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彭玉平,中山大学中文系系主任、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山大学学报》(社科版)主编,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中央电视台《百家讲坛》主讲人。
[2]《十月二十六日夜梦行南郑道中既觉恍然揽笔作此诗时且五鼓矣》:孤云两角不可行,望云九井不可渡。嶓冢之山高插天,汉水滔滔日东去。高皇试剑石为分,草没苔封犹故处。将坛坡陀过千载,中野疑有神物护。我时在幕府,来往无晨暮。夜宿沔阳驿,朝饭长木铺。雪中痛饮百榼空,蹴踏山林伐狐兔。眈眈北山虎,食人不知数。孤儿寡妇仇不报,日落风生行旅惧。我闻投袂起,大呼闻百步,奋戈直前虎人立,吼裂苍厓血如注。从骑三十皆秦人,面青气夺空相顾。国家未发度辽师,落魄人间傍行路。对花把酒学酝藉,空辱诸公诵诗句。即今衰病卧在床,振臂犹思傋征戍。南人孰谓不知兵?昔者亡秦楚三户!
[3]苏轼《念奴娇·赤壁怀古》: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4]《太平花》:扶床踉跄出京华,头白车书未一家。宵旰至今劳圣主,泪痕空对太平花。
[5]《三山杜门作歌》其一:我生学步逢丧乱,家在中原厌奔窜。淮边夜闻贼马嘶,跳去不待鸡号旦。人怀一饼草间伏,往往经旬不炊爨。呜呼!乱定百口俱得全,孰为此者宁非天?
[6]《渭南文集》卷三十一《跋傅给事帖》。
[7]《醉歌》:读书三万卷,仕宦皆束阁;学剑四十年,虏血未染锷。不得为长虹,万丈扫寥廓;又不为疾风,六月送飞雹。战马死槽枥,公卿守和约;穷边指淮淝,异域视京洛。於乎此何心,有酒吾忍酌?平生为衣食,敛版靴两脚。心虽了是非,口不给唯诺。如今老且病,鬓秃牙齿落。仰天少吐气,饿死实差乐。壮心埋不朽,千载犹可作。
[8]《太息》(宿青山铺作)其一:太息重太息,吾行无终极。冰霜迫残岁,鸟兽号落日。秋砧满孤村,枯叶拥破驿。白头乡万里,堕此虎豹宅。道边新食人,膏血染草棘。平生铁石心,忘家思报国。即今冒九死,家国两无益。中原久丧乱,志士泪横臆。切勿轻书生,上马能击贼。
[9]《怀昔》:昔者戍梁益,寝饭鞍马间。一日岁欲暮,扬鞭临散关。增冰塞渭水,飞雪暗岐山。怅望钓璜公,英概如可还。挺剑刺乳虎,血溅貂裘殷。至今传军中,尚愧壮士颜。岂知堕老境,槁木蒙霜菅。泽国气候晚,仲冬雪犹悭。曩事空梦想,拥褐自笑孱。胡星未陨地,大弓何时弯?
[10]《春感》:少时狂走西复东,银鞍骏马驰如风。眼看春去不复惜,只道岁月来无穷。初游汉中亦未觉,一饮尚可倾千钟。叉鱼狼藉漾水浊,猎虎蹴蹋南山空。射堋命中万人看,毯门对植双旗红。华堂却来弄笔砚,新诗醉草夸坐中。剑关南山才几日,壮气摧缩成衰翁。雪霜萧飒已满鬓,蛟龙郁屈空蟠胸。邻园杏花忽烂熳,推枕强起随游蜂。绕看百匝几叹息,吹红洗绿行匆匆。暮年逢春尚有几?常恐春去寻无踪。青钱三百幸可办,且判烂醉酤郫筒。
[11]《三山杜门作歌》其三:中岁远游踰剑阁,青衫误入征西幕。南沮水边秋射虎,大散关头夜闻角。画策虽工不见用,悲吒那复从军乐。呜呼!人生难料老更穷,麦野桑村白发翁。
[12]《三月十七日夜醉中作》:前年脍鲸东海上,白浪如山寄豪壮。去年射虎南山秋,夜归急雪满貂裘。今年摧颓最堪笑,华发苍颜羞自照。谁知得酒尚能狂,脱帽向人时大叫。逆胡未灭心未平,孤剑床头铿有声。破驿梦回灯欲死,打窗风雨正三更。
[13]《军中杂歌》:三月未春冰塞川,冬月苦寒雪闇天。紫髯将军晓射虎,吓杀胡儿箭似椽。
[14]苏轼《江城子·密州出猎》: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15]《醉书》:天公赋与五湖秋,风月云烟处处留。损食一年犹可健,无诗三日却堪忧。
[16]《夜读兵书》:孤灯耿霜夕,穷山读兵书。平生万里心,执戈王前驱。战死士所有,耻复守妻孥。成功亦邂逅,逆料政自疏。陂泽号饥鸿,岁月欺贫儒。叹息镜中面,安得长肤腴?
