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世纪上半叶的法国,代表封建贵族利益的贵族沙龙文学和代表王权利益的古典主义分庭抗礼。以布瓦洛为代表的古典主义文艺理论家,旗帜鲜明地扛起古典主义的大旗,与贵族沙龙文学展开激烈的辩论与抗争,并成功挫败了贵族沙龙文学的代表夏普兰,迫使夏普兰承认自己不是诗才。
尼古拉·布瓦洛,法国诗人、文艺理论家,1636年出生于巴黎的一个法院书记官的家庭。他一生著述丰富,其中的代表作《诗的艺术》集中展现了其哲学和美学思想,被后世誉为古典主义法典。布瓦洛也由此当之无愧地被人们奉为古典主义的立法者和发言人。
受笛卡尔理性主义哲学的影响,布瓦洛将“理性”贯穿于《诗的艺术》全书。在第一章里,布瓦洛就将这个口号鲜明地提出来:“理性,我们要一心一意地追求和守护,一切文章永远只能从理性那里获得价值和光芒。”布瓦洛所说的理性,是普遍人性当中的主要组成部分,也是人生来就有的辨别是非善恶的能力。换句话说,理性就是我们经常谈及的天性、常识,它是永恒的、自然的、普遍的。
既然美是普遍永恒的,而真理也带有普遍性和永恒性,那么在布瓦洛看来,美与真没有什么不同。关于美与真的关系,布瓦洛说:“只有真才美,只有真才可爱。真应该统治一切领域,寓言也不例外。而一切虚构中的虚假,就其本身而言,是真正的虚假,它们也只是为了使真理更加显要。”布瓦洛所说的“真”,也就是自然。
需要说明的一点是,布瓦洛所说的自然,既不是一般的感性世界,也不是自然风景,而是人之常情和常理,特别是指人性方面的东西。在布瓦洛看来,艺术的创作只能模仿自然,任何违背自然的离奇荒诞的事情,都不能出现在文艺作品中。针对悲剧作家大肆改变剧本情节的行为,布瓦洛劝告说,一部戏剧,如果使观众感到难以置信,那就近乎荒谬了。荒诞离奇的情节,不能使人信服,更不能打动人心。只要做到真,艺术就可以将丑恶的东西转化为可以欣赏的对象。他说,在这个世界上,即便是一条丑恶的毒蛇,抑或其他面目可憎的怪物,只要经过艺术的临摹,就可以变得赏心悦目。最令人害怕的事物,在精妙笔墨的引领下,也可以将人们带进一个可爱有趣的世界。
为了最大限度地做到真,在布瓦洛看来,悲剧的主角可以犯错,身上拥有一般人所常见的缺点或毛病,这样才更为接近真实。相反,如果悲剧的主角完美无缺,尽善尽美,那就不符合事实,脱离自然了。他告诫悲剧作家说,既要防止把英雄刻画得猥琐不堪,也应该让伟大的心灵有些过错。
除了这点,布瓦洛还认为,文艺作品做到真,最重要的一点,是要抓住人性中普遍永恒的东西。换句话说,创作家要创造典型,为一般大众所喜闻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