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验主义美学在英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发展与推广,这得益于培根、霍布斯等人的努力。在他们之后,英国又出现了一位经验主义哲学的集大成者——休谟,他将经验主义美学推向了极致。
在诸多经验主义美学家中,休谟是最喜好文艺的一个。休谟的美学著作主要有《人性论》《论趣味的标准》《论怀疑派》等。在这些作品里,他使用心理学的分析方法,主要探讨了美的本质和审美标准这两个问题。
美到底在哪里呢?休谟认为,美并不是对象的一种属性,它只是某种形状在人心理上产生的效果。由于人的内心存在一种特殊的构造,使得人心可以灵敏地感受到美。
在《人性论》中,休谟进一步阐释了美的特征与本质。他说,美就是对象的各部分之间,一种稳定、和谐的秩序与结构。由于偶然的心情或者习俗,或者人性存在的固有因素,当人们看到这种稳定和谐的秩序与结构时,心灵上就会感到满足和快乐,这就是美的特征。在每一个观赏者心里,都有一种美。不同的人,遇到同样的事物,会感受到不同的美。一种事物,在这个人觉得是丑的,可能在那个人看来就是美的。
关于美的本质,休谟还专门探讨了心理构造与快感起源的关系。对于这一问题,他提出了两种说法:效用说和同情说。
与苏格拉底一样,休谟的效用说也是建立在美的相对性之上的。美对人来说,肯定是有效的,而且仅仅只是对人而言的。但是,对于不同的人来说,美又随着他们不同的利益而显示出不同来。
在休谟看来,欣赏者看到事物或者对象产生快感,主要是他们的同情心起了作用。事物或者对象不一定非要有价值或者效用,只要它能唤起人的同情心,就是美的。
除了对美本质问题的研究,休谟还讨论了审美趣味的标准。
什么是审美趣味呢?一句话,就是人们欣赏和鉴别美的能力。在休谟看来,人的理智与审美趣味并不是人的先天观念,而属于人自身的一种功能。他说,当人们运用理智认识事物的时候,只是按照事物原来的样子认识,因此人们所获得的不多也不少。当人们运用审美趣味认识事物的时候,却具有创造的功能,即使用心情的色彩渲染所看到的事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所看到的事物已经不是原来的事物,算是一种新的创造。
事实上,休谟在这里区分了理性思维与形象思维。两者最大的不同在于主观情感的参与程度。理性思维几乎不夹杂任何主观情感,它对事物是如实反映的;而形象思维饱含个人的情绪,它对事物的反映是一种新的创造。形象思维的新创造并不是无中生有,而是依据感性经验和情感需要,运用虚构的处理方式对实实在在的事物进行处理。
由此可见,审美趣味必然涉及形象思维,而形象思维大多受个人情感的驱使,所以审美趣味必然带有较高程度的个人主观性。既然审美趣味因人而异,是不是审美趣味没有统一的标准呢?在他看来,尽管审美趣味因人而异,但是终究有一个普适性的标准,在这一标准的衡量下,人与人之间的审美趣味显示出了一致性。对于那些否认存在审美趣味标准的主张,休谟指出,任何创作都是有规则可循的。创作的规则并不神秘,它来源于活生生的经验事实。任何时代,任何国家,都有一些令人喜爱的普遍性的东西,将这些东西收集归纳,就可成为一般性的规则。而这种一般性的规则,就是审美趣味的标准。
随之而来的一个问题是,怎么才能找出这个标准呢?休谟认为,由于在天赋和修养方面,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很大,致使审美趣味的标准难以寻觅。
不过,幸运的是,少数出类拔萃的人物拥有这两方面的杰出才能,使得确定文艺标准的责任落在了他们肩上。休谟说,在美的领域里,有真知灼见,并能做到毫无偏见的,只有少数的几个人。如果这样的人可以找到的话,他们相互间达成的一致决断就是审美趣味和美的标准所在。
哲学家与经济学家的友谊
大卫·休谟和《国富论》的作者、被誉为“经济学之父”的亚当·斯密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两人无论相隔多远,都会保持通信联络。亚当·斯密在初步完成巨著《国富论》时身体已经非常衰弱,他担心自己死后“一生的心血”无法出版,便请休谟做他的“遗稿管理人”。在《国富论》出版两个月后,亚当·斯密便去世了;根据遗嘱,万分悲痛的休谟成为亚当·斯密的遗稿管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