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华先是一惊，而后便是痛心疾首！

“怎么，你是怕我戳到你的肺管子，所以不准让我去找保卫科吗？”

他无比失望的看着李副厂长：“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当初娄厂长辞职，你明明保证过绝不徇私枉法！”

李副厂长一张老脸涨红，整个人跟煮熟了似的。

当然他这不是害羞，纯粹就是被气成这样的。

“王国华！”

李副厂长气急败坏：“这是咱们厂里的私事儿，你非得让保卫科的人插手干什么？难道产品质量不合格这种事说出去很好听吗？”

“成品质量不合格当然不好听，但说出去更让人笑掉大牙的是，这一切都是因为咱们副厂长的功劳啊！”李川毫不犹豫的击退最后一人，护着王国华走到门口。

娄晓娥此刻被人群包围，同样是为了防止李副厂长狗急跳墙对她下手，此刻也忍不住开口。

“按我说，咱们这是公事公办，一切调查过程让保卫科介入，这才能公开透明！”

她这句话让原本惴惴不安的工人们觉得很有道理，大家伙七嘴八舌的讨论开了。

“没错，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咱们厂里自己已经解决不了了，就是应该让保卫科的来处理。”

“你说的有道理，这事儿又不怪我们，就算让保卫科的人来查，也只能查出罪魁祸首，总之现在谁拦着不让查谁的嫌疑就最大！”

“副厂长该不会是真的心里有鬼吧，所以才一直这么反对？”

“我看没准，刚才不是一直拦着不让我们看合同吗？这人呐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

李副厂长听着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越发的火大。

但他好歹还知道这可不是能张扬的，所以就在王国华踏出大门的前一刻，终于改变了态度，改成好声好气的商量。

“王主任，依我看要不咱们还是开个大会集体讨论一下这事儿？”

“或者这样，有我一力承担这事儿的责任，先把原材料的问题解决了。其他的问题咱们可以慢慢商量。”

需要和他说好话的时候就叫他王主任，平常便是直呼其名，王国华倘若没看见那份合同之前兴许还会忽略这一点，不怎么计较，但现在他只想冷笑。

李川慢条斯理道：“副厂长，你可真是我见过最会看人下菜碟的人了。”

这句话有的时候可以用来夸人，但大部分都没什么夸的意思，李副厂长脸都黑了。

“李川！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他现在觉得糟心极了，恨不得李川和娄晓娥这两口子都把嘴巴逼着，一句话也不要说，他们俩一说话就能让他气的肝疼！

李川凉丝丝道：“可惜我长了张嘴巴就是要说话的呀，不让我说，难道是怕被我不小心说中了什么？”

这李副厂长处心积虑多年，如今终于能顶掉娄振华，整个人高兴之余居然还能蠢到这个地步。

难怪这么多年也没法上位！

李川在心里唾弃他。

最后还得靠他老丈人自己辞职才能勉强掌握轧钢厂，李副厂长也不知道是天生脑子有问题，还是确实能力不足。

这才刚上位就按捺不住野心和贪婪，弄出了吃回扣这种丑闻不说，而且还让上面的发现了质量不过关。

前者最多也就是他个人作风问题，可是后者关乎整个轧钢厂的信誉，王国华能不气吗？

没看见工人们都义愤填膺，就是因为这事儿损害到了所有人的利益。

一旦厂里的信誉不再被外界信任，就代表着他们的工作也会受到影响，也直接影响着所有人的收入。

能不气吗！

这其中，李川作为和其他人一样，打算在这个厂里干到老的高级工人，此刻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其实要更早一些发现原材料的问题，但那时候顶多只是觉得没有以前的材料好用，多少也猜到了一些回扣的事儿。只是就连李川也没想到李副厂长胆子居然这么大，居然敢以次充好，一次就吞了这么多！

王国华一声冷哼，二话不说就跨出了大门，同时厂里也是一阵人仰马翻。

因为李副厂长他眼看着自己拦不下王国华，居然两眼一翻白，整个直接倒了下去，晕了！

李川啧了一声，招呼了两个还算靠得住的工友，陪着王国华去保卫科，自己则上前查看李副厂长的情况。

这个时候晕过去还真是恰到好处，要是再慢一些的话，指不定保卫科的人就已经到了！

李川最初以为他是装晕，但把了脉之后发现这人还真晕过去了。而且隐隐约约的还有一些抽搐，看起来像是犯病！

这下好了，也不用等保卫科的人来厂里追查此事了，他自己就先把自己弄进医院了！

李川就算再看不惯这人也不会见死不救，很快抬起头来对众人道：“再来几个腿脚利索的，把副厂长送医院去！”

他这这阵仗可不小，想来不是简单的急火攻心。

没等多久，厂里的人就乌泱泱少了一大片。

那些在厂里做的久的工人，当然是火急火燎的跟着王国华去了保卫科，把这事儿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王国华同时还眼疾手快的带上了娄晓娥翻出来的那份合同。

而李副厂长以及他的心腹自然出现在医院附近，同时还通知了副厂长的家里人。

最后的结果也不知是该让人高兴呢，还是有些无语！

保卫科那边当然立刻组织了一支专门的队伍来彻查此事，不过结果不会这么快出来，医院那边倒是很快传了信回来！

李副厂长气急攻心，再加上成年每月不太好的生活作息，这一下倒好，他一不小心中风偏瘫了！

“切！”

李川都能听见自己无语的嗤笑声。

娄晓娥拿胳膊肘捅了捅他，示意不要太幸灾乐祸，李川才勉强收敛了些。

最后的最后，由王国华代表轧钢厂通知大家这两天暂时放假，等这事儿弄个水落石出之后，会通知大家再回来上班！

白得两天假期不说，而且还能把他们关心的事情弄清楚了，所有工人都相当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