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1)

秘密档案 何建明 7795 字 11天前

嘻嘻……总理的话刚落音,坐在王淦昌另一侧的邓稼先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们的娃娃博士有什么新闻?总理问。

报告总理邓稼先的脸一下就红了起来:我、我是兴夼的,毛主席和您等中央领导同志都在勒紧裤腰带不吃肉,可您和两位老总清我们来吃肉,这……我们过意不去。

你这个娃娃博士说得不错。国家目前有一定困难,主席带头不吃肉,但你们不一样。主席和我,还有聂老总、陈老总都希望你们把身体养得好好的,把我们的那个争气弹研制出来。在两位老总的建议下,今天请你们来吃顿肉,一是向诸位致歉,二是表示对你们的感谢。来,动筷动疾……

王淦昌事后说,这是他有生以来吃的一顿最香的饭。肉过去不是没吃过,但总理和老帅亲自出面请我们吃肉,这是少有的事,而且是在全国人民连毛主席都不吃肉的岁月里,能吃一顿肉,这是一生中不会重复的事。

中国的原子弹要进行实弹试验了,科学家们都作好了西行的准备,只等中央——声咢令。

同志们,你们谁能背诵唐代大诗人王维的送元二使安西一诗?时任人民解放军副总参谋长的张爱萍将军在科学家西行前的动员大会,来就给大家出了一道题。

我来!一位年轻的物理学家应声而出,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叻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好,记忆不错!张爱萍热烈鼓韋后说,今天这个动员会我想把它改为诗歌研讨会。刚才那首诗,我看有个字可以改一下。现在请诸位不吝赐教!谁先来?方才还很紧张的会场一下活跃了起来。

我说把那无字改成有字为好。有人说。

妙妙!张爱萍大声叫好,王维那个时代的西域一片苍茫,别说找不到人烟,就是找到广人烟,你也不可能与其共饮和友善得起来。那吋民族矛盾厉害哟!现在不同了,我们是社会主义大家庭,各族人段情如手足,你就是陌生一人走天涯,照样像在自己的故乡一样……而今,我们的科技大军又要出征西域,去进行伟大的事业,那正是春风不度玉门关呵!

诗人将军的一片**,激活在场所有科学家的情绪。于是台台下相记呼戍:张总长,我看这句话也该改一改,叫做春风已度玉门关……

张爱萍将军高兴得指着台下的那位科学家,说你站起来让我瞅一眼,又说你可以带学生厂。对啊,刚才这位同志改得好啊。张爱萍将军突然端起一只水杯,今天让我以茶代酒,为诸位话别。我没有发言稿,只有两首诗送给大家。第一首是王昌龄的出塞: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叫胡马度阴山。在场的诸位是当今的龙城飞将。当然,那胡马就是一直用核武器威胁我们的核簕主。有你们这呰龙城飞将,我中华民族就不怕儿个胡马了!第二首我要送给大家的也是王昌龄的,叫从军行:靑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终不还!这最后一句是全场所有科学家们齐声朗诵的,场面真是地动山摇。太感人了!我都流出眼泪了!王淦昌一生研究丫数项世界级顶尖科学技术,在语言表达上仅能用有限的几个太字,然而这正是他那颗纯真心灵最真实和坦**的写照。没有虚夸,没有掩饰,只有直截了当的炽热与坦率,以及对科学事业的执着追求。

有一位国家领导人在现场这样评价过王淦昌,说像王淦昌这样只知干活不知回报不计名利的大科学家,在世界卜,也是极少极少的。我们用王淦昌,就像用自然界的水和空气一样,好像根本没有想过一分钱的成本。

王淦昌就是上帝賜给中国科学事业的空气与水。

到达戈壁滩后王淦昌发现,这儿的一切远比王昌龄写的诗要苍凉和讨怕得多。先说睡的地方,根本找不到一间房子几万人集结的——一个地方竟然没有一间房闻。然而,在我们这位老科学家的眼里,新中国和毛主席太不起,一声号令,把整个困着的戈壁滩给弄解了,而且到处蛮幵心。王淦昌那腔常熟话细细听来很叫人解乏。在当时上无!鸟,下尤走终,只有我英雄战士的试验基地上,任何一样东西都可能引起大家的一阵不小的欢乐。

王老,你得住进高间。一到高原,基地司令和先前到那儿的李觉将军就把王淦昌接进被基地同志们叫做高干房间的石头房子里。所谓的高间实际上是战士们用小石头垒起的一明两暗的3间10平方米的掩蔽建筑,这是专门为军委领导准备的。

王淦昌说什么都不愿住进去。我同大家一样,不搞特殊,帐篷很好。大家能住我为什么不能?王淦昌说啥也要搬到帐蓬里跟他的娃娃博士和朱光亚这些年轻人住在一起,而且还加了一条理由,我们可以随时研究问题。

战士们背后都叫王淦昌是王老头,王淦昌并不在乎,反倒经常跟那些小战士们开玩笑:你们得好好谢我这个老头,这不,我一来你们的伙食就改善了!原来,根据基地张蘊钰司令和李觉将军的指示,对王淦昌等科学家的待遇要像对待基地最高首长一样。因此王淦昌每到一地检査工作,有关单位的领导就把平时不舍得吃的好东西都拿出来招待,战士们趁机也能改善一下,故而大家特别盼着王老头出现。还有,王老头自己根本吃不了几口,好吃的都留给大家。

