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雉刚一接到刘邦的休书,还以为离就离,刘邦大多数时间不在家,自从跟了他就跟守活寡似的,而且他还在外边经常弄出点花边新闻,惹得自己生气,与其这样,倒不如自己一个人过,想跟谁好跟谁好。后来冷静下来一想,刘邦现在毕竟是一县之长,在这样一个地方还有谁比他更强?虽然审食其人长得很帅,但从他遇到一点事就吓得哆嗦成一团这点来看,绝对是个不能依靠的人,哪能跟刘邦的敢作敢当比。况且很多相面的都说刘邦将来是要大贵的,自己和孩子都要跟着他一起贵,如果离开他还上哪贵去?还有两个孩子,如果从小就让人骂他们是没爹的孩子,会在他们幼小的心灵里产生什么影响?大人的过错怎么该让他们承担?她想了很多,这婚无论如何不能离。但因为自己和别的男人相好时,被刘邦逮个正着,他这一气绝不会小了。又想刘邦向来是个大度的人,我本身比他小十几岁,他自己也在外面沾花惹草,我们之间还有两个孩子,从哪方面讲他都应该包涵。但谁去说这个话呢?她想到了张良,但张良此时又跟刘邦去了。即使他在,这个事又怎好对他说清呢。看来还得想别的办法。
她思前想后,最后决定只能麻烦自己的人。这样想好,就带着孩子到娘家住了下来。吕公看她们几天不走,奇怪地问:“你们家里不忙了,怎么能在这里安心住这么长时间?”
吕雉吞吞吐吐地说:“我没有家了,刘邦把我休了。”
“怎么回事,他凭什么休你,当了官就变心了?”吕公不相信地问。
到了这时,吕雉只好把实话对父亲说了,又把自己得了阴阳失调症,刘邦在外面沾花惹草的事也说了,算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吕公听了老大会子没说话,临末说了一句:“还是你做的太过分,女人怎么能跟男人攀比。”
吕雉说:“他也不应该太绝情,我为他受了那么大的罪,就不能原谅我一点?再说我们还有孩子,那难道就不是他的骨肉,一点不顾?”
“幸亏你们还有孩子,不然真不知道怎么收场。”吕公说。
“这些年他在外面闯**,我在家里办农场,给他多少支持?就连我们家不也是紧他用紧他拿,他怎么能说散就散?”吕雉想到这些有些来气地说。
“唉,你们这些年虽说聚少离多,实际上也是谁也离不开谁,以后都注意点吧。这次我把老脸搭进去,想他会给我这个面子。他现在又是最需要钱的时候,大不了我再搭些钱进去。”吕公说。
刘邦得了项羽的部队,实力大增,加之接连打了两个漂亮仗,受到了楚怀王的器重,任命他为砀郡长,还赐于武安侯的封号,让他西取关中,他心里好受了些。正在这时,却传来秦国的小股部队侵扰沛县、丰邑、肖县的消息,这些地方都是刘邦的后方基地,一旦失去,刘邦的部队将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所以这令刘邦很着急,恨不得分身有术。妻子外遇、美人赠人带来的不爽,此时也顾不得了。
吕公设法打听到刘邦的行址,便让两个儿子护送,前来见他。来时吕雉对他们说:“刘邦最听张良的,你们到了那里先找张良,就说是我托的,看他有什么主意。”
张良听他们说明来意后,笑了,说:“这个事我倒没听沛公说,我说他这一段时间老是阴沉着个脸,敢是叫这事闹的。这又是多大的事,你们先不要出面,我先去开导他,过后你们再去说些家常的话,也就没事了。”
吕公说:“能这样最好,有劳先生了。”
张良见到刘邦,问:“和嫂子闹矛盾了?”
刘邦看了他一眼说:“嗯,你怎么知道?”
