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躺着中枪
翌日一大早醒来,眼皮跳个不停。
别人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我是右眼皮在跳天,是跳灾。虽然我不搞‘迷’信活动,可还是忐忑,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乱’窜,于是很二百五地客串了一回半仙,未卜先知地断定,一定有事情发生,而且还是很倒霉很倒霉的事!
是有事情发生。
不过不是倒霉很倒霉的事,而是一件令我从头到脚,甚至每一个细胞,都感到格外爽歪歪的事。
刚上班没多久,有人走进办公室来,他问:“请问,苏拉拉小姐在吗?”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捧了一大束香气扑鼻的鲜‘花’进来:“我是‘‘花’无缺’‘花’店的,有位先生定了‘花’,让我送过来。”
那束鲜‘花’,12支蓝‘色’妖姬加满天星。
庄虹虹走了过来,好奇:“拉拉,这‘花’是谁送的?”
我说:“不知道。”
我并没有装蒜,我真的是不知道。
胡康坐在他的格子间里,无‘精’打采的‘操’练桌子上的人偶,排队打架。他酸溜溜的,冷不防地问:“你们知道12支蓝‘色’妖姬加满天星的‘花’语是什么吗?”
庄虹虹反应也快,立马跑去电脑前,百度。
然后,她用了夸张的语调,高声地念了起来:“12支蓝‘色’妖姬加满天星的‘花’语是:哦,我的玫瑰情人,我要挑\/逗你,‘诱’‘惑’你,宠爱你,纵容你!我要你做我的蓝‘色’‘精’灵,对全世界扬起骄傲的‘唇’角,在爱的天空中翱翔。”
众人一阵尖叫。
王倩说:“好‘浪’漫哦。”
林格妮也说:“拉拉,你好幸福哦。”
路正南问:“拉拉,是你先生送给你的吧?”
我没有回答他,嘻嘻笑接过那束还含着‘露’珠正在散发着馥郁清香的蓝‘色’妖姬加满天星,低头,深深地嗅了一下。
我知道,这‘花’不是程一鸣送的。
程一鸣干嘛要送我‘花’?程一鸣再‘浪’漫,也不会吃饱饭撑着没事干。就算程一鸣真的吃饱饭撑着没事干,送‘花’的对象也不是我,他干嘛要破费讨好我?他又没爱上我。
但这‘花’,是谁吃饱饭撑着没事干送的呢?
那么鬼祟,连名字也没写。
尽管我不知道幕后那个送‘花’的神秘人是谁,但不可否认,对着同事那羡慕的目光,我还是很受用,心情兴奋的指数达到最高点。
很虚荣是不是?
我承认自己很虚荣。
有谁不虚荣啊?不虚荣的那个是圣贤。但圣贤百年也不出一个,出的尽是些小人物。在小人物的本‘性’里,就有着不可磨灭虚荣的存在。
胡康伸头过来瞧那束蓝‘色’妖姬加满天星,喃喃:“到底是有钱人,出手也这么不同凡亮!‘操’,这一束‘花’,就‘花’去了我三分之一的月薪!”
庄虹虹也从格子间把头伸出来,“哈哈”大笑:“胡康,你知道为什么你一直没有‘女’朋友吗?就因为你太小气了,舍不得‘花’钱买12支蓝‘色’妖姬加满天星。”
胡康很鄙视她:“庄胖子,你懂些什么?如今都是什么年代了?通胀啊你懂不懂?敢‘花’的已经是Out(落伍),会省的才是王道!凡是挣工资的,有几个吃得消时时出手就是12支蓝‘色’妖姬加满天星?”
庄虹虹说:“小气包!难道你不知道,舍不得钱就套不了‘女’人做老婆吗?”
胡康没跟她斗嘴。
他把头缩回格子间,他那‘毛’刺一样的头发,又再在隔壁板的边缘上下浮动。估计,这丫又再玩他的人偶,排队打架。
胡康这人有点无趣。他的屏幕左边嗤他父母的照片,右边是Q版三国杀人偶,墙上是无数励志名言。偶尔。稿子看累了,他就会‘操’练桌子上的人偶排队打架,用这种幼稚的方式来放松放松心情。
这么多励志名言,他最喜欢的是屈原的:路曼曼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翻译过来:前面的路程遥远而又漫长,要上天下地到处去寻觅(心中的太阳)。
有一段时间,办公室流行这样一种谣言,胡康要寻觅心中的太阳,便是苏拉拉。
结果我先跳起来表明立场:胡康不是我的菜!
胡康不甘示弱,也跳起来跟我划清界线:我再傻再天真,也不会跟爱“烧瓶的‘女’纸”谈恋爱,因为我得考虑自己的荷包到底够不够‘花’。
“烧瓶的‘女’纸”是胡康给我取的绰号,意为大手大脚‘花’钱。
我把脸埋在蓝‘色’妖姬加满天星的‘花’丛中,正在陶醉着。宋曼宁这个时候走过来,板着脸孔对我训话:“苏拉拉,难道你不知道,我们杂志一向的宗旨,是要求文笔好,故事可读‘性’强,情真意切,感人?你看看,你送给我过审的都是些什么稿子?重新组稿!”
\哈哈\
我自她的脑‘门’上读出了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吹‘毛’求疵!
如果我有骨气的话,大可拍桌子,和宋曼宁大吵一场,据理力争随即又一想,为什么非要讲骨气不可?骨气能卖多少钱一斤?
而且跟宋曼宁吵,会有结果么?
与上司结怨,下场可想知己。自己又不是三寸金莲,小鞋也是随意穿的么?小不忍,则‘乱’大谋。
我只能忍气吞声。
宋曼宁走后,我闷在格子间里。打开电子信箱,处理作者的投稿,顺便在作者群里催催稿子。
我送去二审的稿子,都是优中选优,出类拔萃的文章,其中不乏文笔‘精’彩,故事新颖,感‘性’文字。我上读下读,左读右读,也没觉得有文笔不好,故事可读‘性’不强,没有情真意切,不感人的稿子。
这使我愈发郁闷。
胡康又再从他的格子间伸出头来:“灭绝师太喜欢什么样的稿子?”
我耸耸肩:“不知道。”
胡康说:“你问她呀。”
我说:“不问。”
胡康说:“猪!”他又再把头缩回了格子间。
宋曼宁对我没好脸‘色’,百般挑剔,这是最近的事。也许,不是对我给她过审的稿子不好,而是对我耍耍上司的威风,好证明她是神圣不可侵犯而已。
都怪方紫苏和寒倾落那家伙害的。
我纯粹是躺着中枪,好不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