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隐身之地(1 / 1)

这一行人去梦齐山的路走得太从容、太轻松,以至于伍特神情凝重地说道:“我担心会出什么事儿。”

“为什么这样认为?”七彩姑问道,一边直围着这群人跳着。

“因为,"男孩若有所思地说道,“我注意到,往往在我们最没有理由遇上麻烦的时候,就肯定会出岔子。这会儿,天气舒心宜人,草地蓝得如此美丽,踩在脚下柔软极了。我们要找的那座山就在远处,清晰可见,没有理由会出事儿,耽误我们到达那儿。我们的麻烦好像都过去了。唉 — 这正是我担心的原因,”他叹了口气补充道。

“哎哟!”稻草人说道,“瞧你怎么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这表明天生的脑子比不上人造的脑子,因为我的脑子只根据事实来思考,从来不自寻苦恼。当我的脑子有必要思考时,它才思考。如果是我的脑子老冒出一些仅仅担心和想象之类的想法,我会为它感到羞耻的。这样做很可能只有害处,而没有什么好处。”

“就我而言,”锡樵夫说道,“我压根儿就不思考,任何时候都只听从自己那颗丝绒心的导向。”

“白铁皮匠在我空空的脑袋里填了些碎料和边角料,”铁皮士兵说道,“他告诉我,说这些东西做脑子很是恰当,可是,当我思考时,那些铁皮碎块碰得叮当直响,接着紧紧地搅合在一起,把我一下子给弄糊涂了。所以我尽量不去思考。我的铁皮心对我也几乎毫无用处,它又硬又冷,所以我敢肯定我朋友尼克.乔坡那颗红丝绒的心是个更好的向导。”

“人无思想就平庸,”稻草人说道,“但跟那些拥有无用或者邪恶想法而不加以约束的人相比,我认为他们要幸运得多,樵夫朋友,你的油壶盛满了油,你只是在需要之时才往连接部位上一滴滴地加油,而不会往没有用处的地方随意乱加。思想应该像你的油那样受到管束,只在必要时,才有目的地倒出来。想法只有用得谨慎,才算得上是好东西。”

七彩姑取笑他,因为这位彩虹之女对想法一说可比稻草人知道得要多。其他人则觉得自己受到了指责,阴沉着脸,闷声闷气地走着。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伍特看一看四周,发现自己的同伴都神秘地失踪了。他们能上哪儿去呢?四周是广阔的平原,没有树,连只兔子可以藏身的灌木丛也没有,更没有可以让人掉进去的洞穴。然而,就他孤身一人站在那儿。惊讶让他停住了脚步,他带着沉思、困惑的神情低头看自己的脚。结果发现自己的脚没了,他又是大吃一惊。他伸出双手,可就是看不见。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胳膊和身体。他使劲儿地跺跺脚下的草地,知道脚还在,怪就怪在看不见它们。

就在伍特站在那里纳闷之际,耳边传来一声金属的撞击声。他听到两个笨重的身体摔倒在他旁边的地上。

“天哪!”锡樵夫的声音叫道。

“哎哟!” 铁皮士兵的声音喊道。“你干嘛不看看自己在往哪儿走?”锡樵夫用责备的口吻说道。

“我看了,但我看不见你,”铁皮士兵说道。“我的铁皮眼睛出毛病了。就连现在我也看不见你,也看不见其他人!”

“我也一样,”锡樵夫承认道。

伍特也看不见任何一个铁皮人,尽管听得清他们在说什么。就在这时,不知什么东西突然闯到他身上,还把他给撞倒了。是稻草人那塞得满满的身体倒在了他的身上。尽管他看不见稻草人,但还是设法他推开了。可是男孩刚站起身来,不料又被旋转过来的七彩姑给撞上了,随即跌倒在地。

男孩就地坐着,问道:“你看得见我们大伙儿吗,七彩?”