大家喜欢王淦昌的主要原因还不在这里,基地的上下都清楚,中国的原子弹什么时候真的开始爆炸试验,这只要看王老头的工作情况就明白了。别说是根本不攀握高级机密的普通士兵,就是基地司令也得看王淦昌他们的工作进展才能判断什么时候争气弹该耸立于长空了。

有人说:基地机密虽多,但有王老头这个活晴雨表,我们不比司令员知道得少。这话多少也能说明一些问题。

王淦昌到基地一线是周恩来总理亲自过问的事。你不去我不放心。周恩来对王淦禺有过这样的交待。仅凭这么一句话,王淦昌肩头的担子便可知其分读。

当时他的主要工作是抓缩小尺寸的局部聚合爆炸实验。由于戈壁滩基地特殊的环境所决定,各种车间、工号、实验场相距都十分远,常常为办…件事情,得清晨出发,晚上才能赶到。远望戈壁滩似乎平展如海,可当你坐在吉普车上!飞速行进时,屁股就像坐在搓板上一样难受3年近花甲的王淦昌几乎每天都得在千里宽阔的戈壁滩上来来回间奔波。

1963年11月20日,这在中国原子弹试验史上是应该记住的一大。这一天,虽说不是正式核爆炸,钽却有着与核爆炸相似的重要。当时参加这项缩小尺寸的整体模型爆炸试验的人不多,可从技术角度而言,王涂昌心里明甶:成功与否,意味着中国原子弹正式爆炸日的到来。王淦昌在获得中南海直接批准后,便与彭桓武、郭永怀、邓稼先、朱光亚等进入广紧张的实验实战。在那些日子里,王淦昌一天光跑研究室、车间和实验场就得好几个来回……终于有一天病倒了,血扭——一下高了起来,这可把基地上上下下吓坏了。

你们怎么搞的?要是王先生有一丝闪失,我就枪毙你们!基地的人还没阽张蕴钰司令这么严厉地训斥过部下。

张司令,不能怪医生,我是上了年纪,有些高原反应罢了,不要紧的。王淦昌赶快出来打圆场,为了不让大家担心,他有病也不多说,甚至当着众人的面连药都不吃。

轰成功啦!成功啦!

缩小尺寸的实验性爆炸获得了绝对成功。王淦昌像年轻人一样,高兴得跳了起来:好极了!我太高兴了!中国的原子弹可以正式进人爆炸准备了!

1964年2月,中央一道命令,原二机部九所改为第九研究院,王淦昌被任命为副院长,继续主抓原子弹研制的生产与技术工作。4月,王淦昌和几位主要技术人员被北京派来的飞机突然接去。原来,周恩来总理亲自给他们下达了一项最机密的命令:596采取塔爆方式,于9月10日前做好试验前的一切准备,随时听从中央下达的正式爆炸的命令,要万无一失地做到保响、保测,保安全,一次成功。

当时我们听了中央的这一精神,既兴奋,又紧张。兴奋的是多年的梦就要实现了,紧张的是假如爆炸试验中出一点差错,怎么对得起毛主席、党中央和全国人民呢!王淦昌在事后的几十年,还这样感慨。

谁都企盼成功,但谁都不可能在没有失败的经历中获得成功。王淦昌曾经对自己的弟子说过这样的话:我从不惧怕失败,正是一次次的失败使我激发了对下一次实验的兴趣,失败是成功之母,这是真理。然而这一次不能失败,这一次不允许失败。虽然这对科学来说是有违规律的,但它必须是这种结果。你不管有什么理由,你一定得成功。这就是全中国、全民族给王淦畠等科学家的全部任务。

王淦禺不像美国的奥本海默那么轻松,因为奥本海默是第一个试验原子弹的人,即使不成功也还可以进行第二、第五次试验,反正别人拿他没办法。王淦昌也不可能像苏联的科学家那么幸运,因为斯大林给苏联科学家的任务是:必须超过美国人的,不超过的我不想要!毛泽东和中国人民被隔海的美国人天天在用原子弹威胁,而北极熊更是张着大嘴巴要你好肴呢!王淦昌没有退路。

然而,就在各个系统按照中央确定的日子全力准备在预定时间壜炸原子弹时,问题真的出来了!

气泡!报告王院长,失失失的三次模拟试验中出现广气泡!这一天是五一国际劳动节前夕,基地本来对科学家们作出特殊安排:五一放假两天。但王淦昌没有休息,也无法休息。他刚从设在酒泉的原子能联合企业的工艺车间回到基地一个紧急电话就跟到了他的屁股后面。

我马上就来!没有顾得!,喝口水,王淦昌便带着卫兵和两名助手,又赶往酒泉。

气泡事件对当时整个原子弹爆炸试验前带来不大不小的紧张气氛。基地上上下下都知道了要在当年的国庆进行原子弹核爆试验,这一严重的技术问题如果处理不掉,势必影响整个试验的时间表。能不急吗?基地司令员急,几万名将士急,聂荣臻、张爱萍等军委领导急,毛泽东和周恩来急。自然,在一线负责技术和生产的王淦昌就更急了!