[17]《夜读范至能<揽辔录>,言中原父老见使者多挥涕,感其事,作绝句》:公卿有党排宗泽,帷幄无人用岳飞。遗老不应知此恨,亦逢汉节解沾衣。
[18]据于北山《陆游年谱》,陆游从曾几游始于绍兴十二年(1142)。
[19]《青玉案·与朱景参会北岭》:西风挟雨声翻浪,恰洗尽、黄茅瘴。老惯人间齐得丧。千岩高卧,五湖归棹,替却凌烟像。故人小驻平戎帐,白羽腰间气何壮。我老渔樵君将相。小槽红酒,晚香丹荔,记取蛮江上。
[20]《病起书怀》:病骨支离纱帽宽,孤臣万里客江干。位卑未敢忘忧国,事定犹须待阖棺。天地神灵扶庙社,京华父老望和銮。出师一表通今古,夜半挑灯更细看。
[21]有学者认为陆游这次的罢官只是正常的调动程序,跟“泪溅龙床”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参见邱鸣皋著《陆游评传》,南京大学出版社2002年)但无论这次陆游回老家是否跟“泪溅龙床”有直接关系,陆游的这番举动是让宋高宗比较反感的,这一点,应该没有疑问。
[22]《闻武均州报已复西京》:白发将军亦壮哉!西京昨夜捷书来。胡儿敢作千年计,天意宁知一日回。列圣仁恩深雨露,中兴敕令疾风雷。悬知寒食朝陵使,驿路梨花处处开。
[23]《渭南文集》卷三《拟上殿札子》。
[24]《三山杜门作歌》其一:我生学步逢丧乱,家在中原厌奔窜。淮边夜闻贼马嘶,跳去不待鸡号旦。人怀一饼草间伏,往往经旬不炊爨。呜呼!乱定百口俱得全,孰为此者宁非天?其二:高宗下诏传神器,嗣皇御殿犹挥涕。当时获缀鹭行,百寮拜舞皆歔欷。小臣疏贱亦何取,即日趋召登丹陛。呜呼!桥山岁晚松柏寒,杀身从死岂所难!其三:中岁远游逾剑阁,青衫误入征西幕。南沮水边秋射虎,大散关头夜闻角。画策虽工不见用,悲吒那复从军乐。呜呼!人生难料老更穷,麦野桑村白发翁。其四:晚入南宫典笺奏,滥陪太史牛马走。忽然名在白简中,一棹还家倾腊酒。十年光阴如电雹,绿蓑黄犊从邻叟。呜呼!古来肮脏例倚门,况我本自安丘园!其五:宽恩四赋仙祠禄,每忍惭颜救枵腹。五秉初辞官粟红,一瓢自酌岩泉绿。天公乘除不负汝,宿疾微平岁中熟。呜呼!字字细读逍遥篇,此去八十有几年?