“不,看不见,”彩虹之女回答道,“我们全都成了隐身人了。”

“这都怎么回事啦,依你看?”在刚才摔倒地方躺着的稻草人询问道。

“我们没有碰到敌人,”七彩姑回答道,“所以一定是这一带有某种让人隐形的魔幻性,就连神仙也会受到它的控制。我们能看见草地、鲜花,还有面前的这片平原,我们也能看见远处的梦齐山,但却看不见自己,也看不见对方。”

“唉,那我们该怎么办呢?”伍特问道。

“我认为这种魔力只影响平原的一小部分,”七彩姑回答道,“也许这个地区只有一小块地方使人会产生隐身的感觉,所以只要我们聚在一起,手拉着手,我们仍可以朝梦齐山走去,直到走出魔力地带为止。”

“那好吧,”伍特跳起身来说道,“把你的手给我,七彩姑,你在哪里?”

“我在这儿,”她回答道。“吹口哨吧,伍特,我没到你跟前时别停下。”

于是,伍特吹起了口哨,七彩姑很快找到他,还抓住了他的手。

“快来个人扶我站起来呀,”躺在他们附近的稻草人说道。他们摸到稻草人后,扶他站了起来。稻草人紧紧抓住七彩姑的另一只手。

尼克.乔坡和铁皮士兵两人自己设法爬了起来,只是样子有些狼狈罢了。锡樵夫说道:“不知怎么的,我好像站不太直。不过我的连接部位还都活动自如,我想我还能走。”

顺着他的说话声,他们走到他的身边。伍特抓住了他的铁皮手指,以便他们可以一起走。

铁皮士兵就站在旁边,稻草人很快摸到了他,还抓住了他的胳膊。

“我希望你别摇摇晃晃的,”稻草人说道,“如果咱俩走起来身子都不稳的,我们肯定会摔倒的。”

“我不摇晃的,”铁皮士兵让他放心道,“不过,我可以肯定,我有一条腿比另一条短。我看不见,也说不一上(也说不清楚)出了什么毛病,但我能瘸着跟你们一起走出这个魔力地带。”

他们这会儿排成一行,手拉着手,转脸朝梦齐山的方向继续行走着。然而,他们还没走多会儿,耳朵里就传来了一声可怕的嚎叫。这声音好像来自他们前面的某个地方,他们于是猛地站住不动,一声不响地倾听着。

“我闻到了稻草味儿啦!”一个嘶哑、刺耳的声音叫道,接着是更多的嚎叫声和咆哮声。“我闻到稻草味儿了,我是河马鹿,喜爱吃稻草。凡能找到的稻草我都要吃掉。我就喜欢吃这儿的稻草!稻草在哪儿呢?稻草在哪儿呢?”

一听这番话,稻草人浑身颤抖,但却没有发出声儿来。其他人也都沉默不语,希望这头隐身野兽不会发现他们。但这野兽吸到了稻草发出的味儿,慢慢朝他们逼近,最后来到了站在这队列一头的锡樵夫面前。这是个大块头野兽,他闻了闻锡樵夫,两排硕大的牙齿在这位君王的铁皮身体上擦来擦去。

“呸!原来不是稻草,”粗哑的声音说道,接着顺着队列走到了伍特的面前。

“是肉!啐,你不好吃!我可不吃肉,”野兽咕哝着移步来到七彩姑那儿面前。

“糖果和香水味 — 满身蛛网和露水!像你这样的仙女身上没什么东西好吃的,”巨兽说道。

七彩姑旁边的就是稻草人,他意识到,如果自己的稻草让这个野兽吃了,那他将在长时间里是无能为力,因为最近的一个农场也在他们身后很远的地方,这广袤的平原上只有草地。惊恐之下,他放开了七彩姑的手,把铁皮士兵的手放到彩虹之女的手里,接着,他自己悄悄地从队列的后面溜到队列的那一头,一声不响地抓起了锡樵夫的手。