根据爭时酒泉工艺车间负责人祝麟芳回忆:自一批浓铀235在兰州气体扩散厂生产出来后,经毛泽东亲自批准,第一套合格的铀235部件正式在酒泉原子能联合企业的丁艺车间开始组合。这个铀235部件是原子弹的心脏。原子弹是个比人的生命体更为复杂的特殊生命体,其心脏出现气泡就意味着燦炸试验彻底泡汤。不用多说,气泡问题已经牵动了无数人的心了。王淦昌赶到酒泉时,负责铀芯技术的物理学家姜圣阶总工程师早已忙得不可开交,并正在发动技术与生产骨干找问题找原因。大家一致的意见是:继续重复试验!

说来容易,做起来就比较艰叵和困难,当时我们国内即使是生产敁精密的尚新技术产品,用的却是最原始的设备。酒泉厂消灭气泡的整个战斗就是这个状况。技术人员和工人同志们土法上马,保着真正意义!:的打力更生精神,一炉一炉地重复着试验,一丝不苟地杳找问题,终于在大家的努力下,彻底消灭了气泡这个幽灵。

五一清晨,原子弹的心脏铀芯正式安装完毕,而且经士:淦昌等科学家检测合格。

至此,中国的第一颗原了——弹已经诞生。

全体集合!准备行动!此时,从中南海传来一声号令。这句暗语告诉所有参与原子弹试验与生产的部门,原子弹安装开始!各路兵马向罗布泊集中……

我一定要去,不去心里不踏实。在指挥部会议上,王淦昌第——一个提出要亲自去西安和兰州等原子弹重要部件的安装与生产地护送宝贝儿子到罗布泊来。

王老,你年岁大了,有我各路精兵强将在,你还有什么不放心?司令极张蕴钰和李觉院长劝王淦昌不要担当累差。但王淦昌说什么也不听:如今最后一步了,而且部件运送的安全与否,责任重大,我是总管技术和生产的,出了问题怎么向总理交待?不行,我一定得去!

好吧。王老要去,警卫部队的同志听着,你们要像保护原子弹部件一样一丝不苟保护好王院长,出了一点问题,军纪严处!张司令员吩咐手下的一名师长。

这是真正的战斗。在五一节之后的那些日子里,王淦昌像接新娘似的从郑州、从西安、从兰州等生产原子弹部件的地方,率7军万马,将原子弹部件一个个护送到罗布泊基地……那都是一列列聱卫森严的绝密专列,其警卫的级别与中央领导出访等同。每到一个站,全部清一色一级警卫,就连车站的负责人甚至当地的最高领导都不知专列上装的是什么东西。有一次回忆中王淦昌这样描述过当时参与护送原子弹部件的情景:我们都像天上掉下的神秘人物,不能跟车站或当地的领导同志说话,对方也不敢问我们一声是干什么的。有意思的是,那些警卫战士,只要我一行动,他们就左右前后地澳拥着,我真当了回大干部。太有趣了!

大爆炸就在眼前。

6月26日,一座102米高的钢铁巨人在罗布泊湖边高高地耸立。这座由人民解放军124闭等5000余名官兵苦战数月竖起的铁塔,是原子弹试验的最后地点。它的出现,意味着中国的原子弹燦炸试验已经进人倒计时。

9月中旬,王淦昌等基地技术与行政负责人全部被北京叫了去。这无疑是党中央对基地最高领导层作最后的一次检査和动员,但爆炸时间却没有确定。听中央和毛主席的决定。周恩来总理在会议临结束时对在场的这些早已按捺不住的将军们和科学家们这样说,在正式命令下达之前的时间里,我们不能有任何松懈,无论从技术还是从官兵的战斗情绪上,一定要一切从零做起……

王淦昌和将军们如期回到罗布泊。基地所有人都明白,凭经验,中国的许多重要事件,一般都发生在元旦、五一、七一这样的喜庆日子。这回中央让9月10日前作好一切准备,这等于告诉大家:国庆前将进行原子弹正式爆炸试验!

9月15日,9月20曰,9月30曰……国庆快到了,怎么中央还没有下达爆炸试验命令?王淦昌也同大家想的一样,该是国庆前的一天正式爆炸呀!可一直到国庆节那天,北京仍然没有命令。

王先生,张爱萍将军明天要带你们去古楼兰!像成千上万的工作人员一样,王淦昌也焦急地等待着北京下达爆炸命令。当听部下有人这样通知他时,不免奇怪地反问:张将军让我们到古楼兰干什么?

听说是带你们去散散心,那儿有很多鱼蜾化石呢!

什么什么?去拾鱼螺化石?王淦昌火冒三丈,我不去不去!都什么时候了,谁有那份闲心呀,不去!

是王先生说不去呀?哈哈哈……正在说着话时,帐篷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张副总长来啦!工作人员赶紧乘机溜走,免得挨剋。

王先生,我是来向您转达周总理话的。张爱萍说着在王淦昌的铺上坐下,郑重其事地说:总理指示说,我们的小太阳要等国庆过后,把那些来参加我们15周年庆典的外国朋友都送走后再爆。为了稳定军心,我和基地司令员同志作出了新安排,一方面让大家进行预防预想查漏补缺,增加演练,以确保万无一失。另一方面怕大家在临战时大意紧张带来急躁情绪而影响我们的万无一失,我准备组织同志们到古楼竺散心来调整一下情绪,您看如何?

王淦昌这才恍然大悟:张副总长,你们到底是打仗出身的,考虑战斗艺术真有一套。行,我看大家的悄绪现在波动很大,太需要调整了。包括我在内,都有些等不及了。好,明天我也跟你到古楼兰去拾鱼蜾化石!