“你的事有多少能瞒过我,你是一个心胸很宽广的人,怎么听说这次还要把嫂子休了,有点小题大做。”张良说。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本来不想给你说的,丢人。她居然和那个审食其……,让我逮个正着,摊谁能咽下这口气!”刘邦提到这个事,就气得嘴打哆嗦。
“这是什么年代,你还把这个事看得这么重?整个社会都很开放,是人都以没有情人为耻。话说回来,要不是老兄您整日不在家,让嫂子守活寡,嫂子也不至于做到这步,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对其他人犯点错误都能放他一马,怎么对自己最亲的人反而不能原谅?”张良连分析原因带讲道理地说。
“你说得固然有理,但那女人居然还跟我大吵大闹,好像她还有理似的,这样的女人我要她干么!”刘邦恨意未消地说。
“人在那种时候能有什么好话说,她现在已经后悔了,把老爷子都搬出来向你求情。”张良说。
刘邦说:“搬谁也没用,这样的女人你要不治治她,以后还会胡闹。”
“你是一个干大事的人,不能跟一个女人计较。况且你们还有孩子,你一赌气惩罚她,孩子不是也跟着受罪么。另外,你这些年在外奔波闯**,嫂子替你受了多少罪?吕家给你多少支持?没有他们你能做得这样顺?我还听说,在你还很不显眼的时候,吕老先生就独具慧眼,力排众议,把女儿许给了你,而且你比她大十几岁,这些还足以感动你?你现在已经贵为一方诸侯,据我看,以后还会做得更大,你能保证以后就不碰别的女人?如果都给你计较,日子还过吗?糟糠之妻不过堂,两口子之间也就那么回事,没有必要搞得跟仇敌似的。”张良说。
刘邦之所以很多时候听张良的,是张良看问题很透彻,说得在理。经张良把夫妻之间的感情这么一描述,他果然心服口服,口气缓和地问:“你说她把老爷子也搬动了,在哪里?”
“他们已来了两天了,是我不让他们见你的,等你的态度呢。”张良说。
“你这个子房,都快成她的军师了。”刘邦说。
常言道,人在恋爱的时候是最愚蠢的。同样,男女之间因为吃醋吵架的时候也蠢得够呛。张良因为从小在大户人家长大,对这些感情纠葛应该比刘邦看得清,所以他和刘邦讲了一通道理之后,没有急于把吕公领了来,而是给了他一夜消化的时间。这一夜刘邦想了很多,第二天见到吕公父子时,不仅冷静了许多,而是又有了新的打算。
刘邦见到吕氏父子,先跟他们谈了半天,过后少不了款待几场。临走的时候,还让他们带了三百人走。
吕公回到家里,当即做了三件事,一是毫不客气地将审食其赶出家门。审食其自是没有话说,吕雉还要挽留,被吕公数落了一通,才不得不同意。二是把家里的粮食拉了一多半给刘邦送去,足足装了有几十车。三是招兵买马,建立武装,作为刘邦的下属部队,让吕泽、吕释之分别担任大头领、二头领,自己也在军中做个参谋。这后两件事遭到刘邦嫂子谢娴的极力反对,她先是和吕泽吵了一通,说:“都是那个**惹的事,和这个睡那个睡,弄得人家不要她了,又要娘家向里倒贴。你们把家里的东西都给她算了,好叫她更有劲地找野男人!”
吕泽听女人说出这么难听的话,骂道:“闭上你的**嘴,这跟雉儿有什么关系。刘邦现在已当了一方诸侯,正需要支持,等他将来干成大事,我们都会跟着沾光。这家里又少你吃的吗,给别人点东西就让你这么心疼?”
“沾光?你们这都是犯的死罪,现在是朝廷没腾出手来,腾出手来还能轻饶了你们。你们作罢,总有一天会得到报应,到时别叫我们家跟着受连累。”谢氏发狠地说。
谢氏娘家原也是一个小地主,那时的地主都是靠省吃俭用积累些财产,所以看吕家把大车小车的东西向外送,未免心疼。特别是因为吕雉做了风流事,拿这些东西向里补偿,她们姑嫂本来又不太好,更让她愤愤不平。还见丈夫居然要拉起队伍造反,这可是杀头的事,想从此以后别想有安生日子过,因此设法阻止这件事。
吕泽没想女人说话这么歹毒,居然咒自己要得到报应,也没好气地骂道:“怕连累你就给我滚,不要在这家里蹲!”
