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宾拔出枪来,扭头便走。
孙副官低声道:“杜处长,不要鲁莽行动。”
“司令巡视去了,怎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特派员继续搞破坏吧。”
“司令的牛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参谋长曾提醒过司令,我曾提醒过司令,说特派员很有可能是个日军间谍。可是司令只认特派员是上峰派来的死理,又说庸城固若金汤,小日本鬼子胆敢侵犯!退一步说,特派员是日军间谍又把他能怎样?司令根本就不相信我们的话。我们只有把那个刺客和松下惠子同时抓住,在铁的事实面前,才能扭转司令执固的思想。”
“孙副官,有些事情,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就是你以前一会儿疯,一会儿傻,又还要暗杀我。”杜宾望着孙副官问道。
“杜处长,那是蓝宝石地下党怀疑特派员是日军间谍后,而采取的反谍行动。蓝宝石地下党在暗中指使我装疯卖傻,假装与你争风吃醋要杀你,实际上是要把日军间谍的视线引开,同时向你敲个警钟,以免泄漏其他人的情况。可是你又没有正确领会地下党组织的意图,竟然把老高的情况向特派员泄漏了。”
杜宾恍然大悟,用手掴着自己的脑袋,悔恨莫及道:“孙副官,只因我这个脑子太简单,才被松下惠子这个狡滑多端的日寇间谍所利用。也只怪我想加入地下党组织太急切了。我对不起地下党,更对不起牺牲的老高。”
“是呀,老高就是因为你的头脑简单才白白牺牲的,你犯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啊!参谋长的牺牲与你一样,就因立功的心情太急切。他顺着刺客的血迹找到刺客,可他忘记了刺客是个经过特殊训练的特工。”
“孙副官,说心里话,要不是刚才莉娜小姐说出她重庆的同学来信,说重庆派来的特派员是个男人,现在的特派员叫松下惠子是个日军间谍,没有这样确凿的证据,谁在我面前说特派员是日军间谍,我也不会相信。”
“你被松下惠子的那副假面具所迷惑,我很理解。如果换上我,也会是一样,因为我们都是急切想加入地下党组织的革命军人,因为松下惠子在你的面前出示了让我们梦寐以求的地下党的信物,那枚镶着蓝宝石的金戒指。要不是真正的蓝宝石地下党在暗中多次提醒我,也许我也钻进松下惠子的圈套里去了。敌人太狡猾了,我们一个个被牵着鼻子跟着转。”
“孙副官,杜处长,你们都不要再自责了,我爸巡视去了,司令部很空虚,你们要提防松下惠子狗急跳墙,窃走诱饵计划。”
“对,莉娜小姐说的很对。我与参谋长对司令曾建议过多次,要秘密转移诱饵计划,可司令却说,高处长是他的老部下,曾拍着胸脯,拿着性命作保,誓与诱饵计划共存亡。把我与参谋长的建议当了耳旁风。”
“孙副官,莉娜小姐,你们放心,我再不会让你们失望的。经你们的提醒,我已经想好办法,让松下惠子这个日军间谍自己钻进来。她的目的就是要窃走诱饵计划,我现在就找高处长去,共同来对付她。”
“杜处长,你要小心啊。”莉娜亲切道。
“莉娜小姐放心,我不会再鲁莽了。”杜宾大步流星地走了。
这晚,机要室的门口,松下惠子像个幽灵,在夜幕伸手不见五指的走廊里俯身轻步走着。她贼般地窜进机要室,娴熟地打开了保险柜的门。
在微型手电光亮的照射下,她在一摞摞的文件堆里寻找着。找到了那份诱饵计划,喜不自禁,露出了贪婪的神态。忙掏出那个装有微型照相机的打火机,匆忙“咔嚓咔嚓”地拍照着。一页页的文件内容,被摄进那个打火机内的微型照相机里。拍完之后,把诱饵计划又重新放进保险柜里。
她关好保险柜的门,突然,房里的电灯亮了。
“你这个兔崽子,老子在此恭候多时了。特派员,这次老子不是和女同事鬼混吧。”高处长与曾勾引过松下惠子的那个女兵,从一只偌大的文件柜里钻出来,两支乌黑的枪口,对准着松下惠子。枪口闪着阴森的寒光。
高处长伸了一下腰杆,得意洋洋道:“逮住你这只狡猾的狐狸,也真不容易,老子蹲在这文件柜里也不是个滋味儿,身子骨快散架了。特派员,老子的智商不比你差,上次那个晚上你钻进机要室偷窃诱饵计划,只怪老子贪功心切没沉住气,让你溜了。不过,你最终还是栽在了老子的手里。”
松下惠子暗吃一惊,但遇危不慌,仍镇静道:“您千万不要误会,高处长,我是专门来考验您的,看您的警惕性如何……”
“嘿嘿,特派员,你别再演戏了,你的真实身份骗得了地下党和司令,却骗不了老子!”高处长打断了松下惠子的话,冷笑道。
松下惠子的脸顿时拉长,严厉地盯着高处长,以上峰的口气道:“上峰对陈司令不放弃那份军事布防计划,又不撤离庸城大动肝火,派我来终止他的这个军事行动。如果办不到,就要我想办法搞到这份计划的内容。我实话告诉你,我是重庆军统局派来的,希望你配合我完成这个任务!”
“见你娘的鬼哟,你知道老子是什么人,老子就是军统局的特工!”
“……”松下惠子犹如掉进冰窟窿,全身都凉了。
“你别再演戏了。”高处长走到她的身边,在她的裤裆里摸了一把,**笑道:“老子早就知道你是日军女间谍,今晚是你松下惠子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