还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安王爷在进宫之前去了一趟西郊的某个别院,手中抱着东西,但是谁也不知道他抱着的是什东西,但是看得出来,他很是紧张。”陆翊看着东赫淡淡的说道。
“查一下,不要惊动了。”东赫淡漠的说完之后缓缓的朝里面走去,陆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应了一声之后便迅速的离去了。
陆翊离去之后,东赫一个人在养心殿缓缓的想起了千姬的面容,惨白的毫无颜色。
她和东华说的那些话,一字一句都都像是戳在心尖上一样。
东赫以为,他能够镇定自若的坐在养心殿内等着,可是坐着坐着却觉得心中乱如麻,愤怒到如此,他还是朝熏风殿那边返了回去。
画楼关了门,谁也进不去,她坐在屋内隐隐的哭着。
东赫到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守在外面,包括阿九和茹央都束手无策。
最后东赫让人从后面的窗户进去了,画楼的伤口上被东华捏得血肉模糊,根本就看不清楚是血块还是肉,开始绑上的纱布现在已经粘在了上面撕不下来,看着格外的恐怖。
薛成林也来了,给她把那纱布用剪刀一点一点的剪下来的时候,茹央站在一旁都哭了,画楼或许是哭够了,到后来薛成林给她清理伤口的时候,她愣是一滴眼泪都没有落,只是眼圈发红。
她紧紧的抿着唇,不知道是有多疼,东赫站在一旁,脸色早已经变得很难看。
安王爷闯熏风殿的消息也传遍了整个皇宫,甚至是被有心人传到了帝都的大街小巷,有很多的人都在说慧妃和安王爷牵扯不清。
而画楼对这个消息置若罔闻,只是当这一天画楼和东赫一起上朝的时候,被有的大臣挑了出来,东赫当场就黑脸。
画楼站在那儿,看着那个挑出这是来的沈栋,嘴角笑意吟吟的说道:“安王爷受了刺激提着剑闯进来,一个误会也被能够传成这样,我觉得信了的人都是白痴,不过也不怪沈大人,听闻沈大人的府上就有一个厨娘,炒着炒着菜就炒到后院草堂去了,各位大人家应该是没有沈大人这么厉害的吧。”
她说的这句话,让沈栋当场就只能打碎牙齿连血了一起吞下去,听着画楼的话语,不少的人隐隐的都在偷笑,沈栋是皇后的父亲,一直以来清高自居,而这件事情一直被很多的人都津津乐道,说了不少笑话。
如今他竟然公然在这朝堂之上说出这样的话,且不说东赫会不会生气,而这个女人,她就这样光明正大的就把沈栋的丑事放在了朝堂上来,虽然不能儿戏,可是东赫总不会拦着她反击的。
沈栋气得吹胡子瞪眼,但是画楼依旧是笑意不减,而且她的眼神,也越发的幽深和迷茫了。
然而,很多时候,并不是你想平静了,就不会再有什么事情了,画楼曾在调查东华把她的身子带到了那儿去了。
陆翊找到了哪座庭院,但是所有的人都只能看得到却是近不了。
东赫听着陆翊说起觉得有些奇怪,结果第二天陆翊他们再去的时候,那个庭院中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画楼也找不到东华到底是把她的身体藏在了何处,陆翊他们也都断了线索,画楼坐在回廊旁边的木椅上,看着这四方的天井,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脱离了控制一样的发展了。
周嫤来的时候,她正在发呆。
“在想什么?这天空有什么好看的?“周嫤缓缓的坐在了她的身边淡淡的说道。
画楼微微蹙眉:“就是觉得不好看,才要好好研究一下,到底留在这儿做什么?”
“不想留在这儿了吗?”周嫤问道。
“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留在这儿,只是,我不甘心!”画楼的声音很轻很轻,却就像是羽毛一样轻轻的就滑过了周嫤的心尖。
听着画楼的话语,周嫤也缓缓的说道:“我也不甘心,但是却没有办法。”
“其实这世间根本就不会说无路可走,只是看我们愿不愿意。”
“时间长了,就渐渐的觉得累了,也觉得不想要折腾了,也就倦了。”周嫤说出这样的话,让画楼也是诸多的感叹。
画楼心想,东华虽然没有杀了她,但是他却是永远都不可能再信任她了,所以以后的每一步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就算是借刀杀人也难了。
不知不觉的就过了大半个月的时间,画楼还在帮东赫抄写东西,东赫坐在一旁说道:“接着这几天事情会多了一直要等祭天结束。”
“嗯。”画楼淡淡的应道。
从画楼的胳膊好了之后,东赫和她彻夜的谈过一次,其实东赫说了什么,又何尝不是刺着她的心?只是现在她别无选择而已。
清晨天刚刚亮的时候,茹央缓缓的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个小纸条,递给了画楼说道:“娘娘,不知道是谁放在了门口的,你要不要看一下?”
