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妈将吃食送来,两人还没吃早饭,肚子早饿了,不过当她看到张大妈送来的早食后,发现饭菜少得可怜,几乎没几两肉,菜色也很难看,
味道更是不敢领教。
唐月涵心中有底,三餐大概都脱离不了这样的菜色,难怪弟弟身子骨瘦弱;首要之务,便是将他养壮一点。
「想不想吃大鱼大肉?」她问。
「呃?」正要塞饭到嘴里的弟弟;闻言楞了下;抬眼看姊姊;不明白她突然这么问道用意
不等日擎回答;她对他说道:「走;我带你去吃香喝辣。」话音刚落;她便起身;一把拉着弟弟的手臂;就要往门外带。
被她拉着走的唐日擎;连忙放下碗筷;一边惊愕的看着姊姊,一边回头依依不舍望着还没吃到一口的饭菜。
「姊,你要去哪儿?」
「跟我走就是。」
「可是那饭菜」
「別吃了;留着胃;等会儿让你吃得满嘴肥油。」
从正门出去是不可能的,耳目太多,所以她拉着弟弟,在他一脸惊愕下,很轻松地爬树翻上墙。
「上来呀。」蹲在墙头的她对弟弟说道,语气是那么理所当然;好似这是小事一桩。
弟弟猛回神;看到姊姊还真的跳下去了;他也急急忙忙爬树翻墙。
姊是怎么回事啊?居然变得如此大胆!
「姊;等我!」不及细想,他也赶忙跳下墙。
唐日擎原本不倌,可是姊硬要拉着他走;若非她再三保证会有大鱼大肉,否则他是做不出翻墙这种事的,若被赵家人发现了,肯定是一顿好打。
令他震惊的是;姊姊居然会翻墙?而且还翻得很顺手俐落,反而是他从墙上跳下来时;怕被人看到,心中紧张,所以摔了个四脚朝天。
接着,姊姊带着他,大揺大摆进了一家食堂,这食堂的菜肴很香,每次他经过时都会流口水,但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进到这里吃饭,而且还
点了满满一桌的菜。
唐日擎目瞪口呆,当姊姊要拉他进食堂时,他紧张得猛揺头,觉得姊姊简直是疯了,这食堂的价码可是很贵的;来此地用膳的都是家境富裕的大爷公子和小姐,更別说还可以包下一间包厢了。也不知姊姊跟掌柜说了什么,他心虚地躲在姊姊身后,睁大眼看着那掌柜居然对姊姊礼遇有加
,命店小二领着他们上二楼,进了一间包厢雅座,之后就看姊姊俐落地点着菜。
在他瞠目结舌之下,一桌菜放得满满的」是大鱼大肉,天上飞的地上爬的全没少。
「吃吧。」唐月涵率先用箱子按了一只鸡腿放人他碗里。
「姊,这——这些菜要不少银子吧?」
「嗯,是呀,所以不能浪费,全部都要吃光光。」
「可、可是我们哪有银子付这些?」
「放心吧,那掌柜欠我钱。」
「真的?」他惊愕得再度瞠目张口。
「当然是真的,我怎么可能帯你来吃霸王餐,快吃。」她很自然的吃将起来,不慌不忙。
唐日擎虽然半信半疑,但毕竟是少年心性,加上姊姊说得胸有成竹,他又饥肠总总,再也受不了地重起碗筷来吃。
一开始他还吃得很小心,最后变成了猛吞,发育中的男孩食骨是很大的,尤其迫切需要肉。
唐月涵微笑地看着弟弟大口大口的吃,她生前有一个习惯,就是每到一个地方停留,便选定一家食堂,一次付请大笔银子,每次来用膳,只要
扣银就行了,幸好这宗掌柜的认钱不认人,用的是「烟雨」的名号,而非本名,所以刚才她只跟掌柜的报上名号,再画上当初留下的画押符号
,便顺刑进来了。
她付出的银子,足以让他们姊弟俩吃上好几个月都没问题。
看着弟弟睑上逐渐露出笑容,她也笑了。
「好吃吗?」