[25]《上书乞祠辄述鄙怀》:干禄本代耕,穷达敢自必?早遇高皇帝,九品对宣室。妄怀犬马心,嫠纬不暇恤。上恩等天地,腰领免斧锧。旋属绍兴末,阳谷瞻出日,贱臣复何幸,便殿首造膝。煌煌帝尧典,推择首秉笔。愚患虽恳款,野性实坦率。飘然去周行,湖海抱沉疾。远游客穷塞,亭障秋萧瑟。圣君终记省,万里忽乘。同朝久凋谢,存者不十一。造廷故抱暗,下殿衰涕溢。蹉跎又十载,忧患岂易述。流年不贷人,白发日夜密,冠虽未即挂,驭已不容叱。尚觊公朝恩,养老沾散秩;闭门教子孙,志愿真永毕。
[26]于北山《陆游年谱》将陆游调任枢密院的时间系于孝宗即位后,即绍兴三十二年九月。
[27]《渭南文集》卷五《辞免赐出身状》。
[28]《渭南文集》卷七《谢赐出身启》:“自悲薄命,久摈名场,敢谓一朝,遂叨赐第。”
[29]《喜谭德称归》:少鄙章句学,所慕在经世。诸公荐文章,颇恨非素志。一朝落江湖,烂漫得自恣。讨论极王霸,事业窥莘渭。孔明景略间,却立颇眦睨。从人无一欣,对食有三喟。谭侯信豪隽,可共不朽事。天涯再相见,握手更抆泪。欲寻西郊路,斗酒倾意气,浩歌君和我,勿作寻常醉。
[30]《出都》:重入修门甫岁余,又携琴剑返江湖。乾坤浩浩何由报,犬马区区正自愚。缘熟且为莲社客,伻来喜对草堂图。西厢屋了吾真足,高枕看云一事无。
[31]《晓叹》:一鸦飞鸣窗已白,推枕欲起先叹息。翠华东巡五十年,赤县神州满戎狄。主忧臣辱古所云,世间有粟吾得食!少年论兵实狂妄,谏官劾奏当窜殛。不为孤囚死岭海,君恩如天岂终极。容身有禄愧满颜,灭贼无期泪横臆。未闻含桃荐宗庙,至今铜驼没荆棘。幽并从古多烈士,悒悒可令长失职?王师入秦驻一月,传檄足定河南北。安得扬鞭出散关,下令一变旌旗色!
[32]田况《儒林公议》:“状元登第,虽将兵十万,恢复幽蓟,逐强敌于穷漠,凯歌劳还,献捷太庙,其荣亦不可及矣。”
[33]范仲淹《留别乡人》:“长白一寒儒,荣归三纪余。百花春满路,二麦雨随车。鼓吹罗前部,烟霞指旧庐。乡人莫相羡,教子苦读书。”
[34]《破阵子》:看破空花尘世,放轻昨梦浮名。蜡屐登山真率饮,筇杖穿林自在行。身闲心太平。料峭余寒犹力,廉纤细雨初晴。苔纸闲题溪上句,菱唱遥闻烟外声。与君同醉醒。
[35]《长相思》:悟浮生,厌浮名,回视千钟一发轻。从今心太平。爱松声,爱泉声,写向孤桐谁解听。空江秋月明。
[36]《示子遹》:我初学诗日,但欲工藻绘。中年始少悟,渐若窥宏大。怪奇亦间出,如石漱湍濑。数仞李杜墙,常恨欠领会。元白才倚门,温李真自郐。正令笔扛鼎,亦未造三昧。诗为六艺一,岂用资狡狯?汝果欲学诗,工夫在诗外。
[37]《古风》:少年慕黄老,雅志在山林。火食亦强勉,宁有婚宦心。失脚堕世网,衰病忽侵寻。放逐适天幸,独恨山未深。一床元不睡,翛然横素琴。开门毛发冷,湖阔月欲沉。
