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万分情急之中，松下惠子猛然向窗户上瞟了一眼，马上搬起凳子朝窗户砸去。两人慌不择路地跳入窗口，消失在茫茫的黑幕之中。

杜宾带领士兵破门而入，不见人影。与士兵也从窗口跳出去了。在司令部的大院搜索一晚，也没有找到蛛丝马迹。

“报告杜处长！我们发现了参谋长的尸体。”

“在哪儿？”杜宾大惊失色。即刻跟随士兵向一条小巷子里奔去。

一栋破烂不堪的房子里，地上摆着几具尸体。松下惠子蹲在参谋长的尸体旁，假装放声恸哭，痛不欲生的样子。孙副官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眼，牙齿咬得“嘣嘣”作响；拳头捏得滚圆，青筋突凸。

杜宾查看参谋长的尸体一会儿，紧蹙双眉，喃喃道：“这又是日军间谍机关的那个刺客干的，我们军内没有使用左轮手枪的人。”

孙副官见周围到处都是士兵，小心谨慎道：“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杜处长，走吧，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谈谈，情况越来越复杂了。”

杜宾见松下惠子还蹲在参谋长的尸体旁流泪，便走过去扶起泪流满面的松下惠子，低声道：“参谋长为国捐躯，死得光荣，节哀吧。”

三人来到僻静的地方。松下惠子仍处在哀伤之中，依然抽泣着。

“孙副官，你近来查到日军间谍的线索吗？”杜宾迫不及待地问道。

孙副官阴沉着脸，对还哭泣的松下惠子瞟了一眼，心事重重道：“参谋长牺牲得很蹊跷，昨天他告诉我，有一个人引起了他的怀疑。”

“谁？”松下惠子顿止住了哭泣，扭头问道。

“参谋长没有说出来。他说，他还没有足够的证据。”

“参谋长牺牲，明摆着是日军特工的调虎离山之计，想把我们引入歧途，趁隙去暗杀陈司令，抑或伺机窃走那份军事布防计划。我原来怀疑秦处长与日军间谍有勾搭，抑或就是日军间谍，也许秦处长被我枪杀后，而激怒了日军特工，他们狗急跳墙，就暗杀我们的抗日将领来报复。”

松下惠子假作分析，依然装着悲痛伤心的样子。

杜宾赞许地点点头：“特派员的分析有道理。我们当务之急，是要火速查出日军间谍的线索，和抓住那名日军特工。”

“我反复思考，除那名日军特工外，我们军内还有日军间谍，要不司令部怎么会一再被骚扰。昨晚从机要室逃走的人，听巡逻兵说是两个人。我怀疑间谍与特工是内外勾接，如果没有人接应，晚上谁也进不了司令部。”

“特派员分析得滴水不漏，我很佩服。在您的心目中，这名日军间谍又是谁呢？”孙副官沉着冷静地问道。

“杜处长，把你的想法也说出来吧。”松下惠子转移了话题。

“老高和参谋长牺牲，把我的思绪全打乱了。我心里成了一团乱麻。”

“我认为，日军间谍就隐藏在陈司令的身边。我来庸城后发生这么一系列的重大事件，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答案。自从我枪杀秦处长后，你二人才知道我的身份，其他将领至今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参谋长是名爱国将领，近来与我有些接触，我分析这名日军间谍，为了孤立我，便指使日军特工杀了参谋长，所以我才怀疑日军间谍就潜伏在陈司令的身边。”

“特派员不要说的太复杂，也不必拐弯抹角，把怀疑的对象就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吧。”孙副官觉得松下惠子含沙射影是针对他而来的。

“谁是日军间谍，我想杜处长身为行动处处长，调查清楚不困难。”

“特派员还是说出点线索吧。”杜宾望着松下惠子探询道。

“我可以说出一点儿线索，供你顺藤摸瓜。那次孙副官拿着枪，硬逼着你把我抓起来，这引起了我的怀疑。那个在暗中指使孙副官的中共蓝宝石地下党，真有其人？这让我产生了怀疑……”

孙副官见松下惠子明目张胆地诬陷自己，杜宾的头脑又单纯，知道自己一时也无法对他解释清楚，便觉得一只无形的魔爪已经向自己伸来。

“孙副官说我形迹可疑，是得到中共蓝宝石地下党的情报，我就是中共蓝宝石地下党，我没有与军内的党组织接上关系，而又没有给任何人传递过情报。孙副官，你说军内有中共蓝宝石地下党，是不是你杜撰出来的？”

“这……”孙副官纵有千万张嘴，也解释不清了。

“杜处长，我怀疑孙副官就是潜伏在陈司令身边的日军间谍！”