「嗯!」唐日擎用力点头,因为嘴里寒满了肉,说不出话,只能用力暇一声。
大概太兴奋了;所以原本青白的脸多了让他的脸色好看很多;虽还未长大;可已有俊朗公子的雏形了。
唐月涵笑着为弟弟舀汤;让他顺顺喉,免得噎到了,吃完后;离开食堂前,她还让店小二包了几个包子;打算回去加菜。
不只这天她让弟弟吃得饱,之后的每一天,她都会带弟弟翻墙来这家食堂饱餐一顿,这么丰富的一餐足以抵两餐,然后再外带包子或大饼,晚
上饿了就充饥,至於赵家那些比猪狗还不如,都被他们偷偷倒掉了。
连续吃了三天;她这个弟弟因为有了可以期待的事,每天都有笑容;而且翻墙翻得比她还快,也开始相信这个姊姊是认真要照顾好他。
这一天;姊弟俩吃完大餐后,唐月涵让弟弟先回去;说自己有事要办,与弟弟分开便往南边胡同走。
当她走在街上时,不诉处的哭声引起她的注意;她看向声音来源处,那儿聚集了一群人,似乎在看什么热闹,这吸引了唐月涵。
她生前是名捕;对所有事自有一份敏锐度,当下便明白有纠纷发生了,遂走向人群。
在人群中,她见到一对祖孙抱着一只狗痛哭,有两个壮硕的男人正拿刀将他们围住,怒瞪着他们,而一旁站着的男子,一脸阴沉,身上穿的是
质料上好的衣袍,似乎是个有点势力的主子拿刀的是他的手下;这主子的灰袍上沾了水污;地上还有打碎的玉制酒壺。
见到这情景,唐月涵向一旁的妇人询问。
「这位大婶,请问发生了什么事?」
妇人转头看她,惋叹一声。「唉,也不知那刘老爹养的狗儿发了什么疯,一见到那位杨公子,就扑上去咬他的手,结果酒壺落地,不但弄得他
一身污,还把那很名贵的酒壺打碎了。」
另一名百姓听了,也说道:「那狗儿真是忘恩负义,要不是刘老爷把它捡回来,给它吃住,它才没有饿死在街头,畜牲不懂报恩就算了,居然
去咬杨公子,人家的爹可是一名武官哪。」唐月涵听完这些人七嘴八舌的叙述;她目丁着那只狗儿,又看了看破碎的玉壺;再看看杨公子手
上的牙痕,目光一亮。
不一会儿,来了三名衙门官差,他们在听了杨家仆人的说明后,为首官差便厉喝道:「好大的胆子,竟然放任畜牲乱咬人,把他们带走!」
听他一喝,另外两名官差就要上前拿人。
「冤柱啊大人!」
年老的祖父抱着哭红眼的孙女,向他们求饶,被孙女紧抱着的那只狗儿,也不停吠着,似乎发现对方要对自家主人不刺,所以露出锐利的獠牙
,他们敢伸手,就会咬下去。官差们怒道:「好张狂的畜牲,先斩了它!」说着便抽刀要杀了狗儿。
这时却传来请楚的阻止声——「官差大爷,请手下留情。」
没料到居然有人从中阻拦,三名官差和那些男人全都怔住,连哭喊求饶的祖孙两人也是一呆。
不只他们,包括现场的围观百姓,全都看向这个突然走出的女子。
说话者正是唐月涵,她原本在人群中,见官差要杀狗儿,便出来阻止他们。
唐月涵本就是一名美人,她只是站出来,便轻层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就连一睑怒气的杨公子,也是一怔,一双眼直直盯住她。
只见她弱柳一般的婆态,婀娜娉婷,即使身上的农裳普通,可是无损於她的美貌。
这么一个大美人出声阻止,那力量绝对比一般百姓大多了,至少让人想给她说话的机会。
成功聚集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后,唐月涵的声音不大,但每一字都能请清楚楚传到众人耳中。