谢氏说:“你凭什么叫我滚,我有哪里没对得起你们吕家,我再不好也没背着你去找男人。”
吕泽知她和吕雉有点过节,也都是因为吕雉这些年从家里拿了点东西,她看不惯说了一些不高兴的话,吕雉又是从不让人的,当场就说:“我拿得再多是我们吕家的东西,你是哪来的野鸡,来吕家连个蛋也不嬎,也有资格多管闲事?”当时噎得她没有话说。因为她嫁到吕家来,不知什么原因一直没有生孩子,找算卦的算了,说吕泽命里有二子一女,他们就以为还没到生的时候,也就并不怪她。所以看她今天这么歇斯底里,吕泽骂了两句也就不再理她。
但谢氏却并不就此罢休,改天又去找吕雉。她知道吕雉说话有时很厉害,所以刚来时并不敢吵,而是好言好语地说:“公公年纪也不小了,我们作小辈的,不能再让他多操心。因为刘邦在外面闯**,家里年年都贴很多的东西不说,还要整天跟着提心吊胆,现在你哥哥也要参与进去,哪还像个正常人家。我希望你劝劝公公和你两个哥哥,为吕家的将来打算,别再干这些不着边的事。说以后成功了,都跟着沾光,那还指不定哪年哪月,还是老老实实过日子要紧。”
吕雉听谢氏说话虽然是这个道理,但有责怪自己的意思,特别说到因为刘邦每年都贴不少东西,不禁心里不高兴起来,说:“嫂子处处为吕家着想,我从心里感激你。但我一个嫁出的女人,能管了谁的事。刘邦在外面闯**,惹了祸他自己承担,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东西是吕家的,你不看好了,还让我去替你看着吗?”
谢氏吃了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没好气地说:“你当然什么不怕,这些事有哪些不是因你而起的,我好心来给你说,让你劝劝你哥哥本分做人,也是为了你们以后万一有点事,吕家也是个退路,你怎么一点道理不讲呢!”
“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我也姓吕,吕家的事我也有份,用不着你来给我指手画脚,你以为你是老几?”吕雉说。
“是,是,是,我是老几,好心给你商量,你不但不听,还这么恶毒,咱们走着瞧,你以为你的事我不知道?”谢氏说。
“你不要来嚇唬我,我的事你知道又怎么着,你不干看着!”吕雉说。
吕氏父子早已被刘邦鼓动得热血沸腾,谢氏的努力怎能阻挡得了,只能徒增她和吕雉之间的怨恨。
沛县子弟多被刘邦带了出去,吕氏弟兄现在要聚众兴兵,一时兵员成了问题。他们想到了到外围招募。吕泽去单父,吕释之去薛城,吕雉看两个哥哥搞起了武装,一是自认为在能力上不输于两个兄长,二是也有意做给刘邦看,让他知道我虽女流之辈,在关键时候照样能抵挡一面,不要小看我,所以自告奋勇地到丰邑发动乡人起义。
吕雉和刘邦结婚以后,曾去刘邦的老家中阳里多次,邻里看她说话办事干脆利落、泼辣大方,人长得十分出众,因此很多小青年都是她的“粉丝”。
吕泽、吕释之平时就很佩服这个妹妹的人缘好,现在又是用人之机,如果她能出面帮忙,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事。
情况正如他们所料,吕雉到了中阳里,旗开得胜。她先把刘氏本家的人召集到一起,众人听她讲道:“刘邦已被封侯,现在楚王又让他西取关中,不久就要成为关中王,本家的人只要愿意跟着他干,将来都有功名。”
和刘邦平辈的弟兄刘贾问:“我们现在跟着嫂子走,能吃饱饭吗?”