乇先生,由您一带头,我的工作就好做了几倍!张爱萍握住玉淦昌的手,动情地说,王先生,你那么大年岁整天跟大家没曰没夜地工作,千万要注意身体。否则我无法向总理交待啊!

谢谢,谢谢总理和你的关心。

第二天,王淦昌随张爱萍一行到了古楼兰一带,那实在趄个值得一看的戈壁滩匕的独特景致。古河道虽然〒涸7,却留5了深深的河床和随手可拾的鱼螺化石。加上左右追逐的、摇动着小尾巴和眼睛光亮溜圆的黄羊群,使整个死亡之海呈现少见的生命画卷。不用说,诗人将军的这——招,让随行人员简直乐开了怀。但惟独只有―个人既不拾鱼螺化石,又无半句笑语,他就是王淦昌。

王先生,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张爱萍关切地问道。

没没,我在想我们还有什么地方没有考虑到或者哪个环节上有质童问题,我想回去后第一个任务就是先要看看那些线路接头安装得牢不牢。一想到这些,我就没了其他心思啊,张将军!

张爱萍把科学家的双手放在自己胸前,对天长叹一声:国宝,我终于明白总理为什么这样珍重您这样的国宝啊!

现在我下令:根据中央命令,我国第一颗原子弹的爆炸时间为1964年10月16日。从现在开始的48小时内,全体人员进人战斗状态……10月14日下午,张爱萍代表党中央和中央军委,在石头房里向基地高级将领和王淦昌等技术领导者下达正式命令。

小太阳终于要闪光了!王淦昌内心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激动。而作为现场的技术主要负责人,王淦昌又无法平静。在过去的几十天里,他和朱光亚、邓稼先、程开甲等已经不知多少次检査过每一个可能出现问题的接头、线路,或者装置,但毕竟这是第一次大爆炸,第—次真正的大爆炸,久经沙场的大科学家王淦昌心头紧张得直冒虚汗他相信自己和同事们的能力,但他又担心可能会出现的问题。因为这毕竟是件太大的事了,只要有半点问题,就可能影响整个大爆炸,或者可能出现难以料想的可怕后果!啊,实在太可怕了!那绝对是不能想象的事!可又不能不朝那方面想一想。万一……万一怎么办呢?不,不能有这种万一,绝对不能有!可谁又能保证没有这种万一呢?

事后有人说那两天里的王老头真的像个老头,不管见什么人,都要不停地问你这到底怎么样了?那到底有没有问题?当别人清楚地告诉他什么问题都没有时,他反倒又朝你瞪眼睛:你怎么就敢保证没有问题?训完,他又自己蹲下身子重新检查,直到什么问题也没有发现才罢手,可等临要离开时,又在唠叨:再一起想想,看

到底有没有问题呀!

他心头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140傍晚7点20分原子弹放到铁塔,当那个巨大的圆锥体家伙傲然挺拔地耸立时,所有的人都紧张得有些不能自控,包括我们那些身经百战的将军们。

15曰的一天是在检查再检査中度过的。大爆炸前的十几个小时是怎么度过的,我问过数位参加原子弹试验的人,他们都用了极其简单的太紧张或稀里糊涂这样的字眼来形容。好在我看到了张蕴钰司令员写的一篇题为中国一日的文章,他在文中细述了原子弹爆炸前那扣人心弦的情景

在10月15日那天晚上,我不知道在整个试验场区有多少人没有睡觉,至少在那个晚上没有人能像以往睡得蹐实。多少年后我还记得那天晚上的月相:上弦月,呈半圆形,从顺时针方向看,右边发亮。试验场上几处铎烈的灯光在朦胧的月色下却有些显得暗淡昏黄;我们住的帐篷内非常安静,听不见以往熟悉的呼噜声。在躺下之前我们都互相催促过,但能否真正睡着却又是另一回事。

第二天,我们的激动和不安似乎都已经穗定下来。按照张爱萍总指挥的指示,李觉、朱岬云和我在上午10时分乘两辆吉普车向铁塔驰去,很显然,铁塔上任何一项工作也不需要我们,更不要说伸手去干。对塔上搮作的技术专家我们也没有丝毫的担心。但是过去我们总是怕它不响,现在却又担心假如在万一不受控的情况下响了怎么办?这种担心不是没有一点道理。我们这时来的目的,也正是在这里。

在我们党内和军内有这个传统,就是在困难和危险的时刻,领导和同志们必须在一起。如果真的响了,我们和塔上的同志一起来个太空葬,那真是一种灿烂辉煃的荣耀,那时我们会成为最早庆祝我阒首次核爆炸试验成功的人车到铁塔前,我们在警成线外下车,闻单地问候了值班的哨兵。李觉将军对上塔的同志说,张司令和朱主任都在下面,等一会儿再上去。我向操作吊车的卷扬机手致意。然后我们围着铁塔小步地来回走着,诹在清闲地散步。不一会儿,李觉又钻进了铁塔旁的一间小砖房。这里安装着引爆电缆的电闸和一部与塔上通话的电话机。按程序,塔上正在进

行接插雷管的工作,我在离小屋不远的地方席地而坐。太阳很好,碧空洁靜,地面上有轻微的风。对试验来说这真是一个顶好的天气。塔上缓慢地放下吊篮,几个操作手走下来,李觉将军从小砖房出来在铁塔下迎接他们。接着我和他登上吊篮,朱卿云主任留在塔下。