[38]《山村经行因施药》其一:闲行偶复到山村,父老遮留共一樽。曩日见公孙未晬,如今已解牧鸡豚。其二:耕佣蚕妇共欣然,得见先生定有年;扫洒门庭拂床几,瓦盆盛酒荐豚肩。其三:儿扶一老候溪边,来告头风久未痊。不用更求芎芷辈,吾诗读罢自醒然。其四:驴肩每带药囊行,村巷欢欣夹道迎。共说向来曾活我,生儿多以陆为名。其五:逆旅人家近野桥,偶因秣蹇暂消摇。村翁不解读本草,争就先生辨药苗。
[39]《和陈鲁山十诗以孟夏草木长绕屋树扶疏为韵》之四:樱酪事已过,角黍配夏熟。尚忆少小时,彩缕系腕玉。此生本幻戏,衰态转眼足。三郎老无憀,始解叹丝木。
[40]《闻雨》:慷慨心犹壮,蹉跎鬓已秋。百年殊鼎鼎,万事只悠悠。不悟鱼千里,终归貉一丘。夜阑闻急雨,起坐涕交流。
[41]《投梁参政》:浮生无根株,志士惜浪死。鸡鸣何预人。推枕中夕起。游也本无奇,腰折百僚底。流离鬓成丝,悲吒泪如洗。残年走巴峡,辛苦为斗米。远冲三伏热,前指九月水。回首长安城,未忍便万里。袖诗叩东府,再拜求望履。平生实易足,名幸污黄纸;但忧死无闻,功不挂青史。颇闻匈奴乱,天意殄蛇豕。何时嫖姚师,大刷渭桥耻?士各奋所长,儒生未宜鄙。覆毡草军书,不畏寒堕指。
[42]《黄州》:局促常悲类楚囚,迁流还叹学齐优。江声不尽英雄恨,天意无私草木秋。万里羁愁添白发,一帆寒日过黄州。君看赤壁终陈迹,生子何须似仲谋!
[43]《沧滩》:百夫正欢助鸣橹,舟中对面不得语。须臾人散寂无哗,惟闻百丈转两车。呕呕哑哑车转急,舟人已在沙际立。雾敛芦村落照红,雨余渔舍炊烟湿。故乡回首已千山,上峡初经第一滩。少年亦慕宦游乐,投老方知行路难。
[44]《饭三折铺铺在乱山中》:平生爱山每自叹,举世但觉山可玩。皇天怜之足其愿,著在荒山更何怨。南穷闽粤西蜀汉,马蹄几历天下半。山横水掩路欲断,崔嵬可陟流可乱。春风桃李方漫漫,飞栈凌空又奇观。但令身健能强饭,万里只作游山看。
[45]《鹧鸪天》:看尽巴山看蜀山。子规江上过春残。惯眠古驿常安枕,熟听阳关不惨颜。慵服气,懒烧丹。不妨青鬓戏人间。秘传一字神仙诀,说与君知只是顽。
[46]《岁暮风雨》:骄风起海澨,浩**东北来。铁骑掠阵过,秋涛触山回。老夫北窗下,坐守寒炉火。处世困忧患,万事学低摧。便欲灭灯睡,门闭不敢开。并海固多风,汝孱良可哀。念昔少年日,从戎何壮哉!独骑洮河马,涉渭夜衔枚。
[47]《忆昔》:忆昔西征日,飞腾尚少年。军书插鸟羽,戍垒候狼烟。渭水秋风夜,岐山晓雪天。金鞿驰叱拨,绣袂舞婵娟。但恨功名晚,宁知老病缠?虎头空有相,麟阁竟无缘。壮士埋巴峡,孤身卧海壖。安西九千里,孙武十三篇。裘叹苏秦弊,鞭忧祖逖先。何时闻诏下,遣将入幽燕?