「官差大爷,还有这位公子,请先別发怒,实不相瞒,小女子认为这只狗儿之所以攻击公子,似乎另有隐情,小女子说不定能査出直相。」
她的声音婉转悠扬,十分好听,加上目光请澈无惧,态度从容不迫,说的话又另有涵义,成功引起众人的好奇心,最重要的,是这位杨公子的
好奇心。
「姑娘可以找出狗儿攻击本公子的原因?」
「小女子愿意一试,就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杨公子见她生得美,已生好感,更好奇她所说的话,遂点头。「好。」
得到对方的应介,唐月涵便在众目暌暌之下,开始调査。
当她「办案」时,很白然便展现出「名捕」的本性,一步一行,举手投足间,尽是是俐落。
照理说,像她这样未出阁的姑娘,本该对众人的目光感到害羞,但她神色从容,不畏惧众人盯着她,是因为她早巳习惯了,她办的几乎都是大
案子,总有百姓围观,所以她不以为意。
她走到祖孙两人身旁,先问了一些问题,接着又走到摔碎的酒壺旁,破碎的碎片上有洒液,她拿出绣帕,缠在手指上,然后隔着秀踹起那盛着
酒液的一小片碎片。
当她把碎片移到狗儿的虽前,狗儿暮地又大声驻吠,并发出鸣鸣的警告声,特別激动。
唐月涵将辟片重开,狗儿便不吠了,於是她转向杨公子,间道:「请教公子,当这狗儿攻击公子时,公子可呈正要饮酒?」
杨公子想了想,点头。「正是。」
唐月涵露出恍然大牾的表情。「果然。」
「姑娘的意思是?」
杨公子十分好奇,众人的好奇审是被提到了顶点。
「不瞒公子,小女子认为,公子不但不能怪罪这对祖孙和那只狗儿,甚至还要重金酬谢他们。」
此话一出,不单杨公子和官差们意外,现场百姓审是哗然,发出嗌嗡的讨论声。
「姑娘这是何意?本公子被他的狗咬了;还摔破了昂贵的酒壺;却要送银子感邀他们?」莫说杨公子感到好笑;在场没有一个人不觉得她说的
话离谱,失笑的人不少。
唐月涵早知众人反应;一点也不介意;依然目光坚定的望着杨公子,一字一字把话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因为多亏这只狗儿,公子才没喝下被下毒的酒这酒。」 听到酒有毒,在场众人俱是一楞。
「这酒有毒?」
「是的,刚才我问了这位老伯和他孙女,这只狗儿平常很乖巧的,从不乱咬人,也不乱吠叫,它之所以攻击公子,是因为闻到酒中有
毒,正确的说,它不是攻击公子,而是因为那毒药味如此激烈的反应。」
众人再度哗然;杨公子也是神色一变;他瞪着地上摔碎的酒壺,显然被她的话骇到,似是想起了什么。
唐月涵见公子被她的话影响了,不过还不够,她需要更有力的证明,因此乘胜追击,继续说道:「衙门办案,会训练一种狗,专门闻嗔辨识一
般人闻不到的毒药味,公子若不信,可以问下官差的大爷。」
她这么一说,杨公子和众人的目光,立刻往官差大爷看去。
面对众人期待的目光;三名官差霎时成了焦点,自然也不敢马虎,连忙抬头挺胸;摆出官爷的气势、行家的派头。
「没错。」
其实他们只是地方官差,哪里知道这种细节,不过耳闻罢了,但人就是这样,绝不敢在人多的地方曝露自己的无知和短处,他们见这姑娘说得
斩钉截铁,不论是说话的内容还是态度,都有见识;怕是家中有人在刑府当差,万一是的话,他们若说不知道,可就丟人现眼了,所以才表现
出肯定的模样,反正只是砸了酒壺,又没死人,这种小事很快就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