吊篮徐徐往上升,把我们送入了塔上的工具间内,为我们消除了身上的靜电后,又登上了几级台梯才进入爆室。九院试验部副主任方正知和他的助手正在做最后的检查,他简单地对我们说:就完了。然后又继续埋头检查。

这个核装里在安装时我已看过,现在再看忽然觉得它已经具有了活的灵魂,庄严、纯正,令人肃然起敬。检查完后,方正知在塔上的最后一件工作是合上了起爆电缆的电闸。我把墙上贴着的那张操作规程顺手取了下来,即时在上面签了字:1964年10月16日。张蕰钰。

从塔上向四周眺望,极目所见的效应物都是静靜地展开在地面上,整个情景就像是大战前的战场。

我突然摸了摸装在我口袋中的那把能够起爆这个核装置的钥匙。

在向下降落的吊篮里,我和方正知教授并肩站立,我们身材的高矮差不多相同,体态和面色也类似,只是他比我少一脸络腮胡子,他是一位很有成就的科学家,工作起来精力充沛,作风严谨,他的气质使他更像一个高级熟练工人,他的名字应该记在功臣榜上,使更多人记住他。

我们三人走下吊篮之后,李觉将军又特地嘱咐卷扬机手:请把毛主席像降下来,忘记了就是政治事故。我们对面而立彼此相看着。这些日子在共同的工作中我们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之后不久他又回到他的青海大苹原去。苦命的将军,一生戎马位偬,从西藏到青海,从青海到歹布泊,在这里他才能够呼吸到充足的空气。他喜欢考古,一个念念不忘的心愿就是到周口店去考察那里的北京猿人遗址

方正知教授又合上了小砖房内的电闸。从铁塔上的核装里到主控站的起爆电缆这时已经全部接通了,我又一次摸了摸那把钥匙,它还是那样紧贴在我的衬衣口袋里。

我们一起离开了铁塔,我的车是最后离斤的。走出几百米,我又让车停下来,向塔看了最后一眼。这座铁塔在核爆炸后已经不再是本来面目,它的上部在那个惊天动地的瞬间化成了气体,塔身残骸扭曲着倒在地上,像一具巨大的恐龙骨架,更像一座造形奇特的纪念碑。22年后,这里竖起了一个爆心纪念碑。其实,真正的纪念碑还是这座铁塔。

在返回途中我先到了主控制站,在主控站的领导同志还有基地的邓易飞副政委和基地研究所副所长程斤甲教授。程开甲教授是1950年从英国归来的学者和技术负责人,是真正的一位老师。在试验各项准备工作就绪后,他曾不止一次地对我说:它不能不响。他薄薄的嘴唇颤抖着,那样子像是在对原子弹诅咒和祈祷。爆炸后我又见到他这个试验方案的制订者,并对他说:这一回,你是张飞的胡子——满脸。

在主控站,我将启动控制台的钥匙交给了在那里负责指挥的张宸寰同志。

即将工作的启动控制系统是可靠的。主控站的门口堆放着许多沙袋,这些都是用来蝽塞门洞的,以防止冲击波的压力。在上甘岭作战中我们也使用过米袋和面袋来构筑工事,今天这一方法又派上了用场。事实证明没有比这种办法更经济和更有利于争取时间了。

在主控站担任指令长的是忻贤杰同志。他学术一流,功底深厚,与人共事平易近人,是个很有声誉的研究室主任。今天,他带领这些科技人贞将用自己的一双手去撞击这个世界。他1988年冬逝世时,我曾沉痛地向他遣体告别。

我来到白云岗指挥部的时候,张爱萍将军说幻指令已经发出。这时炊事人灵送来包子,老远就闻到了香味,但吃到嘴里却一点也感觉不出来。吴际霖和我站在一起,这位核武器研制的领导者,我始终忘不了当时他的那种复杂表情,与平时的和颜悦色判若两人。

指令发出,我回到自己的位置。

耵指令发出后,仪器设备进入自动化程序。9、8、7、6……读秒的声音让我感到了一种无法形容的激动和紧张。我屏住了呼吸,我们面对着爆心的方向,戴着有深度黑色的防护眼铗,头朝下低着,等待着最后时刻的降临王淦昌这个时候在哪里?

在张蕴钰的视野——里没有见到他的身影,这是为什么?这是因为王涂昌仍在布置——项项比司令员启动人爆炸似乎还重要的丁,作,那便是大爆炸后的科学数据的测试与采样这是验证原子弹爆炸必须和最重要的事。将军和士兵们可以看到餺菇云就算完成任务了,可对科学家来说,大爆炸仅仅是表象,获得各项数据和采集到各种样本才是根本的。王淦昌在忙着大爆炸前必然交待完几十项细微的事,但——毕竞眼前的大爆炸是最辉煌的,作为核武器的主要技术领导者,王涂昌比所有参加试验的官兵和将士们更期待亲眼看到自己研制的小太阳闪出万丈光芒!