与此同时,野兽嗅了嗅铁皮士兵,发现他是队列中的最后一个。

“这可就怪了!”河马鹿吼叫道,“我明明闻到了稻草味儿的,可就是找不到它。嗯,反正它就在这地儿,或者在别的某地儿,我必须得在四周仔细寻找寻找,一定要找到它,因为我太饿了。”

这时,它的声音出现在这一行人的左边,于是,他们开始继续朝着梦齐山的方向往前走,希望尽快能避开它。

“我不喜欢这个隐身之地,”伍特颤栗着说道。“我们无法判定有多少隐身野兽在我们周围活动,也不知道接下去会遇上什么危险。”

“求你不要去想什么危险了,”稻草人警告道。

“为什么不呢?”男孩问道。

“你一想到什么可怕的事,那这件事就有可能发生;如果你不去想它,其他人也不去想它,那它就不会发生。你现在明白了吗?”

“不明白,”伍特回答道。“要等我们逃离了这个魔力地带,我们才能明白。”

可是,就像他们突然进入了隐身地带一样,他们突然走出了这个地方。刚一走出那地儿,他们立马收住了脚步,因为在他们面前出现了一道深深的沟壑。这道沟壑成直角延伸到目力所及之处,彻底切断了他们前往梦齐山的去路。

“这道沟壑倒是不太宽,”伍特说道,“可我肯定,我们当中没人能够跳得过去。”

七彩姑开始大笑起来。稻草人问道:“怎么啦?”

“瞧瞧这两个铁皮人!”她说着,又是一阵欢快的笑声。

伍特和稻草人望着,两个铁皮人也自己也看着自己。

“这都是给撞的,”锡樵夫十分歉疚地说道。“我刚才就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头,现在看清了,我的侧面有一处瘪进去了,所以我的身子朝左边倾斜。这是士兵的过错。他本不该这么粗心大意的。”

“这可是你的过错,把我的右腿撞弯了,让我一条腿长一条腿短地,所以我走起路来瘸得厉害,”士兵反驳道。“你就不该站在我走的地方。”

“可你就不该走在我站的地方,”锡樵夫说道。

眼看这两人都快吵起来了,七彩姑赶紧宽慰他们:“别在意了,朋友们,只要我们有时间,我肯定一定能把士兵的腿弄直,把樵夫身上的那个凹痕弄平。稻草人也该整整形了,因为他这一回摔得可不轻啊,而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怎样跨过这道沟壑。”

“没错,跨过这道沟壑才是眼前最要紧的事儿,”伍特帮衬道。

他们站成一排,审视着这道不曾想到的障碍,这时,身后一声凶猛的吼叫让他们立即齐身转了过去。从隐身之地走出一只巨型兽,长着一身厚皮和一个令人吃惊的脖子,脖子上的那颗脑袋又宽又平的,眼睛和嘴巴非常大,但鼻子和耳朵却非常小。当它的脑袋朝肩膀那儿缩下去时,脖子上遍布着皱纹。不过,只要巨型兽想伸伸它那长长的脖子,它就能把它的脑袋举得很高很高。

“我的天哪!”稻草人尖叫起来,“这一定是那头河马鹿。”

“你说得很对,”野兽说道,“你就是我用作晚餐的稻草,哇,我多么喜爱稻草啊!我希望你不要怨恨我对稻草情有独钟的嗜好。”

巨型兽迈开四条巨腿直奔稻草人而去,但锡樵夫和铁皮士兵双双跳到他们朋友的前面,不停地挥舞着自己的武器。

“走开!”锡樵夫警告道,“不然我可要用斧子砍你了。”

“走开!”铁皮士兵说道,“否则我就用剑劈你了。”

“你俩要玩真的吗?”河马鹿沮丧地问道。

“那当然,”两人齐声回答道。锡樵夫还补充道:“稻草人是我们俩的朋友,要是没了填塞的稻草,那他就没法走路了。因此作为他忠实而真诚的伙伴儿,我俩要抵御一切敌人夺走朋友填塞的稻草。”

河马鹿坐了下来,悲哀地看着他们。

“打定主意要吃一顿美味的稻草,结果发现自己又吃不到,这实在太不幸了,”它说道。“你们让这道沟壑挡住了去路,无法前进,那这稻草人对你们或者对他自己还有什么用呢?”

