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年11月7日,伦敦正在准备停战周年纪念日,伦敦《泰晤士报》的头条写道:“光荣的死亡。停战纪念。国内所有火车停运。”而就在同一天,《泰晤士报》也报道了另一条重磅新闻:“科学革命。牛顿理论被推翻。”即指11月6日皇家学会正式召开会议,发表了日食远征队的观测结果。
伦敦皇家学会和皇家天文学会在11月6日召开一系列会议,宣布巴西和西非科考队的观测结果证实了光线确实受到太阳引力场的影响而发生偏折。天文观测数据与人类智慧和逻辑的结晶竟能如此吻合,这使会场上出现了一片热烈而美好的气氛。
当时,皇家学会的主席是物理学家J·J·汤姆逊(1856—1940)。他出生于曼彻斯特,是英国著名的物理学家,以其对电子和同位素的实验著称,是第三任卡文迪许实验室主任,还曾在1906年荣获诺贝尔物理学奖。在会议的开幕词中,他评价爱因斯坦的理论是“人类思想史上最伟大的成就之一”,并说:“这并不只是在科学之海上发现了一座小岛,而是发现了新科学思想的一整片大洲。这是继牛顿发现万有引力之后的与引力有关的最伟大发现。”
然后,皇家天文学家简单报告了两支科考队的发现。他们测量的偏折角度是1.64″,非常接近爱因斯坦预言的1.75″。“因此可以断定,”他简短而平静地宣布,“如爱因斯坦广义相对论所预言,太阳的引力场造成了在其表面传播的光线的偏折。”
英国著名物理学家和作家萨·欧里佛·洛兹(1851—1940),同时也是超感应和“超心理”现象的倡导者,一直支持着以太论,并希望这次远征队的结果能否定爱因斯坦理论。然而,在会议结束后他却说:“这真是异常戏剧性的胜利。”
皇家学会的科学家们已经做好准备接受爱因斯坦的理论,因为直接的自然观察证实了“弯曲空间”理论和引力场下欧式几何的失效。然而,皇家学会主席却在正式会议上说:“我必须承认,仍然没有人可以用清楚的语言将爱因斯坦理论的实质陈述出来。”他断言,很多科学家自己也不得不承认无法简单地表达出爱因斯坦理论的真正意义。他们没有能力抓住理论本身的精髓,只能够理解这一理论对他们自身研究领域的冲击。这种情况进一步造成了公众对爱因斯坦理论的困惑。皇家学会主席的发言预示了爱因斯坦理论被大众接受的坎坷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