一切安排就绪。似这并不意味就没有什么事做了。从决定16日爆炸试验倒计时48小时幵始,所有技术问题已经全部准确无误地完成了。然而这还不能按捺得住王淦衿那颗悬在嗓门口的心。

我与王淦昌先生本来有约,请他细说一下在原子弹爆炸24小时内的每—个细微的工作与他的心情。因他后来突然离幵人世而未能实现。我从郭光甄、苏方学著的娃娃博士邓稼先一书中见到了有关王淦吕和他弟子邓稼先在大爆炸前的一段描写,可以一窥这位大科学家当时的悄景:当原子弹试验进入48小时准备程序之时,所有在场的人都紧张得几乎晕厥,其中最甚者數王淦葛教授和邓稼先。王教授总是不时地问身旁的人,某某测量仪器某个焊点牢不牢。他忽然于静思中惊叫一声,拉住人问,你看见那条导线按程序插进去了么?你碎,实看清楚了?没有丝毫差错吧?他甚至还要求打开已经贴上封条的工号大门,再进去检查线路,总担心有人不慎碰了哪条线路引起脱焊。

可以看出,大爆炸前王淦昌那根紧张绷紧的心弦是何等颤动!是啊,在庞大而无比复杂的原子弹工程试验中哪怕是一个焊接头、一根线路、一只螺帽的任何一点点的松动,便有可能使整个试验陷人可怕的后果!这样的问题,谁都不敢设想。可如果出现这样的问题呢?谁该负责?又有谁负得起这种责任?不管什么是责任,不管负得起还是负不起,作为生产和技术总负责的王淦昌第一个跑不掉!

大爆炸前,他无疑是最最紧张和压力最最大的一个人。都说上了年岁的人不易激动,都说大科学家最沉得住气,但这回王淦昌比那些一二十岁的士兵更沉不住气了5、4、3……读秒声使王淦昌的血压直线上升,似乎连心跳都停止了……

惊天动地的隐秘生涯

1964年10月16日下午3时,王淦昌在黑色防护镜下看到距他23公里远的爆心点突然闪了一道强光,只听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随即大地开始剧烈地颤抖……在他前方有一颗硕大的火球轰鸣着、怒吼着,以雷莛万钧之势,携着百米高的沙尘3迅速托起一个蘑菇状烟

成功啦!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于是所有躲在掩体里的千军万马齐声卨呼,成功啦!我们成功啦!

那情景,王淦昌一辈子忘不了:士兵们纷纷摘下自己头上的帽子往空中扔去,将苹们互相棰拳,科学家们抱成一团1…他们喊呀叫呀甚至骂呀,连王淦昌这样年纪的老头儿都兴奋得跟着年轻人在地卜乱蹦乱跳。王淦昌突然感觉两眼模糊,用手抹一抹,原来是泪水,是激动的泪水!

王院长,我们成功啦!

王先生,我们终于胜利啦!

邓稼先、程开甲等科学家们一齐围过来,一个劲地向王淦昌祝

贺。

真有趣!太令人高兴了!嘿嘿,太有趣了!王淦昌的弟子们见他们的恩师说的仍然是那类太有趣、太高兴的话,忍俊不禁地更加放声大笑起来。

当天傍晚,北京人民大会堂内。

毛泽东笑呵呵地示意周恩来:你说,你来向大家报告好消息吧。

在毛泽东面前,早已站满了被接见的东方红剧组的几千名工作人员。

周恩来一边笑着,一边退后毛泽东半步:主席,还是你来讲吧。这下可乐坏了在场被接见的艺术工作者们,他们看到了一幕国家领导人之间的亲密谦让。

毛泽东又笑了,对着话筒朝周恩来说:今天应当由你讲,今天一定由你讲。

周恩来顿时露出灿烂的笑容。他走近话筒,用目光扫了一眼全场,说:请同志们坐下。因为我们的合影架子还要接待很多人,我怕你们一高兴把它跺塌厂!

全场一片哄堂大笑。

同志们,我向大家报告两个好消息:第一,赫鲁晓夫下台了!周恩来伸出一个手指。他的声音刚落,全场齐声欢呼。

第二,今天下午3点,我们的原子弹爆炸成功啦!周恩来伸出另一个手指,并把臂膀举得髙髙的。

万岁!毛主席万岁!

万岁!共产党万岁!

万岁!中国万岁!

人民大会堂内的欢呼声,飞向天空,飞向神州大地上,劫难中的狨密历程。

罗布泊的一声巨响,惊醒了西方世界的霸权主义者。美国纽约时报等主流媒体隔日便开始进行铺天盖地的报导,说什么的都有。但是最使西方政要和情报部门想不明白的是,到底是谁主持和领导了中国的原子弹研制?一篇篇臆测文章带着情报部门和政要们的恐慌心理,不断抛出。

一个曾在苏联杜布纳联合原子核研究所担任副所长的1领导和主持了毛泽东的东方帝国核试验的成功进行。

中国的奥本海默!

一时间,美国纽约时报等西方媒体大量地刊载着一篇又一篇有关1记抓8的传奇、轶事,匕识肪8成为公众议论的东方神秘人物。

10见8叩就是王淦昌的英文名字。西方人推测王淦昌是中国的奥本海默是有足够理由的。这位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在德国迈特内手下曾与中子的发现擦肩而过,后来又在四十年代提出微中子实验建议,五十年代末在苏联杜布纳联合核研究所发现反西格马负超子的黄皮肤黑眼睛的中国著名物理学家,无疑是此次东方核爆炸的领头羊。

在二十多年后的八十年代中期,当中西方世界开始出现某些和解时,王淦昌作为中国核能代表团团长出现在美利坚合众国,引起了大西洋彼岸不小的轰动。

原来中国的奥本海默是那么慈样,并不是几十年来盛传的恶魔呀!美国公众发现政府和情报部门又将他们捉弄了几十年。

西方世界知道王淦昌的名字的比中国人还多,这正是极有意思的一件事。那是因为西方传媒在当局霸权主义思想引导下,对东方的社会主义大国的每一点发展都感到紧张和不舒服,特别是那些可以影响世界和象征一个国家实力的核武器与尖端科学领域里所出现的任何一点事,西方当局和情报部门都要大肆逭染一番。

美国的簕权主义者害怕中闻奥本海默,除上述原因外,他们感到格外恐惧的是:自1964年10月16日那次大爆炸后,中国的核试验就像下凡的仙女在浪漫地散花,仿佛要把整个罗布泊的四季照个通体透亮。美国情报部门连续不断地派了高空侦察机和无人驾驶间谍飞机飞越那块令簕权主义者惊恐的死亡之海,而且得到的情报是:中国核试验的研制速度、技术水平,太快太神,实在是不可思议!