“不仅能吃饱饭,而且隔几天还能吃上一顿肉。”吕雉说。
刘贾说:“只要能吃饱饭,就比在家里闲着强,我们宁愿跟着哥哥嫂子出去混。”
“既然你们同意,就照我说的去办,你们一人联络十个人,然后再叫这些人每人联络十个人,依次类推,最后谁联络的人多,就封谁做连敖,几个连敖的人加起来就是一支很大的队伍,然后我们就去和沛县的大部队会合,一起干更大的事。”吕雉动员他们说。
她这些经验可能是办农场悟出来的,也可能是刘邦向她说时默默记在心里的,总之这一手很了不起,不长时间她在丰邑就聚集了上千人,这中间后来知名的头领就有刘贾、刘泽、朱濞、毛释之、陈仓、周聚、陈遫、唐厉、王吸、薛欧等。
与吕雉的马到成功正好相反,吕泽在单父招兵却遇到了抵抗,还差点让官府抓去治罪。他本以为这里是他的老家,有不少熟人和亲朋故旧,到这里干事理应是振臂一呼,应者云集,哪知世人的心都是骆驼的屌——用着往前不用着往后,人一走茶就凉,你吕家在时,乡里乡亲的能沾些好处,自然听你们的,你不在了,早倒向如今的富人赵武之类了。他刚在这里活动了几天,聚集了上百人,早有人把这消息透露给了赵武。
赵武初听以为是冲着自己来的,怕吕家来报仇,忙把自己的家丁、用工组织起来准备应战。后来打听明白,是招兵买马,起义造反,这更让他吃了一惊,这吕家要是成了气候,连官府都敢对抗,更少不了劫富自肥,自己又是和吕家有仇的,首当其冲的就是赵家。想到这,老赵一不做二不休,赶忙地把这消息报告了官府。
单父如今的县令已换了马瑟,他和吕家并不熟识,经不住赵武一忽悠,即刻发牌让手下拿人。赵武主动组织一百多人的乡丁帮助官府围剿反民。
这日中午的时间,吕泽正在一个土屋前给新入伍的义兵登记发钱,让他们领了钱交到家里,然后再分头串联,说服认识的青壮年参加起义。在没有觉察到任何动静的情况下,县城的官兵和赵家乡丁已把他们包围了起来。吕泽见势头不好,喊了一声:“快跑!”这些人还没有经过训练,手里也没有家伙,见有官兵围上来,一窝蜂散了开去。官军急忙围堵,双方打了起来。吕泽也没有经验,趁乱抢入屋内,跳后窗逃跑了。官军捉了十几个乡民回去,问清带头造反的并不在其中,便先把他们关了起来,说捉住首犯再一块正法。吕泽不敢在单父久留,当天跑回了沛县。
薛城是被项梁的起义军打过的地方,吕释之到了这里,虽没有官府的阻挠,但大部分青壮年都被项氏招了去,所以他在那里活动了十几天,只招了四五百人,还不及妹妹的一半。
弟兄二人回到沛县,见吕雉轻而易举地带回了一千多人,不得不佩服妹妹的能力。吕公听他们说了各自的情况,边分析边出主意道:“吕泽到单父招兵,遇到官府追捕,说其中还有一部分乡丁,这说明一是有人走露了消息,二是赵武极有可能参与了此事,别的人在短时间内组织不了这么多人。你们现在也有几千人的队伍了,兵在战不在练,不如就此攻打单父,像刘邦夺取沛县这样,占领之后就在那里落脚,接着攻打赵家,杀了这个恶霸,既报了我们的家仇,又可得到大批的粮草。”
吕释之说:“这样会不会引起朝廷的注意,派来大军对付我们?听说赵武的弟弟就是朝廷的大将。”
吕公说:“朝廷恐怕现在顾不得下面的事了,要能顾了,早打到这边来了。刘邦、项羽他们现在正在进攻咸阳,地方上也就是谁占是谁的,所以你们要抓住机遇,抢占几块地盘,以实际行动支持刘邦。”
吕雉说:“父亲说得极是,现在一些县城守军都很少,只要一攻,马上就能得到,我愿帮着两个哥哥一块做这件事。”她心里还想,只要我们兄妹能打下几座城池,有自己的队伍,在刘邦需要帮助的时候能帮他一把,他就不会再小看自己,抓住一点错处把自己给甩了。”
“甚好。雉儿的脑子是最聪明的,从她办农场和这次招兵,我看比你们两个还有办法,你们带兵打仗,让她做个参谋,保证不差。”吕公说。
