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之后,这对新婚夫妇就在维吉尼亚州的麻林镇买了一幢宽敞而又漂亮的农舍,暂时就住在那里。肯尼迪家族的人都喜欢大家庭,所以这种新房子也很宽广,他们考虑到日后会有很多孩子。

偶尔杰克会因为工作的缘故,回来得比较晚,这栋大房子难免就显得太安静了。这种时候,杰奎琳大多是在家中作画,或是看些有关美国历史的书,来打发这段寂寞的时光。后来,由于受到杰奎琳涂涂抹抹的影响,连杰克也开始以画画来消遣了。

杰奎琳偶尔会到议会去旁观,因为她觉得这是杰克的工作,她应该有所了解。虽然过去她对这方面不太关心,但现在却是越来越感兴趣。尤其是看到杰克针对法案提出说明或是演说时,更使她全神贯注,凝神倾听。杰奎琳曾说:“我现在印象还很深刻、很感动的一个提案,是杰克为了一条水路而站起来慷慨发言的情形。”

这个水路法案,就是从加拿大的圣罗伦斯河开条运河通到美国芝加哥,目的是为了加强运输能力,促进产业发展,对美加双方都很有利的一个计划,可以降低运费。但是,那些靠旧的运输方式获得利益的人却极力反对,尤其是肯尼迪所代表的马萨诸塞州内有个波士顿港口,因此,地方人士对于这个运河法案率先反对。

肯尼迪当然知道反对选民的意见,对于自己将来的竞选将大为不利,但是,如果从长久的眼光来看,马萨诸塞州将来会因这条运河的开发而得到利益。1954年1月的议会上,肯尼迪就在众多议员的注视下,发表他赞成开凿运河的演说。他的这篇演说很像大学讲坛上讲授经济理论似的,条分缕析,旁征博引,口气也不像一般的演说家。别说是杰奎琳,甚至连其他的人也都深受感动。

在表面上看来,娶了美丽而娴淑的妻子,在事业上又是一帆风顺的肯尼迪好像一切都很称心如意,事实上他也有他的痛苦,那就是在哈佛大学时而受伤的背疾,一直困扰着他。这个背疾原来已大致痊愈,但后来在PT–109遭受攻击时受到猛烈的撞击,后来又长时间浸泡在海水中,以致伤势再度恶化。

“杰克的背部有一个洞,从这个洞里可以看到外科医生放入的金属板。”暂时康复的背部,因为过分劳累的竞选活动又开始疼痛了。每当他痛得难耐时,就去洗热水澡,而且是使用淋浴方式,有时一天要淋上三四次。有时候痛得厉害,甚至在出门时都必须依赖拐杖,这是他最厌恶的一件事情。

他的一位朋友曾说:“杰克生性好强,虽然走路时候被迫要使用手杖,但是当他进入议会发表言论时,多半在进入以前就丢掉手杖,以军事训练时一样笔挺的姿势走进去。”当他举行婚礼时,有些好友曾替他担心地说:“杰克的背部能不能长久地支持他跪在圣坛前呢?”

从1954年夏天开始,他的背痛越来越厉害,终于,无法再丢弃手杖了。这个时候,在参议院中已掀起了“麦卡锡旋风”。如何处理这个问题,已成为参议院的重大课题。

美国是个思想自由的国家,有反共分子,也有亲共分子,这并不算犯法。麦卡锡是威斯康辛州选出来的参议员,他是个顽固的反共人士。他极力主张对公务员实施思想调查,他经常为了一点小事,怒责别人是共党分子,肆意加以攻击,因此引起众人的反感与愤慨。当然,也有不少人赞成他、支持他,因而在美国造成了轩然大披。

一向尊重思想自由的参议院,认为麦卡锡的行动严重地违反了参议院的传统,根本不配做参议员,尤其是重视公民自由的前进派人士,更是正面地反对他、攻击他。麦卡锡的问题越闹越大,到最后几乎所有的参议员都必须表明自己对他的态度。

肯尼迪除了背部的伤病之外,这个问题也深深地困扰着他。肯尼迪原来就没有前进派或保守派的明显立场,因此也没有激烈的反对或赞成麦卡锡的必要,这样一来,双方都对他抱着一种怀疑的眼光。

严格来说,麦卡锡是肯尼迪最讨厌的政治家类型,但是肯尼迪很少以感情来作判断。他不会以个人的喜好来判断一个人。因此对于麦卡锡的问题,肯尼迪总是以麦卡锡在法律上站不住脚作为非难的重点,而对于他的态度并未表示什么。因此,有一部分人认为肯尼迪这种作法不够明确。

终于,对麦卡锡的所作所为,有人提出了谴责的动议,要以投票来表决。结果支持麦卡锡的人失败了,这是1954年12月的事。当时,肯尼迪曾因为背疾手术而住院治疗,因此并未参加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