1964年10月169第一颗塔绑式铀球原子弹爆炸成功,当时的西方国家为了掩饰恐慌心理,恶意说中国的铀球原子弹只是具有实验性质的核试验,从这一步到实用核爆炸至少还要五年。

结果仅仅时过半载,1965年5月14日,罗布泊上空又一声巨响中国人民解放军优秀飞行员于福海在儿千米高空将原子弹准确无误地投下,后据雷达测得:空爆原子弹与靶心目标仅40米偏差!

这一次西方政要们哑了。

1966年10月270,当美国为首的西方世界还在忙于派高空间谍飞机采集中国空爆样品时,新华社又传出了一则惊人新闻一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新闻公报:中国在本国国土上,成功地进行了导弹核武器试验,导弹飞行正常,核弹头在它预定的距离,精确地命中目标,实现核爆炸……

又一次膜撼天地的巨响!

听听傲慢的美国人这回还能说什么?多么不容易呵!美国人在沉默了24小时后,幵始装出一副阿嘴脸,说:中国的导弹核试验是在预见的时间之内进行的。嘿,这真是极其难受的大度!

1967年6月17日,罗布泊试验场地的上空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圆柱体——

它在湛蓝的天空中被高速飞行的飞机抛出,犹如蔚蓝色海洋中一个浮沉着的深水炸弹;它使幼地拽着降落伞,摇晃,飘飞,寻觅,滑行……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只剩下一个小小的白点,一个只能凭感觉而不能凭视觉捕捉的白点。

突然白光!白光,无所不在的白光,亮彻天宇的白光!

就在人们因强烈的震撼稍稍眯了眯眼的刹那间,白光中现出了金色,犹如一个新生的更为壮观的太阳,将另一个太阳挤向一边,那个在大自然中具有永恒意义的太阳竞然被挤成了

一个小小的无光彩的弹丸。一片夺目的晕眩。茫然之中是灿烂的光海。核火,在这一刻超越了大阳。崇拜太阳的人在这一刻意识到了人类自身的力的燃烧。一切都按照预先的轨迹运行。火球的上方漸渐出现了草帽形的白色云团,云团悠悠地旋着,旋着,变成了一朵白色蘑菇云。在这数十公里高10公里宽的蘑菇云顶部,是黑墨色的穹庐……许久许久,人们的耳鼓中留有两声惊心的巨响。一声来自前方的巨响是巨大的火球的爆裂,而另一声更为惊心的巨响,是来自背后的绵绵无尽的天山山脉的回响摘自彭继超东方巨响

当天23时30分,仅11岁的我和亿万中国人半夜起床听到了这样一则重要新闻——一则经毛泽东亲自圈阅的重要新闻:我们向全国人民和全世界人民庄严宣布,毛主席的这一英明预言和伟大号召已经实现了,在两年8个月的时间内进行了5次核试验之后,今天,1967年6月17日,中国的第——颗氢弹在中国的西部地区上空嫌炸成功了!

氢弹比原子弹厉害好几倍,是一种杀伤力巨大的核武器。中国的此次氢弹当量为300万吨。

上帝,毛泽东想干什么?难道他手中有100个奥本海默?白宫一片惊恐。在他们看来,中国倘若没有100个奥本海畎,就不会在这么短时间内将美国、苏联用了十几年才走完的那条艰巨复杂而曲折漫长的核历程,仅用短短两年时间就全都走完了!可怕!可怕的中国人!可怕!可怕的中国奥本海畎们!

其实西方世界应当清楚,中国具有几千年历史,又是个四大发明之国,华人的聪明与智慧是超人的,一旦获得可以充分发挥的机会,任何人间奇迹都会创造出来。

中国奥本海默就是这样一群非凡的创造者。

作为核武器主要领导者和组织者之一,1964年王淦昌和并肩战斗的同事们完成第一颗原子弹试验之后,毛泽东和中国共产党领导人为了褒奖这些杰出的功勋人物,将他们接回北京。1965年1月,第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在罗布泊的那一声巨响之后隆重召开,这使刚刚经历了三年自然灾害,被左、右倾挤压了数年的中国领导人和我们的人民一下变得扬眉吐气!在选举人大常委会委员的一次会议上,一个从未在中国政坛上出现过的名字王京,被代表们一致选举为新一届人大常委。

王淦昌看到人大公报上有向己的名字,心头涌起的激动是旁人无法理解的,因为他根本不曾想到自己作为一个知识分子加人到广国家政坛人物的行列,而且是以化名的身份出现。自进人灰楼及后来到肯海髙原的罗布泊基地,王淦昌虽然工作中再不用王淦昌这二个字纪录自己的生活与工作,但化名后的王京其实也没有儿个人这么叫他。从国家的总理到共和国的元帅,还有帮天厮守在一起的同事,其至那些娃娃兵们,全都叫他老王、王先生、毛老头,这是他听得最多也最熟悉的呼唤。

哨哨,我是王京,王京就是我。这位平时天真得像孩载般的科学斗士,手拿人大会议新闻公报,唠叨着冋到家,他拿着报纸有趣地对自家的孩子说:这个王京就是我!

