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二人在1778年3月到达巴黎。
这一次,莫扎特在巴黎逗留了六个月,这是他一生中最不快乐的日子。当时的法国社会矛盾极其尖锐,旧政权正濒临瓦解状态,当权者为了转移国内矛盾,又不断发动对外战争。整个法国社会到处都是腐败和阴谋,音乐界也是如此。
七岁时曾使巴黎每个人都着迷的小神童,这次并没有受到太多注意。
十五年前,他在维也纳皇宫见过的说会娶她的那个小公主,如今已经是法国路易十六国王的皇后,她拒绝见到莫扎特,她可能正沉迷于凡尔赛宫的奢华,在其中寻欢作乐。其实,她对巴黎的人民尚且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还能指望她会对莫扎特提供什么帮助呢。曾经有人告诉这位皇后,饿得奄奄一息的巴黎人民没有面包吃,她说:“让他们吃蛋糕好了。”这与我国古代那位让没有饭吃的人民吃肉的皇帝真是异曲同工。
法国宫廷倒也不是对莫扎特完全地不理不睬,也曾间接地聘请莫扎特在凡尔赛宫担任一个职位低待遇又差的风琴手,这不是莫扎特满意的职位,也不是能体现他才华的地方,所以他拒绝了。
莫扎特开始像在曼海姆一样授课、举行音乐会、作曲。他也不喜欢竖琴这种乐器,像不喜欢横笛一样,但是很巧合的一个机缘,他的一个女学生的父亲委托他作一首横笛和竖琴的协奏曲。莫扎特既然提笔开始准备写这样一首作品了,就一定会尽全力完成它,使其尽善尽美。他果然创作了一首极为优美的作品(K.299),竖琴的空灵和横笛的优雅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勾起了人们对乌托邦的向往和憧憬。它的慢乐章比他过去所有作品都更能唤起人们心中难以忘怀的往事。
莫扎特希望得到一次歌剧的委托。有一段时间,他似乎已经决定写一部关于亚历山大大帝的歌剧,但是这项计划因为某些原因告吹了。莫扎特改替巴黎歌剧院写了一首芭蕾舞曲,然而令他痛恨的是,歌剧院竟然将它和其他的莫扎特认为毫无价值的法国旧曲子混合在一起,而成了一盘令人难以满意的大杂烩。这是当时很普通的一种音乐惯例。
莫扎特似乎在乐器作品上的运气很差,这期间,他曾为一次大众音乐会写了一首管弦乐队交响曲(K.322),旋律精巧柔美。但是当他准备要指挥这部作品时,有人告诉他总乐谱无故“失踪”,而且没有其他抄本。莫扎特感到很沮丧,曾经排演而且很喜欢这首曲子的音乐家们也有同感。这份总乐谱在一百年后才被发现。
1778年5月底,一直很自信的莫扎特写信给他父亲说:“我常常怀疑是否还值得活下去!我对任何事情都找不到太大的乐趣。”
当他的新作品第三十一号交响曲(K.297)于6月间在一次大众音乐会中得到广泛的喝彩后,他的心情才好转起来。这首现在叫做《巴黎交响曲》的作品是莫扎特的第一首为大型管弦乐队所作的交响曲。
今天,人们要演奏一首莫扎特的交响曲时,时常会考虑是用莫扎特时代的较小型管弦乐队,还是用较大型的现代乐队。
当莫扎特精神不振,事业不顺利的时候,他的母亲则孤独地坐在简陋的寓所里,她没有朋友,不会说法语,除了刺绣和等待外,无事可做。正像她在信中对利奥波德说的那样:“我好像在监狱里。”当时母子在巴黎的生活很艰苦,安娜的健康状况日益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