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以身相许2(1 / 1)

铁幕 梦江南 1629 字 12天前

47.以身相许(2)

47.以身相许(2)

“是不是看你这个样子,人家不愿意倒贴?你也是,既然是相亲,那就应该把自己装修得光光鲜鲜、潇潇洒洒的嘛!”胡蓉芝严肃地批评,“你还以为你这身铁路制服跟天安门仪仗队一样威武啊?前几天才买的新衣服,你不会压在箱底,等着陪嫁穿吧?”刘子翔惊奇这女人真是慧眼,自己没有房子,怕以后只有倒『插』门了。

唉,落后真的要挨打。他痛定思痛,辩解道:“我这不是怕迟到,急急忙忙,没来得及换吗?那女人也真没眼力,以貌取人,将来后悔死她。过了我这一村,怕就再没有更好的店了。”水至清则无鱼,人自大则无敌。胡蓉芝摇头,开车拐上了去城郊的路。灯火逐渐稀疏下来,群山的阴霾越来越重,仿佛即将从车窗前扑过来,压在身上。汽车开到一个偏僻的废旧工厂大门前停下。刘子翔不明白,胡蓉芝带自己来这儿干嘛。

按了两声喇叭,不一会儿,大门开了。胡蓉芝把车开了进去,在坪里的空地上停好车,熄灯。

“这是什么地方?”透过车窗玻璃往外望,黑灯瞎火的,刘子翔疑『惑』地问。

“这里以前是一个造纸厂,倒闭很多年了。厂房空着,我租下开了一个木材加工厂。”“你的?”“嗯!我自己的木材加工厂。走,下车看看吧!”下了车,就着星光,刘子翔才看清,坪场上堆放了许多木材。院子中,有两株桂花树。桂子二度飘香,已不比前次的浓烈,幽幽地漫过来,扬开去,矜持得有几分伤感。

胡蓉芝带他来到一扇大门前,找钥匙打开门,开灯。原来是一个加工间,偌大的厂房堆放着许多加工好的木料,几台大锯床。这里所谓的加工,只是把木材锯成一定规格的木板或者木条,以便于销售。利用工作的便利做私活,如今已相当风靡,成为一种独具特『色』的经济活动。

“这个厂,我投资了20多万,开了快四年了。”胡蓉芝介绍,“每年可以赚30多万,还不是超负荷生产。”刘子翔道:“呵呵,哪天我下岗了,来给你当锯工,你要不要?”“我请你当这个厂长,你干吗?”胡蓉芝很认真,“我清楚,你那个站长干不了多长。”“你会看相?”厂长与站长,一字之差。刘子翔觉得还不错。

“你个『性』分明,不是当官的料。”胡蓉芝不无担忧,“你是不是考虑一下,不得去,或者说不痛快,选择去做其他的。实际上,除了当站长,还有很多事,你都可以做。”“看你说的,我没什么特别。”“你呀,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那就什么都别说,我知道自己的麻烦。”刘子翔嘻嘻一笑,“狗改不了吃屎,我没办法改变自己。”“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胡蓉芝摇头,“我不是要劝你如何如何,子翔,我只是让你相信自己,你是一个很称职的站长。记住,如果你不当站长了,请你一定考虑来当这个没有级别的厂长。”不知不觉中,她把称呼改了。

“如果有人不让我当这个小站长,呵呵,说不定我还真得感谢他们。感谢他们让我解脱!”刘子翔由衷道,“真的,我觉得我不适合这个工作。我这人其实很散漫,不习惯按部就班。”“你属于多血质的人,有朝气、思想活跃、精力旺盛,善于适应环境变化。不贪小利,喜欢挑战,不喜欢没有波澜的工作,总是渴望向前。”胡蓉芝提醒着,“不过,你得小心!”“我心里有数。谢谢你!想来也惭愧,我并没帮你什么。你走车皮,我最多是公事公办,没去假公济私。即使给你弄个大棚车,还是要收你的钱。可你每次都及时地给我帮助。”“知道吗,我们做生意的,最喜欢的就是公事公办。这年头,有几件事不是公事私办啊!正正当当的事都非要偷偷『摸』『摸』地办。你以为我们心甘情愿去送礼,去陪酒,去低三下四地赔笑脸吗?”胡蓉芝痛斥道,“现在,不请客花钱就办不成事。明明是很简单的事,人家故意搞得复杂。吃了,揣了,还让你觉得欠了他的。”胡蓉芝关灯锁门,领着刘子翔就着月光转来转去地上了西边一栋仅有三层的旧办公楼,打开了二楼的一个房间。

房里别有一番景致,与外面的简陋陈旧形成鲜明的对照。这是一间改装成小套间的旧办公室,陈设简洁但齐全,洁净而舒适。房子一分为二,里面是一间小卧室,外面是会客室。这是胡蓉芝的私人空间。加工厂事务忙的时候,她就躲在这里发号施令,完了,便休息。