吕泽说:“雉儿的厉害谁不知道,只要她愿意干,我们还敢阻挡?只是以后她不欺负两个哥哥就得了。”说完,自己先笑了。
“我对娘家人可没这么坏,倒是你们把我当外人看待。”吕雉也笑着说。
吕泽说:“你又说拐话了,我们什么时间把你当外人看待了,什么事情还不和以前一样紧你挑紧你捡。”
“你们倒没有,但两个嫂子还没让我把白眼珠子吃够!”吕雉当真不当假地说。实际上她是说谢娴的,只是怕大哥面子上挂不住,顺便把二嫂子也带上了。
“这个女人极不懂事,你不要把她放在心上。”吕泽说。
刘邦离开沛县的时候,留了一部分守卫士兵,为首的是曹参。吕雉兄妹发兵攻打单父,曹参带着这部分人也加入进去,组成了三千多人的队伍。单父此时驻军较少,也是朝代末期,地方官员哪还有什么责任感,闻到有人来攻城,也不管是什么人,马瑟早携带家眷卷铺盖逃走了。吕氏兄妹来到城下,本打算打一场硬仗,没想到他们冲到城门仅砍了两颗人头,接之喊了几句大话,为首的城门官便缴械投降,让他们轻而易举地占领了单父。吕氏兄妹做梦也没想到如今的官府都是这么一个纸老虎。就此推断,也不难理解秦朝的天下为什么到处都是造反的了。只要稍微有些胆识,能纠集几个人,打出几句能说得过去的口号,保不准就能干成点事。所以看待一个国家,不要听当局者在那里说得天花乱坠,固若金汤,越是在繁荣的外表下越可能隐藏着颠覆的危机,只是诱发它完蛋的那一窝白蚁还没有被发现罢了。像当年的国民政府,庞大的苏联,牛逼哄哄的萨达姆,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作为各国的统治者,无论小国的“金哥”,还是大国的“默姐”,只要对自己制度看着很顺眼,先不要忙着“放弹”或向别人吐口水,还是找找自己的“白蚁”所在是第一要务,找着了赶忙掐死它们,防止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不然让人打到家门口了,还不知刮的是哪股风,那就太笨了。当然,做好第一要务,也不是光靠说几句假话就能成事的,归根到底还是要顺应潮流,还政于民,让老百姓得到更多的实惠,而不是让少数人把权力作为自己的私产。秦始皇把个人的权力发展到了极点,为后人开了一个坏头,这对他本人固然可以辉煌于一时,但在巩固他这个最大的一把手地位的同时,也为他的朝代的覆灭培养了掘墓人。所以说刘邦、项羽的出现不是偶然的,即使没有他们,也会有项邦、刘羽。这一通议论当然是作者的乱谈,但兴许不幸言中呢,千虑一得嘛。
吕氏兄妹头一炮旗开得胜,让他们信心大增,初次意识到战争也就是这么回事,只要动起来了,就可能有意外收获。况且打仗拼命都是小卒子的事,即使不胜,于自己又何伤呢,不过就是损失点钱财。要是胜了呢,得到的却是更多。一不做二不休,没在单父休整了两天,他们就于一日夜间袭击了城南大户赵武的家。
赵家此前已得到有起义军攻打县城的消息,只是不知道是吕公的儿子带了来的,所以只关照家人守好门户,并没想到起义军会这么快瞄上了他家。吕家军打来的时候,赵家一家人还在熟睡。士兵们进去见人就杀,好在吕雉对赵弥、姬荙还存有一丝感情,事前告诉士兵问清其中有叫赵弥、姬荙的,放她们逃走,但不要告诉他们是谁袭击了赵家。赵武听到院内来了喊杀声,不及把老伴叫醒,自己一人躲到室内藏钱的地窖里。除此之外,赵家一门老小大都被杀死。老赵在地窖里呆了两天,听到外面没有动静时爬了出来,刚要从房后翻墙逃走,恰巧被人看见捉住。吕泽正纳闷怎么不见这个老仇人,没想他主动冒了出来。吕泽一见就训斥道:“你这个恶霸,也有今天,看你以后还昧良心不!”