而画楼微微的蹙眉,缓缓的打开了纸条,上面紧紧只有五个字,就是沈画楼复活。
仅仅是如此,画楼猛地一个后退,差点就摔倒了下去,她紧紧的捏着那张纸条,脸色都变了。
“娘娘,怎么了?”茹央扶着她问道。
画楼一直盯着茹央望了很久很久,直到茹央都微微蹙眉了她才缓缓的回神:“我没事,茹央,我没事,我没事。”画楼一直重复着我没事,可是心中却是翻江倒海,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还是到了这一步!
她腹背受敌,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中间了,就只剩下这一的局面了。
看着失魂落魄离开的画楼,茹央陷入了沉思,阿九跟随上了画楼的脚步,望着她苍白的脸色担忧的问道:“阿姐,你怎么了?”
画楼顿住了脚步看着阿九说道:“阿九,沈画楼复活了。”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阿九也愣在了原地,明明她才是沈画楼,那么她的身体里面回来的人是谁?阿九也不禁有些担忧了起来,快速的跟上了她沉声说道:“阿姐,我去帮你打探一下吧。”
“你身体不好,不用了,我会想办法的,我会想办法的,不用担心。”画楼看着她一个人朝前走着,她的心就像是那枯黄的落叶,只能随风飘荡着。
而此时的西郊另一座庭院中,云霓正在做法给沈画楼招魂,结果根本就找不到沈画楼的魂魄,而她又和东华做了交易,并且好不容易东华答应了,她无论如何也要把眼前的这具尸体变成一个活人,吃了涤魂蔻,可是回到这副身体里面的人却不是沈画楼。
云霓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会怎么样,但是沈画楼的魂魄和气息根本就找不到,要不就是根本没有死,要不就是去轮回了,可是按说轮回的时间不够,所以她们猜有机会让死人复活,所以真正的沈画楼其实没有死,而这位云霓也不知道是谁。
结果招魂回来的根本就是不知是何人的孤魂野鬼。
东华就在外面等着,经过了整整一夜,东华也终于心想事成了。
只不过有人欢喜有人忧,而白天知道了消息却找不到人的画楼,整天都是浑浑噩噩的,就连晚上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都是梦见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面孔的人掐死了自己,然后从梦中惊醒。
茹央看到了画楼惊醒的样子,担忧的问道:“娘娘,你怎么了?”
茹央微微蹙眉:“还没有到寅时,你做噩梦了吗?”
“没事。”画楼说着却缓缓的起身下床来。
茹央给她拿过了锦袍,画楼披上了锦袍缓缓的走到了屋外的长椅之上,她看了一眼茹央说道:“先回屋睡觉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娘娘,我陪你一会儿吧。”
画楼摇了摇头,说道:“回屋去吧,我没事。”
茹央听着画楼的话语转身,却是心中满是担忧,她发现似乎从过年之后的一小段时间开始,画楼的就不像以往的那样了,感觉总是眉宇间飘荡着淡淡的愁绪。
画楼一个人在外面吹着冷风,一直吹到了快天明才缓缓的进屋去。
回屋之后,画楼坐在案几前面写了一封书信,落款就是沈画楼。
然后起身就出了熏风殿。
天亮的时候,东华一直等待着沈画楼的苏醒,只是一直等到了日出都出来了**的女子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她望着东华,目光淡漠而冰冷,似乎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东华的心中激动,却是久久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两人对望着,沉默很久很久,却听到她沙哑的说道:“皇叔,我还活着?”
“对,我都还没有死,所以你也得活着。”东华听着她的话语,柔和的回道。
“我以为,我死了。”**的女人看着东华的眼睛,话语迷茫而无助的说道。
东华看着她眼睛滚落的眼泪,伸手缓缓的抹去:“不会,只要我活着,你就一定不会死,一定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