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0年初,狄更斯实在受不了无所事事的生活,又安排了12场朗诵。工作使他的精神又昂扬起来,他每天早上继续写作,下午则在乡间漫步。

随着一场又一场的朗诵,狄更斯的脉搏也越跳越快。从正常的72下,到95下,再到后来的112下。每场表演的休息时间,他被抬到沙发上,喘着气说不出话来,直到喝点白兰地,才略为恢复。

最后一场朗诵里,狄更斯说话的力量减弱了,重复地念错“匹克威克”的发音。当朗诵完毕,全场两千多位观众都站起来,为他鼓掌、喝彩。狄更斯泪流满面地说:“现在,我将永远从炫目的水银灯下消失了!我以真诚、感激、尊重、挚爱的心怀,向各位告别。”

不久后,狄更斯的最后一部小说《埃德温·德鲁德的秘密》开始连载,它的销售量大大超过前面的任何一本小说,可惜它未完成。

这本书的最后一页是对一个地方的景物描写,而这里正是他的第一本小说《匹克威克外传》里开头的地方。这些留给狄更斯无忧无虑美好回忆的地方,刻在他的脑海里,一刻也不曾遗忘。

6月,狄更斯回到乡间的房子中,他顿时感到心旷神怡。星期天晚饭后,狄更斯坐在客厅的桌子前,听孩子们唱歌,和他们秉烛夜谈,清香的晚风迎面扑来,吹得他们全身舒畅。不过孩子们最后都必须回伦敦去。当他们到书房和狄更斯告别时,发现他脸色苍白、满面倦容。

6月8日那天,狄更斯放弃了下午散步的惯例。晚餐时,乔吉娜觉得他似乎很不舒服,其实,在一小时前他就很难过了。但是狄更斯拒绝乔吉娜叫医生来,他一会儿说自己有点牙痛,一会儿又说自己必须要到伦敦去。也许那时候,他的意识已经有一点模糊了。

西敏寺

不久,医生来了,发现狄更斯突发脑溢血,他们不敢轻易挪动他。第二天,狄更斯的孩子们都赶来了,他就那样一直躺着,毫无知觉,呼吸沉重。直到傍晚,狄更斯叹了口气,一颗眼泪从合着的眼角滴下来,他离开了这个世界。

狄更斯曾经提起过希望有一个安静的葬礼,最后他被葬在西敏寺的诗人角。西敏寺的诗人角是由《泰晤士报》发起,伦敦国立教会赞助,专为“凛然不可侵犯,且永久为世人喜爱的伟人”所设立的墓地。

狄更斯的家人坚持执行狄更斯遗嘱中的条款:一个私人的、不登报纸的葬礼,没有人穿着黑色的披肩、斗篷,或者其他令人嫌恶的荒谬之物,他的名字要用平常的英文字体雕刻在墓碑上。

狄更斯的灵车在伦敦市中央广场绕行一周,送葬的人分坐三辆马车,跟在灵车后面驶向西敏寺,凯瑟琳并不在队伍之中。葬礼仪式很短,以一支风琴弹奏的死亡进行曲作结,教堂鸣起钟声。人们知道狄更斯正躺在诗人墓区里,他的灵柩将开放几天,供人瞻仰,凭吊的人向棺柩上投掷鲜花,当鲜花满溢时,狄更斯的墓永远地合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