“你先坐坐!我烧点儿开水,我这儿还有点儿好茶叶。”胡蓉芝没有再跟他抬杠,麻利地开空调,烧水,洗茶具,开电视机,顺便将遥控器塞到刘子翔手上。

电茶壶里的水开了,胡蓉芝拿出茶叶和一套紫砂茶具,道:“这是朋友送我的普洱茶,据说喝了对身体很好!”“我来泡吧!”刘子翔自告奋勇。他有板有眼地摆弄,沏第一道茶,第二道泡了十几分钟,再倒在小紫砂杯中。

“来!”刘子翔请茶。

胡蓉芝也觉得唇焦口燥,在长沙发上靠着他坐下。俩人各持一杯,茶『色』褐红澄澈,入口醇滑无杂。

一口饮下,舌头微微顶起,让茶水从舌的两边流入,牙齿和舌头与茶全方位接触,让舌尖体味茶的韵味。

“嗯,好茶!”刘子翔赞道。

听着这样的赞美,胡蓉芝笑了。她在笔记本电脑里选了一首歌。一会儿,一阵轻婉的旋律流泻出来。简短的过门用略微迟缓的钢琴声定位了歌曲的感伤基调,随之而起的轻缓、明亮而具有磁『性』的中『性』音『色』,渐渐地攥住两人散落的情愫,将他们带入一个似是而非的梦境。这是爱尔兰的名歌《莎莉花园》。

澄净淳美的歌声宛如天籁,遥远飘忽,若即若离。沉浸在这悱恻低沉的歌声里,生命里的忧伤、遗憾、温馨和向往都蒙太奇般从眼前飘过,心灵深处最隐秘的心结无可遁逃地重新浮现,萦绕心头的众多思绪,剪不断,理还『乱』。

这样的夜晚听着这样感伤的歌曲,是让人心有感应的。俩人屏息细听,各自梳理内心深处繁杂的思绪。

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气氛,总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刘子翔没有中国道德楷模柳下惠老先生的高风亮节,也没有出任道德保安的壮志。面对胡蓉芝这样的美女,他觉得无动于衷是虚伪和做作的。经过大半年的接触,他们之间的关系越走越近,只隔一层纸,一捅就破。他感觉胡蓉芝并不像一般人所猜测的那样,是一个水『性』杨花的交际花。一个漂亮女人在商场上打拼,能够把持住自己,是相当的不容易啊。

歌曲重复回放着,沉浸在淡淡而莫名的忧伤之中,胡蓉芝悄悄问:“你在想什么?”“我在想,你是一个怎样的女人?”“答案是什么?”“你不是一个轻易放弃自己的女人。”“我没有你说的那么神圣和高雅。这些年,我在商场周旋,遇到过许多的诱『惑』,甚至『逼』迫。不是我多么的清高,而是我只想做一个单纯的女人,洗衣做饭,相夫教子,有个孩子让自己爱着,有一个男人爱着也疼着自己!”胡蓉芝苦笑,“可惜,这么简单的生活我都享受不到。”刘子翔知道她没有孩子,让她天生的母『性』无法去诠释。一个表面上风光八面,实际上却愁肠百结的寂寞女人!他满怀爱怜地捕捉她的目光。

“别这样看我,我不是怪物。我是没有遇上自己喜欢的。如果有,我想,我会投怀送抱的。我的婚姻早就形同虚设,除了一张纸,什么都没有。我不需要为谁守节。”胡蓉芝迎着他的目光。

什么都不用再说了。刘子翔伸手搂过她,两人脸对脸,鼻子对着鼻子。他闻到了她吐气如兰的芬芳气息。

“喜欢过我吗?”胡蓉芝悄声问。

“我也不是一个随便的人。”刘子翔答非所问。

刘子翔把她柔软的身体往怀里抱,嘴唇印在她芬芳的嘴唇上……刘子翔的手机响了,铃声一阵阵……颇是固执。他扫兴地松开她,拿出手机,是张春华打来的:“喂,张春华,有事吗?”“站长,有个事,我觉得告诉你一声。”张春华的声音有些迟疑,“是……是这样。我刚才跟大家唱歌,听有人嘀咕,好像……好像车站有不少人明天准备一块儿去段里讨说法。”“一块儿讨说法?”刘子翔心头一紧。超过三个人去上级机关讨说法,是一个非常**的问题。弄不好,就是群体事件。

“是的。好像还联系了其他车站的人。大家对段里这次糊弄职工奖金,把国庆节和中秋节两个节的慰问奖搅在一起发一份的事十分不满。”“哦。我明白了。”挂了手机,刘子翔陷入思考,眉头拧成了个结。

胡蓉芝脸『色』绯红地整理衣服,按捺住满怀热望,送刘子翔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