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仇恨是最简单的情绪

可是凌莫遥并没有感觉到可怕。

“我的心死了，所以不知道喜怒哀乐，不知道恐惧，自然就不会怕，你既然会读心术你自己来读好了。”凌莫遥甚至不觉得这个魔尊有什么了不起。

“哈哈！好一张伶牙利口！本尊喜欢！既然你想找回自己的心，那就从最简单的情绪入手，那就是仇恨！”魔尊并没有因为凌莫遥的顶撞发怒，而是哈哈大笑起来。

“仇恨？”凌莫遥疑惑，提到仇恨她突然想到了小姑娘提起的要为她们自己报仇的事，下次有机会一定要问问她。

“没错，仇恨！本尊会加深你对仇恨的感觉，然后你会想起一切你应该憎恶的人和事，只要恨他们你的第一步就成功了！”魔尊循循善诱，倒是有些意外凌莫遥身上会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

带有吞噬效果的匕首，九尾灵狐的灵宠，拥有独立器灵的龙珠，以及那个住在他身体里面的小姑娘，这每一桩每一件都引起他极大的兴趣。

在得到凌莫遥的同意之后，魔尊施展了仇恨术，加深了凌莫遥对仇恨的感觉，让她能够有一丝情绪波动。

凌莫遥感觉到浑身的丝丝麻意，那种好像是前世做电疗一样的感觉，随后她的脑海里放电影似的划过了一个个片段。

从小被家人遗弃，在村子里受人欺凌，凌家姐妹的刁难，后面的则是莫一凡让他滚，柳傲风要让她为奴为婢，莫一凡被杀……

“啊……”突然之间，凌莫遥抱住头蹲了下去，她感觉到满腔的恨意想要发泄，那种好像不发泄就要把身子撑爆的感觉十分陌生，让她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

生性平和的心态让她没有太多的大喜大悲，这种想要咬碎什么的恨意是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几乎让她发疯。

过了半响，她的情绪才终于稳定了，慢慢的站了起来，但是此时的她的眼神显然比来的时候又冰冷了几分。

之前她的冷意是因为漠然，漠视一切的冷，而如今却是因为恨意，刻到骨子里的恨意！

“凌俊是你父亲？”魔尊有些意外的说。

“你凭什么读取我的记忆！”仇恨加深的效果非常明显，感觉到自身利益受到侵犯时凌莫遥立刻恶言相向。

“我只是想提醒你记得你父亲说的话，抗衡宫廷。”魔尊的声音听不出丝毫不悦，反而对自己施咒的效果很是满意。

“这个我自然知道，不用你提醒。”说完，凌莫遥转身就走，对于魔尊的厌恶让她一分一秒都不想再待下去。

身后没有了一丝声息，不知道魔尊是不是已经离开，或者是在看着她离开。

回到住处，看到云漫在整理行李行李，所谓行李也不过是几件衣物而已。

“云漫，这是做什么？”凌莫遥问，眼神中冷意加深，在她看来，云漫这是在赶她走！

“魔尊大人吩咐，你在魔界待的时间也够久了，让我今天就送你回去。”云漫发觉了凌莫遥的不同，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哦。”云漫淡淡的应了。

“你想去哪里？还是去边境鬼王那里吗？”云漫问。

“去世家学院吧，我不想见到他。”凌莫遥微微思索以后说，顾离人和携与还没有合适的修炼功法，她想着去院长办公室看看。

“好。”云漫应了。

在凌莫遥消失的这段时间里，柳傲风几乎把整个边境翻了个遍，甚至去了蛮族的地盘搜寻了一圈，也没有见到凌莫遥的身影。

从他见到凌莫遥的第一天开始，凌莫遥的一举一动他都了若指掌，如今突然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这让他感到了恐慌。

没错，就是恐慌，这个几乎不会出现在鬼王字典里的词语，正夜以继日的折磨着这个骄傲的男人。

再一次接到没有找到的消息，打发鬼魅下去以后，柳傲风颓然坐在椅子上，用颤抖的手拿出当初的那个轮回境，运起灵力让轮回镜显现出他看了无数遍的影像。

那是莫怜雪在世家学院记录下的夜色中的凌莫遥，晚风吹起她的衣袂，仿佛美人儿就在眼前，即使只是背影也足够让人痴狂。

在看到凌莫遥在晚风中恍若嫡仙的背影时，柳傲风禁不住痴了，在伸出手发现一切都是幻影后，他开始越来越烦躁。

难道那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就这样消失在了他的生命里？就好像她突然出现一样，不，他不允许！

柳傲风烦躁的抓起了桌上的轮回境，夜色中凌莫遥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与此同时鬼魅小青出现在他身前，带来了他梦寐以求的好消息。

