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边儿人都嘴杂,不好说这些私事。
直到回了自己家,娄晓娥才放开了胆子讨论。
“秦姐说要离婚,你信吗?”
李川瞄了一眼被娄晓娥拉扯的袖子,不可置否:“现在的问题好像不是我信不信,而是她能不能离得了。”
娄晓娥一拍大腿:“是哦!”
她怎么就忘了,现在可不流行离婚这一说法。
除了年轻人也许会在吵架的时候提到几句以外,稍微上了点年纪的,坚决不会说这两个字。
就好像一旦说出口便是打破了什么禁忌似的!
“别的不说,光是共同出具离婚申请这条,她就很难如愿。”
李川耐心解释道:“更何况这个时候离婚,很有因为婆家没落就忘恩负义的嫌疑。”
“贾家还用别人忘恩负义?”娄晓娥一脸不可思议。
李川捏了一把她的脸,无奈。
“不管事实如何,人们总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你不是早就体会过了吗?”
娄晓娥撇嘴。
她知道李川说的才是对的。
身为娄振华的女儿,娄晓娥在轧钢厂好像没有自己的姓名似的,稍微好一点的叫声嫂子,更多人却一直管她叫娄小姐。
从小到大都能罩在父母的光环之下,不管做了什么努力。别人都觉得这是因为她有一个这样的出生,而不会去相信她真的很努力!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李川借用他还蛮喜欢的一句台词。
娄晓娥眨了眨眼,突然伸手搂住李川的胳膊,不说话了。
李川也由着她抱着,另一只手不紧不慢的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在给一只丧气的猫顺毛似的。
秦淮茹离不离婚,李川还真无所谓。
反正这都是别人家的事儿,他们的小日子过的过得风生水起,别人会怎么样又如何?
倘若秦淮茹能够更加干脆,在最开始的时候便快刀斩乱麻,挥断这数不清的麻烦,那么李川还能提起点兴趣帮一把。
但她失去了这个机会。
李川垂眸,眼底没什么情绪。
临时被叫回来已经算他们请了一天假,夫妻俩索性也不回去上班了,直接在家待着,还能躲避越发炎热的酷暑。
傍晚。
太阳终于落下了山,炙热了一天的空气总算开始降温。
李川自打结婚之后厨艺也跟着蹭蹭蹭上涨。
以前自己一个人就算了,何雨柱兄妹俩每天都做他的份。
现在总不能带着娄晓娥天天去蹭饭,就算傻柱和何雨水一再表示没关系,李川和娄晓娥还是拒绝了。
不过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没有因为这件事而疏远。
最多一个星期还是会聚在一起吃顿饭。
赵莲蓉隔三差五过来,更多时候是傻柱去找她,每每都带上自己做的点心,赵莲蓉吃的高兴,心里比蜜糖还甜。
照何雨水的说法,他们两个人的好事将近了。
据说一大爷已经打算出面去提亲了!
娄晓娥对此乐见其成,赵莲蓉和她聊得来,早点嫁过来之后,两个人还能一块儿玩儿。
李川想着再养个什么,最好是动物,植物也行,总之让娄晓娥打发时间的都可以。
娄晓娥下班之后被何雨水这丫头带着一块学缝衣服,头几回去就被扎了十几次哭唧唧的回来,再之后李川就不让她学了。
顶多一大妈她们缝缝补补时,娄晓娥在旁边看看,却坚决不让碰。
与其让她自己找乐子,倒不如养个宠物打发时间?
李川摸着下巴笑了,觉得其实养个孩子也行,就是没说出口,免得被恼羞成怒的娄晓娥暴打一顿。
正想着这些不怎么上流的东西呢,眼前突然出现一片阴影。
李川抬头,笑容瞬间淡了。
贾张氏搓了搓手,讨好的看着他。
中午回去之后,贾家的气氛堪称僵硬。
贾张氏碰瓷的事东窗事发,搞得现在要赔一大笔,整个人都还没缓过神。
秦淮茹则是已经对这俩人彻底失望,完全不再寄托什么希望。
贾东旭心里有气,又觉得掏不出钱来他作为男人很没面子,本想找点什么发发脾气,却又被这凝固的气氛桎梏,不知道该怎么打破沉默。
想来想去,还是贾张氏先出声。
“我手上还剩五十六……”这是她这几天挥霍之后还剩下的,其余的都花光了。
“要赔小两百呢,剩这么点有什么用?”贾东旭没好气道。
他们手上的钱肯定是不够的,看来就只能想想别的办法了。
贾张氏知道这一回是她做错了。
别误会,她不觉得骗人的钱有什么错,所谓的认识到错误,顶多只是在内心后悔。
后悔当时不应该这么草率,早知道做一些就要做全套,不让人看出破绽!
事情已然这样了,除了出去借钱还能有什么办法?
贾东旭也很为难。
他身体健康的时候,工资也不能算少,每个月差不多有30块钱,那个时候贾家的生活还不错。
所以那会儿也没有人管他借钱,但基本上都被他不客气的嘲讽回去了。
现在想想那时候多少应该给人家留点面子,现在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贾东旭也很后悔。
还没开口就能想象那些人会怎么嘲讽他了,别说借点钱,指不定只能借一肚子火气回来!
提到借钱的事,秦淮茹依旧不说话,好像家里没她天这个人似的。
这是秦淮茹在贾家的常态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发现自己只有把存在感降到最低才不会被贾张氏冷嘲热讽,后来也就习惯了。
可是今天,贾张氏居然没漏掉她。
“再怎么说,你也是我们这个家的一份子,咱们平常关上门吵吵闹闹就算了,在这种时候可不能不管吧?”贾张氏转头打上了秦淮茹的主意,语气相当直接,甚至都没打算绕个弯子。
这一如既往的不要脸没能让秦淮茹动摇,她这回都不觉得失望,只言简意赅道:“我认识的人基本上已经借遍了,而且到现在还没还。”
贾家之前揭不开锅的时候秦淮茹豁出去一张脸找认识的一些工人借了点钱,就算现在好不容易缓过来了,可每个月也不剩多少结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