从第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开始,王淦昌当了四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直至1987年第七届人大。而在这二十多年间,王淦昌始终在中国核武器试验及核能科学工作的最前沿领导着中国核试验的秘密工作。

我们常把王淦昌等著名科学家誉为两弹先驱,这两弹指的就是原子弹和氢弹。

出于时局与形势的考虑,罗布泊第一次大爆炸之后,中南海随即决定搞氢弹战略决策。就在王淦昌参加人大会议之时,他和并肩战斗在核武器试验一线的核专家接到了毛泽东主席的又一道命令:原子弹要有,氢弹也要有。早在研制原子弹的同时,最髙决策者已经把视线触及到了别人有我们也应该有的氢弹上。而这个蛋的威力远比那个蛋要大得多,且其相关的技术当时也仅介戈苏英三国能够掌捤。从来就好胜的法国总统戴高乐将军当时杓发誓要成为氢弹老四。这时,王淦昌、钱三强等中国顶级核物观学家对氢弹方面的技术一无所知。

毛泽东的命令发出后,二机部部长刘杰召集部下迅速写出了,,——1年到五年能爆炸氢弹的报告,送到总理办公桌上,周恩来马上告诉刘杰:三年才能爆炸氢弹,太慢了,要快!可以看出,中国领导人对发展核武器的心情太迫切了。

我们今天应当怀着崇高的敬意,说一声:感谢钱三强。因为正是这位有远见的中国核武器研制战略家,在王淦昌他们全力进行原子弹研制的同时,悄悄开始布置另一个核战略气弹技术的基础理论研究。

已经解密的史料告诉我们,氢弹是利用原子弹的能最点燃氘和氚等轻核的自持聚变反应,并在瞬间释放巨大能撳的核武器。一个原子弹的威力可能娃几厅至几万吨梯恩梯当摩:,但氢弹的当量则要大至儿丁——万吨梯恩梯。可是并不是所有核武器都能在短时间内让众多科学家掌握的。美闰人从原子弹试验中得到启示开始氢弹探索,他们的第一颗氢弹爆炸用广十年时间,苏联用了更长时间。中国总理对部下用二,年时间爆炸氢弹的计划很不满意,可想中国的科学家又将面临更紧张更艰巨的秘密历程!

小黄,有——天我们要搞氡弹试验,所以组织上决定把你的那个研究小组的专业研究内容作重大调幣,进行轻核理论研究。这是——项非常艰臣的任务,可要注意保密啊!一天,钱三强把三十來岁的黄祖洽叫到自己的办公室叮嘱道。正是钱:强的这着棋,使第一颗原子弹爆炸后,为中国科学家们开始进人氢弹正式研制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后来,被称为中国核武器国产一号的青年物理学家于敏同志也加人了黄祖洽他们的轻核理论研究行列,并且因此使中国这方面的科学理论得到广迅速突破。

一日,钱二强带着于敏和黄祖洽等一批轻核理论研究人员来到核武器研究院,对主持工作的副院长王淦昌说:王先生,我把最后的民将都调来了,现在就看大家的了!

王淦昌瞅着于敏、黄祖洽等年轻人,崑上眉梢。经研究,于敏充实到核研究院的理论部,而这时的理论部真是兵强马壮:主任邓稼宄,副主任周光朽……这么一批才华横溢、思维敏捷的年轻科学家,给全面主持生产与技术工作的王淦昌犹如送来7千军万马。

其他的我不用说,大家也与我一样清楚,周总理说的二年拿7氢弹,这是道死命令。虽说我们把原子弹搞出来了,可是对氢弹我们谁都不懂,它的一些基本原理,我没碰过,三强同志没碰过,钱学森同志没碰过,你们也都没碰过,但我们必须把别人七八年、十几年搞出来的东西,用两三年的时间把它搞出来。难在什么地方?难就难在第一步要搞清它的基本原理。不知我说得对不对?请大家一起思考这个问题,俗话说二:个良皮肢合成一个诸葛亮,有趣,我们这儿可以有好几个诸葛亮!——次会上,王淦昌点着理部的邓稼先、周光召、于敏等人说。

王先生说得对,要说氢弹可比原子弹复杂得多。苏联人撤走后,我们还有王先生、三强院长,他们都是在西方留学或者搞实验时,不同程度地接触过原子方面的理论与实践,就连我们几位年轻同志也知道原子方面的不少基本原理。可氢弹就不一样了,谁都是门外汉。现在上面给的研制时间又这么紧,但我想也没有什么值得怕的事。攻下原理这一关,我们就可以突破。娃娃溥士邓稼先平常就冇——股诗人气质,容易激动。他的话就像给理论部的年轻科学家们打了一针兴奋剂。

邓主任和王先生说得对,第一步我们就要抓原理研究,我想只要方向对头,应该是可以突破的。于敏充满信心地说。

稼先和于敏兄在这方面是行家,有他们的理论功底,再加上我们这些人配合,应该不成问题。周光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