“嗨,那我们还能走回走嘛,”伍特回复道。

“不错,”河马鹿说道,“如果往回走,那你们将会像我现在一样失望。这么一说对我倒是一些安慰。”

这几位行者看了看野兽,又看了看沟壑对岸的平原。那边的草长得很高,也被太阳晒干了,所以那边有大量的干草,只待收割扎成草垛了。

“你干吗不过沟壑那边去吃干草呢?”男孩问野兽。

“我不喜欢吃干草,”河马鹿回答道,“我觉得稻草要好吃多了,而在这一带几乎没有稻草。当然,我也得说实话,因为我的身体太沉重、动作太笨拙,因此跳不到沟壑那边。不过,我的脖子倒是能伸过去,你们可以看到,我已经啃着了对面的干草了,这不是因为我爱吃,而是只得吃。在找不到自己喜爱的食物时,就只好有什么吃什么了,不然就只有挨饿的份儿。”

“哦,我看你倒像个哲学家,”稻草人评论道。

“不,我只是个河马鹿而已,”对方回答道。

七彩姑并不害怕这个庞然大物,她跳着舞来到它旁边说道:“既然你能把脖子伸到沟壑那边,你干嘛不帮助我们过去呢?我们可以坐在你那大大的脑袋上,一次坐一个,你就把我们都送了过去。”

“是的,我可以,这倒是真的,”河马鹿回答道,“但我才不干呢。除非 — ”他补充道,接着马上住了口。

“除非什么?”七彩姑问道。

“除非你们先让我吃掉稻草人身体里的塞填稻草。”

“不行,”彩虹之女一口回绝道,“这样的代价太高了。我们朋友的稻草非常新鲜,是不久前才新填进去的。”

“我知道,”河马鹿表示同意,“所以我才想吃它。如果是陈旧而潮湿的稻草,我才不喜欢呢。”

“求你把我们送过去吧,”七彩姑恳求道。

“不行,”野兽回答道,“既然你们拒绝了我提出的慷慨大方的办法,那我也只能跟你们一样固执。”

大家都沉默了一会儿后,稻草人勇敢地说道:“朋友们,我们同意那畜生提出的交换条件吧。把我的稻草给它,你们带着我剩下的那部分过沟去吧。到了对面,铁皮士兵可以用他那柄锋利的剑割些干草,你们可以用那些草料填在我的身体里,等走到了有稻草的地方后再给我填换回来。在我这一生中,身体里填塞的都是稻草,这没错,用普通的干草填塞,对我来说多少有些丢脸,但是为了一项有益的事业,我愿意牺牲自己的自尊。再说,放弃我们的目的,使温齐王 — 或者说这位高尚的士兵 — 失去自己的新娘,同样是一件丢脸的事,即使不是更丢脸的话。’

“你是个真诚而聪明无比的人!”河马鹿敬佩地赞叹道。“要是让我把你的脑袋也吃下去,我也许也会变得聪明无比。”

“你知道的,你可不能吃我的脑袋,”稻草人赶紧回答道。“我的脑袋里塞的可不是稻草,我也不能和它分开。一个人失去了脑袋也就失去了脑子。”

“那好吧,你的脑袋你可以留着,”野兽说道。

稻草人对他们共同的事业作出了忠诚的牺牲,为此得到了同伴们所表示的真诚谢意。稻草人接着躺在地下,让同伴们把他身体里的稻草拉出来。他们刚把稻草拉出来,河马鹿就吃开了,等稻草全部吃完以后,七彩姑把稻草人的衣服、靴子、手套和帽子整齐地扎成一个小包,还说由她来带着,伍特把稻草人的脑袋紧紧地夹在腋窝下,答应妥善保护好它。

“好了,”锡樵夫说道,“履行你的诺言吧,野兽,把我们送到沟壑对面去吧。”