[48]《独酌有怀南郑》:忆从嶓冢涉南沮,笳鼓声酣醉胆粗。投笔书生古来有,从军乐事世间无。秋风逐虎花叱拨,夜雪射熊金仆姑。白首功名元未晚,笑人四十叹头颅。
[49]《江北庄取米到作饭香甚有感》:我昔从戎清渭侧,散关嵯峨下临贼。铁衣上马蹴坚冰,有时三日不火食。山荞畲粟杂沙碜,黑黍黄穈如土色。飞霜掠面寒压指,一寸赤心惟报国。即今归卧稽山下,眼昏臂弱衰境逼。新粳炊饭香出甑,风餐涧饮何曾识?我岂农家志饱暖,闭户惟思事耕织。征辽诏下倘可期,盾鼻犹堪试残墨。
[50]《九月一日夜读诗稿有感走笔作歌》:我昔学诗未有得,残余未免从人乞。力孱气馁心自知,妄取虚名有惭色。四十从戎驻南郑,酣宴军中夜连日。打球筑场一千步,阅马列厩三万匹。华灯纵博声满楼,宝钗艳舞光照席;琵琶弦急冰雹乱,羯鼓手匀风雨疾。诗家三昧忽见前,屈贾在眼元历历。天机云锦用在我,翦裁妙处非刀尺。世间才杰固不乏,秋毫未合天地隔。放翁老死何足论,广陵散绝还堪惜。
[51]有学者认为:陆游的《钗头凤》并非在山阴作,亦非为唐琬而作,代表性的观点详参吴熊和《陆游<钗头凤>本事质疑》,见吴熊和主编《唐宋词汇评》(两宋卷第三册)第2039页,浙江教育出版社2004年版。
[52]刘克庄《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百七十八《诗话续集》:“放翁少时,二亲教督甚严。初婚某氏,伉俪相得。二亲恐其惰于学也,数遣妇,放翁不敢逆尊者意,与妇诀。某氏改事某官,与陆氏有中外。一日,通家于沈园,坐间目成而已。翁得年甚高,晚有二绝云:‘肠断城头画角哀……’‘梦断香销四十年……’旧读此诗,不解其意,后见曾温伯言其详。温伯名黯,茶山孙,受学于放翁。”
[53]《夏夜舟中闻水鸟声甚哀若曰姑恶感而作诗》(陆游此诗作于五十九岁):女生藏深闺,未省窥墙藩。上车移所天,父母为它门。妾身虽甚愚,亦知君姑尊。下床头鸡鸣,梳髻着襦裙。堂上奉洒扫,厨中具盘飧。青青摘葵苋,恨不美熊蹯。姑色少不怡,衣袂湿泪痕。所冀妾生男,庶几姑弄孙。此志竟蹉跎,薄命来谗言。放弃不敢怨,所悲孤大恩。古路傍陂泽,微雨鬼火昏。君听姑恶声,无乃遣妇魂?
[54]一种管乐器,出自西羌,用竹木或皮革制成,古时多用于军中,以警昏晓。
[55]《自伤》:朝雨暮雨梅子黄,东家西家鬻兰香。白头老鳏哭空堂,不独悼死亦自伤。齿如败屐鬓如霜,计此光景宁久长?扶杖欲起辄仆床,去死近如不隔墙。世间万事俱茫茫,惟有进德当自强。往从二士饿首阳,千载骨朽犹芬芳。
[56]比如陆游六十三岁时写的《余年二十时尝作菊枕诗颇传于人今秋偶复采菊缝枕囊凄然有感》二首绝句:采得黄花作枕囊,曲屏深幌闭幽香。唤回四十三年梦,灯暗无人说断肠。少日曾题菊枕诗,蠹编残稿锁蛛丝。人间万事消磨尽,只有清香似旧时。
[57]瓦西列夫为保加利亚人。
[58]《禹迹寺南有沈氏小园。四十年前,尝题小阕壁间。偶复一到,而园已易主,刻小阕于石,读之怅然》:枫叶初丹槲叶黄,河阳愁鬓怯新霜。林亭感旧空回首,泉路凭谁说断肠。坏壁醉题尘漠漠,断云幽梦事茫茫。年来妄念消除尽,回向禅龛一炷香。
[59]《十二月二日夜梦游沈氏园亭》其一:路近城南已怕行,沈家园里更伤情。香穿客袖梅花在,绿蘸寺桥春水生。其二: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见梅花不见人。玉骨久成泉下土,墨痕犹锁壁间尘。
[60]《城南》:城南亭榭锁闲坊,孤鹤归来只自伤。尘渍苔侵数行墨,尔来谁为拂颓墙?
