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来,”在所有人都聚集在金銮殿后,稻草人开始说,“那个叫金珠儿的女孩要当女王是很对的。而且如果她对了,我就错了,我们就没有权利占据她的宫殿。”
“但是在她来之前,你是国王啊,”沃高虫一边说,一边把手插在口袋里踱来踱去。“在我看来,她才是个擅自闯入者而不是你。”
“尤其是我们刚刚征服了她,把她赶跑了,”南瓜头一边用手把他的脸拨向稻草人,一边补充说。
“我们真的征服她了吗?”稻草人静静地问,“看看窗户外面,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
蒂普跑向窗口往外看。
“宫殿被两排女兵包围了。”他说。
“我早就想到会这样,”稻草人说,“就像老鼠把她们从宫殿里吓跑之前一样,我们真的是她们的囚犯了。”
“我的朋友是对的,”菜刀尼克用一块软皮革擦着他的胸口说,“金珠儿仍然是女王,而我们是她的囚犯。”
“我希望她抓不到我们,”南瓜头吓得颤抖着说,“你们知道她威胁说要把我做成馅饼。”
“别担心,”锡樵夫说,“没什么要紧的,如果你被关在这儿,你迟早也会变坏的。做一个好馅饼比做一个坏脑袋要好多了。”
“的确如此,”稻草人赞同说。
“噢,天啊!”杰克呻吟道,“我的命运多么不幸啊!亲爱的爸爸,为什么你不用铁皮甚至是稻草来做我呢?这样我就可以永远不死了。”
“住嘴!”蒂普气愤地说,“你应该高兴我做了你。”接着他沉思着补充说,“每样东西都有寿终正寝的时刻。”
“但是请让我提醒您,”沃高虫插嘴说,他鼓起的圆眼睛中带着一丝沮丧,“这个恐怖的金珠儿女王提议要把我做成匈牙利红烩牛肉——我!这个广袤的世界里唯一的一个高度放大和受过完全教育的沃高虫!”
“我想这个主意不错,”稻草人赞同地说。
“难道你能想象他还可以做出更好的汤来吗?”锡樵夫转身问他的朋友。
“也许吧,”稻草人承认说。
沃高虫呻吟着。
“我可以预见到,”他对他们说,“山羊吃着我亲爱的同志,而用我煮成的汤,是在用锯马和南瓜头的身子点燃的火上煮成的,金珠儿女王一边用我的朋友稻草人点火,一边看着我被煮熟!”
这一凄惨的画面让大伙儿不安和郁闷不乐起来。
“这阵子还不会发生,”锡樵夫故作轻快地说,“在金珠儿设法打开这些门之前,我们还是可以让她待在宫殿外头的。”
“同时我会饿死的,沃高虫也会的,”蒂普说。
“至于我,”沃高虫说,“我想我可以靠南瓜头杰克来活一阵子。并不是我喜欢吃南瓜;而是我相信它们有点营养,而杰克的头又那么大。”
“多么无情啊!”锡樵夫很是震惊地说,“让我请问一下:我们是食人生番吗?我们还是不是值得信任的朋友?”
“我很明白,我们不能总是被关在这个宫殿里面,”稻草人毅然地说,“那么让我们结束这场悲伤的谈话,想想办法逃跑吧。”
一听到这提议,他们都热切地聚集到王位周围,王位上坐着稻草人,蒂普坐在一个小板凳上,他的口袋掉出来一只胡椒盒,滚到了地上。
“这是什么?”菜刀尼克捡起盒子问。
“小心!”男孩叫道,“那是我的生命之粉,别把它弄撒了,因为它快用完了。”
“这生命之粉是什么?”蒂普把盒子小心地放回口袋里时,稻草人问。
“这是老曼比从一个坏男巫那得到的魔物,”男孩解释说,“她用它让杰克活了,接着我又用它让锯马活了过来。我猜只要撒上它就会让任何东西活过来;但是里边只剩下一剂了。”
“那它就非常宝贵了,”锡樵夫说。
“确实是这样,”稻草人赞同说,“也许它能帮助我们找到最好的逃离困境的方式,我想我得思考几分钟;所以亲爱的蒂普,如果你用你的刀把我额头上重重的皇冠割开的话,我会很感谢你的。”
蒂普马上割断了把皇冠缝在稻草人头上的那些线,这位翡翠城的前国王舒了一口气,把它取下来挂在王位旁边的一颗木钉上。
“这是我在皇室的最后一件纪念品了,”他说,“而且我很高兴把它扔掉,这个城市的前国王名叫帕斯塔尼亚,他让大巫师夺走了王位,而大巫师又把它传给了我。现在这女孩金珠儿要求得到它,我真心地希望它不会让她头疼。”
“真是个善良的想法,我很佩服,”锡樵夫赞同地点头说。
“现在我要静静思考一下,”稻草人躺在王位上继续说,其他人尽量保持安静,以便不打搅到他;因为所有人都对稻草人非凡的大脑充满信心。
在焦急的观察者看来,在经历了漫长的一段时间之后,思考者站了起来,用他最怪诞的表情看着他的朋友们说:“我的脑子今天很好使,我真为它感到骄傲。现在听着!如果我们想要通过宫殿的门逃跑的话,我们肯定会被抓住的,然而,因为我们没法从地上走,只有一个办法了,我们得从天上逃跑!”
他停下来观察这些话产生的效果,但是他所有的听众们似乎都带着迷惑不解难以置信的表情。
“大巫师坐着气球逃跑了,”他继续说,“我们当然不知道怎么做气球,但是任何一种能在天上飞的东西都可以很容易地带上我们,所以我提议,要我的朋友锡樵夫,这个娴熟的机械师,做一种机器,上面有强壮的翅膀可以带上我们;而我们的朋友蒂普就可以用他的魔法粉末让这东西活过来。”
“妙啊!”菜刀尼克叫道。
“多么杰出的大脑啊!”杰克低声说。
“真的很聪明!”受过教育的沃高虫说。
“我相信这能做到,”蒂普说,“就是说,如果锡樵夫能够把这个东西做出来的话。”
“我会尽力的,”尼克高兴地说,“实际上我做的事失败的不多,但这样东西必须建在宫殿的屋顶上以便它可以轻松地飞上天。”
“当然了。”稻草人说。
“那么让我们在宫殿里面找找,”锡樵夫继续说,“把所有能找到的材料都搬到屋顶上去,我要在那里开始工作。”
“然而,首先,请你们把我从这匹马上放下来,再给我做一条腿来走路。因为在我现在这种情况下,对自己或者其他任何人都一点用处没有。”
于是锡樵夫用他的大斧头把中央一只红木桌敲下来做了一条腿,上面雕刻有漂亮的花纹,然后把它按在南瓜头身上,让他感到非常自豪。
“看起来很奇怪,”他看着锡樵夫干活的时候说,“我的左腿居然是我身上最精致而又结实的部分。”
“这证明你是不同寻常的,”稻草人说,“我相信世界上唯一的值得考虑的人就是那些不同寻常的人。因为普通人就像树上的叶子一样,生或死都不被人注意。”
“说得像个哲学家一样!”沃高虫一边帮锡樵夫给南瓜头安上脚,一边说。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蒂普看着南瓜头笨重地走来走去试他的新腿时,问道。
“焕然一新了,”杰克高兴地说,“而且随时帮助你们所有的人逃跑。”
“那么我们开始工作吧,”稻草人公事公办地说。
这群朋友们很乐意能做任何让他们逃跑的事,于是分头到宫殿里面去寻找适合做他们飞行器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