“呣呣呣,这真是一顿美餐啊!”河马鹿说道,一边心满意足地咂着它那厚厚的嘴唇,“我说话是算数的。坐到我头上来,一次来一个,我会安全地把你们送到沟壑对面去的。”

它走到沟壑边上蹲着,七彩姑爬过它那巨大的身体,轻快地坐到他那扁平的脑袋上,手里紧紧抓着装着稻草人余下东西的那个小包。那头巨兽慢慢展开它那弹性的脖子,直到伸到沟壑的对面,然后低下头来,让美丽的仙女跳到地上。

接着,轮到伍特去经历那次奇妙的旅程,接下来是铁皮士兵和锡樵夫。终于攻克了前进途中这道艰险的障碍,大伙儿都十分高兴。

“好了,士兵,现在割草吧,”还夹在漫游者伍特腋下的稻草人的脑袋说道。

“我倒是乐意效劳,可我的腿是弯的,一弯腰就会摔倒的,”费特上尉说道。

“那我们该拿这条腿怎么办?”伍特向七彩姑求助。

她跳了几圈舞,但却没有回答他。男孩担心她没听见自己的话,其实彩虹之女只是在思考这个问题。不一会儿,她在铁皮士兵的身旁停了下来,说道:“我是学过一种仙人之术,但从未被人要求用来修补过铁皮腿,所以不一定有把握帮上你的忙。这要完全取决于我那些不见踪影的守护神的良好意愿了,所以就让我来试试看,即使不成功,你的境况也不会比目前更糟。”

她又兜着圈子跳起了舞,然后把两手放在那条弯曲的铁皮腿上,用甜美的嗓音唱道:

恳请诸神来帮我吧!

这条铁皮腿撞弯啦;

若让它变直有力气,

我会由衷地感谢你。

正当她缩回双手、跳着舞走开时,费特上尉高兴地“啊!”了一声。大伙儿看到他像原先那样挺直地站立着,因为他的腿就像没撞弯前一样好看、强健有力。

锡樵夫一直带着浓厚的兴趣看着七彩姑,此时开口说道:“七彩,请你把我身体一侧的凹痕也给弄平吧。我比士兵当时走起来跛得还要厉害呢。”

于是,彩虹之女一边轻轻触摸着他的侧面,一边吟唱道:

这点凹痕偶然起,

并非有人故为之。

众仙神奇而伟大,

快把樵夫拉直吧!

“太妙了!”国王又笔直地站立了起来,一边高声嚷嚷,一边高视阔步地炫耀起自己优美的身材来。“可爱的七彩姑,你那仙人之术不一定对什么都管用,但对铁皮可是灵得很呢。万分感谢。”

“干草 — 干草!”稻草人的脑袋恳求道。

“啊,对了,干草,”伍特说道。“你还等什么,费特上尉?”

铁皮士兵立即动手,拿剑割起干草来,稻草人身体所需的干料一会儿就备足了。伍特和七彩姑开始填塞干草,这活儿可不像说起来那么容易,因为干草比稻草更能挤紧在一起。因为他俩没什么经验,结果等填塞的稻草人那胳膊和腿都鼓鼓囊囊的、他的背上也隆起了一块,伍特一见哈哈大笑起来,说这副样子使他想起了一只骆驼。但他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脑袋装在躯干上后,他们问稻草人感觉如何。

“有点重,不太自然,”他开心地回答道,“不过,我怎么也能往前走到有稻草垛的地方。请千万别笑话我,因为我自己都感到有些难为情,不过,我可不想因为错过一次义举而感到后悔。”

他们立即朝梦齐山方向进发了,由于稻草人行动起来实在太笨拙了,伍特索性跟锡樵夫一人抓住他的一条胳膊,帮助他们这位朋友直线行走。彩虹之女像先前一样,在他们的前后左右跳着行进。他们从没在意过她这种古怪的走路方式,因为,对他们来说,她就跟一束阳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