[61]《禹祠》:祠宇嵯峨接宝坊,扁舟又系画桥傍。豉添满箸莼丝紫,蜜渍堆盘粉饵香。团扇卖时春渐晚,夹衣换后日初长。故人零落今何在?空吊颓垣墨数行。
[62]《读陆放翁集》其一:诗界千年靡靡风,兵魂销尽国魂空。集中什九从军乐,亘古男儿一放翁。
[63]《和范待制秋兴》:策策桐飘已半空,啼螿渐觉近房栊。一生不作牛衣泣,万事从渠马耳风。名姓已甘黄纸外,光阴全付绿尊中。门前剥啄谁相觅,贺我今年号放翁。
[64]陆游此次被调任成都府安抚司参议官。
[65]先改为权通判蜀州(即唐安,今四川崇庆县),后又改摄知嘉州事。
[66]范成大时任四川制置使。
[67]中兴四大诗人:尤袤、杨万里、范成大、陆游。
[68]《衰疾》:衰疾支离负圣时,犹能采菊傍东篱。捉衿见肘贫无敌,耸膊成山瘦可知。百岁光阴半归酒,一生事业略存诗。不妨举世无同志,会有方来可与期。
[69]《晨起看山饮酒》:爱山入骨髓,嗜酒在膏肓。跌宕风烟外,歌呼麴蘖傍。虚窗天柱晓,小瓮橐泉香。垂老叨微禄,无忙。
[70]今建瓯。陆游的职务是提举福建常平茶盐公事。
[71]方回《桐江集》卷四《跋所抄陆放翁诗后》。
[72]《宋会要辑稿》。
[73]当时陆游已从江西抚州(官职为正七品朝请郎提举江南西路常平茶盐公事)任上离职,拟改任提举淮南东路常平茶盐公事。
[74]陆游时任正六品朝议大夫礼部郎中。孝宗在禅位之前,亲笔下了一道旨意,将陆游升为礼部郎中,这是孝宗在位二十七年来,亲自任命的最后一位官员。孝宗禅位后,就在同年年底,陆游被罢官。
[75]《宋会要辑稿》(一〇一册)《职官·黜降官9》。
[76]《予十年间两坐斥,罪虽擢发莫数,而诗为首,谓之“嘲咏风月”。既还山,遂以“风月”名小轩,且作绝句》其一:扁舟又向镜中行,小草清诗取次成。放逐尚非余子比,清风明月入台评。其二:绿蔬丹果荐瓢尊,身寄城南禹会村。连坐频年到风月,固应无客叩吾门。
[77]《老马行》:老马虺隤依晚照,自计岂堪三品料?玉鞭金络付梦想,瘦稗枯萁空咀噍。中原蝗旱胡运衰,王师北伐方传诏。一闻战鼓意气生,犹能为国平燕赵。
[78]《送辛幼安殿撰造朝》:稼轩落笔凌鲍谢,退避声名称学稼。十年高卧不出门,参透南宗牧牛话。功名固是券内事,且葺园庐了婚嫁。千篇昌谷诗满囊,万卷邺侯书插架。忽然起冠东诸侯,黄旗皂纛从天下。圣朝仄席意未快,尺一东来烦促驾。大材小用古所叹,管仲萧何实流亚。天山挂旆或少须,先挽银河洗嵩华。中原麟凤争自奋,残虏犬羊何足吓!但令小试出绪余,青史英豪可雄跨。古来立事戒轻发,往往谗夫出乘罅。深仇积愤在逆胡,不用追思灞亭夜。
[79]被罢免前陆游的全衔是“太中大夫、宝谟阁待制致仕、渭南县开国伯、食邑八百户、赐紫金鱼袋”,这是陆游一生最高的官职和封爵,其中职名即“宝谟阁待制”,“落职”即削去这个职名。
[80]《记梦》:久住人间岂自期,断砧残角助凄悲。征行忽入夜来梦,意气尚如年少时。绝塞但惊天似水,流年不记鬓成丝。此身死去诗犹在,未必无人粗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