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廷玉和鄂尔泰同为雍正宠爱的大臣,但各有不同,鄂尔泰受雍正重用后,忠心耿耿,敢作敢为,以济世为己任,常以诸葛亮自命,想要大展宏图,垂名青史。这二人,一个恭廉默做。一个进取不掇,但都忠于雍正。雍正也能很好的驾驭他们,让他们各尽其所能。也体现了雍正不拘一格用人才的思想。
张廷玉,安徽省桐城县人,他的父亲是大学士张英。康熙三十九年,二十八岁的张廷玉中进士,开始走上仕途,之后便一路高升,先后辅佐康熙、雍正、乾隆,成为三朝元老。雍正继位不久,就命张廷玉协办翰林院掌院学士,晋为礼部尚书。此后因勤于政事,官职屡有升迁。七年,任军机大臣,加少保,八年赐轻车都尉。雍正临终前,与鄂尔泰同为顾命大臣,并遗诏命他日得享太庙。整个清代中,仅张廷玉一名汉大臣得配享太庙,可见其深为雍正宠信。
张廷玉身兼数职,工作繁忙,雍正有时一天之内三次宣召张廷玉,并且习以为常。每次宣召又几乎是刻不容缓的要事。从内廷出来,也一刻不得闲。下属官吏请求指示和批阅文件的,常常有几十甚至上百人。他经常在轿中,马上都得听取汇报,批览文书。晚上回到家里也不能休息。“燃双烛以完本日未竞之事,并办次日应办之事,盛暑之夜亦必至二鼓就寝,或从枕上思及某事某稿未妥,即披衣起,亲自改正,于黎明时付书记缮录以进。”张廷玉办事勤劳,谨慎用密“尤为上所倚”。雍正对这一切一清二楚,所以曾说张廷玉和鄂尔泰二人“办理事务甚多,自朝至夕,无片刻之暇。”张廷玉确实是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雍正所交给的各项事务中去了。所以雍正称誉他为“赞猷硕辅”。
尽管如此,张廷玉没有什么显赫政绩,供人称颂,只有两三件小事有记载,一是棚民处理问题;当时广东、福建有一些无籍失业之人,流徙到浙江和江西一些地方,人山垦殖,搭棚居住,但一些不法分子四出抢劫扰民,造成社会的不安定,不加管理,必生祸患,张廷玉奏请皇上,敕令有关督抚,选派得力官员,对棚民进行疏导管理,另一件是关于旌表寡妇守节的问题。过去民间妇女在三十岁以前守节,至五十岁以后,就可以请求旌表,张廷玉考虑到,若该妇享年不永,未足五十而亡,就令她的苦节泯没不闻,深堪可怜,因此请求把旌表条件的五十岁改为四十岁,获得雍正的允准。仅因为这两件事,张廷玉不可能得到雍正的器重。张廷玉的主要贡献在于两方面,一方面是他的文字工作,如:如承谕旨,草拟诏令,等等;而一方面是创设影响深远的军机处制度。
雍正办事效率极高,常常面谕大臣诸多事情,有很多大臣不能逐一记清楚,于是传达和执行时不能准确体现雍正的意图。雍正在召见地方大臣时,时常命他们在回任时给本省或路过地方的官员转述旨意,这些人聆听时,有的听不清楚,有的甚至遗忘,而雍正又不好责怪他们,这样的问题严重影响着政务的开展,雍正为此费尽脑筋,终于发现张廷玉草拟的圣旨,很精确地表达了自己的本意。于是张廷玉便承担这一重要的文字工作,而且十分出色,屡获雍正的表扬。
张廷玉长于文字工作,颇有家传之意,其父张英就是康熙时屈指可数的词臣,曾长期供奉内廷。康熙临幸南苑及巡行四方,都必以张英随同前往,当时的许多诏令,都是他的手笔。雍正也很早就发现张廷玉文字方面的特长。所以刚一继位,就特命张廷玉协办翰林院文章之事。那时“凡有诏旨,则命廷玉入内,口授大意,或于御前伏地以书,或隔帘授几,稿就即呈御览,每日不下十数次。”及至他被任命为军机大臣时,“西北两路用兵,内直自朝至暮,间有一二鼓者”。张廷玉这时可能是在圆明园内军机处值房中工作,雍正不分昼夜召见,面授谕旨,让他草拟诏令,以至到凌晨一二点钟才能返回值房。当时,他“遵奉密谕,筹画经理,羽书四出,刻不容缓。”八、九年间,雍正身体状况不太好,又“凡有密旨,悉以谕之”。
