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瓒,字元镇,号云林子、幻霞子等,江苏无锡人,出身于江南富贵人家。他从小生活舒适安逸,无忧无虑,又受过良好教育,因此为人清高,不愿走仕途之路,整日沉迷于书画诗文之中。
倪瓒虽家境富裕,但却毫无纨绔子弟的恶习。他很注重自身的气质与修养,除每日潜心研究典藏书籍外,还对家中收藏的历代名画情有独钟。他与这些名画朝夕相处,日夜观看,认真揣摩技巧,甚至还潜心临摹多幅名家画迹,能描绘得形神兼备,如李成的《茂林远岫图》、董源的《潇湘图》等。
倪瓒还喜爱外出游览,所到之处,先细心观察,再把有价值的东西记录在纸上。他常在自然中写生,描绘景物的各种变化,回去时所带竹筒已经满满全是画卷。他勤奋好学,又善于总结,师法于董源、赵孟頫,在博采众家之长的基础上,发展出自己的绘画风格。
倪瓒的传世作品有《渔庄秋霁图》《六君子图》《容膝斋图》《松林亭子图》《西林禅室图》《虞山林壑图》等。
《渔庄秋霁图》为倪瓒离家漂泊的第三年,在友人王云浦的渔庄里绘制而成的。打开画卷,一片江水首先映入眼帘,占去整个画幅的三分之二,江面空无一物,消失于画卷两端。前方有细树枯枝生在低矮的山丘上,向远望去,能看到两处叠起的峰峦。作者画山石树木运用“渴笔”,笔枯墨少,丝丝露白,再用皴笔画出山石的纹理。虽沿用了董巨的披麻皴,但在风格上有所改变,皴写呈横向状态,收笔处有倾斜擦过之感,山石坚实厚重的质感立刻体现出来。《渔庄秋霁图》处处显示出空旷茫然的感觉,可能他作此画时想起去世的友人而倍感孤独,或许感慨自己身在异乡长期漂泊,只能寄情于画,来抒发自己孤独寂寞的情感。
倪瓒除画山水外,还善画墨竹,传世作品如《竹石乔柯图》《竹枝图》《梧竹秀石图》等。《梧竹秀石图》描绘一株梧桐树,旁边稀稀疏疏几根细竹,还有平滑的山石。全画用墨大胆,有淋漓畅快之感。树干用侧笔绘制,梧桐叶用阔笔侧抹,湖石用浓墨勾画,墨迹浓淡相宜,干湿运用合理,正如乾隆在此画上的题跋所云:“梧如遇雨竹摇风,石畔相依气味同。数百年来传墨戏,展观湿润镇潆潆。”
倪瓒作画虽内容稀疏但意境深远,可谓“惜墨如金”。董其昌曾夸赞其用笔“有轻有重,不得用圆笔,其佳处在笔法秀峭耳”。
倪瓒与梧桐树
倪瓒之所以闻名,不仅仅因为他的画画得好,还因为他的洁癖,称他为“中国古代艺术史上洁癖第一人”一点也不为过。相传他洗脸要换十几次水,穿衣服之前抖灰尘要抖十几次,如果有客人来访,待其离去后,客人坐的地方必须刷洗。而庭院前面栽的梧桐树也由于每天早晚都有人挑水擦洗,结果被洗死了。不知这棵梧桐树,是否就是其作品《梧竹秀石图》中梧桐的原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