凌莫遥找到了！

在报告完凌莫遥的行踪之后，鬼魅小青抬起头，愕然地看到柳傲风的下眼睑上挂着一滴眼泪。

并不是鬼魅小青大惊小怪，关键是自从她认识鬼王以来就没有见过他掉眼泪，即使柳傲风当时只有十岁。

这绝对是第一次！却是因为五小姐而动容，可见王爷用情至深。

“告诉柳铁龙，我回世家学院了！”柳傲风霍的一声站起来，话音还没落下人影就已经消失不见。

小青看了禁不住动容，为了去见五小姐，王爷竟然用上了相当耗费灵力的瞬移，这种身法一般只是在发生重大事故或者是对敌时才会使用的。

世家学院，凌莫遥在宿舍门口遇到了许久未见的莫怜雪，只不过时过境迁，凌莫遥已经不若当初那般活泼，如今采取主动的是莫怜雪。

“进来吧。”没有预想之中的激动，凌莫遥只是淡淡的把人迎进了宿舍，两个人就在屋里站着，谁也不说话。

“这是我哥让我给你的。”最终莫怜雪首先打破沉默，从怀中取出一物，打开层层包裹之后，是一面轮回镜。

“你什么时候见到他的？”看着莫怜雪手中的轮回镜，凌莫遥的声音有些发颤，难道一凡还没有死？但随后凌莫遥打消了这个念头，莫一凡是她亲眼看着魂飞魄散的，怎么可能还活着。

“之前他不是让我录了你的影像吗，我猜他一定会过来拿，所以这段时间我待在与他约好的地方等着。”莫怜雪答道。

“你等到他了。”凌莫遥的声音没有了刚刚的悸动，语气淡淡的。

对于凌莫遥的反应莫怜雪也是有些惊讶，不过她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嗯，等到了，不过第一次见到他魔族模样的时候吓了一跳，还好他没有变，后来看久了也就慢慢习惯了。”

凌莫遥想起莫一凡一身红衣的妖孽模样，与他平日里一身黑衣的装扮大相径庭，也确实让人吃惊，她当初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也很意外，甚至根本不敢与他相认。

但是就算是这样妖孽的他也见不到了，凌莫遥的心中又感觉到了深深的恨意，这恨意是针对莫轻言的，是他亲手抹杀了莫一凡的灵魂，还有针对柳傲风的，他的袖手旁观。

“交给我吧。”拿起莫怜雪递过来的轮回镜轻轻抚摸着，不知道莫一凡会对她说什么，会不会在怨着她，凌莫遥感觉到了一丝怯意。

胆怯，感受着这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她知道魔尊没有骗她，自从她身上有了恨意之后，她也开始慢慢地体会到了其他的情绪，当初甚至连恐惧都不知道的她，如今竟有了胆怯。

“这几日你都在你们约定的地点待着？”凌莫遥的视线从轮回境上慢慢抬起，为什么莫怜雪对于莫一凡的死没有一点悲伤。

“是。”莫怜雪眼光连闪，不知道她问这句话什么意思。

“那你知不知道他已经死了？”凌莫遥心中有些发堵，说出来的话语冷冰冰的不带有一丝情感。

“莫遥，就算我哥活着也不会希望你变成这个样子！”莫怜雪眼中流露出心痛的神色，并没有为莫一凡的死悲伤，而是因为凌莫遥的转变的心痛，这个眼神直接触到了凌莫遥的痛脚，让她立刻出现了反弹。

“对不起，我不需要朋友，你走吧。”一点儿也没有了之前的友好，凌莫遥只感觉到了滔天的恨意，她恨莫怜雪为什么不拦住莫一凡不要让他去找她，那样的话莫一凡就不会被抓，也不会身死。

仇恨会蒙蔽一个人的眼睛，现在的凌莫遥并没有意识到魔尊的恶意，她已经陷入了仇恨的深渊，甚至她也在狠她自己，为什么没有能力救下莫一凡。

原本以为莫怜雪回转身救走的，没想到莫怜雪竟然没有动，而是主动的问：“莫遥，我们还是朋友吧？”

这显然不符合她一贯冷漠的性子，她主动找自己说话，这倒是让凌莫遥有些不习惯。

没错，就是不习惯，因为之前的莫怜雪几乎从不说话，除非她问了才会表达自己的看法，她跟莫一凡兄妹两个同样的没有存在感，就像影子一样。

但是如今莫怜雪有些变了，就好像是在刻意的主动接近她一样，这要是在之前凌莫遥一定会因为多了一个朋友而欢呼雀跃，不过现在的凌莫遥已经不是当初刚刚来到世家学院时候的凌莫遥了。

“你可以走了。”捏着轮回镜，凌莫遥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