此外,张廷玉负责编纂的《圣祖仁皇帝实录》,甚合雍正之意,为先帝编写历史是极为复杂的事,文字需要反复斟酌,一字有差就有性命之忧,而张廷玉却很好地完成了这项工作,并得到雍正的赞赏。在雍正的眼里,张廷玉的作用主要是“纂修《圣祖仁皇帝实录》宣力独多,每年遵旨缮写上谕,更能详达朕意,训示臣民,其功甚巨。”长期从事文字工作的张廷玉,不可能建立创新的大功业。但是在皇权高度集中的情况下,张廷玉很出色地完成了他的职责,所以得到雍正的宠爱。
张廷玉另一方面的功业,在于他创设了军机处的规章制度,使军机处成为中枢机关,影响了清代历史。雍正七年军机处设立,张廷玉同怡亲王胤祥,大学士蒋廷锡一起担任军机大臣,军机处的一切规章制度,主要由张廷玉制定。“廷玉定规则:诸臣陈奏,常事用疏,自通政司上,下内阁拟旨;要事用折,自奏事处上,下军机处拟旨,亲谕朱笔批发。自是内阁权移军机处,大学士必充军机大臣,始得预政事。”自雍正开始,皇帝召令的传达“密且速矣”。“其格式乃张文和所奏定也。”
张廷玉把黄山谷的“万言万当,不如一默”奉为安身立命的原则,也是他的为官之道。他以人主之意旨为意旨,默默地照着去做,绝不张扬表白,事情做成了归功于主人,失败了则由自己承担。与保持缄默相联系,他主张对人实行恕道,他说:“待人好为责备之论,由于身在局外也。恕之一字,圣贤从天性中来。”与保持相联系,他相信并宣扬宿命论的思想。他说自己身为宰辅并兼管吏部,常常见到皇帝想重用的人,或遭到奏劾,或因得病和死亡,终于没有受到重用;而一些皇帝原本不想使用的人,或因有人大力保举,或因一时没有别的适当人选,结果终于被使用了,所以人生的荣辱进退,不全在君主,更不决定于他人,而是其中“有一定之数”,因此他要人们“以义命自安”,而不要千方百计地去营求。雍正对此很欣赏,赞扬他“器量纯全,抒诚供职”。
雍正视张廷玉为股肱大臣。有一年张廷玉身患小病,雍正对近侍们说:连日来朕臂痛,你们知道吗?近侍们吃惊地问缘故。雍正说:“大学士张廷玉患病,非朕臂病而何?”这句话道出了雍正与张廷玉的君臣关系。
雍正给了张廷玉优厚的酬劳,以赏其功,笼其心。雍正五年,赐给他一所价值三万五千两的典铺。八年又赏银二万两,张廷玉辞谢不受,雍正对他说:“汝非大臣中第一宣力者乎!快快领赐,不要谦让了。”
每逢雍正身体不舒适时,凡是有密旨,雍正都让交张廷玉办理,事后雍正感慨地说:“彼时在朝臣中只此一人。”确实,在怡亲王胤祥死后,鄂尔泰加入军机处之前,张廷玉在所有朝臣中,是雍正最信赖的。雍正曾御笔亲书“赞猷硕辅”的匾额赐给张廷玉,以表示对他的褒奖。十一年,雍正命发帑金万两,为张廷玉之父张英于本籍建祠,并让张廷玉回籍祭祖,启程前一日,赐他玉如意,祝福他说:“愿尔往来事事如意”,同时赐给他冠、带、衣裘、貂皮、人参,以及内府书籍五十二种。《古今图书集成》只印了六十四部,而独赐给张廷玉两部。张廷玉返京时,雍正又命内务府大臣海望于芦沟桥迎劳他,并赐其酒膳。雍正还赐给张廷玉春联一付,其词日:“天恩春灏**,文治日光华。”这付对联是雍正与张廷玉君臣关系的真实写照。张家获此皇恩后,年年都把它作为春节的门联。此联后来为官民所普遍袭用,以表达歌颂圣上和希冀皇帝赐恩的愿望。
张廷玉和鄂尔泰同为雍正宠爱的大臣,但各有不同,鄂尔泰受雍正重用后,忠心耿耿,敢作敢为,以济世为己任,常以诸葛亮自命,想要大展宏图,垂名青史。这二人,一个恭廉默做,一个进取不掇,但都忠于雍正。雍正也能很好的驾驭他们,让他们各尽其所能。也体现了雍正不拘一格用人才的思想。
张廷玉虽受到雍正的格外恩宠,但鄂尔泰人阁后就居其上,使张廷玉心有不服。以至乾隆时形成鄂、张两党之争。雍正自己反对朋党,却因自己的不慎,而使朝中出现党争。这正是历史对他的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