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那片田地就是王村,那个黑衣人径直向村庄走去,方右山和丛兰不敢怠慢,和黑衣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突然,黑衣人在村北左拐,然后右拐,走入两幢民房中间的过道。穿过过道来到村中的东西小街再次左拐,走到一个四面都是围墙的大院南面。
方右山明白了,这个大院是陈老伯讲的那个陆姓人家的院落,这个院落已经荒芜多年,没有人敢住进去,也没有人愿意将其拆除。
黑衣人在南面院墙中央长满蒿草的地方一闪就钻进了院里。
方右山和丛兰走近院门跟前,站在那里犯了嘀咕,心脏“嗵嗵”地跳个不停,手脚一个劲打颤。怎么办?进还是不进。
犹豫了片刻,方右山终于仗着胆子拉着丛兰走进院中,他俩一前一后,摄手摄脚,东张西望,小心翼翼,慢慢地向前走去。突然,身边两侧的杂草中发出“唰唰”响动,吓得他俩当时倒退几步,差点叫出声来,再定睛一看,是几只黄鼠狼逃向了院落的墙角。
院里一片荒凉,整体布局与后山小庙相似,大小也相仿,看来后山小庙也是陆山财参照这里所建。唯一不同之处,此院的东西两厢房屋较短,各有两间都建在靠近北侧,直抵北面,与正房的后墙平齐,正房的两端连接东西两厢与其成为一体。
院内几乎所有的空地山都长满了蒿草,所有的房屋的门窗都已破破烂烂,只留下一个个黑色的大窟窿,像张开大嘴蛰伏在月光下,幻化出一幅景物,等待不速之客误入口中的厉鬼,不但人不敢轻易进来,就连猫和狗都不愿到这个院子里,想想这个院子的阴气该有多重。
恐怖的气氛没有消散,恐怖的念头犹在滋生。方右山紧紧拉着丛兰的一只手,以太空舞步的姿势向正房走去。当他们接近正门中间的那道门时,丛兰已经抖做一团,不敢迈步了。方右山告诉她用双手握紧铁棒,站在这里别动,我挨个房间看看,一有动静你就喊我。说完他伸手从口袋中掏出手电,走进中间的破门之中。
此时不知从哪飘来的一片浓云把本来月光遮住,屋内一片黑暗。方右山点亮手电,在手电的光束中他看清了房间的景象,这是一个里外间结构的房屋,与门相连的应该是个厨房,房内除了左右墙边坍塌的灶台已空无一物。他走近灶台,见那破烂不堪的土坯混杂着青砖,横七竖八的倒在那里,上面落满了灰尘。他又从敞开的门洞走向里间,里间和外间的情景差不多,除了坍塌的土炕和满屋的灰尘以外,也是空无一物。方右山转回头见地下有一溜脚印,刚觉得吃惊就想到这是自己的脚印。
他退出了中间这个房间,丛兰站在门口,眼睛不断四周巡视,浑身上下依旧抖个不停。
方右山又来到东边一间,见地下到处都是散落的砖块,砖块上面也布满灰尘,在靠近墙角的地方堆了一些土坯,那些土坯都是一面黄一面黑,可能是土炕被扒掉之后拆下的,紧靠墙边堆成两排,有一米多高。未有其他物品。
方右山又查看了东厢的两个房间,也是坍塌的土灶和土炕。他又走到正房西侧的房门,刚进门口,他就吃了一惊,这间房里的地面上也是横七竖八的砖块,只是砖块上没有灰尘,好像是谁最近摆放在里面的,在西北的墙角处堆了一些乱草,那些乱草上面的发黄,下面的发灰,再往下发黑,弥漫着一股植物腐败的霉味。方右山踏着砖块走向草堆,一边用手电照一边查看,看看就觉得不对,那草堆似乎有人动过,是什么时候翻动的就不知道了。他用铁棒在草堆里搅动半天,没有什么发现,就走了出来。
方右山对丛兰说再坚持一会儿,就又去查看西厢。走遍西厢的两个房间,那里和东厢是一样的景象,他还要仔细查看一下,就听院里“轰隆”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倒塌,他抽身就跑了出来。等他从西厢出来的时候却不见了丛兰。这一惊非同小可。方右山瞬间感到浑身冰凉,头发都竖了起来,他惊慌失措,顾不得深夜里所处的环境,大声叫喊:“丛兰!丛兰!你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