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晨光中的平顶山显得更近了,但奥兹玛和多萝西知道其实还有很长一段路等着她们呢。她们穿好衣服,就发现热腾腾、可口的早饭已经在等着她们了。吃完早饭,她们走出帐篷,出发去第一个目的地——平顶山。走了一小段路,多萝西回头,看见帐篷已经消失。她并不惊讶,因为她早猜到了。
“你能用法术能给我们变一辆马车或者汽车出来吗?”多萝西问。
“变不了!抱歉,亲爱的,我还没这样的本事。”奥兹玛坦白说。
“也许格琳达会。”多萝西想了想说。
“格琳达有一辆鹳鸟拉的车,坐着它能飞上天,”奥兹玛说,“但她也不会用魔法变出其他交通工具。不要忘记我昨晚跟你说的,没有人是全能的。”
“嗯,我明白,毕竟我都来奥兹国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了!”多萝西回答说,“可是我什么魔法都不会,我不明白你、还有格琳达和奥兹巫师,到底是怎么施法术的?”
奥兹玛大笑道:“这你就不必探究了!对了,你至少有一样法术呀,那就是赢得人心的本领啊!”
多萝西急忙说:“我可不会,奥兹玛,要是我真的会,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她们说着说着,走了两个小时,终于来到平顶山脚下。平顶山呈圆形,山壁十分陡峭,就像房子的墙壁一样。
“就算我的紫色小猫咪也爬不上去啊!”多萝西仰头张望着说。
“平头人自有法子爬上爬下,”奥兹玛说,“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和斯基泽人碰面,还吵架呢,现在搞到要开战了。”
“是啊,奥兹玛,我们绕着它走一圈,看看有没有梯子什么的。”
于是她们就围绕着平顶山走了一圈。要知道平顶山是座大山,她们走了好长一段路,才走到了面对着棕榈树的那一边。这时她们发现这里的岩石壁上似乎被人凿出一条进山的通道。拱门有一人多高,不是很深,不用走几步就可以上台阶了。
“我们终于找到上山的路啦!”奥兹玛宣布道。两人于是朝着拱门走上前去。还没走到拱门口,突然,她们猛地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无法再前进,于是只好站住不动。
“天哪!”多萝西揉了揉鼻子大叫道,她的鼻子撞到了什么硬的东西,可她什么也看不见,“看样子上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我们撞到了什么呀,奥兹玛?是不是什么魔法?”
奥兹玛四处摸了摸。
“对,亲爱的,正是魔法,”她回答,“平头人要有条路上下山,同时也要防止敌人跑上台阶攻打他们,所以他们在拱门前面一点的地方建了一道坚硬的石头墙,用水泥浇筑在地上,还用法术让石墙隐形。”
“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多萝西陷入了沉思,“不管看不看得见,石墙总会挡住外人的啊,这跟隐不隐形没有关系。我看还不如让它现形,这样就没人能看见背后的拱门了。而现在,大家都能看见拱门,就跟我们这样,也许也有人跟我们一样想走上台阶,然后就撞了。”
奥兹玛没有马上接口。她的脸上浮现出严肃沉思的神情。
“啊,我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让石墙隐形了!”过了一会儿,她说,“平头人必须通过石阶上下山,要是这是一堵严严实实的石墙,那他们就等于把自己关起来了。所以他们必须留出一个口子好绕过墙出去。但是,要是墙是看得见的,那么陌生人甚至敌人就会发现这个所在,也绕过墙去,那么这石墙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所以平头人很巧妙地让这堵石墙隐形,想着看见拱门的人就会径直走上来,就像我们这样,然后发现没办法走下去。这堵墙相当高大坚固,不可能撼动,所以那些人不得不回头离开。”
多萝西说:“那么,要是有路可以绕过墙进去,那么路在哪儿?”
“我们得找找。”奥兹玛回答。说着,她沿着墙壁摸索了起来。多萝西跟在后面,走了将近四分之一英里的路,开始有点沮丧了。突然,隐形墙朝山里边拐弯过去,然后就到头了,在墙和山之间留出正好容一个人通过的间隙。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奥兹玛说她们现在已经绕过了石墙,可以往回走到拱门去了。接下来一路上,她们再也没有碰到什么阻碍。
“奥兹玛,大多数人可没你这本事,能把这么个难题给解决了!”多萝西说,“如果就我一个人在,隐形墙可就把我难倒了!”
到了拱门口,她们就踏上石阶,顺着岩石里头打凿出来的通道走。台阶刚好容两个女孩手挽手并肩走。上十级台阶就要下五级,到了五层台阶底下,路就突然转向右边,然后再上十级台阶,登到顶上,又发现路骤然转左,又有五级台阶向下,然后又有十级台阶通往上方,如此循坏反复。
走了一段路,通道变得非常暗,因为此刻她们正处于山的心脏位置,所有的光线都因通道拐来拐去而被挡在外面了。幸好奥兹玛从胸前衣服里取出银色的魔法棒,一头的宝石发出绿莹莹的光芒,刚好照亮她们的路。
上十层台阶,再下五层,转弯,再接着上,周而复始。这就是平头人的设计,多萝西发现每一个来回她们其实只爬上了五层台阶。“这些平头人一定很有趣,”她对奥兹玛说,“他们做事不直来直去的,打条通道还强迫所有人兜好几个弯。当然,别人走这段路感觉累,平头人自己走也是一样。”
“是的,”奥兹玛回答说,“但这个设计很聪明,能防止他们自己被不速之客吓得措手不及。其实,每次我们登上十级台阶的顶端,我们脚底下的石头就会感应到,从而触动山顶的警铃,给平头人发出警报。”
“你怎么会知道的?”多萝西惊讶地问。
“我每次走到那儿就听到有铃声,”奥兹玛对她说,“当然你听不到,我手里面握着魔法棒,可以听见很远地方的声音。”
“那么山顶上除了铃声,你有没有听见其它声音?”多萝西问。
“有。我听见有人互相转告,还有很多脚步声朝着我们要去的山顶而去。”
听了奥兹玛的话,多萝西平添了几分焦虑。“我原以为我们要去见的不过是普通人,”她说,“现在看来,他们相当聪明,还懂法术。这些人也许是危险人物,奥兹玛,早知道这样,说不定我们还是待在家里的好。”
终于,日光又一次出现在前方,上上下下的台阶似乎到了尽头。奥兹玛把魔法棒放回到胸前藏好。最后的十级台阶带着她们出了通道,来到外面。出来后,她们发现周围围着一群奇特的人。她们俩停住脚步,一下子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愣愣地盯住面前的一张张脸。
多萝西立刻明白过来,为什么这些山民叫平头人了。他们的头顶真的是平的,脑袋在眉眼上方就像被刀砍平的一样。他们的脑袋还是秃的,一毛不长,耳朵非常大,伸长在外面,鼻子很小,又粗又短,嘴巴却形状优美,和普通人一样。他们的眼睛也许是脸上最好看的部位了,又大又明亮,有着深紫色的眼眸。平头人穿的衣服都是用从山上挖出来的金属做的。硬币大小、非常薄的小金片、银片、锡片、铁片,巧妙地串在一起,做成男人穿的夹克和中裤,以及女人穿的背心和裙子。五彩的金属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形成各种各样的条纹图案或是方格图案,显得非常华丽,让多萝西想起照片上见过的那些穿着盔甲的骑士。
这些人除了脑袋扁平,模样也不算太难看。男人们佩着弓箭,金属皮带上挂着钢制的小斧头。他们不戴帽子,身上也没有其它装饰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