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如川既然能得到田凤宇的信任,性子深处的稳重是少不得的,他鲜有沉不住气的时候,若不是拿不定主意,也不会在田凤宇指明想要度假休息一段的时候,打电话来骚扰他。 所以,当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号码,田凤宇就隐隐感到到不太妙的气息。
“老板,我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儿。 ”他斟酌着,该如何表达心里的担忧。
“因为什么?”
“封悦和康庆突然回来了。 ”金如川把收到的消息说给他听,“前天发生的事。 ”
“什么叫突然?他们又说要出去多久?”
“听说封悦约了韩丙乾第二天喝茶,可到时候人却没出现,说是前一晚临时决定结束假期,回家了,我查过他们私人飞机的入港时间,半夜两点半,不是有点诡异吗?”
韩丙乾当年没红的时候,金如川帮他介绍过投资人,多年来两人尚有联系,算是稍微有些交情的。 所以,田凤宇并不怀疑他消息的可kao性。 况且,封悦自生病以来,忌讳熬夜,若非重要事,康庆怎么可能会那么晚还让他两地奔波?
“这两天有什么变化?”
“就是因为消息透不出来,我才觉得心慌,估计他俩是肯定收到什么风声,才匆忙赶回来,这两天闭门不出,倒是经常有人去,可坐的车都是陌生的牌照,显然不想让外人查他们地身份。 ”
金如川说到这儿。 故意留出一段空白给田凤宇思考,看他要不要回来。 为难是肯定的,他们临出发前,田凤宇说得很明白,想和迟艾在家里安稳呆段时间,现在什么都不确定,冒然跑回来。 也许是白折腾,所以金如川才不敢冒然建议。 不管怎样,田凤宇自己拿主意才好。
“张文卓那里有什么动静吗?”沉默了好长时间,他才问道。
“暂时没什么大动作,我这两天只顾盯着康庆和封悦了。 ”
“他那里也不要掉以轻心,我明天再给你电话。 ”
金如川挂断电话,琢磨着封悦那头到底发生了什么,同时也揣测着田凤宇会如何应对。 以他侧面观察。 封悦对田凤宇的好感,是不言而喻的。 这人天性就不爱和谁亲近,有人说他是傲慢,有人估摸他是防备,偏偏对初来乍到的田凤宇,封悦的信任和依赖,仿佛发自本能似的,让金如川也摸不清缘由。 kao着这层莫名地好感。 如果老板打电话过去询问,也未必不可的吧,他有多少种法子旁敲侧击,封悦除非故意隐瞒,否则至少能透lou一二。 但是老板好像对封悦也格外特别,在别人身上轻易会用地手段。 却从来也不会用在封悦身上。 幸亏迟艾看不见,对这些也不知情,否则还不得给这份暧昧给气死?金如川不无遗憾地想,也许残障是上天对迟艾的一种保护吧,他反倒容易满足。
第二天,金如川收拾停当,刚想出门,田凤宇的电话到了,本来以为这为能人想出什么招儿来,可不想竟然说:“我在机场。 一个小时以后。 到家里找我。 ”
这非人的效率,让已经是工作狂的金如川咋舌。
田凤宇的大宅里。 干净整洁,依旧如常,即使主人这么突然袭击,旋风般归来,也没有失望。 迟艾肯定在楼上,没有lou面,田凤宇已经神清气爽地坐在书房里等他,全然看不见长途归来的疲惫,和混乱局面下地慌乱。
“你没有试着联系封悦看看?”金如川问他,“或者他不会瞒着你呢!”
“没必要,两三天就出结果,还能有什么岔?”田凤宇显得格外平静,好像他突然跑回来,并不是为了平息局面的。
“会不会结果不出来了?要不他们怎么突然开始动作?”
“有人动手脚吧?让你盯着张文卓的,你怎没听我的?”
“不是啊,开始风平浪静,一切如常,刚不对劲儿就是封悦康庆回来了,我的注意力就都给他俩吸引走了。 ”
金如川对张文卓并不算太了解,也没有深入调查过,所以自然不懂得他的一些招数,田凤宇没有过于追究,刚说了几句,手机就响了,他看了看电话号码,示意金如川等他一下,拿着手机走到窗边儿。
“是我,说吧。 ”
金如川听不到对方电话里的声音,田凤宇几乎一个字也没有说,静静听着,背景凝重庄严,像是撑着多少斤担子一样,到最后,简单说:“知道了,嗯。 ”挂断电话,转身走了回来。 金如川仰望着他的脸,等他地答案,很明显自己跑断腿也没打探出的消息,田凤宇人刚到,一个电话就都问明白,这人简直如有神助似的,难怪身家庞大而神秘。
“可能是议案出了点岔子,和我们关系不大。 ”田凤宇说着,走到酒柜跟前儿,倒给他一杯,“留下吃饭吧,在美国迟艾吃到日本菜还挂着你呢,说你肯定会喜欢。 今天请了外头的日本师傅回来做,算是预祝我们即将展开的新市场!”
金如川直觉,田凤宇并没有跟他完全交底,也许就像他说的,既然新消息跟他们地生意关联不大,自己就没必要知情吧,可他心里还是怪怪的。
“别那么紧张,”田凤宇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你新的企划案好好做吧,目光要放高放远,我们大展拳脚的时代就要来了。 ”
金如川坐在厨房的吧台椅上,不得不佩服田凤宇果真懂得享受生活,这会儿厨房里已经布置得像是北海道的居酒屋一样,日本师傅放松地制作着各种精致的寿司手卷。 他回头看着楼梯上走下来的两人,迟艾扶着田凤宇的胳膊,因为走了很多遍,对楼梯高度数量都很熟悉,他地步伐正常得如同普通人。
虽然先前被田凤宇蒙蔽着幕后真正地消息有些郁闷,这会儿嫩得跟小葱儿一般微笑的迟艾,让金如川自然而然地转变心态,有酒有肉,有帅哥,有前途,还有什么好闷闷不乐地?他再次感到释放不尽的精力,和宏图再望的振奋。
而此时此刻,封悦和康庆正在书房里商量,争吵,反驳,推翻,你来我往,几乎擦枪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