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前路悠长深邃,道路两侧绿树成荫,芳草萋萋。
中午时分,路上几无行人和车辆,黄土绿树一眼望不到尽头。
正午阳光火辣刺眼,三个少年排成一列,拖着大大的拉杆袋靠边行走。
行道树上繁茂的枝叶挡住了大片阳光,稍解了些许初夏的暑意。
“哥,你怎会有手枪?子弹可金贵的很,三年训练下来我和小白一共才打过十发实弹。你不会是偷陆爸的吧,他会打死你的。”走在最后的麻将开口问道。
“对,打死。”领头的小白,白玉般的冷脸微微右摆,好奇的想听身后陆去病的回答。
“哈哈哈,老陆同学打不打的过我还两说呢。放心吧,枪不是我偷的,是妈给的。
那可是我亲妈,怕我们出门遇险,下山前偷偷塞给我一支老古董P14。这支半自动手枪P14,就是生化危机里女主用的拿把。”
陆去病回想起临走前,陆妈鬼祟塞枪给自己的场景,不由心中一暖。
“生化危机?没看过,这不重要,还是陆妈好啊,这下不用发愁被人追上来抢钱了。”麻将憨憨的笑道。
他虽然看上去老实憨厚,却对打打杀杀的武事了解的十分通透。
“唉,也只是做做样子,怕爸爸知道,妈没有去偷子弹,十四发的弹匣里只有两发子弹。”
“这不是坑儿子吗?”麻将大惊失色,双眼圆睁,眉毛挑的老高。
“快走。”小白言简意赅的说出了担忧,带头加快了步伐。
两人立刻跟了上去,颇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
一小时后。
三人已离开关前镇六七公里远,前方关前路两侧成片梧桐树遮天蔽日,光线为之一暗。
“好凉快,离上山小路不过三四公里了,哥,累了,我们歇会吧。”麻将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回头道。
“不好,回家再休息。”T恤背后被汗水浸湿的小白摇头不同意。
“听小白的吧,对了,回去后谁也不许说我们去了酒吧。”陆去病精神倒也矍铄,猛然响起一事,急忙提醒道。
“嘻嘻,那是自然,我们又不傻,对吧,小白。”
“嗯,不说。”
三人正笑嘻嘻的说话,身后远处,马蹄声踏踏响起。
麻将回头看了一眼,大声吆喝道:“有马车经过,我们靠边。”
三人一列往旁侧靠了靠,继续前行。
关前路上来往车辆并不算少,三人不以为意。
马蹄声从背后传来,越来越响,越来越快。
陆去病前世长期在安静的环境下工作,对声音十分敏感,从背后传来的马蹄声判断,对方明显加速了,离他们越近提速越快!
陆去病不由回头,半转身往后看去。
半明半暗的树荫下,一辆马车由两匹黑色的高头大马带动,迅如闪电飞驰而来。
黑衣车夫用黑布蒙了半张脸,戴着墨镜驱使策动着马匹。
车厢外有一蒙面大汉着黑衣,戴墨镜,右手短棍低垂,左手抓住车体,身体斜侧在外。
身躯微缩,紧绷如豹。
这副德性颇有点铁道游击队那味。
见来者不善,陆去病双眼瞳孔微缩,情急之下身体急转,左手横拨,将身后麻将撸到了路基下。
右手同步从腰侧取下了黑色伸缩棍,摁开了开关,一根黑色短棍秒弹而出。
那是他从小用惯的防御类武器。
行云流水的一番动作只用了短短半秒。
马车悠忽而至,蒙面大汉手中短棍居高临下狠狠砸向了陆去病的脑袋!
危急时刻,陆去病下意识的将手中黑色伸缩棍同样砸向蒙面人的面目,竟是同归于尽的招数。
滚下路基的麻将坐在长草从中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双眼几近瞪出眼眶!
小白闻声转头,目赤欲裂!
嗤的一声啸叫,黑色伸缩棍急速而去,劈开了空气。
陆去病手中的黑色伸缩棍速度奇快,竟后发先至,棍身斜着狠狠抽中了蒙面人面目。
“啪!噗通!”
