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下)(1 / 1)

柏林道风云 晓渠 1127 字 1个月前

在他们出门度假的同时,张文卓按兵不动,封悦就有点不踏实,但他疏忽了,没有多想。 现在内部突然放出消息,虽然康庆可以拿到整个工程企划,却多了个附加条件,个人持股不得超过百分之二十,显然是张文卓做了手脚,而且如果不出意料,他和蔡经年根本就没有决裂。 这最后一招恰巧是给无法入局的蔡经年留了条后路,而持股百分之十四的张文卓,也不会输给康庆太多。

他们打的就是时间差,因为紧迫,即使封悦想动用雷悦的资金,以企业入股,也需要董事局全员通过,程序上至少一周,而康庆只有三天时间,如果他不接受附加条款,这个计划就泡汤了。 封悦即使将手头现金全部投入,他跟康庆的总和,也不会超过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以张文卓的手段,控制到可以康庆抗衡的股份,并不是不可能的任务。

所以,这两天他们几乎都在闭门争吵。 封悦直觉田凤宇肯定会有兴趣,就算他对军工并没有什么野心,但持股的增加,会让他的通讯事业狠发一笔战争财,但康庆却不同意,两人在问题上,互有坚持,试图说服对方。 时间紧迫,他们争执不下,在最后一天,康庆终于放话说:“实话跟你说,我不同意增加他的股权,并不是不信任你和他的关系。 ”

“那你担心的是什么?”封悦几乎将康庆逼到绝地,他感到有什么消息即将“呼之欲出”。

“我们总是不太了解他。 他的身家背景,是否有什么容易被人捉住地短处……如果张文卓将来要拿什么致命的把柄要挟他,即使他信任你,袒护你,也难保不为了自己,而出卖你!”

封悦抱着双臂,倚坐在沙发扶手上。 眼睛凝神地盯住康庆:“你不说调查过,没有什么可疑的?”

“所以才担心。 他的道行只怕比你我都深,”康庆点起一支烟,他在封悦面前极少抽烟,怕熏得他不舒服,这会儿千头万绪的,实在忍不住了,“你知道天封悦和美国的那个Peter似乎有些渊源?”

“我当然知道。 ”封悦说,这是田凤宇能cha足进这个领域最大的王牌,“那又怎么样?”

“前段时间,有人放消息给我,说,Peter其实是个亚洲人。 ”、

这一点,封悦倒是不知情。 这人行事低调,几乎没有在公共场合出现过。

“亚洲人?”

康庆点了点头:“极有可能就是中国人。 对方扩大一下范围而已。 他为什么要掩饰自己地身份,和田凤宇又是什么关系,封悦,我们如果无条件地相信田凤宇,恐怕种下祸根,将来麻烦更大。 还不如答应下这个附加条件。 等一切开始以后,再从长计议。 ”

封悦突然一阵尖锐的耳鸣,从扶手上滑坐到沙发里,疲惫象流沙一般淹没他地身体,康庆走过来,坐在他身边,抱他肩膀,搂进自己的怀里:“别担心,我们和张文卓是二比一,怕他什么?”

“也只能这么办了。 ” 封悦无可奈何。 忍不住抬头问他:“还有什么消息瞒着我呢?”

“哪还有什么?!”康庆面色无辜地盯着他。 “这不都跟你说了?”

事情以康庆接受条款而得到解决,这样的结果。 最高兴的莫过于张文卓。 从他意识到蔡经年那里没有什么好处可捞开始,他就琢磨着这一步,只可惜他在内部的人脉比不过康庆,这种条款要建立,需要很强的政治背景,于是,他在关键时刻找到了蔡经年。

蔡经年虽然失了大局,但这种损招儿其实对他而言,是有益无害的,既然听命于他地那群吃白饭的政客没有帮他拿到合同,给康庆个下马威,让他不能独掌大权,同时也给自己保存些卷土重来的希望,还是有能力的办到,尤其是战克清急于帮康庆签下合同,这一小步妥协,完全不影响他将来的利益,自然也不会很在意。

田凤宇这几天几乎就是闭门不出,他以为紧迫关头,不管封悦是否需要从自己这里借用现金,至少会打个电话询问自己,但是他错了,封悦连一点风声都没有泄lou过来,好似还当他在美国度假。 抑制住内心急切想要联系上封悦的冲动,田凤宇心想,既然到了这一步,担心也是多余,看来封悦和康庆,越是危难时刻,越会本能地拧在一起,就像封雷刚去世的那段时间,金如川不是说他俩患难见真情来着?

回来之前,他还担心怎么开口和迟艾说结束假期,可迟艾一点都没有让他为难。 这是他最愧疚的地方,知道迟艾最想要什么,他却给不起。 这天早上,他在餐厅喝咖啡,看报纸,迟艾坐在他身边,读一本盲文地书,田凤宇一抬头,发现外头竟然飘起雪花来。

他连忙推了推迟艾,问:“你猜外头什么样?”

迟艾侧耳倾听,专注而仔细,在枝叶间自由穿梭的风,好似没有什么阻拦,想是枝桠上的叶子都落光了吧?

“是不是下雪了?”他抿着嘴角,眼睛里透出一股清澈的光芒。

小夏拿了御寒的衣服,给迟艾包裹严实了,田凤宇拉着他出了门,站在花园的空地上,四周是落叶木凋零后孤寂地枝干,远处却有层层叠叠的松柏,翠绿上渐渐蒙起一层薄薄的白,如同岁月在黑发的末梢上染起银白。

迟艾的鼻尖上凉了一下,**如他,清楚地感受到雪花的融化,他从来没有呼吸这样清冷而干净的空气。 他朝田凤宇倾过脸,问道:“凤宇哥,我真的见过雪吗?一点印象都没有……好像今天是第一次。 ”

“记不记得有什么关系,从今以后,你就不会忘了。 ”

金如川的车驶进田宅的大门,看到雪里站着地迟艾,紫色地围巾和帽子陪衬着年轻的容颜,似乎听到车子地引擎声,朝他看了过来,脸色终于从失血事件中恢复,带着血色,带着笑容,带着马里布温暖阳光的痕迹……金如川猛然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几天后,康庆正式拿到了政府军工生产的大合同,封悦,田凤宇和张文卓做为几个大股东,也即将在盛大而隆重的庆功宴会上,第一次聚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