赵武见是吕泽,当即明白了怎么回事,绝望地说:“没想到你们吕家比我还狠毒,把我一家老小都杀了。”
吕泽回答道:“你这是罪有应得!想你当年,为了霸占吕家的土地,不惜挑起事端,后又非要置我老爹于死地,害得我老爹在牢里一蹲就是十年,差点死在牢里。至此你还不罢休,非要把那一千多亩土地据为己有,逼得我们全家远走他乡。前些日子,我来招兵,本与你无干,你却联合官府捉拿我,几乎让你得逞。近些年,你仗着赵家有些势力,横行乡里,结了多少仇家?你要不早死,老天爷天都不会答应!”
赵武说:“少要废话,你们聚众造反,朝廷不会轻饶你们的。”
这时有一个新加入吕家军的当地人偎上来说:“这个老混蛋,给他说这么多干吗,拉出去砍了算了。”也不等吕泽批准,就和另一个人一起把赵武拖出去斩了。
吕氏兄妹在单父驻扎下来,吕泽、吕释之忙于攻城略地,县上的事多由吕雉把持。闺时好友杨莙得知吕雉做起了大事,她正在家烦呢,正好来陪吕雉说话。可能是一直没有生孩子的缘故,这么多年过去了,杨莙还是那么漂亮,身体丰满,皮肤润滑,女人味十足。一日两人正在说话,吕泽走了进来,看见有一个年轻的少妇坐在那里,他又是出来好长时间了,未免见了女人格外留意,当时就打动了他。吕雉忙给他们介绍,杨莙知是吕雉的哥哥,也以哥哥称呼吕泽。吕泽便故意和她攀谈起来,谁知两人越谈越投机,反把吕雉晾在了一边。吕雉是经过风月的,怎看不出这里面的奥妙,趁他们谈得正欢的时候,悄悄地走了出去。
过后杨莙便经常地来看吕雉,每次来吕泽都过来和她说笑一番。吕雉乘机对杨莙说:“你干脆做我的嫂子算了,这样我们也能朝夕相处。”
杨莙说:“那你现在的嫂子怎么弄?”
“你只管对我哥哥好就行了,其他的事不要你操心。”吕雉说。
过了些天,吕泽、吕雉回到沛县,把杨莙也带了来。胡二那边知道媳妇被人拐跑了,也没办法,他又是钻女人行的,任由她去。
吕泽回到家,谢娴本以为会亲热一番,没想到却根本没有那回事,她就怀疑自己的男人是否在外边有了女人。一日,吕家老少都在吕公那里聚会,独不见吕泽。吕公问谢氏:“老大到哪去了?”
谢氏未及回答,吕雉说:“在我那里,他说要见个人,让我也离开。”
谢氏听了也没有心思再吃饭,瞅着大家不注意就遛了出来,直奔吕雉家。吕雉看见她出去,暗暗一笑。吕雉出去的时候,对吕泽说把门给他们反锁上,说回来自己好开,实际上根本没锁,谢氏推门就走了进去。吕泽和杨莙此时正在疯狂呢,根本没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谢氏向有灯的屋里闯去,一伸头看见吕泽正在一个女人身上卖力呢,她上去又打又骂,揪住杨莙的头发猛劲地又撕又扯。杨莙还没弄清怎么回事,一时蒙了。吕泽没想这时老婆能闯了来,坏了他的好事,他对她又早就有了厌烦的念头,从**下来,劈脸对谢氏打了几巴掌,骂道:“熊女人,你来干什么,老子想和别人做这事,要着你管!”
谢氏哭骂道:“不要我管要谁管,难道要这个野女人管吗?”
“要她管又怎么着?娘的,快给我滚,慢了把你的腿给砸断!”吕泽骂着,又对谢氏拳打脚踢。
谢氏看这个时候,自己的男人对她这么狠,全然不念及多少年的夫妻感情,一时恼羞至极,嚎啕着跑了出去。眨眼间沛县城北泗水河里多了一条喝足了醋的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