蒙面人脸部被砸,左手不自觉松开,人被击飞下车,在空中飞行了几米后,四仰八叉的躺在了黄土地上。
半张脸已血肉模糊,左眼眼珠被打爆,脸上溢出各种颜色液体,很快浸湿了蒙面黑布。
瞬息间,黑色马车已交错而过。
“靠边,成品字形,准备死战!”陆去病沉声喝道。
陆去病右手虎口已微微裂开,一抹血丝冒了出来。
左手接过伸缩棍,他呲牙咧嘴的活动了下右手。
麻将和小白下意识将拉杆袋扔到了路基下,三人以陆去病突前,两人分站左右,守在了行道树旁。
小白手持两枚峨眉刺,麻将双手持棍,斜指向前。
三人小团队作战是他们日常练熟的,仓促之间,训练成果显现了出来。
马车驶出二三十米,车夫勒马而停。
三位少年同步微微左转,足下不丁不八,正面面对马车。
马车内鱼贯跳下四人,连同车夫有五个蒙面大汉手持短棍默不作声向他们逼来。
蒙面大汉们看都不看还在地上抽搐抖动的同伴,只死死的盯住三个少年。
“呵呵,不用废话了,这些人欲杀我们而后快!麻将,小白,你们保护好自己和粮食,其他的交给我。”
大敌当前陆去病依然笑出了声,感觉右手酸痛缓解,将左手伸缩棍递还到右手,而虎口迸裂的右手手腕竟已痊愈长好。
麻将虽紧张的微微战栗,仍挺身迈出一步,却被小白往后拉了拉。
“哥厉害,我们守他两侧!”小白白玉般的俏脸涨的通红,眼中却清明一片。
“好,呼呼,不紧张,就当和陆爸对练,想当初和山中饿狼对战不过如此……”麻将紧张的喃喃自语不停。
不等三人完全展开队形,对面五人成扇形分布,同时迈步,威逼了过来。
陆去病盯着五个蒙面大汉,左手从腰间又摸出根黑色伸缩棍,甩了出来。
不是这两天和陆爸拼杀几场,找回原主练熟了双刀技能;不是被雷劈后出刀速度快了不止一倍;不是方教授告诉我这世界有多疯狂。
可能现在兄妹三人的尸体都凉了。
好不容易穿越到这世界,还身体倍棒,谁也别想夺走属于我的东西,哪怕是一颗大米!
陆去病越想越激动,脑中原本边缘化躁狂的灵魂开始活跃。
脑中轰的一声,狂躁的灵魂上头了。
陆去病双眼瞬间变得血红,用力捏了捏双棍,右腿一蹬竟率先冲了上去!
双棍幻化成无数棍影,呼呼风声中,向中间两个蒙面人劈头盖脸砸了下去。
两个蒙面人猝不及防下意识的举棍遮挡,陆去病却是明袭两人,实则对右侧之敌虚晃而已,左棍被左侧之敌抬手挡住后,右手棍斜向劈在了他肩膀上。
随即左手棍快速抬起挡住另一侧第三人的短棍下劈,双脚发力跳回了原位。
“铛,啪,咔嚓,铛!”
这时各种声响才传遍四方。
闪电般的一个回合交锋,处于中间位置的蒙面人锁骨被打断,内脏受到震荡,忍不住喷出一口老血,血雾弥漫中委顿倒地。
队伍最左,最右两个蒙面人连兜过来包抄都来不及。
“点子扎手,先对付双棍少年!”领头蒙面人急叫。
“嘻嘻,我一般只用一根棍子。”
不待四人扑上,陆去病调笑一声再次跃起,一招力劈华山,双棍分劈中间两人。
静则平常少年,动则势若疯子。
两个蒙面人心中气苦,我们踏马还没出手呢,怎么又来?
两人只得举棍往上,叮当作响中,三人战做一团。
最左侧蒙面人刚想包抄中路,眼前一根长棍呼呼劈下,声势凶恶无比,他只得双手举棍去挡。
殊不知麻将虽年幼,祖上却是明朝勇将麻桂,自幼力大无比,一棍之下,将对面蒙面人劈了个跟斗。
最右侧的蒙面大汉眼前更是白光点点,一娇小女子手中两枚峨眉刺,招招不离他的双眼,骇的他连滚带挡,才没被戳瞎双眼。
陆去病手中棍子速度惊人,对方还没抬起短棍,他已双手砸出三棍,从不同方向朝两个蒙面汉子全方位进攻。
一对二,仍只进攻,不防守。
只三秒,中间三人一触而分。
两个大汉各自左手低垂,被打废了左胳膊!
陆去病双棍左右平举,约束小白和麻将退后,四个蒙面大汉也狼狈的往后退了两步。
双方再次分开,战局一时停顿。
陆去病眼中血红逐渐退去,大声道:“若想欺我们年幼,趁势打劫抢钱,你们心中应该有了答案,滚吧,别逼我杀人!”
中间领头的蒙面大汉抱着自己左胳膊,眼角肌肉不停抽动,似是不甘心,却心知今日绝讨不了好去。
正犹豫间,远处马蹄骤急,一支马队遥遥出现在关前路西侧。
“快跑,龙吟骑兵!上马车。”领头蒙面大汉转头看了一眼立时脸色大变,口中大喊,脚下已往东侧马车跑去。
两个蒙面大汉拎起地上还在喷血的同伴左右胳膊,狂奔而去。
剩下一人却朝对面行道树后的灌木丛冲去。
几秒间,五人四散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