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
这一大早,堪称兵荒马乱。
贾张氏照例醒的很早。
昨天发生的意外让她一整晚都有些睡不着,生怕出什么意外。
但左思右想,贾张氏又觉得李川当时都没找到算账,事后也不太可能会找麻烦,于是乎便也没多担心。
谁知道第二天一大早,家里突然来了几个做客的。
贾张氏觉得奇怪。
她自己什么德行,自己再清楚不过,平常压根就没什么人来家里做客。
最好的情况也就是出门的时候不会把自己当成空气,还会客套的打个招呼再笑笑。
至于客人什么的,还真是贾家很久没有过的存在。
贾东旭的爹,老贾在世时,家里还能有那么几个你过得来往等他过世了之后,那几户人家也因为受不了贾张氏的奇葩,和他们断了来往。
后面秦淮茹嫁过来,她的朋友倒是也来过几回,后面也因为各种原因和贾家人闹掰了。
秦淮茹后面也学乖了,和朋友吃饭了,或者说说话都会约在外面,从来不会带回家。
因为这样她很快会失去这个朋友。
后院里,人缘最好的便是许家,然后是傻柱。
贾家和李川那儿则门可罗雀。
前者是大家不乐意与之来往,后则是自己拒绝过度社交。
许大茂或许做过些混账事,也给家里添了不大不小的麻烦,但架不住他们家老两口会做人。
许母为人热情,就连傻柱那头都去走动过几次,全然不像许大茂似的拿傻柱当敌人看。
当然,李川那边,以前的许家是没打算和他来往的。
傻柱怎么说也有一大爷的支持,再加上自己为人仗义,大人不少人都服他,那时候李川有什么?
但是后面就完全不是这样了。
李川日子是越过越好,连傻不愣登的何雨柱都因为巴结上他的关系,渐渐的摆脱了以前被吸血被利用的日子。
许母就算反应过来想去修补关系,也晚了。
是以,许家和大院甚至周围的许多邻居关系都不错,唯独李川依旧不远不近,平常非要和他说话,倒是也能得到回应,只不过不怎么热情。
话说回来,李川对谁都谈不上热情。当然现在有了一个例外,那就是娄晓娥。
贾张氏慢吞吞拉开门,看着外面几个不算熟的邻居,隐下心中的不解。
秦淮茹也愣了一会儿,但很快反应过来,笑着把人请了进来。
然而聊了没几句,秦淮茹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要说他们带着多大的恶意,那倒也不至于,因为聊的一直都是最近发生了一些小事。
可秦淮茹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其中一个中年女人一边说,还一边拐弯抹角的打量站在不远处吃早餐的贾张氏。
贾张氏和这些邻居没什么交情,还以为都是认识秦淮茹过来打交道的,一开始就没打算过来凑热闹。
但谁让这个人的眼神时不时都落在她身上呢?
贾张氏放下碗筷,正准备发作,突然那几个人又起身了,就像是终于满足了什么八卦欲似的,借口说他们还有事儿就不打扰了,很快离开贾家。
送他们出去的时候,秦淮茹隐隐约约好像听见这几个人在说什么“报纸”“老太婆果然不是东西”“做缺德事还不亏心迟早遭报应”之类的话。
“?”秦淮茹要是听了一头雾水,本来想追上去多问两句,但那几个人很快走了,一点也不打算久留。
秦淮茹着实疑惑,鬼使神差的,她顺带出了一趟门。
刚跨出院门就发现大街小巷都在讨论着什么报纸,见面第一句话一定是“你看了今天报纸没?”
于是乎,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好奇,秦淮茹噔噔噔跑去找路边的报童买了一份报纸。
“来份报纸!”
“得咧!今天新鲜出炉的,恶婆婆坏事做尽,大院环境竟如此复杂,一共两分钱!”报童脆生生的声音响起。
报童不过七八岁的年纪,带着八角帽,身上挎着估计是家里人帮着改的布袋子,方便装报纸。
这也算京城的特色风景,小小报童思维清晰表述清楚,不少外地来的提起他们都竖起大拇指,直呼小鬼当家。
秦淮茹掏出一毛给他。
一份报纸两分钱,报童可以从中拿一分,十分就是一毛。
一毛钱就能买一个盐水冰棒。
报童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收您一毛!等会儿我找钱,噢对了,这是您的报纸!”
秦淮茹接过报纸对他笑了笑。
看样子今天这孩子生意不错,平时里见他总是板着小脸一声不吭,今天居然笑得这么开心。
刚一抖开手里的报纸,秦淮茹脸上的笑戛然而止,她看见了那张高清大图!
脸色瞬间古怪起来,秦淮茹好像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刚才那几个人会突然来自己家,而且还举止这么奇怪。
只是她不理解,为什么婆婆这么一个普通平凡的老太太会登上报纸,难不成还做了什么大好事儿?
秦淮茹也读过几年书,后面更是一有空就借着棒梗的课本多认点字,看个报纸没问题。
这一看,脸色瞬间就难看起来。
不知道是谁这么好心,居然把贾张氏做的那糟心事全给抖出来了,而且还一点没留面子,直接指名道姓!
不仅如此,上面还提到了她!
说她也很可怜,被婆婆虐.待,日子过得非常的痛苦,但是又刊登了另一个人的话,说她秦淮茹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否则怎么会被这么对待?
秦淮茹气的发抖,恨不得撕了这张报纸!
她现在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家里那点三长两短的和根本就见不得人的龌龊心思全都被人剖析大喇喇的摊开在阳光底下。
秦淮茹甚至觉得,身边的人不经意看过来的目光都好像带着嘲笑和讽刺。
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一把捏紧报纸往家里跑。
甚至连报童在后面叫她还没找钱都顾不上,三两下冲回家里!
报童挠了挠头,头一回碰上这么大方的客人,他看着手上的八分钱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